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玫瑰有鬼清寧寺隱于山谷幽深處,初夏細雨如絲,滴落在青瓦上,低吟如斷續的琴弦。
濕潤的空氣如紗,纏繞佛堂前的古松,松針掛著晶瑩雨珠,折射燭光的碎芒,宛如星辰墜地。
寺院由一座民國時期的廢棄莊園改建,殘垣斷壁間,焦黑的廊柱斜倚,琉璃瓦碎裂于泥土,
訴說百年前的劫火余燼。野玫瑰從廢墟縫隙怒放,胭脂花瓣散發清冽幽香,
仿佛血淚凝成的詩篇。古塔孤立于荒地,塔尖銅鈴在雨夜低鳴,聲如喪鐘,喚醒山谷的隱秘。
燭影搖曳,似無數靈魂在低語,纏繞著任然的背影。任然,二十九歲,美院壁畫系的天才,
曾以一幅《蓮花化生》驚艷藝壇。畫中蓮花自淤泥綻放,瓣瓣圣潔,色彩如靈魂低吟,
被譽為“時間的裂縫”。可半年前,女友小瑜冷漠離去,拋下一句“現實點吧”,如刀剜心,
將他的驕傲碾成齏粉。畫筆自此沉重如鉛,空白畫布映出他失魂的倒影,靈感枯竭,
夜夜失眠。夢中,他總見一女子模糊低語,名字刺痛心扉,卻看不清她的面容。
清寧寺的壁畫項目是他最后的救贖——一尊觀音立像,若能重現《蓮花化生》的靈光,
他將證明自己仍是那個不敗的藝術家,而非行尸走肉。此刻,他站在木梯上,手持炭筆,
在臨時畫布上勾勒觀音輪廓。耳機里爵士樂低沉嗚咽,薩克斯音色試圖掩蓋內心的空虛。
雨聲淅瀝,銅鈴低鳴,寺外荒地傳來幽香,清冽而勾魂,似野玫瑰在夜色中低吟。
他摘下耳機,目光無意掃過佛龕旁的石碑。碑身古舊,刻著“婉清”二字,
字體娟秀如淚凝成,周圍環繞蓮花雕紋,似曾相識。任然心頭一震,那名字如夢中低語,
勾起莫名悸動。他走近,指尖觸碰刻痕,冰冷的石面似有生命,傳來電流般的刺痛。
耳邊響起詩句:“愛若囚籠,魂歸何處。”雨聲扭曲,仿佛時間在折疊。
他低語:“婉清……為何刺我心?”炭筆滑落,畫布上,觀音蓮臺化為一朵野玫瑰,
瓣如胭脂,刺痛他的眼。任然推開大堂木門,濕潤空氣夾雜花香,鉆入鼻息,
胸口的窒息稍解。僧人早已入定,寺院冷清,只有檀香與燭光相伴。他撐起一把舊傘,
踏入荒地,野玫瑰的香氣如召喚,點燃他沉寂的創作欲。荒地是莊園廢墟的遺忘之地,
斷裂的廊柱如枯骨,野玫瑰從裂縫怒放,花瓣在晨霧中晶瑩,水珠折射細碎光芒,
宛如破碎的星辰。任然身著灰色亞麻襯衫,袖口卷起,手握一把折疊小刀,
刀柄刻著蓮花紋路——他多年前的得意之作,如今是他孤獨的伴侶。他蹲在一叢野玫瑰前,
凝視那花,瓣紅如血,香氣濃烈得令人暈眩。他低語:“你像我的畫,破碎卻不屈。
”半年來,靈感枯竭,這叢玫瑰仿佛回應他的孤獨,香氣如溫柔的擁抱。他伸出手,
小心握住一支玫瑰莖,避開尖刺,刀刃輕觸,發出細微的“咔”聲。花莖斷裂,
玫瑰落入掌心,水珠沾濕手指。他湊近鼻尖,血腥味混著花香,奇異地讓他清醒。
他想研磨花瓣做顏料,為壁畫添一抹靈氣,喚醒沉睡的靈魂。他又折下兩支玫瑰,
刀刃劃過花莖,荒地空氣凝滯,石基泛起幽藍微光,似廢墟在低鳴。遠處傳來低吼,
似貓非貓,隱于霧中。任然皺眉,寒意從腳底升起,仿佛觸碰了禁忌。
他將第三支玫瑰收入懷中,刀尖沾著一滴花汁,紅如血,滴落焦土,地面微微顫動,
