1 灼熱重生---我蜷縮在避難所陰暗的角落,干裂的嘴唇已經滲出血珠。
四十二度的高溫讓空氣變得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熔化的瀝青。
這是我在這地獄般的世界的第五年,
也是最后一天——我能感覺到生命正隨著汗水一點點流失。
"水...求求你們..."我嘶啞的聲音淹沒在隔壁房間的喧鬧中。
林浩——我曾經深愛的男友,現在正和我的"好閨蜜"孫雅婷分享著最后一瓶礦泉水。
他們嬉笑的聲音像鈍刀一樣割著我的神經。"別浪費了,她撐不過今晚的。
"林浩的聲音冷漠得不像人類,"再說,她的那份昨天就喝完了。"我艱難地轉動眼球,
透過門縫看到他將手搭在孫雅婷腰上。多么熟悉的場景啊,
五年前我撞見他們在我租的公寓里偷情時,也是這個姿勢。只是現在,
他們爭奪的不再是我的感情,而是我體內最后一點水分。熱浪讓視線扭曲,
但我依然看清了孫雅婷手腕上那只玉鐲——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
憤怒給了我最后的力量,我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像破布娃娃一樣摔回地面。"看,
她還在動呢。"孫雅婷假惺惺地說,"要不要...""別管她了,"林浩打斷她,
"明天一早我們就跟老陳他們去北邊的軍事基地。聽說那里有地下水源。
"我的手指無意識地摸索著胸前掛著的祖傳玉佩——這是外婆臨終前交給我的,說是傳家寶。
過去五年里,我無數次嘗試激活它,幻想它能像小說里寫的那樣突然出現一個神奇空間,
卻始終徒勞無功。"帶著它,語兒,它會保護你的。"外婆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保護?
我苦笑著,意識開始模糊。玉佩被我的汗水浸透,在胸口發燙,幾乎要灼傷皮膚。
我最后的念頭是——如果能重來一次...黑暗吞噬了我。刺耳的鬧鈴聲將我驚醒。
我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睡衣。空調運轉的嗡嗡聲?我已經五年沒聽過這種奢侈的聲音了。
眼前是我的臥室——確切地說,是五年前還沒被高溫末世的太陽烤成蒸籠的臥室。
我顫抖著抓起手機:2023年4月12日,早上7點30分,室溫26度。
距離第一波致命熱浪襲擊地球,還有整整三個月。"我...重生了?"我掐了自己一把,
疼痛感真實得令人想哭。目光落在床頭柜上的玉佩上——它正散發著微弱的熱度,
與我臨終前的感覺一模一樣。我抓起玉佩沖向浴室,在鏡子前仔細檢查。二十五歲的臉龐,
沒有曬斑,沒有長期脫水的皺紋,頭發烏黑有光澤。我打開水龍頭,清涼的自來水嘩嘩流出,
我貪婪地喝了幾口,然后干脆把整個頭埋進洗手池。冷靜下來后,
先確認當前日期和新聞報道;其次列出記憶中高溫末世的關鍵時間節點;最后——測試玉佩。
前兩項很快完成。當我將注意力集中在玉佩上,默念"空間"時,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
下一秒,我站在一個巨大的圓形圖書館中央。
"不是普通的儲物空間..."我震驚地環顧四周。高聳的書架呈放射狀排列,
中央是一張古樸的閱覽桌。我隨手抽出一本書——《1940年代熱帶生存手冊》,
出版日期是1951年。更神奇的是,當我走到圖書館邊緣,
發現那里有一排排空著的儲藏室,其中一個里面放著我昨晚放在床頭的水杯,
杯中的水還冒著熱氣——時間靜止!退出空間后,我立刻開始制定計劃。首先,資金。
我名下有一套父母留下的學區房,市值約600萬。前世我舍不得賣,
結果末世第二年就被政府強征了。這次,我毫不猶豫聯系了中介。"全款,最快速度成交,
價格可以比市場價低10%。"我對電話那頭說。掛斷電話,我開始列清單。
食物、水過濾器、太陽能板、醫療用品...前世我吃了太多準備不足的虧。這次,
我要建立一個能撐過五年高溫的避難所。我的目光落在手機相冊里林浩的照片上,冷笑一聲。
這一次,我要看著你們跪著求我。2 隱秘準備我站在銀行VIP室里,
手指輕輕敲擊著大理石桌面。六百萬房款已經到賬,加上我原有的存款,
現在總共有六百四十三萬兩千元可以支配。"俞小姐,您確定要全部取出?
"客戶經理推了推眼鏡,"這么大額現金,安全方面...""我父親生病了,
需要去國外治療。"我早就編好了理由,臉上適時露出焦慮,"那邊只接受現金支付。
"十分鐘后,我拖著兩個裝滿現金的行李箱走出銀行。四月的陽光照在臉上,
溫暖而不灼熱——再過三個月,這種溫度將成為奢侈。我直接驅車前往城郊最大的倉儲超市。
推著三輛購物車,
我開始掃貨:壓縮餅干、罐頭、維生素片、凈水藥片...前世餓到啃皮帶的感覺記憶猶新。
"小姐,您這是要開超市嗎?"收銀員一邊掃碼一邊打趣道。"公司團建。
"我面無表情地回答。將十幾大袋物資塞進后備箱后,我開到一個無人的角落,
四下張望確認沒人后,將所有東西收進了玉佩空間。令我驚訝的是,
當我把一本隨手買的《野外生存指南》放進去時,
書架上自動出現了一個"生存技能"分類區,那本書飛到了相應位置。"還能自動分類?
