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雨夜救下重傷影衛,前朝畫師揭開《千里江山圖》暗藏的血色密謀。亡命三年,
她以筆為刃,破奸妃之局;他失憶為棋,斬北狄之禍。丹青藏山河,妙筆定生死,
這場亂世棋局,唯有真心不落子。1 喋血雨水順著屋檐滴落,我望著倒在門前的男人,
他渾身浸透鮮血,卻仍緊握著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這是我隱居江南三年來,
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狽的鏢師。“姑娘,救…”他顫抖地抬手,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仿佛在與死神抗爭。就在他即將說完那句話時,一支冰冷的箭矢從黑暗處疾馳而來,
直取他的后心。我本能地撲過去,用身體擋住那支致命的箭。劇痛襲來,
我卻笑了——比起三年前宮中那場無聲的屠殺,這點痛,算什么?更何況,他眼中的不屈,
像極當年的我,那個不肯認輸的蘇家孤女。箭矢沒入我的左肩,血瞬間洇濕青色衣衫。
我咬緊牙關,拼盡全力將那人拖入屋內,隨手抄起門邊的木棍抵住門栓。屋外雨聲漸大,
掩蓋住我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姑娘…”那人艱難地開口,聲音嘶啞如破碎的砂紙,
“多謝相救。”我沒有理會他的道謝,徑直走到藥柜前,取出早已備好的藥材。
作為一個曾經走過生死邊緣的人,我深知準備的重要性。“別動,我先取箭。
”我簡短地說道,迅速咬斷一小塊布條塞入口中,然后猛地拔出肩頭的箭矢。
劇痛讓我眼前發黑,但我竟沒呻吟出聲。三年,整整三年。自從那個血腥的夜晚,
我就告訴自己,再不能示弱。那人看著我熟練地處理傷口,
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不是普通的匠人。”“你也不是普通的鏢師。”我冷冷回應,
迅速包扎好自己的傷口,然后轉向他,“普通鏢師不會被這種水平的殺手追殺。
”我蘸取藥粉,開始處理他胸前的刀傷。在觸碰到那道猙獰傷口時,往事如潮水般涌來。
三年前,我蘇妙筆還是宮中備受寵愛的畫師,先帝賜我“妙筆生花”金印,
曾說我有通天之才,能將萬物神韻盡收筆下。那時的我,
何曾想過有朝一日會淪落到這江南小鎮,日日只與畫卷相伴?一切的轉折,
只因我拒絕為那位新寵林貴妃畫像。誰知她竟因此大怒,誣告我父親勾結外敵,
導致一夜之間,蘇家滿門遭殃。父親被流放邊疆,家族被抄,我也被逐出宮廷。
若非帶著先帝御賜的印章逃離,恐怕早已命喪黃泉。“呃…”我的力道稍重,
引得那人一聲悶哼,將我從回憶中拉回現實。“抱歉,”我放輕手法,“你來我這里,
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他虛弱地搖頭:“我不知道…我只記得要逃,
要活下去…”他的聲音含糊不清,眼神卻異常清醒,仿佛在說謊。我沒有戳破,
只是默默為他包扎傷口。屋外的雨聲漸小,我走到窗邊,謹慎地觀察著外面的動靜。
夜色如墨,雨簾之后似乎潛藏著無數雙眼睛。“你叫什么名字?”我回頭問道。“謝遠。
”他回答,聲音比剛才穩定些,“你呢?”“蘇娘。”我簡短地答道,
沒有透露蘇妙筆這個在宮中廣為人知的名號。謝遠點頭,目光掃過我簡陋的畫坊。
當他看到墻角那幅半掩著的《千里江山圖》時,眼中閃過一絲我無法解讀的光芒。
“那是什么畫?”他問,聲音突然急切起來。我猶豫一瞬,走到畫案前,
輕輕掀開遮蓋的絹布。《千里江山圖》是我費盡心力尋回的宋代名作,
據傳與我父親的冤案有關。三年來,我一直在修復它,希望能從中找到洗清父親冤屈的線索。
“是《千里江山圖》,我在修復它。”我簡單解釋,卻見謝遠艱難地撐起身體,
目光灼灼地盯著畫卷。“你不該碰這畫。”他突然說道,語氣冰冷得令人心驚,“它很危險。
”我愣住,手中的畫卷微微顫抖:“你知道這畫?”謝遠正欲回答,
窗外突然傳來箭矢破空的尖嘯。我們幾乎是同時反應過來,他撲向我,我們一起倒在地上,
一支箭矢釘在我剛才站立的位置。“他們來了。”謝遠的聲音壓得極低,“五個人,
全副武裝。我認得他們的行動方式——是皇宮里的影衛。”我心臟狂跳,
影衛是皇帝的秘密力量,只在最重要的任務中出動。2 逃亡屋外腳步聲漸近,
雨聲已經不足以掩蓋那逼近的威脅。謝遠捂著傷口艱難起身,眼中閃爍著警覺的光芒。
“后門。”我簡短道,迅速收起《千里江山圖》塞入隨身的防水油布袋。
這是我逃亡路上的習慣——隨時準備離開。就在我們即將轉身的瞬間,大門猛地被踹開,
碎裂的木屑四濺。五名黑衣人閃電般沖入,為首者手持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劍尖直指謝遠。
“謝統領,走得夠遠的啊。”那人冷笑道,聲音如冰刃劃過玻璃。謝統領?