薄霧中光點游蕩。他冷笑:“不過是花草,哪來的鬼怪?”卻暗自握緊小刀,警惕四周。
老和尚慧明從荒地盡頭的古塔走來,拄著禪杖,步伐沉穩,僧袍被晨露打濕,
灰白胡須在風中微顫,眼中藏著深邃秘密。他的目光掃過任然手中的玫瑰,
低聲道:“花瓣藏因,折之擾魂,慎矣。”聲音如暮鐘,震得任然心頭一顫。
玫瑰香氣愈發濃烈,似在回應慧明的到來。任然擠出一絲笑,掩蓋不安:“老和尚,
這花挺美,我想拿回去做顏料,給觀音像添點顏色。”慧明瞇起眼,禪杖叩地,地面顫動,
薄霧中光點匯聚,似有低語:“愛若囚籠……”他緩緩道:“山谷有靈,勿擾其眠。
此花瓣紅如血,刺尖藏魂,你折的不是花,是緣。”任然感到手中玫瑰沉重,刺尖刺痛掌心。
他強笑道:“老和尚,別嚇我,我就是個畫畫的,哪懂什么緣分?不過是野草罷了。
”慧明未答,轉身融入古塔陰影,只留一句:“凡人無知,緣起緣滅,自有定數。
”任然站在原地,慧明的話如禪偈,繞心不去。他低頭看玫瑰,血跡暈開如淚痕,
荒地香氣愈發濃烈,似廢墟在低語不可觸碰的秘密。夜幕降臨,雨夜荒地靜謐,
慧明的警告在任然腦海回響。他撐著舊傘,漫步廢墟,目光被一朵絕美的野玫瑰吸引,
瓣如胭脂,蕊心似血,香氣濃烈得勾魂。霧氣在花瓣上凝成水珠,宛如流動的水彩畫。
他鬼使神差走近,雨傘滑落,霧氣打濕發梢。手指觸及花莖,刺劃破指尖,血滴焦土,
地面劇烈顫動,霧氣中幽藍光點匯聚,似鏡面破碎。一聲低吼劃破雨夜,荒地深處,
霧氣凝成光點,一只巨型花貓現身,體型如豹,毛色如凋零玫瑰,赤紅透暗金,
眼中藏無盡悲傷。胸前掛著一面古玉鏡,鏡面映出模糊的女子剪影,似在低語。
那目光如石碑的“婉清”二字,直刺任然靈魂。他本能后退,腳下焦土松動,
似有無形之力拖他入深淵。任然冷哼,握緊小刀,擺出迎戰姿態:“來吧,妖貓!想嚇我,
沒那么容易!”花貓低吼,尖牙閃寒光,卻未撲來,反而叼住他的衣領,
拖向荒地深處的野玫瑰叢。任然掙扎,刀鋒劃過花貓前爪,留下一道淺痕,
幽藍光芒自傷口滲出。他心頭一震,這貓絕非凡物!爪尖劃過焦土,留下幽藍劃痕,
似撕裂現實的帷幕。他扯下一塊焦黑瓦片,砸向花貓,趁機翻滾脫身,站起身,
目光鎖定玉鏡。恐懼與好奇交織,那鏡中的女子剪影,似夢中低語的影子。
他低語:“你到底是誰?婉清?”花貓眼中閃過人性光輝,玉鏡光芒刺眼,
霧氣中浮現赤紅旗袍的剪影,裙擺在風中搖曳,似在嘲笑他的無知。玫瑰叢中,霧氣如紗,
雨聲被低沉鼓聲取代,如心跳急促。任然被花貓甩在焦土上,塵灰沾滿臉龐。他喘著粗氣,
環顧四周,廢墟與世隔絕,花瓣如雪飄落,環繞他與花貓,宛如詭譎的儀式。他低頭,
看手中永不凋謝的玫瑰,刺痕猶在,血跡干涸。愧疚涌上心頭,
他取出炭筆——他的藝術靈魂,陪伴無數孤獨夜晚。他將炭筆置于玫瑰叢,低語:“若有罪,
我來贖。這筆,給你。”花貓緩緩走近,嗅了嗅炭筆,發出低鳴,眼中悲傷稍減。它抬頭,
與任然對視,霧氣中花瓣環繞,唯美如水墨畫。任然感到一股暖流從心底升起,
仿佛花貓懂了他的孤獨。他輕撫花貓的毛,柔聲道:“你和我一樣,困在這世上,找不到家。
”花貓眼中閃過人性光輝,玉鏡泛起幽藍光芒,空氣彌漫詭異寒意。任然冷笑:“想玩神秘?