"我挑了挑眉,對這個發現感到驚喜。接下來的兩周,
我過著近乎瘋狂的雙面生活:白天是普通白領,晚上變身為末世準備者。
我在網上聯系了五家不同的太陽能設備公司,
電板系統;從醫療器械公司購買了全套手術工具和藥品;甚至通過暗網聯系到一個軍火販子,
買了三把弓弩和兩百支箭——槍械太惹眼,而冷兵器在末世同樣致命。但最關鍵的,
是找到一個合適的避難所。我鋪開全國地圖,用地理信息系統專業知識分析著。北部太遠,
南部人口密集,西部...我的手指停在家鄉附近的一片山區。那里有一個天然洞穴系統,
小時候聽爺爺說過,抗戰時期村民曾在那里躲避日軍掃蕩。周末,
我驅車三小時回到了十年未歸的家鄉。村莊早已荒廢,年輕人都去了城市,只剩下幾戶老人。
我找到村長,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他瞇著眼看了我好久才認出我是"老俞家的丫頭"。
"后山的溶洞?"他吧嗒著旱煙,"早沒人去啦,路都塌了。""我想租下來做地質研究。
"我拿出準備好的合同和五萬現金,"一年租金,您看行嗎?"老人的眼睛亮了起來。
第二天,我拿到了蓋著村委會紅章的租賃協議,租期五年,整座山的使用權歸我所有。
獨自上山勘察時,我的心跳加速了。洞穴入口被茂密的灌木掩蓋,
里面比記憶中還要大——主洞室足有兩個籃球場大小,側面還有幾個小洞室,
最深處有一眼清泉。巖壁厚實,洞內溫度比外面低了至少十度。"完美。"我輕聲說,
聲音在洞穴中回蕩。回到城里,我聯系了幾家裝修公司和太陽能設備安裝商,
用"科研基地"的名義開始改造洞穴。為了不引人注目,我刻意錯開不同施工隊的時間,
并親自監督最關鍵的部分。正當我在建材市場挑選隔熱材料時,電話響了。
屏幕上"林浩"兩個字讓我的手一抖。"語兒,最近怎么都不理我?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都快兩周沒見面了。"我強忍住冷笑的沖動。
前世就是這副溫柔嘴臉,騙走了我最后的物資。"工作忙。"我簡短地回答,"有個大項目。
""哦?什么項目這么忙?"他的聲音帶著刻意的關切,"連周末都沒空?
上周我去你公司找你,同事說你請假了。"我的后背一涼。他跟蹤我?前世這個時候,
他明明對我愛理不理的。"家里有事,回了趟老家。"我轉移話題,"今晚請你吃飯吧,
老地方。"掛斷電話,我握緊了拳頭。必須更加小心了。林浩的突然關注不是好事,
他一定察覺到了什么。傍晚,我提前半小時到達餐廳,把手機調成錄音模式放在包里。
林浩西裝革履地出現,頭發梳得一絲不茍,
還是那么英俊迷人——誰能想到這副皮囊下藏著怎樣自私的靈魂?"你瘦了。
"他伸手想摸我的臉,我假裝整理頭發躲開。點完菜,
他開始旁敲側擊:"聽說你把房子賣了?出什么事了嗎?"消息真靈通。
我喝了口水:"爸爸生病了,需要錢治療。""怎么不告訴我?"他皺眉,"我可以幫忙啊。
""不想麻煩你。"我在桌下掐著自己的大腿,才能忍住不揭穿他的虛偽,"對了,
你最近工作怎么樣?"一頓飯在互相試探中結束。臨走時,他突然說:"下個月我生日,
準備辦個派對,你一定要來啊。""看情況吧。"我敷衍道。下個月?六月中旬,
正是第一波熱浪來襲的時候。分開后,我繞了幾圈確認沒人跟蹤,才回到臨時租住的公寓。
一進門,我就打開電腦查看監控——我在門口和客廳都裝了隱蔽攝像頭。
畫面顯示沒人進來過,但我還是不放心,把所有重要資料都收進了玉佩空間。第二天一早,
新聞彈窗吸引了我的注意:《印度遭遇50℃極端高溫,已造成數百人死亡》。
我的手停在半空。前世,這正是末日來臨的第一個信號,但時間提前了兩周!我加快動作,
聯系了一家安保公司,訂購了一套最先進的監控和報警系統,準備安裝在洞穴里。
正當我走出公司大樓時,一陣騷動引起了我的注意。馬路對面,
一個白發老人正被三個年輕人圍住,其中一個拽著他的背包。"老東西,把錢包拿出來!
"路人匆匆走過,沒人愿意多管閑事。
我本也該如此——末世教會我的第一課就是不要當好人。但老人倔強的眼神讓我想起了外公。
"住手!"我喝道,同時掏出手機,"我已經報警了!"小混混罵了幾句臟話,
推了老人一把后逃走了。我跑過去扶起老人,他的膝蓋擦破了皮。"謝謝姑娘。
"他喘著氣說,"現在年輕人像你這樣的不多了。""您家住哪?我送您回去。
"我幫他撿起散落的物品,發現其中有一本《太陽能發電系統設計》。"你也懂這個?
"老人注意到我的目光,眼睛一亮,"我是電力設計院退休的,姓鄭。
"一個念頭閃過我的腦海。我正愁找不到可靠的工程師設計避難所能源系統!"鄭老師,
我有個項目想請教您..."我遞上自己的名片,"報酬從優。"兩天后,
鄭衛國——我如今知道他全名了——在我的臨時辦公室里研究著我提供的洞穴結構圖。
"你想建個離網能源系統?"他推著老花鏡,"太陽能為主,柴油發電機備用?""對,
要能支持至少五年的用電需求。"我指著圖紙,"這里是設備區,
這里是生活區...""有意思。"他抬起頭,眼神銳利,"小姑娘,你到底在準備什么?
這配置不像普通科研站,倒像是...末日避難所。"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太明顯了嗎?
