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影刑官暮色漫過皇城九重門時,沉墨的鐵鏈正在絞碎第十二個影子。
跪在刑臺上的鹽商渾身抽搐,他的影子像被火燎的蛇皮般蜷曲起來。沉墨左手虛握,
纏繞在臂間的隕星鐵鏈發(fā)出饑渴的顫鳴。當他扯動鎖鏈的剎那,刑場上空突然掠過一聲鴉啼。
"三更裁影司行刑——"監(jiān)刑官刻意拖長的尾音里,沉墨的鐵鏈已刺入犯人后頸。
暗紅血霧中,他看見鹽商的影子裂成七塊碎片。這是今春第三起私販"影通寶"的重案,
按律當施"碎影刑"。沉墨的指尖在鐵鏈上輕叩三下,鎖環(huán)突然暴長倒刺,
將那些殘影絞成齏粉。"呃啊!"鹽商發(fā)出不似人聲的慘叫。他的瞳孔開始褪色,
這是魂魄被強行抽離的征兆。沉墨忽然皺眉——在罪人逐漸渙散的瞳仁深處,
竟浮著一枚金鱗密紋。那是皇室宗親才有的影印,鐵鏈突然發(fā)出刺耳的刮擦聲。
沉墨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噬影癥又在發(fā)作。他強忍著吞食影子的沖動,
卻見鹽商破碎的影屑中鉆出半截蜈蚣狀的黑氣。這東西他再熟悉不過——影蠱。"且慢!
"監(jiān)刑官猛地起身,官袍上的孔雀補子簌簌作響,"此案另有隱情......"話音未落,
那縷黑氣突然撲向沉墨面門。他本能地張開右手,掌心逆鱗爆出赤芒。黑氣撞上光焰的瞬間,
刑場青磚突然滲出黏稠血珠。沉墨的左眼開始流血淚。量影瞳穿透迷霧,
他看見鹽商的心臟位置嵌著枚玉蟬——正是長寧公主府的死士印記。鐵鏈突然自發(fā)絞緊,
將殘余的影蠱碾成黑霧。當啷一聲,玉蟬墜地碎成八瓣,露出內里刻著的鳳凰紋。
圍觀人群中傳來驚呼。沉墨彎腰拾起碎片時,聽見身后傳來金器破空聲。他反手甩出鐵鏈,
鎖環(huán)與射來的金鏢相撞迸出火星。抬眼望去,
監(jiān)刑官的官帽下赫然纏著朱紅綢帶——三品以上女官才能用的禁色。"裴照雪派你來滅口?
"沉墨舔去唇邊血漬,鐵鏈如活蟒纏住女官脖頸,
"回去告訴你主子......"話音戛然而止。他看見女官耳后浮現(xiàn)蝶形影紋,
那是謝家死士的標記。二十年前父親被剮影時,刑場外就站著耳后紋蝶的劊子手。
鐵鏈驟然收緊。女官的頭顱滾落時,沉墨的左眼突然劇痛。量影瞳的視野里,
整個刑場的影子都在扭曲蠕動。鹽商的殘軀突然抽搐著爬起,
胸腔里傳出玉碎般的冷笑:"沉斷秋,你父親的血鏈可還稱手?"沉墨的瞳孔猛地收縮。
這聲音他在記憶深處聽過千萬次——永隆三年秋雨夜,父親被剮影刀凌遲時,
監(jiān)斬臺上就飄著這般陰柔的輕笑。鐵鏈化作赤蟒將尸身撕碎,卻在觸及某個碎片時突然僵住。
沉墨的掌心逆鱗劇烈灼燒,
他看見鹽商的心臟碎塊里嵌著半片青玉——與他珍藏的那塊斷刃嚴絲合縫。暴雨傾盆而下。
沉墨抹去眼前血水,發(fā)現(xiàn)刑場外圍觀的百姓正以詭異的姿勢扭曲。
他們的影子像融化的瀝青般匯聚成潭,潭中浮出無數(shù)張慘白的人臉。最深處,
初代國師的青銅面具正在緩緩升起......第二章 噬影者刑場的青磚在融化。
沉墨看著自己的靴底陷進血色泥沼,那些扭曲的人臉正順著鐵鏈往上爬。
掌心逆鱗灼燒的劇痛讓他清醒——二十年了,這雙握刑具的手第一次顫抖。"別碰影潭!