我疑惑地看向謝遠,發現他眉頭緊鎖,仿佛對這稱呼感到陌生。“你認錯人了。
”謝遠沉聲道,手卻悄悄摸向腰間。黑衣人冷笑更甚:“裝糊涂?皇上影衛統領謝遠,
負責調查先帝遺案,竟被奸人設計,如喪家之犬般四處逃竄。嘖嘖,真是可悲。”影衛統領?
先帝遺案?我心中如雷轟頂。這個重傷垂死的男人,竟是那個傳說中神秘莫測的影衛首領?
那個專門為皇帝處理秘密任務的死神?“我不太記得。”謝遠低聲說,
似乎真的對自己的身份感到困惑。他的眼神飄向我手中的畫卷袋,瞳孔驟然收縮。
為首黑衣人順著他的目光看來,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原來在這里。交出《千里江山圖》,
我可以讓你們死得痛快些。”“你們追殺他,就為這幅畫?”我強壓下心中的震驚,
冷靜問道。黑衣人冷笑:“蘇妙筆,先帝最寵愛的畫師,不好好在宮中享福,
卻為一幅畫流亡三年。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畫的價值。”他竟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我咬緊牙關,手指不自覺地抓緊畫卷袋。三年來的隱姓埋名,在此刻被輕易揭穿,
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暴露和危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故作鎮定,
手卻悄悄摸向藏在袖中的小刀。作為曾經的宮廷畫師,我隨身常帶鋒利的裁紙刀,
為的是隨時修整畫筆和裁剪畫紙。現在,它或許能救我一命。黑衣人不再廢話,一聲令下,
四名手下撲向我們。謝遠盡管身負重傷,卻依然身手不凡,
一個側身避過第一名黑衣人的攻擊,右手成爪直取其喉。我則抽出袖中小刀,以畫師的精準,
直刺向撲來的敵人眼睛。廝殺在狹小的畫坊內爆發。
我曾以為自己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畫師,但生存的本能讓我的每一分力量都發揮到極致。
我用畫筆刺傷一人的手腕,用顏料粉末迷蒙一人的眼睛,
甚至抄起沉重的硯臺砸向一人的頭部。激戰中,我的畫案被掀翻,珍貴的顏料灑滿一地。
一名黑衣人趁亂撲向我手中的畫卷袋,我避閃不及,眼看畫卷就要落入敵手,
謝遠突然暴喝一聲,不顧傷口迸裂,飛身踢開那人,奪回畫卷。“走!
”他將畫卷塞回我手中,拉著我向后門沖去。我們踉蹌穿過雨簾,沖入夜色深沉的竹林。
身后傳來追擊的腳步聲,謝遠拉著我七拐八彎,熟練地利用地形甩開追兵。
但他的傷勢顯然在拖累他,每跑幾步,胸前的傷口就滲出新鮮的血跡。“謝統領。
”我在喘息間叫他,“你真的是影衛首領?”“我不知道。”他緊鎖眉頭,
“我的記憶很混亂,只記得自己叫謝遠,曾在宮中任職,但具體職務和經歷,全是一片空白。
”“那你為何尋找這幅《千里江山圖》?”我追問。“因為…”他話未說完,突然推開我,
自己則向旁邊翻滾。一支箭矢貼著他的肩膀飛過,釘入身后的樹干。黑暗中,
又一隊黑衣人出現在我們前方。“包圍了。”謝遠聲音低沉,轉頭看向我,“你信任我嗎?