"您說笑了。"我強裝鎮定,
"只是項目要求高度自給自足...""1976年唐山大地震,我在現場參與搶險。
"他突然說,"見過太多因為準備不足而死的案例。你的想法很明智。"我愣住了。
他不但沒嘲笑我,反而...贊同?"鄭老師,
如果我確實是在準備應對可能的災難..."我試探道。"那我建議增加一套水力發電系統。
"他指著圖紙上的地下河,"結合太陽能,雙重保障。還有,
通風系統需要重新設計..."三個小時的討論后,
我們達成了協議:鄭老負責整個能源和部分基礎設施設計,報酬二十萬,分階段支付。
更重要的是,他答應保密。"我老伴走了,子女都在國外。"簽合同時他說,
"活到我這把年紀,能參與這么有意思的項目,也算沒白活。"離開時,
他忽然回頭:"小姑娘,不管你在準備應對什么,記得多存點種子。"我站在窗前,
看著老人蹣跚離去的背影,第一次感到,也許我不必獨自面對這一切。當晚,
新聞又報道了多條異常氣候消息:歐洲寒潮,美洲干旱,
太平洋魚類大規模死亡...評論區一片調侃,只有我知道,這是末日的前奏。
我打開筆記本,在清單上又加了幾項:種子、更多藥品、防輻射材料...以及,
找一個值得信任的安保顧問。玉佩在胸前微微發熱,仿佛在提醒我:時間不多了。
3 時間競賽我將《野外急救手冊》塞進玉佩空間,瞬間,
書架上"醫療知識"分區亮起一道微光。這本書自動飛入分類區,同時,
空間中央的閱覽桌上浮現出一本薄薄的筆記。"這是什么?"我拿起筆記,
封面上燙金字寫著"急救要點精粹"。翻開第一頁,我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分明是《野外急救手冊》的濃縮版,但加入了更多實用技巧,
有些甚至明顯不是原書內容——比如用塑料袋和樹枝制作簡易夾板的方法。更神奇的是,
當我集中注意力閱讀時,那些知識仿佛活了過來,直接烙進我的腦海。
"知識灌注..."我喃喃自語,想起小時候外婆講的家族傳說。
據說我們祖上出過不少名醫,都靠一塊神秘玉佩傳承醫術。我一直以為是老人家編的故事。
退出空間后,我立刻打開電腦,搜索"高溫生存"、"地下建筑"、"長期避難"等關鍵詞,
下單購買了二十多本相關書籍。然后又驅車前往市圖書館,復印了大量實用技術資料。
回到公寓,我將所有資料一股腦塞進空間。
源工程"、"水處理"、"農業種植"、"機械維修"...每個分類都在吸收相關書籍后,
生成相應的精粹筆記。我抓起"能源工程"筆記,剎那間,
復雜的電路圖和計算公式涌入腦海。雖然細節還很模糊,但基本概念變得清晰明了。
這比死記硬背效率高了何止百倍!興奮之余,我給鄭老發了條信息,
詢問水力發電系統的進展。他回復說有個老戰友的兒子是這方面的專家,正好這兩天在城里,
可以引薦。第二天上午,我在約定的茶館見到了這位"專家"。
當兩米高的身影推開玻璃門時,我差點打翻茶杯——這哪是什么工程師,分明是頭黑熊!
"周毅。"男人簡短地自我介紹,聲音低沉得像地底傳來的震動。他穿著普通的黑色T恤,
但布料下鼓脹的肌肉線條清晰可見。一道疤痕從右眉骨延伸到太陽穴,
給這張本就冷峻的臉增添了幾分兇悍。"俞語。"我強迫自己保持鎮定,
"鄭老師說您精通水力發電?""特種部隊待過八年,負責野戰能源系統。"他坐下時,
木椅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退役后做民用項目。
"鄭老笑呵呵地給我們倒茶:"小周雖然話少,但技術是一流的。你那項目,
他肯定幫得上忙。"我簡要介紹了洞穴結構和需求,隱去了末世的真實目的。周毅聽完,
從背包里拿出一個筆記本,迅速畫出幾張草圖。"地下河流量是關鍵。"他指著其中一張圖,
"需要實測數據才能確定渦輪型號。防護網必須加密,否則枯枝堵塞,系統癱瘓。
"他的建議精準而實用,短短十分鐘就指出了我計劃中的三個致命缺陷。
我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這個男人雖然外表粗獷,思維卻異常縝密。"什么時候能去現場?
"他問。我猶豫了。帶一個陌生人去我的秘密避難所?但鄭老信任他,
而我的確需要專業意見。"明天一早?"我最終決定冒險,"我開車接您。"周毅點點頭,
起身告辭。他離開后,鄭老神秘地湊近:"別看小周那樣,他心細著呢。他父親是我老戰友,
在部隊為救戰友落下殘疾。這孩子從小要強,在部隊立過二等功。""為什么退役?
"我忍不住問。鄭老嘆氣:"一次境外任務出了意外,他堅持斷后,
臉上那道疤就是那時候留的。軍方給了榮譽退役,但他自己一直覺得是失敗。"第二天清晨,
我開車接上周毅,向山區進發。路上幾乎零交流,車內只有導航系統的機械女聲。透過余光,
我注意到周毅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擊,像是在計算什么。到達洞穴后,
他的專業素養立刻顯現出來。他測量地下河流量、水質、流速,檢查巖壁結構,
甚至取樣了空氣。"這里。"他突然在主洞室側壁站定,用手電照著石壁,"有薄弱層,
高溫下可能開裂。需要加固。"我湊近看,卻什么異常都沒發現。
他抓起我的手按在石壁上:"感覺震動頻率?"掌心傳來細微的、幾乎不可察覺的顫動。
我驚訝地看著他——這感知力也太敏銳了!三小時的勘察后,
風口改進方案、防御薄弱點加固建議...甚至指出了幾個我完全沒考慮到的緊急逃生通道。
"你準備應對什么?"臨走時,他突然在車前轉身,黑眼睛直視著我,"不是普通災害吧?