"沙啞的呵斥從刑場東角傳來。一道佝僂身影撞破圍欄,手中鑿子猛刺地面。
青磚裂痕中竄出數(shù)十個巴掌大的石俑,竟開始啃食蠕動的影子。沉墨的左眼突然刺痛。
量影瞳的視野里,這些石俑體內跳動著幽藍火苗——是活人魂魄。
他反手甩出鐵鏈纏住來者手腕:"無光民敢盜用鎮(zhèn)魂俑?""總比刑場養(yǎng)蠱強。
"那人掀起斗篷,琉璃質地的瞳孔映出沉墨染血的面容。他背著的竹筐里,
半截殘碑正滲出墨汁般的液體。沉墨的太陽穴突跳。這些液體在量影瞳中呈現(xiàn)詭異的負值,
是傳說中的"影髓"。據(jù)說只有初代量影渾天儀的核心部件才會滲出此物。
鐵鏈突然暴起將對方按在斷頭臺上。隕星鎖環(huán)擦過少年頸側時,
沉墨嗅到青磚煅燒特有的苦腥氣——這無光民的身體正在晶體化。"阿箬,西坊刻碑人。
"少年突然抓住鐵鏈,掌心被倒刺割得血肉模糊,"你還有十息時間逃跑,
等影潭里的東西完全顯形......"地面突然劇烈震動。
沉墨轉頭看見青銅面具已浮出影潭,國師雕像的指尖正滴落黑色黏液。
那些黏液觸地即化作戴鐐銬的影奴,脖頸處全帶著皇室烙印。噬影癥在此刻達到頂峰。
沉墨聽見腦海里炸開七種不同聲音,最尖銳的那個在嘶吼:"吞了它們!
"鐵鏈不受控制地絞碎最近三個影奴,暗影碎片自動涌入他口中。劇痛,
右手的逆鱗開始生長,鱗片刺破皮膚扎進腕骨。沉墨嘗到自己血里的鐵銹味,
恍惚間看到父親被剮影的場景——等等,為什么刑臺下跪著的囚犯背影如此熟悉?"閉眼!
"阿箬突然將殘碑拍在地上。碑文騰起的青光中,沉墨看到自己腳下盛開著妖異的血色影花。
每一片花瓣都是他這些年吞噬的影子在尖叫。影潭突然沸騰,國師雕像張開嘴,
吐出數(shù)百只銜著金鎖的影鴉。沉墨的鐵鏈自發(fā)絞成網(wǎng)墻,
卻在觸及鴉群時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這些畜生正在啃食他的影子。"用墓志銘照它們!
"阿箬拋來半塊青磚。沉墨本能地接住,發(fā)現(xiàn)磚面浮動著《隴西李氏墓志》的陰刻文字。
當?shù)谝恢挥傍f撲到面前時,磚塊突然映出它前世模樣——竟是裹著金縷玉衣的陪葬童尸。
鴉群發(fā)出嬰啼般的慘叫,沉墨趁機甩出鐵鏈纏住阿箬的腰,縱身躍上刑場屋檐。
瓦片在腳下碎裂,他看見皇城方向升起十二盞血燈籠,這是裁影司最高級別的追緝令。
"東市有處影蝕窟......"阿箬突然咳出青磚碎屑,
"把你的逆鱗按在......"一支金翎箭貫穿少年左肩,
沉墨轉頭看見長街盡頭亮如白晝,長寧公主的玉輦正踏著影奴前行。輦車上垂落的鮫綃帳里,
有女子在哼唱《破陣樂》——正是他母親生前最愛的曲調。鐵鏈發(fā)出狂怒的錚鳴,
沉墨的七重人格在此刻達成短暫共識:殺戮。當?shù)谝徊ㄓ靶l(wèi)逼近時,他吞下阿箬咳出的影髓,
任由逆鱗刺穿整條右臂。劇痛化作滔天烈焰,沉墨看到自己影子在燃燒,