”我猶豫一瞬,點頭。無論如何,此刻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謝遠突然抱緊我,
縱身躍入旁邊的河流。冰冷的水瞬間包圍住我們,水流湍急,席卷著我們向下游沖去。
我緊緊抱住裝有《千里江山圖》的防水布袋,生怕它被水流沖走。我們在水下憋氣前行,
直到肺部幾乎要爆炸,才浮出水面大口喘息。遠處傳來模糊的喊聲,
追兵顯然失去了我們的蹤跡。謝遠拉著我游到河岸,我們筋疲力盡地爬上岸,
躺在潮濕的泥地上喘息。雨已經停,夜空露出幾顆星子,冷冷地注視著我們這兩個落魄之人。
“《千里江山圖》沒事吧?”謝遠問,關心的卻是畫卷。我打開布袋檢查,畫卷完好無損,
防水油布發揮了作用。“沒事。現在告訴我,你為何尋找這幅畫?”謝遠沉默片刻,
嘆息道:“這畫中藏有證據,關于先帝遺案的證據。據我所知,
畫中隱藏著'奸妃勾結外敵'的鐵證。”我心中大震,這正是我父親被誣告的罪名!
若能找到證據證明是林貴妃勾結外敵,父親的冤屈就能洗清掉!“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我直視他的眼睛,“我要為我父親翻案,不懼任何危險。”謝遠注視我片刻,
點點頭:“你的眼神…像極當年的我。”這是他第二次這么說。夜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
我們潮濕的衣物貼在身上,卻無暇更換。謝遠的傷口已經再次崩裂,
我用隨身攜帶的藥粉簡單處理,但他的臉色依然蒼白。“我們去哪里?”我問,
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有個地方,”謝遠閉上眼,仿佛在搜尋記憶的碎片,
“影衛在江南的一個據點。那里可能有解讀畫卷的線索。”我點頭,幫他站起來。
3 歧路我們向西行進了三天,謝遠的記憶時而清晰時而混亂。
他說自己夢見宮殿、密室和血,卻無法確定這些是真實的記憶還是虛構的幻象。第三天傍晚,
我們借宿在一個偏遠的小村莊。這里只有一家小客棧,謝遠用身上僅剩的銀兩換了一間房。
“只有一間,姑娘。”店小二曖昧地看了我們一眼,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剛好趕上附近集市,客人多。”我淡然處之,經歷過生死,這點小事不值一提。
謝遠卻微微蹙眉,似乎對我的名節有所顧慮。房間狹小簡陋,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
謝遠堅持要打地鋪,我沒有拒絕,只是取出隨身攜帶的藥粉,幫他重新處理傷口。
“已經好多了。”我檢查著他胸前的刀傷,驚訝于他的恢復速度,
“看來你的身體素質確實非同一般。”謝遠微微點頭,
目光卻落在我手中的防水布袋上:“我們可以看看畫嗎?”我猶豫一瞬,還是點頭同意。
這幾天的相處,我對謝遠的警惕已經減弱許多。我小心翼翼地取出《千里江山圖》,
展開在桌上。這是一幅氣勢恢宏的山水畫,描繪了江山如畫的壯麗景象,筆墨精湛,
意境深遠。而據謝遠所說,這幅畫不僅僅是一幅畫,還是一封密信。謝遠凝視良久,
突然指向畫的右下角,那里有一個極其細微的印記,普通人根本無法察覺。
“這是北狄使者的私印。”他的聲音低沉,眼神異常肯定,“是叛國鐵證。”“你怎么確定?