"山風吹亂他的短發,陽光在那道疤痕上投下陰影。我握緊車鑰匙,思考該如何回答。
"我收到一些...內部消息。"我謹慎選擇措辭,"可能是全球性氣候災難。
"他盯著我看了幾秒,然后點頭:"防御系統需要重做。現有設計擋不住絕望的人群。
"回城路上,周毅罕見地主動開口:"如果你真的在準備避難所,需要考慮更多。
安全協議、輪值制度、心理崩潰預防..."他列出一串我從未想過的細節。
"你愿意加入這個項目嗎?"我脫口而出,"報酬好商量。"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再回答。直到車子駛入城區,他才說:"我需要知道全部真相。"當晚,
在我的臨時辦公室里,
我向周毅展示了部分證據:異常氣候數據、政府未公開的內部報告、以及我的預測模型。
當然,隱去了重生和玉佩空間的部分。"六個月后,持續高溫將摧毀現有社會秩序。
"我指著曲線圖,"我想建立一個能撐過五年的避難所。"周毅仔細查看每一份文件,
然后做了件出乎意料的事——他從錢包里取出一張照片推給我。
照片上是一群穿著舊式軍裝的人,背景是某個軍事基地。"我父親。
"他指著其中一個年輕人,"1987年,他們部隊參與過一個秘密項目,
'高溫紀元應對預案'。這張照片是他唯一保留的紀念。"我的心跳加速:"什么預案?
""不知道,他從未詳細說過。"周毅收起照片,"但去年他臨終前,給了我一個坐標,
說是'最后的避難所'。"我們四目相對,某種無聲的理解在空氣中流動。最終,
周毅伸出手:"我加入。條件是必要時,可以帶幾個人進去。
"我握住了那只布滿老繭的大手:"成交。"接下來的兩周,我們的準備工作突飛猛進。
周毅聯系了幾個可靠的退伍戰友,負責洞穴的防御工事建設;鄭老的水力發電系統設計完成,
開始采購設備;我則繼續瘋狂囤積物資,
同時利用玉佩空間的"知識灌注"功能惡補各種生存技能。每天深夜,當其他人離開后,
我會將當天獲得的所有新知識錄入空間。書架上的分類越來越豐富,
甚至出現了"心理疏導"、"群體管理"這樣的非技術類別。一個意外的發現是,
當我將一本家傳的古醫書放入空間時,書架突然發出耀眼的藍光。一本厚重的古籍自動浮現,
封面上是我不認識的古文字,但當我觸碰它時,
那些文字竟然在眼前重組為現代漢字——《高溫紀元生存錄》。
"這不可能..."我顫抖著翻開第一頁。
書中詳細記載了某個古代文明如何應對一場全球性高溫災難,
包括地下城市建設、耐熱作物培育、甚至是一種特殊的降溫服裝設計。最驚人的是,
書末附有一張地圖,上面標注的地點竟然就在我家鄉附近!我連夜聯系了鄭老和周毅,
以"新發現的歷史資料"為由,向他們展示了部分內容。鄭老激動得雙手發抖,
而周毅則盯著那張地圖,表情凝重。"這個地點..."他指著地圖上一個標記,
"和我父親給的坐標幾乎重合。"第二天,
新聞頭條讓我們的所有計劃都變得緊迫:《歷史性高溫席卷亞洲,多地突破50℃》。
比我的記憶提前了整整兩周!"必須加快進度了。"周毅看著手機上的新聞,眉頭緊鎖,
"社會秩序會在兩周內開始崩潰。"鄭老咳嗽了幾聲,
臉色有些蒼白:"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撐住。水力發電系統三天內能完工,
但通風系統...""您別太勞累。"我擔憂地看著老人,突然想到空間里的醫療書籍,
"我有些家傳的補藥,明天帶給您。"當晚,我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空間中的醫療知識學習。
通過"知識灌注",我快速掌握了基礎診斷和急救技能。更令人驚喜的是,
當我集中精神詢問某種疾病的治療方法時,書架上會自動浮現相關書籍。
我取出幾支人參和一瓶自制的補氣藥丸——按照空間中的配方制作的。
然后又準備了一套簡易醫療包,包括退燒藥、消炎藥和一些應急器械。第二天一早,
我剛要出門,手機響了。是林浩。"語兒,新聞看了嗎?這天氣太反常了。
"他的聲音透著刻意的關切,"你在哪?公司說你又請假了。""老家有事。"我簡短回答,
"爸爸病情反復。""需要我過去嗎?"他問,"我可以請年假...""不用!
"我反應過度了,立刻調整語氣,"我是說...這邊很亂,你來了也沒用。
等我處理完再聯系你。"掛斷電話,我心跳如鼓。林浩從未這么"關心"過我。
他一定察覺到了什么。見到鄭老時,他的狀態比昨天更差了。臉色灰暗,呼吸有些急促。
我堅持要給他檢查,使用剛學來的診斷技巧。"低燒,肺部有雜音。"我皺眉,"鄭老,
您必須休息兩天。""胡鬧!"老人擺擺手,"現在哪是休息的時候?