那些糾纏多年的亡魂尖嘯著化為灰燼。長街青磚下傳來龍吟,他揮出的鐵鏈裹挾著黑焰,
將整隊影衛(wèi)撕成碎片。"原來燭龍血真的能燒穿量影網(wǎng)......"阿箬奄奄一息地笑著,
扯開衣襟露出心口的青磚紋路。那些紋路在量影瞳中重組,竟是一句讖語:無赦詔現(xiàn),
渾天儀殞。沉墨的左眼突然淌出血淚,在預見未來的瞬間,
他看見自己站在崩塌的渾天儀頂端,腳下是裴照雪碎裂的青銅面具。而皇陵深處,
三百年前的燭龍遺骸正在緩緩睜眼。
第三章 影窟痕謝無咎的影子當鋪藏在東市最深的影蝕窟里,沉墨踹開蟲蛀的木門時,
十二面銅鏡同時轉向他。鏡中映出的不是此刻狼狽相,
而是七種不同年紀的他——那些被吞噬的影子正在鏡界嘶吼。"十年陽壽換一劑鎮(zhèn)魂散。
"柜臺后的男人拋來青玉算盤,額角刺著的黥印在鏡光下泛藍,
"或者...用你三片逆鱗抵賬。"沉墨把阿箬摔在櫸木柜臺上,
少年背部的青磚紋路已蔓延至脖頸,正在結晶化的皮膚下浮出山川脈絡。量影瞳劇烈抽痛,
他看見那些紋路里流淌著前朝文字。"我要《焚影錄》全本。"沉墨的鐵鏈絞碎三面銅鏡,
碎片里七個人格齊齊冷笑,"再加二十斤昆侖影髓。"謝無咎忽然用算珠叩擊柜臺,
蛛網(wǎng)狀的裂痕在墻面綻開,露出后面堆砌的青銅棺槨。每具棺蓋上都刻著當票編號,
最新那具里滲出熟悉的胭脂香——是上月暴斃的戶部侍郎夫人。
"令尊若知你淪落到求我......"謝無咎話音未落,沉墨的鐵鏈已穿透他咽喉。
鏡中人影扭曲,被刺穿的竟是具貼著生辰八字的紙偶。真身從西墻棺槨踱出,
謝無咎把玩著半塊逆鱗:"當年沉斷鋒被剮影前,托我保管這遺物。"鱗片突然灼燒他掌心,
"看來它更想弒主。"沉墨的顱內響起尖嘯,七重人格中的武者奪過身體控制權,
鐵鏈化作九節(jié)鞭劈向對方天靈蓋。謝無咎卻不閃不避,
任由鞭鋒在額前寸許凝滯——鞭梢纏著根銀白發(fā)絲。"長寧公主的頭發(fā)能在三丈內感應逆鱗。
"謝無咎彈開發(fā)絲,柜臺上燭火突然變綠,"你闖入影窟時,
那位殿下正在量影渾天儀上描你的八字呢。"阿箬突然劇烈咳嗽,
噴出的青磚碎屑在柜臺拼出地圖殘片。謝無咎眼神驟變,猛地扯開少年衣襟。
當那些游動的山川紋路映入鏡陣,所有棺槨同時震顫。"原來《焚影錄》刻在活殮尸身上。
"他屈指敲擊阿箬心口,結晶化的皮膚下浮出龍形暗紋,
"難怪裴照雪要放影鴉追捕......"窟外突然傳來編鐘聲響,沉墨的噬影癥再次發(fā)作,
他看見無數(shù)血手印在墻面浮現(xiàn)。謝無咎突然將算盤拍進柜臺,暗格彈出的青銅秤上,
秤砣竟是顆干縮的巫咸頭顱。"血契成立。"他割破沉墨手腕,將血滴在巫咸舌尖,
"取你七年記憶換《焚影錄》第一章。"劇痛撕裂魂魄時,沉墨看見自己跪在暴雨中的刑場。
父親被剮影刀凌遲的血肉里,鉆出無數(shù)銜著金鎖的影鴉。而刑場陰影里,
少年謝無咎正用銅鏡收取飛濺的逆鱗血。記憶在此中斷,沉墨掙開血契束縛,
