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府的白玉階被踩得咯吱響,裴昭捏著半塊碎玉玨,
聲音冷得像臘月的冰:“蘇姑娘克夫,這婚…退了。”蘇挽棠跪在碎玉里,指甲摳進掌心。
三天前他還說要帶她看江南的雪,此刻卻信了柳清歡那半張“克夫”卦象。
血珠滴在碎玉上的瞬間,機械音突然炸響:“檢測到宿主絕境值100%,
吞噬系統(tǒng)綁定成功——擊殺仇人可吞修為,埋尸荒野能奪秘寶,完成遺愿繼承人脈。
”她抹掉臉上的淚,抬頭時眼底淬了刀。掌事女官罵她“下賤”的當(dāng)晚,她割破對方手腕,
吸走了那女人十年的內(nèi)勁;老宮正咽氣前攥著她的手,眼睛望著北方,她連夜翻出掖庭,
替老人見了邊疆軍侯的孫兒——第二日,三千里商道的賬冊就遞到了她的妝匣里。
直到裴昭跪在她的妝臺前,捧著修復(fù)的玉玨說“我錯了”,她才用沾著他暗衛(wèi)鮮血的指尖,
勾住他下巴:“裴世子,你當(dāng)年推我下地獄時,可曾想過…這地獄,現(xiàn)在是我的了?
”裴昭第一次覺得自己蠢,是在看見蘇挽棠坐在鎏金軟轎里,身后跟著定北王府的暗衛(wèi)。
那暗衛(wèi)他熟——上個月還被他派去監(jiān)視蘇挽棠,此刻卻單膝跪地,
把染血的秘籍呈給她:“主子,柳姑娘的‘寒梅心經(jīng)’,已按您說的方位埋了。
”他想起三個月前,他在祠堂當(dāng)眾扯斷玉玨:“我裴昭寧可娶粗使丫鬟,
也不娶克夫的罪臣之女!”那時蘇挽棠縮在角落,眼睛像被踩碎的琉璃。可誰能想到?
被他丟進掖庭當(dāng)灑掃宮女的姑娘,轉(zhuǎn)頭就吞了掌事女官的內(nèi)勁,
替老宮正完成遺愿換得邊疆軍侯效忠,連柳清歡藏在城郊的秘寶,
都被她挖出來填了自己的武庫。“昭哥哥?”柳清歡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他卻盯著蘇挽棠指尖的玉玨碎片——那是他親手扯斷的,此刻正被她碾成粉末,
“當(dāng)年你說我克夫,現(xiàn)在…該你求我別克你了。”他跪下去,喉間發(fā)緊:“阿棠,我錯了。
”她垂眸輕笑,血珠順著指尖滴在他手背:“晚了。這大楚的氣運,我吞得差不多了。
”大楚野史里總說“吞氣者得天下”,蘇挽棠原當(dāng)是說書人胡謅。
直到她被定北王府退婚那日,碎玉扎進掌心的疼,混著系統(tǒng)的提示音炸在耳邊:“擊殺目標(biāo),
觸血吞修為;埋尸方位,東三南五奪秘寶;完成遺愿,繼承人脈網(wǎng)。
”她蹲在掖庭的臟水里笑出聲——這世道要踩她進泥里?那她偏要把泥里的骨頭,
都嚼碎了當(dāng)梯子。掌事女官的內(nèi)勁入體那日,她捏碎對方的腕骨:“你罵我下賤時,
可聞見自己血里的銹味?”老宮正閉眼前望著北方,她翻出宮墻走了七日,
把邊疆軍侯的孫兒抱到老人床前——第二日,軍侯的密信就落在她妝臺:“蘇姑娘有需,
西北二十萬邊軍聽調(diào)。”最可笑的是裴昭。他跪在她房里,
捧著修復(fù)的玉玨掉眼淚:“我信了柳清歡的卦象,是我蠢。”她捏碎玉玨,
血珠濺在他眉心:“裴世子,你可知你定北王府的暗衛(wèi),早成了我的‘吞噬儲備’?