"周毅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他說得對,您需要休息。"他看向我,"工地那邊我來盯著。
你照顧鄭老。"就這樣,我強行將鄭老送回家,給他服下退燒藥和補氣丸,
然后按照空間醫療書籍的指導,熬了一鍋藥膳粥。"丫頭,沒想到你還會這個。
"鄭老喝了一口粥,驚訝地說,"跟我老伴的手藝有一拼。""家傳的。"我微笑,
沒有解釋這"家傳"其實才學了不到十二小時。照顧鄭老的兩天里,我繼續通過空間學習,
同時遠程協調物資采購和施工。周毅每天深夜會來匯報進度,帶著一身汗水和塵土。
"東側防御墻完工。"第三天晚上,他站在門口簡短地說,眼睛下有深深的黑眼圈,
"明天開始安裝水處理系統。"鄭老恢復得不錯,堅持要回工地。我拗不過他,只好同意,
但規定每天工作不超過六小時。當我們回到洞穴時,變化令人驚嘆。水力發電系統已經運轉,
為整個工地提供電力;通風管道像銀色血管一樣沿著洞頂延伸;防御墻厚實堅固,
周毅甚至設計了幾處隱蔽射擊孔。"像個小堡壘。"我輕聲說。周毅站在我身后:"還不夠。
高溫會讓人瘋狂,比子彈更可怕。"他的話讓我打了個寒顫。是的,
我曾經見過高溫如何將普通人變成野獸...當天晚上,我在臨時搭建的板房里查看新聞。
情況惡化得比預期更快:多個城市出現斷水斷電,超市被搶購一空,暴力事件激增。
政府宣布進入緊急狀態。我打開手機相冊,
翻到前世在避難所拍的最后一張照片——干裂的嘴唇,凹陷的眼窩,
身后是奄奄一息的同伴們。手指不自覺地撫過胸前玉佩。這一次,結局會不一樣。
4 熱浪之下清晨五點的鬧鐘響起時,我正夢見自己被蒸籠般的空氣包裹。睜開眼睛,
發現不是夢——房間里的溫度已經高得反常。我抓起手機,
天氣預報顯示今日最高氣溫41℃,比歷史同期高出整整15度。
新聞推送接二連三地跳出:《電網超負荷,
增》、《專家呼吁減少外出》...我滑到最下面一條小字新聞:《城西超市發生搶水沖突,
致2死5傷》。"開始了。"我喃喃自語,手指不自覺地摸向胸前的玉佩。
比記憶中的時間線提前了四天。我迅速沖了個冷水澡,換上輕便透氣的運動裝,
將長發扎成緊實的發髻。背包里早已準備好三天的補給和重要物品。臨出門前,
我最后環視了一圈公寓——這里不會再回來了。電梯停運,我沿著消防通道快步下樓。
地下車庫悶熱得像烤爐,車內的方向盤燙得幾乎握不住。我打開空調最大檔,熱風撲面而來,
好幾分鐘后才逐漸轉涼。手機震動,是周毅發來的簡短信息:"東區停電,路上小心。
"駛出小區時,街景已經與往日不同。便利店前排著長隊,
人們表情焦躁;幾個年輕人站在馬路中央,對著堵車的長龍叫嚷;一位老太太癱坐在樹蔭下,
身邊散落著藥盒,沒人停下幫忙。我握緊方向盤,前世記憶如潮水涌來。這只是開始,很快,
秩序將徹底崩潰。紅燈前,我打開儲物格,
取出一把戰術折刀放進褲袋——這還是周毅兩周前硬塞給我的。車子拐上去山區的主干道,
車流明顯減少。后視鏡里,一輛黑色SUV已經跟了我兩個路口。我故意放慢車速,
那輛車也隨之減速。"該死。"我輕敲藍牙耳機,撥打周毅的電話,無人接聽。
前方出現一個臨時檢查站,兩名交警在烈日下攔車檢查。我松了口氣,正打算靠邊,
卻從后視鏡看到那輛SUV突然急轉彎駛入小巷。"不是沖我來的?"我皺眉,
卻不敢掉以輕心。通過檢查站后,我故意繞了遠路,反復確認沒有跟蹤后才駛向山區。
山路的顛簸熟悉而令人安心。轉過最后一個彎,洞穴入口的偽裝網映入眼簾——從遠處看,
完全與山體融為一體。周毅的設計果然專業。停下車,熱浪立刻將我包圍。我快步走向入口,
手指在隱蔽鍵盤上輸入密碼。金屬門無聲滑開,涼爽的空氣撲面而來,像跳進一池清泉。
"遲了二十七分鐘。"周毅的聲音從陰影處傳來。他站在監控墻前,
六塊屏幕顯示著山洞周圍各個角度的實時畫面。"路上有狀況。"我放下背包,
指向第三塊屏幕,"這輛黑色SUV跟了我一段,后來在檢查站前溜了。"周毅瞇起眼睛,
調出放大畫面。車牌被故意遮擋,只能看出駕駛座上是個戴鴨舌帽的男人。"下次走B路線。
"他簡短地說,轉身走向洞內,"鄭老在能源區。"穿過主通道,洞穴的變化令我驚嘆。
兩周前還是一片工地,現在已然是個功能完備的避難所:左側是生活區,
整齊排列著六間簡易房;右側是物資倉庫,
貨架上分門別類地存放著食物和工具;最里側是鄭老設計的能源中心,
水力發電機組嗡嗡運轉,為整個洞穴供電。鄭老站在控制臺前,臉色比前幾天好多了,
正專注地調整某個儀表。"丫頭來了?"他頭也不回地說,"正好,來看看這個。
"控制臺上,一排指示燈閃爍著綠光。"水循環系統剛完工,"老人驕傲地指著圖表,
"現在我們可以完全自給自足了,包括飲用水和種植用水。""太棒了!"我由衷贊嘆。
在末世中,穩定的水源比黃金還珍貴。鄭老咳嗽了幾聲,我立刻注意到他呼吸仍有些急促。
"您按時吃藥了嗎?""吃了吃了,"他擺擺手,"別跟個老母雞似的。
"我堅持給他做了簡單檢查,確認沒有發燒才放心。正要說話,
周毅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俞語,過來看一下。"監控室里,
周毅調出了一組新聞畫面:城市多處發生搶劫,
警察疲于奔命;超市貨架被清空;地鐵站擠滿了避暑的 homeless人群。
最令人不安的是最后一條——政府宣布實施飲用水配給制。"比預期快。"我低聲說。
周毅點點頭,切換到一個隱蔽攝像頭的畫面。那是我公寓樓下的便利店,鏡頭里,
三個蒙面人正砸碎玻璃門,店主揮舞棒球棍抵抗,卻被一腳踹倒。我的胃部擰緊。前世,
我就是那個店主——守著最后一點物資,最終被更強壯的人搶走一切。"等等!