老子奉陪!”他猛地握緊永生玫瑰,刺破掌心,血滴玉鏡,鏡面漣漪驟起,幽光暴漲。
玫瑰叢的光點匯聚,霧氣凝成一道光門,散發幽藍光輝,門后隱約可見琉璃窗的倒影,
透著民國風韻。花貓低吼,叼起任然,躍入光門。任然只覺天旋地轉,意識模糊,
耳邊回響石碑的低語:“婉清……婉清……”光門關閉的瞬間,荒地的玫瑰叢轟然凋零,
化作一地灰燼。2 咖啡館聚1919年江寧府的夜雨如斷續的琴弦,淅瀝敲打青石板路,
昏黃路燈在濕滑地面投下搖曳光影,仿佛時間在低吟它的創痛。
空氣混雜泥土與遠方燒炭的煙氣,街頭喧囂如潮,學生們舉著火把,嘶啞喊著“德先生!
賽先生!”火光映紅年輕面龐,宛如五四運動的烈焰,要焚盡千年沉疴。任然站在街角,
粗布長衫緊貼皮膚,陌生而局促,手中的永生玫瑰藏在袖中,刺痕隱痛,
干涸血跡散發清冽香氣,似在低吟趙婉清的詩:“愛若囚籠,魂歸何處。”他的心跳如鼓,
清寧寺荒地的光門將他從2025年拽入這陌生的民國時空。懷中的古玉鏡微微發燙,
鏡面泛起漣漪,仿佛嘲笑他的迷惘。他低語:“為何是我?這鏡為何選我?”昨夜,
清寧寺的野玫瑰叢中,花貓的玉鏡光芒吞噬他,時空扭曲,
耳邊回響趙婉清的低語:“你的畫,與我的詩同魂,唯有你能見證我的故事。
”她的聲音清冽如冰,赤紅旗袍在霧中若隱若現,眼中藏著百年囚籠。
任然想起2025年的生活:地鐵車廂如囚籠,人人低頭刷短視頻,老人懇求讓座無人理,
女孩摔倒無人扶,冷漠如城市空氣。他曾試圖與同事分享見聞,卻換來一句“別管閑事”。
夜晚,霓虹閃爍,公寓樓的屏幕冷光掩蓋孤獨,社會如死水,激情被算法吞噬。
趙婉清的詩稿—“愛若囚籠,寧化野花魂”—如炭筆劃過他的心,喚醒他對真心的渴望。
他點頭,永生玫瑰顫動,似回應玉鏡的召喚。這場救贖,不僅為她,也為他自己。
他推開咖啡館的木門,門鈴脆響,迎面撲來五四時期的激蕩氣息。
這咖啡館是江寧府的靈魂之地,宛如西方的蘇荷區,革命者、詩人、畫家云集,
思想的火花在此碰撞,似星辰墜地。油燈懸于低矮梁柱,煙氣混雜咖啡香,
勾勒出民國的粗糲與熱烈。墻上油畫粗糲,描繪田園與街頭火把,
墨跡未干的標語寫著“科學救國”,透著叛逆的剛烈。木桌上散落《新青年》,
書頁夾著煙蒂與詩稿,西洋鐘滴答作響,指針在思想的激流中顯得無力。
空氣中煙草、墨香與汗水交織,粗陶茶杯里的茶水早已涼透,無人介意。咖啡館一隅,
詩人站在木箱上,朗誦白話詩,聲音如戰鼓:“自由之風,吹散禮教牢籠!”聽眾拍桌叫好,
杯盞震顫。另一角,畫家揮灑炭筆,畫布上勾勒游行火把,線條狂野,似要躍出紙面。
學生們圍坐木桌,衣衫襤褸,眼中卻燃著改造社會的火花。一名青年手持《圣經》,
辯稱基督博愛與新文化相通;另一人揮舞《嘗試集》,高呼科學救國。爭論如烈焰燎原,
書頁翻飛,茶水潑灑,油燈搖曳,似要傾倒。角落里,一位女子彈奏鋼琴,琴聲斷續,
哀婉如挽歌,與爭論聲交織,宛如時代的低吟。任然找了個隱蔽座位,目光掃過人群,
被一位青年吸引—他身著西式襯衫,手持《新青年》,眉宇間透著堅韌與溫和,
正是趙婉清提及的陸澤名。陸澤名起身,聲音如鐘:“巴黎和會的屈辱,
證明唯有科學與民主能救國!基督的博愛,與新文化相通,自由戀愛是神賜權利,
非禮教能囚!”他的目光如炬,語氣溫和卻堅定,透著基督教青年會的理想。
一名學生拍桌反駁:“陸兄,你的基督之說太西化!抵制日貨需孔家店的民族魂!
