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沖上前去和眼前所有人同歸于盡。
想一把火把這里燒個干凈。
可九千歲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獰笑著把銅錢踩在腳下。
“磕個頭，把雜家的靴子舔干凈，這事就算是了了?！?/p>
“否則的話，死的可不只是天牢里那個。”
一句話，澆滅了我所有怒火。
我再一次跪了下來，彎下了進來時筆直的脊梁……
“蘇齊！”
宋羽若死死攥著拳頭。
冷若寒冰的雙眸開始有了一絲松動。
看向我的目光，也變得更加復雜。
“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說不出口。
我知道宋羽若愛我至深，一定不會嫌棄我。
我也知道她會拼上性命為我討個公道。
可我不敢拿宋家的安危去賭。
于是我獨自在郊區養好了傷，當作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回到了宋家。
四周又想起了議論聲。
“他不顧性命都要去救宋大夫，為什么會在幾年后，殺了宋家滿門？難道這其中，另有什么隱情？”
“這可不好說，說不定是被老太監折磨得心理扭曲，在壓抑了幾年后爆發了?！?/p>
“不管什么原因，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一片議論聲中，宋羽若夾起最后一只蠱蟲，略帶猶豫的看向我。
“蘇齊，這是你最后一次機會了?！?/p>
“這只問心蠱會從你的頭頂爬出來，到那時，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p>
“看在我們相愛多年的份上，只要你說出真相，我可以……”
聽到這話，白如風眼中閃過一抹詭異的光。
他急忙上前挽住宋羽若胳膊。
“阿若，你心軟了嗎？”
“你難道忘了宋叔宋姨慘死的模樣？這種忘恩負義的男人不能留！”
我沒有回答。
主動上前，吞下了這只問心蠱。
蠱蟲爬出時，撕裂般的痛苦讓我恨不得馬上去死。
可我撐著最后一口氣。
只想讓當年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在場的所有人也都翹首以盼，想要一睹宋家滅門案的真相。
時間是一年前。
梨花盛開的季節。
宋羽若在一片白紛紛的梨花樹下向我表白。
為了雕刻那枚簪子，她的手被劃得傷痕累累。
我心疼不已，她卻溫柔的摸了摸我的臉。
“這是北城的傳統，簪子越精致就代表情誼越真摯，這枚玉簪，便代表我愛你的心。”
“能嫁給你為妻，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
宋父宋母歡天喜地的商議著大婚事宜。
經過上次一難，宋家低調了許多，婚事也準備的十分簡單。
二老心中有愧，便對婚服格外上心。
“婚服上的珍珠一定要又大又圓才吉利?！?/p>
“羽若，你親自跑一趟，去東海挑些好的回來，不要心疼錢，爹娘這里還有些棺材本，千萬不能委屈了蘇齊。”
宋羽若點頭，跟著商隊一路東行。
就在她走的當晚。
我親手做了一桌飯菜，下了十足十的砒霜。
為以防萬一。
在藥效發作以后，又拔下頭上的簪子，給了所有人致命一擊。
一生都在治病救人的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