"我突然指向屏幕角落。一個瘦小的女孩蜷縮在貨架后,懷里緊緊抱著什么。
搶劫者顯然沒發現她。周毅放大畫面。女孩不超過十歲,滿臉淚水卻不敢哭出聲。
搶劫者越來越近..."調一下這個攝像頭的實時畫面!"我聲音發緊。周毅快速操作,
畫面跳轉為實時:搶劫者已經離開,店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女孩仍躲在原處,
但有個穿連帽衫的男人正朝她走去。"能聯系上那邊嗎?報警呢?"我急切地問。
"警察至少一小時才能到。"周毅冷靜分析,"而且這人..."他放大畫面,
"看走路姿勢,是軍人或警察出身。"我咬住下唇。理智告訴我不該多管閑事,
末世第一課就是自保為先。但那女孩驚恐的眼睛與我記憶中的自己重疊..."我得去一趟。
"我轉身沖向物資區。周毅攔住我:"太危險。""我有空間,必要時可以隱身。
"我甩開他的手,"那孩子可能會死!"令我意外的是,周毅沒有繼續阻攔,
而是從武器柜取出一把弓弩和通訊器:"保持聯絡。三十分鐘不回來,我去接應。
"二十分鐘后,我駕車沖回城區。街道比早上更亂了,幾個垃圾桶燃著火,
無人撲救;人們行色匆匆,眼神警惕。我將車停在公寓后巷,戴上棒球帽和口罩,
快速向便利店移動。從后門潛入時,我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腔。
貨架間傳來低沉的男聲:"...不怕,我帶你去找媽媽。"悄悄探頭,
我看到那個連帽衫男人蹲在女孩面前,手里拿著一包餅干。女孩猶豫地伸手..."別動!
"我舉起電擊槍沖出去,隨即愣在原地——男人轉過頭,帽檐下是周毅戰友李川的臉,
兩周前剛幫我們安裝過通風系統。"俞姐?"他也認出了我,明顯松了口氣,
"周隊讓我先過來看看。"女孩趁機想跑,我迅速蹲下攔住她:"我們是來幫你的。
記得我嗎?我住樓上502。"這是個冒險的謊言,但女孩遲疑了——她可能真的見過我。
"媽媽...找不到了。"她終于開口,聲音細如蚊蚋。李川低聲說:"店主只是昏迷,
已經叫了救護車。但這孩子..."我做出決定:"帶她回基地。這里太危險了。
""什么基地?"一個陌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我們同時轉身——一個舉著手機的男人站在破碎的櫥窗前,鏡頭正對著我們。
"剛才那伙人搶劫我都拍下來了,你們是同伙嗎?""記者?"李川皺眉,"我們在救人。
"男人不依不饒地逼近,手機幾乎戳到我們臉上:"未經許可帶走未成年人,
你們有什么目的?"女孩嚇得縮到我身后。我護住她,腦子飛速運轉。被拍下臉很危險,
但也不能丟下孩子..."警察馬上到,你們可以跟警方解釋。"我強硬地說,
同時拉著女孩往后門移動。記者還想阻攔,李川一個箭步擋住他:"先生,請保持距離。
"我們成功脫身,但我知道麻煩才剛剛開始——那個視頻如果上網,
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關注。回山洞的路上,女孩在我車里睡著了,小手還緊抓著那包餅干。
我通過后視鏡看到那輛黑色SUV再次出現,但這次它只是遠遠跟了一段就消失了。
"有人跟蹤?"對講機里周毅問。"不確定,已經甩掉了。"我回答,
"準備接收一個小客人。"山洞里,鄭老見到女孩后出乎意料地平靜。"小玲?
"他驚訝地叫出名字。"您認識她?"我瞪大眼睛。"鄰居家的孫女,
"鄭老輕拍熟睡的女孩,"父母都在國外工作,跟奶奶住。
老太太心臟不好..."我立刻明白了女孩的處境——在這種混亂中,
一個病弱老人和一個孩子幾乎沒有生存機會。"我去接她奶奶。"李川主動請纓。兩小時后,
我們的小避難所多了兩位新成員——小玲和她六十多歲的奶奶王阿姨。
鄭老把自己的房間讓給了他們,搬去和能源設備"作伴",用他的話說。安置好祖孫倆,
我回到監控室查看新聞。那個便利店視頻果然被上傳到了社交媒體,
標題聳動:《搶劫團伙偽裝救人企圖拐賣兒童》。雖然畫面中我們的臉都不清晰,
但我的車型和部分車牌被拍到了。"麻煩。"周毅盯著屏幕,"需要換車了。"我點頭,
突然注意到另一個監控畫面——城市公園里,一群人正在樹蔭下搭建臨時帳篷。鏡頭拉近,
我驚訝地看到周毅的身影,他正在組織老人和兒童有序排隊,分發瓶裝水。"這是...?
"周毅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退伍軍人互助會。高溫預警后,
我們集合了一些無親屬照顧的老人和孩子。
"我仔細觀察畫面中周毅的舉止——與山洞里冷硬的形象截然不同,他對老人耐心攙扶,
對孩子輕聲安慰。這個反差讓我心頭一熱。"可以擴大我們的庇護范圍。"我脫口而出。
周毅銳利的目光投向我:"風險太大。""我知道,
但..."我指向屏幕上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她正努力把水分給身邊的孩子,
"這種人不會威脅我們,反而可能貢獻技能。""情感用事會害死所有人。
"周毅聲音冷了下來,"你忘了外面即將變成什么樣?"我們爭執不下,
最終決定暫時擱置爭議,先專注于完善洞穴系統。
但那個畫面在我腦中揮之不去——周毅在烈日下分發水的身影,
與他此刻的冷酷形成鮮明對比。當晚,鄭老突然發起高燒。我取出空間里的醫療設備和藥品,
為他檢查后發現是肺部感染。末世前這不算大病,但現在醫院早已人滿為患。"需要抗生素。
"我翻找藥箱,卻發現我們儲備的廣譜抗生素已經過期。"用這個。
"周毅不知何時站在門口,遞來一個小型冷藏盒,里面是幾支密封的注射劑,"軍隊特供,
保質期長。"我驚訝地接過:"你早就準備...""各種可能。"他簡短地回答,
轉身離開。在空間醫療知識的指導下,我為鄭老注射了抗生素,然后守了一整夜。
老人時而昏睡,時而清醒,有一次甚至把我錯認成他的女兒。
"小敏啊...爸這次怕是挺不過去了。"他虛弱地抓著我的手。"別胡說,"我輕聲說,
喉嚨發緊,"您會好起來的。""那丫頭...俞語,跟你一樣倔。"他迷迷糊糊地說,
"你們要互相照顧..."清晨,鄭老的燒終于退了。我精疲力竭地靠在椅子上,
卻感到一種奇特的滿足感——前世我孤獨死去,而現在,至少有人需要我。
周毅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口,遞給我一杯熱茶:"他怎么樣?""穩定了。"我接過茶杯,
溫熱透過陶瓷傳遞到指尖,"謝謝你的藥。"他點點頭,
突然說:"公園那群人...大部分是退伍軍屬。我可以帶幾個最有用的過來。
"我抬頭看他,發現那道疤痕在晨光中顯得柔和了許多:"好。"就在這一刻,
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林浩來電"。我猶豫片刻,還是接通了。"語兒!你在哪?