你當(dāng)初推我下地獄,現(xiàn)在…該你求我拉你上來了。”窗外飄起初雪,她望著漫天白,
低低道:“等我吞完這王朝的氣運,第一個要吞的——是你的悔。第1章 玉碎紅妝冷,
囚宮雪恥遲定北王府正廳的紅綢被北風(fēng)撕成碎片,蘇挽棠跪在青石板上,
看著裴昭攥著半塊玉玨的手青筋暴起。"克夫卦象是國師親批的。"裴昭喉結(jié)滾動,
玉玨棱角劃破掌心,血珠滴在她素白裙角,"我...我不能拿定北王府的國運冒險。
"人群里傳來嗤笑。柳清歡扶著廊柱,指尖絞著帕子:"姐姐莫要怪昭哥哥,
清歡也是怕姐姐再遭噩運..."蘇挽棠抬頭。從前總說要護她周全的裴昭,
此刻正避開她的目光。她摸向腰間那半塊溫玉——定親時他親手系上的,說要"生死與共"。
"撕了吧。"她聲音輕得像雪,"從此兩清。"裴昭的手頓了頓,終究用力一扯。
玉玨裂成四瓣,扎進她掌心。"押去掖庭。"老夫人拂袖,"罪臣之女,
也配做定北王府的媳婦?"兩個粗使婆子架起她。路過柳清歡時,
那姑娘垂眸替她理了理亂發(fā):"姐姐在掖庭好好活著,清歡會替你給昭哥哥縫冬衣的。
"掖庭的宮墻比想象中高。蘇挽棠被推進潮濕的偏院時,額頭撞在青石門框上,血腥味漫開。
"灑掃宮女。"掌事女官王嬤嬤甩來半塊霉餅,"明早卯時前,把西三所的積灰掃干凈。
掃不干凈?"她捏起蘇挽棠的下巴,"就把你丟去亂葬崗喂野狗。"深夜。
蘇挽棠攥著破掃帚蹲在冷宮殿前。月光透過殘窗漏進來,照見磚縫里一枚銅鈴——綠銹斑駁,
卻泛著詭異的光。她剛撿起,耳畔突然炸響機械音:"吞噬系統(tǒng)激活。
擊殺目標(biāo)觸及其血可吞噬修為,埋尸特定方位可奪秘寶,完成未說出口的愿望可繼承人脈。
"蘇挽棠手一抖,銅鈴滾進袖口。她盯著自己滲血的掌心——方才撿銅鈴時被銹跡劃破的,
此刻傷口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次日卯時。西三所的梁上懸著三尺厚灰,
王嬤嬤抱臂冷笑:"我倒要看看,罪女能有多能耐。"蘇挽棠仰頭看那積灰。
她想起昨夜系統(tǒng)提示里"擊殺目標(biāo)"的字眼,指尖悄悄摸向袖中銅鈴。"嬤嬤。
"她突然開口,"您說這灰落下來,會不會臟了您新裁的織金裙?"王嬤嬤剛要罵,
頭頂灰團"轟"地砸下。她尖叫著后退,卻撞在蘇挽棠腳邊的青磚上,后腦磕出個血窟窿。
蘇挽棠蹲下身。鮮血順著王嬤嬤的鬢角流進她指縫,
系統(tǒng)提示聲再次響起:"檢測到武徒后期修為,是否吞噬?""是。"她低喝。
熱流從掌心竄入經(jīng)脈,酸痛的胳膊突然有了使不完的力氣。她扯下王嬤嬤的腰帶捆住尸體,
按照昨夜系統(tǒng)提示的"東三南五"方位,在冷宮殿后刨了個坑。埋尸時,
她的鞋尖踢到塊松動的地磚。"咔"——地磚下露出半截白骨,腕骨上系著段褪色的紅繩。
第2章 冤魂托愿起波瀾,孤影夜行覓歸途蘇挽棠的鞋尖碾過松動的青磚。"咔"。
地磚下的白骨蹭著她的繡鞋滾出半寸,腕骨上紅繩褪色成淺粉,
系著枚刻著"周"字的銅鎖——這是老宮正總掛在腰間的孫兒長命鎖。她蹲下身,
