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娶丹尼公主的日子終于到了。
早早的,依圖就一身盛裝,率領親兵們去邊界迎接丹尼公主了。
不多久,王庭百姓便載歌載舞,迎來了丹尼公主的婚車和送親大隊。
遠近若干里的百姓都來觀禮,王庭好久沒這么熱鬧了。
看著一身婚裝的丹尼公主,被依圖按照風俗抱下馬車,昭公主作為大妃卻是心如止水。
和依圖的婚姻不過是一個婚姻罷了,昭公主早就沒有了男女情愛的渴望,更沒有兩心相悅的奢求。
如今,她只求一個平安度日,春夏秋冬和她早就沒有了關系。
倒是躲在人群里看熱鬧的納蘭,一肚子的打抱不平。
既為了昭公主,也為自己。
納蘭伸長了脖子,認真打量丹尼公主。
是個美人,五官很端正,皓齒烏發,有著草原女人特有的明快。
納蘭看著依圖將丹尼抱下馬車,眼中閃過一絲嫉妒和不甘。她攥緊了馬鞭,心中暗自嘀咕:“憑什么她能擁有這一切?納蘭不服!”
王庭百姓早就一片歡呼聲,贊美丹尼公主的美麗。
只有納蘭不服,她知道自己比丹尼公主漂亮多了,可偏偏可汗娶的不是自己。
納蘭從里到外,都沉浸在傷心和醋意當中。
昭公主在人群中無意間瞥見納蘭那倔強的小臉,心中一緊。
她低聲喃喃:“孩子,你這樣固執,終有一天會撞得頭破血流……”
婚禮儀式結束后,新人按照風俗,需要進喜帳更衣,然后和王庭百姓一起喝喜酒吃喜宴。
依圖挽著丹尼公主的手,一起走進了喜帳。
納蘭早就埋伏在喜帳頂上了,靜等丹尼公主開門,鞭炮聲四起。
咦?怎么一點動靜沒有?
納蘭看著丹尼打開了帳門,鞭炮卻沒有炸響。
正想起身去看個究竟,卻被一個人死死地壓住了身子。
轉頭一看,是常歌。
“噓!” 常歌見納蘭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趕緊用手示意她不要出聲。
兩人的份量畢竟太重,喜帳頂開始抖動起來。
依圖感覺到了喜帳頂上的動靜,抬頭喝道:“什么人?膽敢私闖本汗的喜帳?”
帳外的蒙碩聽到動靜,立刻拔出腰刀,跑進喜帳。
納蘭想掙扎,被常歌壓住。結果,常歌自己從納蘭事先弄開的窟窿中摔了出去,直接掉到了依圖和丹尼面前。
依圖和丹尼嚇了一跳,丹尼忍不住尖叫起來。
“你是什么人?敢來行刺大汗和公主。” 蒙碩喝問道。
“誰來行刺呀?” 常歌一邊揉著摔的生疼的腰臀,一邊辯解道,“我就是一個小牧民,今天可汗大婚,我怕看不清楚,就爬到喜帳上去看。誰知道我太重了,壓漏了帳頂,直接掉下來了。”
蒙碩:“胡說,喜帳是用毛氈子做的。再來幾個也壓不漏帳頂。”
常歌:“天有不測風云,帳有結不結實,此事古難全!”