”陸澤名搖頭:“傳統與現代需平衡,博愛是根基,棄之如樹無根。
”畫家插話:“藝術若無自由,何以喚醒民心?”爭執如刀劍交鋒,詩人的朗誦暫停,
炭筆劃出憤怒線條。任然藏在角落,心潮澎湃。2025年的地鐵里,人人低頭刷屏,
爭吵只在評論區,碎片化而空洞,遠不及這咖啡館的激辯真摯。民國青年清貧,
桌上只有粗茶淡飯,卻暢談救國大計,眼中充滿希望。他們拍肩鼓勵,彼此如一家,
思想的烈焰燒得空氣滾燙。他低頭,見桌上散落一頁《新青年》,標題“論自由戀愛”,
作者胡適,旁有毛筆批注:“愛若蝴蝶,雙飛自由,禮教何能囚?”他心頭一動,
想到趙婉清的詩,胡適《兩只黃蝴蝶》的意象在她筆下化作野玫瑰,自由卻注定凋零。
他握緊永生玫瑰,感到自己被卷入一場跨越百年的命運。趙婉清的幽影從霧中浮現,
赤紅旗袍如野玫瑰怒放,低語帶戲謔:“夜探我苑,膽子不小。想知我的故事,隨我來。
”她的眼中藏著悲愴,似在凝視逝去的愛。任然低聲問:“你為何化作花貓?
玉鏡的詛咒何解?”她身影一顫,低語:“鏡囚我魂,化貓方存。你的畫,與我的詩共鳴,
唯有你能破咒。”話未盡,她化作一縷風,融入咖啡館的陰影,只留一句:“今晚,
你會見他。”任然握緊永生玫瑰,刺痕刺痛,腦海浮現清寧寺石碑的幽藍微光,
花貓的悲傷眼神。這咖啡館不僅是五四的靈魂之地,也是趙婉清的囚籠。突然,
木門被猛撞開,一群巡警沖入,手持警棍,喝道:“聚眾喧嘩,擾亂治安,全部帶走!
”學生們怒吼,桌椅翻倒,書報散落,油燈墜地,火苗躥起,點燃窗簾。任然心跳加速,
躲在桌下,見陸澤名護住一名詩人,冷靜道:“諸位勿慌,護住書稿!”趙婉清的幽影浮現,
旗袍在火光中若隱若現,低語:“澤名的信仰,是解咒的鑰匙,記下他的詩!”任然咬牙,
抓起散落的《圣經》,翻到書簽,抄下陸澤名的詩:“愛是恒久忍耐,非禮教能滅。
”巡警揮棍,學生們奮力反抗,咖啡館陷入混亂。詩人高喊:“新文化不滅!
”畫家將畫板砸向巡警,書報如雪飛散。鋼琴女子猛敲琴鍵,琴聲刺耳,掩蓋喊聲。
任然趁亂爬向角落,炭筆從懷中滑落,他急忙拾起,在廢紙上勾勒陸澤名的側影,
背景是火光與書頁,筆觸融入趙婉清的詩意,似為她的靈魂畫像。巡警逼近,警棍高舉,
任然猛翻身,躲過一擊,撞翻木桌,書報飛散。他低語:“趙婉清,你的愛,讓我羞愧。
”陸澤名沖上前,拍任然肩:“兄臺好身手!快走!”他遞給任然一頁詩稿,
目光堅定:“留住新文化的火種!”任然接過詩稿,見趙婉清的幽影指向后門,
低語:“玫瑰苑見。”他隨陸澤名沖出咖啡館,身后火光沖天,巡警喊聲如狼嚎。
街頭火把搖曳,學生四散奔逃,任然緊握詩稿與炭筆,永生玫瑰的刺痕滲血,滴在石板路上,
化作微紅花影。江寧府的夜街如戰場,學生舉火把,喊“抵制日貨!還我青島!