"林浩的聲音充滿急切,"城里全亂套了!我找不到你,公寓管理員說你搬走了?
""我...回老家了。"我謹慎地回答,"這邊情況好些。""把地址給我,我去找你!
"他幾乎是在命令,"現在外面太危險了,我們必須在一起!"我握緊玉佩,
前世被背叛的記憶如潮水涌來。這一次,我絕不會重蹈覆轍。"信號不好...先掛了。
"我果斷結束通話,抬頭迎上周毅探究的目光,"麻煩來了。
"5 灼熱世界氣象局的紅色預警在每塊屏幕上閃爍:全國大范圍持續高溫,
多地氣溫突破歷史極值。我調出監控畫面,城市街道上熱浪扭曲了空氣,
零星的行人像幽靈般快速移動,尋找著任何一點陰涼。"五十二度。"周毅站在我身后,
聲音低沉。他指著其中一個監控畫面——公園里的臨時帳篷區,
幾個老人正被志愿者用擔架抬走,應該是中暑了。我切換畫面,超市門口排著長隊,
武裝警察持槍維持秩序。一個男人突然倒地,周圍的人只是麻木地挪開腳步,沒人上前幫忙。
"比預期快了兩天。"我輕聲說,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胸前的玉佩。前世這個時候,
我還在辦公室里加班,渾然不知世界即將崩塌。鄭老走進監控室,手里拿著剛采摘的小番茄。
"丫頭,嘗嘗。水培系統的第一批成果。"紅色的小果實在我掌心滾動,散發著清新的香氣。
我咬破一個,酸甜的汁液在口中爆開——這是末世中的奢侈品。"周隊,"李川突然沖進來,
額頭上的汗珠閃著光,"東區監測點發來警報,有大規模騷動!"我們齊刷刷轉向主屏幕。
東區是政府設立的緊急供水點之一,畫面中數百人推搡著沖向幾個配水車。
警察組成的人墻被沖垮,有人倒地,被無數雙腳踐踏。
一個年輕母親抱著嬰兒在混亂中無助地旋轉,像暴風雨中的一片樹葉。我的手懸在控制臺上,
猶豫要不要關閉這殘酷的畫面。就在這時,
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鏡頭——周毅的另一個戰友張建軍,他帶著幾個穿迷彩服的人沖進混亂,
硬是開辟出一條通道,把婦女兒童護送到相對安全的角落。"他們...在救人?
"我驚訝地看向周毅。他下頜線條緊繃:"退伍軍人自發組織的。每個供水點都有我們的人。
"這個"我們"讓我心頭一震。原來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周毅和他的戰友們一直在行動。
"物資夠嗎?"我忍不住問。周毅搖頭:"每人每天500毫升,勉強維持生存。
"我調出庫存清單。我們的儲水系統可以支持二十人五年用量,
目前只有七個人在庇護所..."我們可以——""不行。"周毅打斷我,
仿佛知道我要說什么,"心軟會害死所有人。"鄭老咳嗽一聲,打破僵局:"小周啊,
我記得倉庫里有些便攜凈水器?野外用的那種?"周毅眼睛一亮,
立刻明白了老人的意思:"可以給他們技術支援,不直接給資源。"十分鐘后,
我們整理出二十套便攜凈水器和三箱凈水藥片。周毅通過加密頻道聯系了戰友,
約定在安全地點交接。"我去送。"李川主動請纓。周毅點頭同意,但要求他繞道而行,
避開主要道路。李川離開后,鄭老也回去照料他的水培農場,監控室只剩下我和周毅。
沉默在悶熱的空氣中蔓延。我調出不同監控畫面,假裝專注工作,實則用余光觀察周毅。
這個男人身上有種矛盾的氣質——冷硬的軍人外表下,藏著出人意料的慈悲心腸。
"你一直這樣嗎?"我最終打破沉默,"表面冷酷,背地里當無名英雄?
"周毅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退伍軍人互助會成立十年了。高溫只是最新挑戰。
"我還想追問,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林浩"兩個字讓我渾身一僵。"不接?
"周毅挑眉。我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并打開免提。"語兒!謝天謝地你接了!
"林浩的聲音充滿急切,"城里已經亂套了!我和雅婷被困在公寓里,停水停電,
她快中暑了!"雅婷?孫雅婷?我的手指掐進掌心。前世他們是在末世半年后才勾搭上的,
這次居然提前了這么多?"你們...在一起?"我努力保持聲音平穩。電話那頭短暫沉默。
"只是...碰巧遇到。"林浩明顯在撒謊,"求你了,告訴我們你在哪,我們馬上過去!
外面已經45度了!"我看向周毅,他輕輕搖頭。"我在老家,但這邊也滿員了。
"我冷淡地回答,"建議你們去政府設立的避暑中心。""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冷血了?