”我問,心跳加速。“我…不知道。”謝遠皺眉,似乎在與自己的記憶搏斗,
“這些知識就這樣浮現在我腦海中,但我想不起來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我仔細觀察那個印記,確實工藝精湛,與畫作融為一體,若非有心尋找,絕對發現不了。
“這畫不僅是畫,還是密信。”謝遠繼續說道,“但具體如何解讀,我記不清。
”就在我們研究畫作之際,樓下突然傳來嘈雜聲。我警覺地起身,
悄悄推開窗戶一角向下望去。
我的心瞬間墜入冰窟——三名黑衣人正在客棧大堂與店小二交談,手中拿著一張紙,
似乎是畫像。店小二點頭哈腰,指向樓上的方向。“他們找來了。”我迅速關窗,轉向謝遠,
“有畫像,店小二已經指認我們。”謝遠面色凝重,迅速收拾行裝:“準備戰斗,然后逃離。
”我們剛剛做好準備,房門就被猛地踢開。三名黑衣人闖入,
為首者正是追殺我們的那批人中的一個。“交出畫卷。”他冷冷道,劍指謝遠。
謝遠沒有廢話,直接出手。盡管傷勢未愈,但他的身手依然矯健如獵豹。
我則抄起隨身攜帶的顏料粉,在關鍵時刻灑向敵人的眼睛,為謝遠創造機會。
這種上等顏料粉末細如塵埃,一旦入眼,即便是訓練有素的戰士也會暫時失明。
黑衣人果然一陣慘叫,謝遠抓住機會,一個利落的扭頸,結束掉敵人的生命。
但更多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顯然已有增援到。“從窗戶走。”謝遠果斷道。我們躍出窗戶,
落在客棧后的小巷中。謝遠因傷勢和激烈打斗,體力明顯不支,但他強忍痛苦,
拉著我繼續前行。我們在村子的巷道中穿梭,身后的追兵聲音越來越近。
謝遠的腳步漸漸慢下來,我知道他撐不了太久。“你先走。”他突然停下,轉向我,
“帶著畫卷。”“不。”我堅決搖頭,“要走一起走。”謝遠看著我,
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最終點頭。我們繼續前行,但他的步伐越來越沉重。
就在追兵即將趕上我們的危急時刻,謝遠突然改變計劃。“我們去京城。”他沉聲道,
“找一個人。”“誰?”我驚訝地問。“程老。他曾是先帝的御用書畫師,
可能知道如何解讀畫中的密信。”謝遠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猶豫,
“他是我的老朋友…也可能是敵人。”“京城?”我幾乎失聲,“那里對我們來說太危險。
林貴妃的勢力…”“但只有那里有解開《千里江山圖》之謎的鑰匙。”謝遠打斷我,
“你不是說不懼任何危險嗎?”我沉默。是的,為父親,真相,我愿意冒險。
京城是龍潭虎穴,但也是真相的所在。“好,去京城。”我堅定地說。謝遠看我一眼,
突然將我背起,盡管他自己也傷痕累累:“抓緊我,我們必須甩開這些追兵。”夜色中,
他背著我奔跑,像一匹負傷的狼,帶著最后的尊嚴和使命,向著危險的方向前進。
我伏在他的背上,感受著他的溫度和心跳,一種奇異的安全感和依賴感油然而生。
這個神秘的男人,究竟是誰?他為何對《千里江山圖》如此執著?他口中的先帝遺案,
又與我父親的冤案有何關聯?京城,那個我逃離三年的地方,
現在卻成了我必須前往的目的地。4 密謀前往京城的路途遙遠而危險。我們避開官道,
取道崎嶇的山路和人跡罕至的小徑,小心翼翼地前行。謝遠的身體狀況漸漸好轉,
但他的記憶依然混亂。有時他能清晰地回憶起一些細節,
比如影衛的暗號和京城的密道;有時卻連自己的名字都會暫時忘記,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仿佛迷失的孩子。“你的失憶,不是普通的傷勢造成的。”一天晚上,我們在山洞中休息時,
我對他說,“我懷疑你被人下藥。”謝遠沉默地看著跳動的火焰,
許久才開口:“我隱約記得,在被追殺前,我喝過一杯茶。那茶有股奇怪的味道。
”“迷魂散?”我猜測,“宮中常用的那種?”“比那更強。”謝遠搖頭,
“正常的迷魂散只會讓人昏睡,不會影響記憶。這種藥…”“能選擇性地抹去記憶。
”我接過話來,心中一涼,“這是宮中秘藥,名為'忘川水',據說連太醫院都沒有解藥。
”謝遠驚訝地看著我:“你怎么知道?”我苦笑:“宮中畫師,除畫畫,還要懂得各種知識,
包括藥理。而且…”我頓了頓,“我父親曾是太醫院的御醫,后來才因繪畫天賦被調入畫院。
”“原來如此。”謝遠若有所思,“那這'忘川水',有沒有辦法破解?