”與巡警對峙,火光映照憤怒面龐。街邊店鋪緊閉,木窗后透出驚恐目光,
空氣彌漫燒紙與汗水味。墻上標語“科學救國”,墨跡歪斜。任然隨陸澤名躲進窄巷,
墻角堆滿破舊木箱,散發霉味。陸澤名喘息,低聲道:“兄臺,你的畫頗有新意!
新文化需你這樣的靈魂。”任然想到2025年的冷漠,低語:“藝術若無自由,
何以喚醒民心?”陸澤名點頭,遞給他一本《嘗試集》:“胡適的白話詩,
讀之可明自由之志。”巷口傳來巡警腳步,任然與陸澤名屏息,藏身木箱陰影。
趙婉清的幽影浮現,低語:“澤名的詩,藏著解咒鑰匙,帶回玫瑰苑。”任然點頭,
永生玫瑰顫動,刺痕血滴落在《嘗試集》,書頁泛幽光。巡警逼近,任然抓起碎石擲向巷尾,
引開巡警,隨陸澤名沖出窄巷,奔向玫瑰苑。月光如水,灑在玫瑰苑的琉璃窗,
窗欞雕花投下斑駁影子。野玫瑰叢散發清冽幽香,薄霧繚繞,宛如夢境。任然步入書房,
油燈昏暗,書架堆滿民國書籍,《嘗試集》《圣經》赫然在目。一本詩稿滑落,
封面寫“趙婉清”,內頁詩行娟秀:“愛若囚籠,寧化野花魂。”他翻閱,詩中透自由渴望,
與胡適白話詩風相近,帶五四叛逆與柔情。一頁寫道:“家族之鎖,囚我于鏡,化貓守魂。
”任然心震,猜趙婉清被家族詛咒,靈魂困玉鏡,化花貓。他推開書房木門,
走進玫瑰苑的野玫瑰叢,月光灑花瓣,泛幽光,宛如星辰墜地。巨型花貓從霧中現身,
毛色如凋零玫瑰,眼中藏無盡悲傷,胸前玉鏡映趙婉清模糊剪影。任然上前,
柔聲道:“是你,趙婉清。我抄了陸澤名的詩,告訴我,怎么幫你?”花貓凝視,
眼中閃人性光輝,緩緩靠近,蹭他手,低鳴。任然蹲下,撫毛,感冰冷顫抖,
低語:“你我一樣,困孤獨。我折你玫瑰,害你痛苦,我會贖罪。”他取出畫板與炭筆,
月光下勾趙婉清旗袍身影,裙擺如野玫瑰盛開,背景是咖啡館火光與玫瑰叢薄霧。
他咬破指尖,血滴顏料,調赤紅,勾她眼角淚光,低聲道:“2025年的我們,
自由卻冷漠。你的詩,你的愛,讓我見真心。”花貓凝畫板,爪子笨拙勾花瓣,動作靈性。
任然笑,教它握筆,炭筆劃粗糙線條,似未完詩。月光下,花瓣環兩人,玫瑰香濃,
畫面唯美如夢。突然,莊園外犬吠與馬蹄聲,任然心緊,藏畫板。趙婉清幽影現,
聲急:“巡警追來!你的血喚玉鏡,快走!”任然抓詩稿與畫板,隨花貓沖玫瑰叢深處,
身后火把逼近,巡警喊如雷。他奔跑,永生玫瑰刺痕滲血,滴花瓣,玫瑰叢驟亮,霧氣翻涌,
似吞一切。他低語:“趙婉清,我不棄你!”花貓回頭,眼決然,玉鏡光盛,清脆裂響。
任然停步,前方古鏡,鏡面映趙婉清清麗面容,淚光閃。她柔聲道:“你的血,如我詩,
喚我心。帶陸澤名詩,揭家族謎。”任然點頭,感鏡面吸力,身被拽入,永生玫瑰墜地,
化赤紅灘。黑暗吞他,耳剩趙婉清低語:“你的時代無烈焰,為何冷漠?”他睜眼,
躺清寧寺石碑前,手握陸澤名詩稿,炭筆沾血,永生玫瑰凋零。2025年晨光灑下,
任然凝詩稿,低語:“趙婉清,你的詩是我畫,我會回。”遠處,兩黃蝴蝶翩舞,
翅膀晨光如金,宛如胡適詩“雙飛去,無蹤跡”。3 祠堂陰謀1919年江寧府的黃昏,
夕陽如血,潑灑在趙氏祠堂的青磚灰瓦上,檐角銅鈴在寒風中低吟,聲如斷續的喪鐘,
預示腥風血雨的逼近。祠堂孤立于城郊荒野,楊柳枯枝在暮色中搖曳,