發(fā)現(xiàn)阿箬背上的地圖已拓在當票背面。謝無咎耳后的蝶形紋正在滲血,那是血契反噬的征兆。
"出窟往北三十里,有座用墓志銘砌的義莊。"謝無咎擦拭耳后血跡,
"那里藏著......"窟頂突然塌陷,長寧公主的玉輦踏碎橫梁,鮫綃帳里伸出皓腕。
她指尖纏繞的發(fā)絲正勒住七只影奴脖頸,哼唱的《破陣樂》讓沉墨顱內人格開始混戰(zhàn)。
"墨郎的噬影癥愈發(fā)俊俏了。"公主掀開簾幕,眉心金鱗紋與沉墨的逆鱗共鳴劇震,
"當年沉夫人被做成人燭時,
血里養(yǎng)出的影蠱也是這般......"鐵鏈裹挾黑焰劈碎玉輦,
沉墨在人格崩解前吞下整瓶鎮(zhèn)魂散,苦澀讓他想起母親棺槨里的銅鏡。當公主的影蠱撲來時,
阿箬突然撞進戰(zhàn)圈,后背地圖紋路騰起青光。整座影窟開始坍縮,
沉墨在最后時刻看見謝無咎割開手腕,血霧中浮現(xiàn)出父親的臉。無數(shù)記憶碎片如影鴉歸巢,
他忽然讀懂阿箬背上《焚影錄》的開篇:"燭龍瞑目,萬影歸一。
"第四章 碑獄陣墓志銘砌成的墻在呻吟,沉墨用鐵鏈絞碎第九只守墓靈時,
阿箬背上的《焚影錄》正在滲血。那些前朝古文字像蜈蚣般在皮下游走,
最終匯聚成指向地宮的星圖。"坎位第七碑。"阿箬咳出帶晶屑的血塊,
"用你的逆鱗......"鐵鏈突然不受控制地刺入墻體,沉墨聽見七個人格在顱內爭吵,
最暴戾的那個在咆哮:"他在騙你挖墳!"但書生人格突然篡奪右手控制權,
在碑面疾書河洛數(shù)術。墓志銘突然開始移位,沉墨看到無數(shù)碑文懸浮成環(huán),
在量影瞳中構建出六十四卦立體陣圖。當坤卦位的《張氏墓志》翻轉時,
地底傳來齒輪咬合聲——整座義莊竟是量影渾天儀的微縮模型。
"原來國師用墓志磁場鎮(zhèn)魂......"謝無咎的聲音從碑林深處傳來。
他耳后的蝶形紋正在潰爛,這是血契反噬加劇的征兆,"當年三百大儒被活封進渾天儀基座,
他們的怨氣成了量影網(wǎng)能源。"沉墨的鐵鏈絞住他脖頸:"你早知道阿箬是活鑰匙?
""你父親才是初代守鑰人。"謝無咎突然撕開前襟,心口處嵌著半塊渾天儀齒輪,
"永隆三年秋分,沉斷鋒本要帶《焚影錄》出關......"阿箬的尖叫打斷對話,
少年后背的星圖正在剝離皮膚,浮空的文字鉆進碑林縫隙。地面裂開深淵,
升起的青銅柱上纏滿寫著生辰八字的裹尸布。沉墨的噬影癥在此刻爆發(fā),他吞下三只守墓靈,
卻嘗到母親胭脂的味道。混亂中瞥見某根裹尸布上的八字——竟與自己生辰完全相同。
"墨郎終于發(fā)現(xiàn)了?"長寧公主從坤位碑影中現(xiàn)身,裙擺下伸出影蠱觸須,
"你是最好的渾天儀容器,從出生那刻就......"鐵鏈貫穿她左肩卻濺出金粉,
假身潰散瞬間,整座碑林開始按照洛書軌跡旋轉。沉墨拽著阿箬躍至震位碑頂,
看見謝無咎正在兌位碑上刻寫《焚影錄》第二章。"離火位碑文是活板!
