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從床上摔下來的時候,不小心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
陌生的觸感讓我身體忍不住顫抖了幾下。為了表示歉意,他脫光衣服站在我面前,
讓身為美術特長生的我在他的身上畫畫。我拿著畫筆,看著那八塊腹肌,
手抖地將顏料抹到他的臉上。室友輕笑出聲。拉住我的手,眼底滿是溫情地我拽到懷里。
「拿不穩,那別躲,別咬唇,不會的我教你。」在我以為他要教我時,他在我脖子親了一口,
語氣極具誘惑:「算了,我知道你會。」1剛拉著行李進入這個混合宿舍的時候,
站在床上收拾東西的室友便伸出手來熱情地同我打招呼。「江盛年,終于見到你了,
今年我們學校特招進來的年齡最小的研究生啊,你哥跟我說過,拜托我照顧你來著,
你不要拘束,來,抱一個。」我仰著頭看向這個純白襯衫有點濕,
薄薄的汗水透過襯衣滲出來的少年,應該很臭。我本能地后退了幾步,
沒想到爬樓梯的他一個沒站穩,腳滑摔到了我身上。重重地壓到我身上,許是出于害怕,
他牙齒用力了,在我脖子狠狠咬了一口。我沒忍住挺了挺腰,
下腹的陌生觸感讓我的身體忍不住地顫抖了幾下。閉著眼睛,
還能感受到后腦勺有雙粗大的手掌正在對我進行安撫。「對不起,我太激動了,都咬出血了,
怎么辦,我送你去醫務室吧。」他說話時,濕熱的呼吸噴灑在我脖子的咬痕上,癢癢的,
不禁讓我感覺熱氣爬上了臉龐。「起來,壓疼我了。」他慌亂起身,結果門開了。
倒吸冷氣的聲音嚇得身上的人手一松,就撞上了我的唇。我瞪著大眼睛,
腦子一片空白地看著他。嫌棄地將人推開,沖進廁所漱口。倒霉死了,
我的初吻竟然被一個男的奪走了。氣得我掏出手機,想給我哥打電話,
想問問他從哪里找來的奇葩,我要換宿舍。還沒有撥出去,少年就闖進來,奪過我的手機,
討好似的將我拉出去。意外發現床是已經收拾好了,
就連在樓下還沒有搬上來的最重的行李箱都弄上來了。「別跟你哥告狀了,我錯了,
以后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萬死不辭。」眼神真誠,看我的眼睛也沒有欲望,
應該是意外吧。第一天來宿舍,并不想鬧得太難看,就這么算了吧。我點了點頭,
任由他拿著藥膏給我脖子上的傷口涂藥。「疼。」「那我輕點,謝謝你愿意給我機會彌補。」
看我態度有所緩和,他立馬綻放了一個笑。跟不要錢的傻子差不多,說了一大堆,
我只記住了他的名字,季景行。很好聽的名字,長得也好看,要是不長嘴,不太熱情就好了。
只不過聲線清潤,說話語速不急不緩,溫柔至極,讓我不自覺地閉上了雙眼。
2半夜是被天空中巨大的雷鳴聲吵醒的,我迷糊地睜開了眼睛,忍不住地往被窩里縮了縮。
這種天氣真的是太可怕了。我顫顫巍巍地掏出手機,卻沒想到因為害怕手機從床沿掉了下去。
巨大的聲響被雷鳴聲掩蓋過去,應該沒有吵醒別人吧。我不敢動,
更不敢下床撿回自己的手機。在我全身冒冷汗時,有一雙溫暖的手抓住了我的腳踝。
輕聲:「怕打雷?」我咬著唇,硬氣地搖了搖頭,這么丟臉的事情怎么可以讓別人知道。
他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讓我不爭氣地來了一句:「怕也不用你管。」季景行沉默了五秒鐘,
在我不解的目光中爬上了我的床。「我不管,你不怕,我怕,你陪我。」他環住我的腰,
貼緊我的后背,強而有力的心跳直接讓我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下來。
陌生人的親近讓我忍不住地躲避,撐著手臂,往里面移動了幾下。他長臂一伸,
將我抱得更緊了。「都是兄弟,我不會對你做什么,還是說我們盛年喜歡男孩子啊。」
力氣太大,根本掙扎不開,三更半夜的,我也漸漸放棄了抵抗。
男孩子間好像是可以抱著睡的,再反抗,顯得我小肚雞腸,矯情了。察覺到我的放松,
季景行的手有規律地在我后背上拍。跟哄孩子一樣,幼稚,只是身體還是很誠實地進入睡眠。
3「我靠,你們昨晚怎么睡到一起了?你們的關系不會是我們想的那樣吧。」「就是,
第一天開門就看你們兩個彼此的眼神不正常了,這么按捺不住的嗎?