”“傳說只有兩種方法。”我回憶道,“一是時間,隨著時間推移,
被抹去的記憶可能會慢慢恢復;二是強烈的情緒沖擊,
比如極度的憤怒、恐懼或…”我沒有說完,但謝遠似乎明白我的意思,點點頭。“不過,
”我繼續道,“更奇怪的是,你記得《千里江山圖》的重要性,
這說明下藥的人并非要完全抹去你的記憶,而是有選擇性地抹去某些部分。
”“這更證明畫中的秘密非同小可。”謝遠的眼神變得銳利,“有人不希望我找到真相。
”次日清晨,我們繼續趕路。謝遠告訴我,按照現在的速度,大約再有五天就能到達京城。
路上,我們時常取出《千里江山圖》研究,希望能在抵達京城前發現一些線索。“這里,
”第三天晚上,謝遠指著畫中一處山峰,“看起來很普通,
但如果從特定角度觀察…”他將畫卷傾斜,借著火光從側面看去。我驚訝地發現,
從那個角度看,山峰的輪廓竟然形成一個字——“密”。“這是…”“隱字技法。
”謝遠解釋,“將字融入畫中,只有在特定角度和光線下才能看見。
這是傳遞秘密信息的古老方法。”我心中狂喜,立刻效仿他的方法,
仔細檢查畫中的其他山峰和河流。果然,
我們又發現幾個隱藏的字——“室”、“圖”、“藏”。
“密室圖藏…”我喃喃重復這幾個字,“這是什么意思?”謝遠思索片刻:“可能是說,
有一張密室的圖紙藏在某處。或者,是在暗示《千里江山圖》本身就是密室的鑰匙。
”“密室…”我突然想起什么,“宮中有許多密室,尤其是先帝最后居住的寒香宮,
據說有七進七出的密道和暗室。如果林貴妃真的勾結外敵,
密會的地點很可能就在那些密室中。”謝遠的眼神閃爍:“我們需要找到程老。
他是先帝時期皇宮的設計師之一,對那些密室應該有所了解。”我點頭同意,
但心中不禁疑惑:謝遠明明失憶,為何對這些事情卻知道得如此清楚?
他的記憶究竟恢復多少我決定試探謝遠:"你的記憶似乎恢復不少。"謝遠搖頭,
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不,只是碎片。有些知識像是本能一樣浮現,
但我依然想不起許多關鍵事件。比如,我知道程老是誰,
卻記不清我們的關系;我知道密室的存在,卻想不起它們的具體位置。"我盯著他的眼睛,
試圖判斷他是否在說謊。那雙眼睛清澈而痛苦,像一口被攪渾的井水,正努力恢復平靜。
"我相信你。"最終,我選擇信任。無論如何,目前我們是彼此唯一的盟友。第四天傍晚,
我們抵達一個叫"青溪鎮"的小鎮。這里距京城只有一天路程,我們決定在此稍作休整,
準備明日的冒險。小鎮上有一家不起眼的客棧,我們要了一間偏僻的房間。
謝遠堅持要先出去打探消息,我則留在房中繼續研究《千里江山圖》。獨自一人時,
我終于有機會仔細檢查那個北狄使者的私印。這印記工藝精湛,與畫作渾然一體,
若非謝遠指出,我根本不會注意到它的存在。我取出隨身攜帶的放大鏡,仔細觀察那個印記。
在強光下,我驚訝地發現印記邊緣有一圈極其細微的文字,幾乎肉眼不可見。我努力辨認,
那似乎是北狄的文字,但我并不通曉。正當我專注研究時,房門突然被推開。我警覺地抬頭,
手已經摸向袖中的小刀,卻發現是謝遠回來,神色凝重。"有影衛在鎮上。"他低聲道,
"至少三人,在客棧外盯梢。"我迅速收起畫卷:"他們發現我們了?