"林浩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孫雅婷可是你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前世最后時刻,
就是這位"最好的朋友"奪走了我最后半瓶水。我咬緊牙關:"保持體力吧,少打電話耗電。
祝你們好運。"掛斷電話,我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周毅遞來一杯水,什么都沒說,
但這種無言的支持莫名讓我平靜下來。"謝謝。"我抿了口水,
"我們該檢查一下外圍防御了。"走出洞穴,熱浪像一堵無形的墻迎面壓來。
即使是在樹蔭下,呼吸都變得困難。我們沿著隱蔽路線巡查每一處傳感器和陷阱,
確保沒有漏洞。周毅突然在一處高地停下,指向遠處:"看。"順著他的手指,
我看到山谷對面的公路上,一長串車輛正緩慢移動——逃離城市的人群。多數車輛開著車窗,
沒有空調的奢侈。每隔幾百米就有拋錨的車被推到路邊,乘客在烈日下徒步行進,
像一串瀕死的螞蟻。"明天會更糟。"周毅的聲音混合著風扇的嗡嗡聲,"電網會崩潰,
然后是社會秩序。"我點頭,想起前世親眼目睹的慘狀。當文明的面具被高溫熔毀,
人性最丑陋的一面將暴露無遺。回到洞穴,我徑直走向自己的小房間,
從床下拖出一個防水箱。里面是我精心準備的"最后手段"——手槍和兩百發子彈。
前世我沒來得及拿到它們就被趕出了公寓,這次我絕不會重蹈覆轍。"你會用嗎?
"周毅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我熟練地退出彈匣檢查,然后上膛:"父親是退伍軍人,
從小教過。"他點點頭,似乎對我有了新的認識:"保管好。最后防線。
"晚餐是罐頭食品配新鮮蔬菜——鄭老水培系統的成果。小玲幫奶奶擺餐具,臉上有了血色,
不再是我第一次見到時那個驚恐的小女孩。王阿姨堅持要幫忙洗碗,說閑著反而心慌。
夜幕降臨后,溫度略有下降,但仍悶熱難耐。我獨自來到監控室,調出今天的所有警報記錄,
分析可能的威脅模式。突然,
一個隱蔽攝像頭觸發了移動警報——畫面顯示周毅正悄悄離開洞穴。出于好奇,
我追蹤著他的去向。二十分鐘后,他出現在公園邊緣的一個臨時帳篷區。鏡頭拉近,
我看到他分發著什么東西——是食物!他從我們的儲備中偷偷帶出了食物!我本該憤怒,
但心中卻涌起一股暖流。這個固執的男人,白天強硬拒絕我的提議,
晚上卻自己冒險去幫助他人。正要關閉監控,
另一個畫面吸引了我的注意——一輛熟悉的黑色SUV緩慢駛過公園外圍,車窗搖下,
一個男人舉著專業相機對著帳篷區拍照。雖然戴著帽子,但那側臉輪廓讓我渾身發冷:林浩!
他怎么會和那輛跟蹤我的SUV有關聯?更重要的是,他為什么要拍攝難民?我迅速截圖,
發送到加密文件夾。無論林浩在策劃什么,我都必須做好準備。凌晨三點,我被警報聲驚醒。
主屏幕上,三個紅點正從東側接近我們的外圍防線。我立刻叫醒周毅和李川。
"可能是迷路的難民。"李川揉著眼睛說。周毅搖頭,放大圖像:"有備而來。
看他們避開所有傳感器的路線。"果然,那三人行動敏捷而專業,明顯受過訓練。
當他們接近第一道鐵絲網時,其中一人從背包拿出鉗子。"啟動防御協議。"周毅冷靜下令。
我按下按鈕,激活外圍的強光照射和警報聲。那三人明顯被嚇了一跳,但并未逃跑,
而是加速破壞鐵絲網。"非致命措施。"周毅拿起弓弩。我們三人迅速就位。
周毅和李川占據制高點,我則守在洞穴入口。月光下,我看到入侵者已經突破第一道防線,
正向內部推進。"警告射擊。"周毅低聲道。李川的弩箭精準地釘在領頭者腳前。
那人驚叫一聲,三人立刻尋找掩體。其中一人突然舉起什么裝置——信號干擾器!
我們的通訊系統立刻失靈。"專業團隊。"周毅的聲音通過預先布置的有線對講傳來,
"準備B計劃。"我悄悄退回洞穴內部,啟動第二套防御系統——一系列隱蔽的噴霧裝置,
釋放刺激性但無害的氣體。同時,鄭老已經帶著王阿姨和小玲躲進了最里側的安全室。
氣體生效了,入侵者開始劇烈咳嗽,眼睛紅腫流淚。
其中一人慌亂中觸發了我們埋設的彩彈陷阱,鮮紅的顏料炸開,標記出他的位置。"投降吧!
"周毅用擴音器喊話,"你們已經被標記,警方正在路上。"這是個虛張聲勢的謊言,
但見效了。三人猶豫片刻,開始撤退。我們任由他們離開——殺人會帶來更多麻煩。
危機解除后,我們聚在監控室回放整個過程。最令人不安的是,
那三人明顯對我們的防御布局有一定了解,專門帶了信號干擾器。"有人泄密。"李川皺眉。
"或者...被監視很久了。"我調出之前林浩出現在公園的截圖,"看這個。
"周毅瞇起眼睛:"你前男友?""不止是他。"我放大畫面,
SUV后窗隱約可見另一張臉——孫雅婷。"問題是,
他們怎么和那輛跟蹤我的車扯上關系的?"鄭老突然指著屏幕:"看那個標志!
"在SUV車門上,有一個幾乎不可見的小logo:新紀元生物科技。"林浩的公司?
"我回憶著,"不,他是金融行業的...""新紀元..."周毅若有所思,
"軍方去年查封過他們的一個實驗室,非法基因編輯研究。"一切開始串聯起來。
林浩和孫雅婷可能不只是偶然在一起,而是為某個組織工作。
為什么他們對我的行蹤如此關注——我的避難所對任何想在末世中生存的團體都是寶貴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