空氣彌漫濕冷的青草氣息,夾雜香爐煙氣的嗆鼻味道,掩蓋隱隱的火藥味。
任然伏身于柳樹后,緊握永生玫瑰,刺痕滲血,瓣上干涸血跡散發清冽香氣,
似在低誦趙婉清的詩:“愛若囚籠,寧化野花魂。”長衫被汗水浸透,心跳如擂鼓,
耳邊回響昨夜趙婉清的低語:“澤名被囚,家族欲毀我魂跡。”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如刀,
決心潛入祠堂,救陸澤名,揭開玉鏡詛咒的真相。昨夜,玫瑰苑的野玫瑰叢中,
趙婉清的幽影浮現,赤紅旗袍如烈焰,眼中怒火與絕望交織,拳頭緊握,指甲刺破掌心,
滲出幽藍血光。她聲音低沉,帶著決絕:“玉鏡選你,因你的畫與我的詩共鳴。
澤名被家族扣押,他們逼我嫁趙世豪,欲以我魂鎮鏡。”任然握緊永生玫瑰,
低語:“我救他,但詛咒如何解?”她冷笑,淚光如刀鋒:“需異魂之血,畫成詩魂,
破鏡而出。你若留下,或喪命。”任然心頭一震,2025年的清寧寺壁畫未完,
生活空虛卻安全。他猶豫剎那,炭筆發熱,似受玉鏡牽引。他想起小瑜的冷漠,
2025年速食愛情的淺薄,趙婉清的詩如烈焰灼心,
喚醒他未曾言說的渴望——為真心而戰,哪怕代價是生命。任然的內心如潮水翻涌。
2025年的自由,讓他習慣無拘無束,卻迷失于冷漠的社交。地鐵里,老人無人讓座,
女孩摔倒無人扶,網絡輿論如枷鎖,禁錮人心。趙婉清的抗爭,讓他羞愧于自己的逃避。
他凝視永生玫瑰,想若折斷它,便可返回2025年,逃離這危險的1919年。
但她的眼神,那份為愛抗爭的決絕,讓他無法轉身。他的畫筆,承載著他對真心的向往,
似與她的詩魂相呼應。祠堂大門緊閉,朱紅漆面剝落,透著腐朽威嚴。護衛持刀巡邏,
火把掃過夜色,刀柄上的蓮花紋路與清寧寺石碑如出一轍,似藏百年秘辛。任然繞到側墻,
手掌被碎石劃破,血滴青石,刺痛鉆心。他借夜色翻墻,落地時險些踩響枯枝,
屏息藏于墻角。火把光影掃過窗欞,護衛低語如刀鋒劃耳:“今晚加巡,陸澤名不可再鬧。
”任然汗珠滑落,瞥見趙婉清的幽影化作薄霧,掩蓋他的氣息,低語:“隨我,速入密室。
”他咬牙,推開半掩的木窗,窗欞蓮花雕刻散發霉味,翻身躍入,青石地面冰冷,
腳步聲在空曠大廳回蕩。堂內香爐煙氣嗆鼻,掩蓋家族的冷峻。牌位林立,燭光如鬼火搖曳,
映照墻上《禮記》的書法,字跡如鐵,透著禮教的森嚴。長老們圍坐長桌,手持香爐,
爭論聲如刀劍交鋒。任然閃身至雕花屏風后,屏風上的蓮花刺繡在燭光下似血脈流動,
勾起他對趙婉清的愧疚。趙婉清的幽影浮現,旗袍如野玫瑰怒放,眼中淚光如星,
低語:“澤名被囚后院,他們要以玉鏡鎮我魂。族譜藏于香爐底,記載詛咒之源。
”任然點頭,目光鎖定中央香爐。長老怒斥打斷低語,白須老者拍案:“趙婉清辱門楣,
須鎮魂!趙世豪掌控軍閥財路,聯姻可保家族,她若不從,永囚玫瑰苑!”任然屏息,
禮教如枷鎖,趙婉清的怒火似要焚盡一切。任然的內心再度翻騰。禮教的威壓,
讓他想起2025年的網絡輿論,表面自由,實則禁錮人心。他握緊炭筆,指節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