"謝遠搖頭:"不確定。可能只是例行搜查。但我們不能冒險,必須立刻離開。"我點頭,
迅速收拾行裝。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陣喧嘩,似乎有官兵進入客棧。"來不及了。
"謝遠迅速走到窗前,觀察外面的情況,"后院有兩名守衛,但可以解決。
"我將《千里江山圖》緊緊貼在胸前,跟著謝遠翻出窗戶。我們輕巧地落在后院的草地上,
謝遠示意我不要出聲,自己則悄無聲息地接近那兩名守衛。他的身手令我驚嘆。
即使身負傷勢,他依然能像鬼魅一般無聲靠近,然后精準地擊打守衛的要害,
讓他們無聲無息地倒下。我們迅速穿過后院,鉆入小鎮的巷道。夜色已深,街道上空無一人,
只有偶爾的燈光從窗戶透出,為我們的逃亡之路提供微弱的照明。"我們去哪里?
"我低聲問。"改變計劃。"謝遠果斷道,"不能走大路進京,太危險。
我們從北門的水道進去。""水道?""京城北面有一條地下水道,
是先帝時期修建的秘密通道,用于緊急撤離。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謝遠解釋道,
眼中閃過一絲回憶的光芒,"我...我曾經使用過那條通道。"我驚訝于他記憶的恢復,
但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個小鎮,避開影衛的搜捕。我們穿過小鎮,
向北方的樹林進發。夜風吹拂,樹葉沙沙作響,掩蓋住我們的腳步聲。謝遠走得很快,
我幾乎要跟不上他的步伐。"等等。"我突然停下,警覺地環顧四周,"有人跟蹤我們。
"謝遠也停下腳步,凝神傾聽。片刻后,他點頭確認:"三點鐘方向,大約五十步外。
"我們對視一眼,默契地分頭行動。我故意發出聲響,向前方走去,
謝遠則悄無聲息地繞到跟蹤者的身后。不出所料,跟蹤者的注意力被我吸引,
沒有察覺謝遠的接近。當那人靠近我時,謝遠突然出手,一擊制服對方。"是誰派你來的?
"謝遠冷聲質問,手掐住那人的喉嚨。那人是個普通的青年,看起來并非訓練有素的殺手,
反而像個書生。他驚恐地看著我們,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是來幫你們的!
程老...程老讓我來的!"謝遠和我都愣住。程老?那個我們正要去找的人?
"你認識程老?"謝遠松開手,但仍保持警惕。"是...是的。"青年揉著脖子,
驚魂未定,"我是程老的學生,李明。程老知道你們要來京城,派我來接應。
他說...他說你們有《千里江山圖》。"我心中警鈴大作:"程老怎么知道我們要去京城?
又怎么知道我們有《千里江山圖》?"李明似乎沒料到這個問題,一時語塞。
謝遠的眼神驟然變冷,再次逼近他:"說實話!""我...我不知道!"李明驚慌道,
"程老只是讓我來青溪鎮等候,說會有一男一女路過,女子是前朝畫師蘇妙筆,
男子..."他看向謝遠,"男子是影衛統領謝遠。他讓我帶你們走水道進京,
避開官道上的搜查。"我和謝遠相互交換一個眼神。這太蹊蹺。
程老不可能無緣無故知道我們的行蹤和身份。"帶我們去見程老。"謝遠最終決定,
"但記住,如果有任何異常,你會是第一個死的人。"李明點頭如搗蒜,
帶著我們向北方走去。5 京城我們走進一條隱蔽的小路,避開官道和村鎮。路上,
我試圖從他口中套出更多信息,但他似乎真的知之甚少。"程老很少提起過去的事。
"李明說,"我只知道他曾是宮中的建筑師和書畫師,退休后一直隱居在京城北郊的山林中。
""他為什么要幫我們?"我問。李明搖頭:"不知道。程老只說,
這關系到一個舊日的承諾。"舊日的承諾?我看向謝遠,他的眉頭緊鎖,
似乎在努力回憶什么。天亮前,我們抵達京城北郊的一片樹林。
李明帶我們來到一個隱蔽的山洞前,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若非熟知,根本無法發現。
"這里就是水道的入口。"李明解釋,撥開藤蔓,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沿著這條通道一直走,大約兩個時辰后,就能到達城內的一個秘密出口,
就在程老的住所附近。""你不和我們一起走?"謝遠問。
李明搖頭:"程老讓我在這里接應你們,然后回去復命。他說,水道中有些機關,