“大汗面前,居然敢這般胡說八道。” 蒙碩上去給了常歌一腳。
丹尼攔住了蒙碩繼續動作,說道:“看他不像是個刺客。罷了,今天是可汗和本公主大喜的日子,求個吉利,饒了他吧。”
“還是公主明事理。大汗,丹尼公主貌美心善,堪稱我王庭的楷模。常歌在此謝過公主,恭喜大汗陛下得此佳人!” 說罷,常歌露出一副笑臉。
依圖卻是一臉的陰沉,發怒下令道:“你私闖可汗的喜帳,驚擾了公主,還敢在這里嬉皮笑臉。來人,把常歌拖出去,抽他五十鞭子,然后綁到刑柱上示眾兩天。”
衛兵上前帶走了常歌。很快,遠遠地便響起了鞭子抽打聲。
而喜帳這里,一切禮儀照舊舉行,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被常歌按在帳頂上的納蘭,已經給嚇得發抖了。
她原本是想給丹尼來個惡作劇,尋個開心,沒想到闖了禍,惹得常歌受刑。
鞭子一下下抽在常歌的背上,他緊咬牙關,額頭滲出冷汗。
每一下,像是抽在納蘭心上。
常歌忍住疼痛,仰天看向帳頂,呲牙咧嘴地扯出一抹笑,好像是在說:“你常哥哥皮糙肉厚,不怕挨打……”
納蘭在帳頂上抱著頭,目睹著常歌被鞭打,喃喃自語:“為什么會這樣?我只是不甘心……可常哥哥,你為什么要替我受罪?”
夜晚,王庭篝火通明,子民們載歌載舞,喝酒吃肉,慶祝大婚。
依圖在喜帳外和臣民們推杯換盞,丹尼和女眷們在喜帳內吃喝暢談,好不開心熱鬧。
只有納蘭,躲在一個角落,注視著喜宴,盼著大家趕緊喝醉,可以早點回帳休息。
無辜的常歌挨了五十鞭子,一身血跡地綁在刑柱上示眾呢。
納蘭急呀,她等著夜深人靜了,好去看望常歌。
終于等到了喜宴結束,臣民都散去了,依圖和丹尼也入了喜帳歇下。
納蘭見沒有人了,趕緊跑到刑柱那里去看望常歌。
常歌的外衣已經被脫去了,白色粗布內衣上全是血跡,尤其是后背早就血肉模糊了。兩只手被拴在刑柱兩頭,只能一直站立著。
看到常歌的慘樣,納蘭忍不住哭起來。
常歌:“哭什么呀?有這會兒哭的,當初就不要去設局鬧事。”
“都怪我,害的你受刑。” 納蘭哭著說。
“不怪你怪誰?算我倒霉,人家遇到喜宴吃酒肉,我遇到喜宴吃鞭子。”
“當時你干嘛攔住我?”
“我不攔著你,你還不得闖下大禍?原本草原都不待見你,幸好有依圖可汗護著你。你要是把可汗惹毛了,以后還怎么在草原混?”
“你怎么知道我在鬧事?”
常歌壞笑起來:“就你那點小心思,哪里瞞得過你常哥哥的火眼金睛。你常哥哥這雙大眼睛,不僅生的好看,更會看人。” 沖她眨了眨眼,“尤其可以看清楚你肚子里面有幾條毛毛蟲。”
納蘭又羞又氣,一拳頭砸到常歌肩頭。
“啊!” 常歌吃痛,忍不住慘叫了一聲,當然聲音有點夸張。
納蘭瞪了他一眼:“大汗打你你不叫,我這么輕輕一下你喊得驚天動地的。”
常歌:“你哪里是輕輕一下,趕上母老虎發威了。再說,大汗打我是因為我驚擾了喜宴,該打。我給你解圍你還打我,那就天理不容了。”
“少貧嘴!”
納蘭從懷里掏出金創藥,幫常歌上藥。
常歌一會兒一叫疼,連連喊著:“輕一點,你這么重的手,要人命啊?會死人的!”
納蘭:“挨鞭子的時候,你怎么不讓衛兵輕一點?”
常歌仰頭叫道:“蒼天有眼,不要讓我再見到這個女魔頭了,哪天送了命都不知道怎么送的!”
這一叫,納蘭當即眼淚又下來了:“這個草原沒人喜歡我,現在連你也不要我了!” 說罷,大哭起來。
“別哭呀,” 常歌慌了,“本來是要逗你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