"武者人格搶占意識吼道。沉墨揮鏈擊碎《李氏墓志》,碑下露出的青銅管道里,
流淌著混入人血的影髓。阿箬突然縱身跳入管道,結晶化的雙腿在影髓中恢復血色,
背上的星圖卻開始灼燒管壁。沉墨緊隨其后,
在粘稠血水中看見無數(shù)懸浮的巫咸頭顱——它們正在哼唱量影渾天儀的鑄造歌謠。
管道盡頭豁然開朗,沉墨爬出影髓潭時,
鐵鏈上的倒刺正在瘋長——這是接近渾天儀核心的征兆。阿箬癱在潭邊,
后背星圖拼合出地宮全貌:三百根青銅柱組成的超立方體中央,懸浮著初代國師的琉璃顱骨。
"他顱內的燭龍逆鱗......"阿箬每說一個字就吐出血晶,
"能斬斷......量影網(wǎng)......"沉墨的逆鱗突然離體飛向琉璃顱骨,
七重人格同時發(fā)出哀嚎,他看見自己右臂爬滿青銅紋路——與渾天儀齒輪紋理完全一致。
謝無咎從暗處走出,手中捧著的正是沉墨當年被剝離的"本命影"。
"現(xiàn)在你明白為何噬影癥選了你?"謝無咎耳后的蝶紋徹底脫落,
露出底下黥著的"影衛(wèi)柒號"印記,"從被植入逆鱗那刻起,你就是行走的渾天儀。
"碑林突然崩塌,長寧公主的真身踏著影髓浪濤逼近,
她的發(fā)髻里簪著半截人燭——燭淚凝固著沉夫人最后的微笑。
沉墨在人格崩解前抓住琉璃顱骨,當逆鱗歸位的瞬間,
他透過初代國師的眼窩看見真相:二十年前母親被做成人燭,
是為了用至親血脈溫養(yǎng)容器;而父親盜取《焚影錄》,是為在兒子體內種下弒神的火種。
"阿箬,替我刻最后一塊碑。"沉墨扯斷鐵鏈嵌入渾天儀核心,
"碑文就寫......‘無赦既出,天命當誅’。
"第五章 儒瘴阿箬指尖的刻刀正在哀鳴,當他將《焚影錄》第三章刻進第九根青銅柱時,
晶化的右耳突然聽見雅樂。那些被渾天儀吞噬的大儒殘魂,正通過他逐漸石化的血脈蘇醒。
"兌位柱體有夾層。"沉墨的青銅義手插入柱面裂縫,齒輪轉動聲里掉出捆竹簡。
當裹尸布被掀開時,發(fā)霉的簡冊上浮現(xiàn)血字——《永隆戊寅科殿試策》。
鐵鏈突然暴起絞碎竹簡,卻被沉墨體內書生人格強行制止:"是鄭玄禮先生的筆跡!
"那些被血浸透的策論在量影瞳中重組,竟浮現(xiàn)出立體星圖——正是渾天儀的能量回路。
"建元七年,三百鴻儒奉詔參修天道......"碑瞳女的聲音從暗處飄來。
這個雙眼嵌著墓志銘的青衣女子,指尖正滲出修復竹簡的影髓,
"他們被誆騙服下?lián)接形紫坦堑牟铚褋硪殉蓽喬靸x活樁。
"沉墨的義手突然刺向女子咽喉,卻在觸及她脖頸時被《顏氏墓志》碑文震開。
碑瞳女撫摸著臉上游走的陰刻文字,那些記載著貞潔烈婦生平的碑文,
此刻正扭曲成大儒們的絕命詩。"看看真正的《量影經(jīng)》吧。"她撕開左臂皮膚,
露出底下刻滿《禮記》注釋的骨骼。當青銅柱的幽光照在骨文上時,
整座地宮突然響起三百人的吟誦聲。支線閃回·活樁錄鄭玄禮睜開眼時,
發(fā)現(xiàn)自己被澆筑在青銅柱內。透過琉璃觀察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