只有你們才能通過。"這話讓我和謝遠都感到不安。我們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警惕。
"如果這是陷阱..."謝遠低聲警告。李明連連搖頭:"不是陷阱!程老是真心要幫你們。
他說...他說這關系到先帝的遺愿和一個天大的冤案。"聽到"冤案"二字,
我的心猛地一跳。父親的冤案,難道程老也知情?我們最終決定冒險一試。
李明給過我們一盞油燈和一些干糧,然后目送我們進入水道。水道內陰冷潮濕,
墻壁上爬滿青苔。我們小心前行,油燈的光芒在黑暗中投下搖曳的影子。
"這水道確實是皇家建造的。"謝遠低聲說,手指輕撫墻壁上的磚石,"工藝精湛,
連接縫都幾乎看不見。"我點頭贊同。作為曾經的宮廷畫師,
我對皇家工藝有著敏銳的辨識力。這水道的建造確實符合皇家標準,但已經年久失修,
處處透著荒廢的氣息。我們默默前行,水道時而寬敞,時而狹窄,有時甚至需要彎腰通過。
大約走了一個時辰,前方突然出現分叉路。"走哪條?"我問。謝遠沉思片刻,
突然指向左側:"這邊。""你記起來了?""不全是。"謝遠搖頭,
"但我注意到右側通道的地面有細微的灰塵擾動,說明最近有人經過。而左側完全沒有足跡。
"我恍然大悟,不禁對他的觀察力感到敬佩。我們選擇左側通道,繼續前行。
又走約半個時辰,前方突然出現一道鐵門,門上布滿銹跡,看起來已經多年無人開啟。
謝遠仔細檢查鐵門,發現門鎖已經銹蝕,但門框上有一個特殊的凹槽,形狀奇特。
"這是..."他皺眉思索,突然看向我,"你的印章!""什么?
""先帝御賜的'妙筆生花'金印,應該正好能嵌入這個凹槽。"謝遠解釋,
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我驚訝不已,連忙從貼身的布袋中取出那枚金印。
這是我逃離宮廷時唯一帶出的寶物,也是我身份的唯一證明。我小心翼翼地將金印嵌入凹槽,
果然嚴絲合縫。隨著一聲沉悶的響動,鐵門緩緩開啟,露出后面的通道。"這太不可思議了。
"我喃喃道,"為什么我的印章會是開啟這道門的鑰匙?"謝遠的眼神變得深邃:"這說明,
先帝早就預料到今天的局面,他為你留下這條退路。"我心中震撼,
先帝對我竟有如此深的信任?那位看似威嚴卻心思縝密的帝王,究竟知道多少事情?
我們穿過鐵門,繼續前行。通道漸漸變得干燥整潔,似乎有人經常使用。又走約半個時辰,
前方出現一道石階,通向上方。"應該到了。"謝遠低聲道,熄滅油燈。
我們小心翼翼地爬上石階,推開頂部的一塊石板。陽光瞬間灑入,刺得我們睜不開眼。
適應后,我發現我們竟然身處一個精致的園林中,四周花木扶疏,鳥語花香。
"這是...""程府的后花園。"一個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我們警覺地轉身,看到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站在不遠處,手持一卷畫軸,
面帶微笑地看著我們。"程老?"謝遠試探性地問。老者點頭:"是我。三年不見,
謝統領變化不小啊。"他的目光轉向我,"蘇姑娘也是,比起宮中那個意氣風發的畫師,
現在多了幾分滄桑和堅韌。"我心中一緊:"你認識我?""當然。"程老笑道,
"當年先帝最寵愛的畫師,'妙筆生花'的傳人,誰人不識?"我和謝遠對視一眼,
都看到對方眼中的警惕。程老似乎察覺到我們的疑慮,擺手道:"不必擔心,這里很安全。
來,隨我進屋詳談。"他轉身走向一座雅致的小樓,我們猶豫片刻,還是跟上去。
小樓內布置簡樸但不失雅致,墻上掛著幾幅山水畫,筆法精湛,意境深遠。程老請我們坐下,
親自沏一壺茶。"先別喝。"謝遠低聲提醒我,顯然對程老依然存有戒心。程老不以為忤,
反而笑了:"謝統領謹慎是對的。"他親自喝一口茶,證明沒有毒,"現在可以放心吧?
"謝遠點頭,但依然保持警惕:"程老,你為何要幫我們?"程老嘆息一聲,
目光變得悠遠:"因為一個承諾,和一個真相。""什么承諾?什么真相?"我急切地問。
程老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千里江山圖》帶來了嗎?"我猶豫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