指尖剛觸到白骨,眼前突然炸開白霧。老宮正的幻影跪在殘雪里,
后一面..."系統(tǒng)提示音同時響起:"檢測到目標(biāo)未完成遺愿——見孫兒林小九最后一面,
完成可繼承其人脈。是否接受?""是。"蘇挽棠捏緊銅鎖,指節(jié)發(fā)白。夜漏三更。
她扯下王嬤嬤的宮絳纏住腰間,將白骨重新埋好時,
地磚下又滑出張油皮紙——老宮正的字跡歪歪扭扭:"掖庭西墻第三棵老槐,
根下有禁衛(wèi)腰牌。"禁衛(wèi)巡邏的腳步聲漸近。蘇挽棠摸到油皮紙里夾著的鐵牌,塞進袖口。
等守衛(wèi)轉(zhuǎn)過影壁,她貓腰鉆進花房,用王嬤嬤的鑰匙捅開裝灰的木柜,換了身染血的禁衛(wèi)服。
"站住!"剛翻上西墻,墻下突然亮起火把。
李統(tǒng)領(lǐng)的刀尖子挑開她的褲腳:"深更半夜穿禁衛(wèi)服?王嬤嬤呢?"蘇挽棠心臟狂跳。
她想起系統(tǒng)里"清除意識"的選項,假裝踉蹌撞向李統(tǒng)領(lǐng)。"啪!
"后腦勺砸在墻磚上的悶響比想象中輕。李統(tǒng)領(lǐng)的隨從捂著額頭栽倒,血珠順著指縫往下滴。
她蹲下身,指尖蘸了血。"檢測到武者初期修為,是否吞噬?""是。"熱流竄上脊椎,
她的視力突然清晰得能數(shù)清二十步外燈籠上的褶皺。她扯下隨從的腰帶捆住兩人,
把他們?nèi)M花房的泡菜缸,又用王嬤嬤的胭脂在缸沿畫了個歪扭的符——老周頭說過,
這能瞞過巡夜的狗鼻子。城郊破廟漏著月光。林小九的刀架在她脖子上時,
蘇挽棠摸出銅鎖:"你祖父在冷宮里托夢給我,說他最后悔的是沒給你做那碗薺菜粥。
"刀"當(dāng)啷"落地。少年跪下來時膝蓋撞在青石板上,
手里攥著半塊沒送出去的粥餅..."蘇挽棠把油皮紙里的另一塊銅鎖拍在他掌心:"他說,
等小九當(dāng)上斥候那天,要把這個交你。"林小九的眼淚砸在銅鎖上:"姑娘大恩,
小九這條命以后就是你的。"回掖庭的路被月光照得發(fā)白。蘇挽棠剛拐進巷口,
李統(tǒng)領(lǐng)的刀光就劈了過來:"王嬤嬤的尸體在冷宮殿后,你當(dāng)本統(tǒng)領(lǐng)查不出來?
"她側(cè)身躲過,袖中銅鈴?fù)蝗话l(fā)燙。系統(tǒng)提示音炸響:"檢測到武者中期修為,建議吞噬。
"李統(tǒng)領(lǐng)的刀刺進她左肩時,她反手掐住他的手腕。鮮血順著指縫流進掌心,
熱流如烈火焚身。李統(tǒng)領(lǐng)的瞳孔驟然收縮:"你...你是吞氣者?
"蘇挽棠抽出他腰間的匕首,抵在他喉間:"替我?guī)Ь湓捊o老夫人——""蘇挽棠,
不是能隨便踩進泥里的。"她轉(zhuǎn)身時,左肩的血滴在青石板上,暈開個暗紅的花。
月光漏進墻縫,照見老宮正埋骨處的地磚下,
本站所有內(nèi)容都已取得正版授權(quán)。版權(quán)聲明 - 投稿聲明 - 自審制度 - 免責(zé)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