那為何我昨晚一點聲音都沒聽到,難道你們在浴室?」大腦還處于關機狀態的我連連擺手,
就是不知道該從何處解釋起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們只有昨晚一起睡了。」這話一出,
他們一副我懂的表情讓我恨不得扇死解釋的自己,還不如不開口說話。大家也是八卦的,
我洗臉刷牙時問,上廁所問,逼得我不得不帶上畫板去外面寫生。
剛選了個視野開闊的地方坐下,就有人挪到我旁邊來。「江盛年,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你,
我喜歡你的那幅連理枝的畫好久了。」歪著頭掛著醉人的微笑,面部線條干凈利落,
眼角還有一顆痣,好完美的人啊。我對這張臉相當有印象,
當初比賽時在旁邊監督我的那位同學,好像叫謝松寒來著。「我記得你。」「真的,
能被偶像記住是我的榮幸,我聽說你下一次比賽想畫人物,不知道,就是,那個,
可不可以選我。」他站起身來,低著頭,耳根都是紅的。消息比我還靈通,但找上門來的,
比我自己去找好像要方便很多。我抬頭,打量著少年的身形。人高腿長,眉眼深邃又輕挑,
白色短袖外加牛仔褲,很隨意,但是充滿少年氣,是個當模特的好料子。「可以的,
那我交換個聯系方式。」手機剛掏出來,季景行就跳了出來,靠著我,
將近一半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重死了。」「我這是在鍛煉你的力量,這么瘦,
被有心之人欺負怎么辦?」有心之人這幾個字咬得很重。他是懂得讓人尷尬的。「站好,
我會高低肩的。」「加好友可以,身為你的室友兼你哥哥最好的朋友,
而且我小時候還抱過你呢,你不先把我的好友通過,卻主動加別人,讓我很傷心。」
我看了好友申請那一欄,不是,爆炸的黑色煤球,太抽象了,誰會想到是他。
我很少加陌生人的,不同意是正常的。「我能不能約你明天一起吃個飯?」撓著頭,
不好意思的模樣讓我說不出拒絕。「不行,他明天有體測。」我:??什么時候通知的,
我怎么不知道?4許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將通知放到了我眼前。這對我這種自小身體不好,
缺乏鍛煉的人來說簡直是要命的。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下去了,無心聽他們兩個談話了。
更沒有注意到面前正在走路的季景行停了下來。一下子就撞上了他壯實的后背。我捂著頭,
瞪著眼睛怒視眼前這個只會帶來壞消息的人。他慌亂地掰開我的手掌,
撫摸著我的額頭:「撞疼了是吧,你別哭,我最讓人討厭了,我是壞人。」
這認錯的方式一下子就勾起了我的回憶。小時候身邊有個在我家借住了三個月的煩人精,
喜歡從我的口中奪走舔了幾口的棒棒糖,每晚還必須跟我擠在一個被窩里,
吃魚必須我給挑魚刺,冬天必須我給他暖手,還喊我小公主,動不動就將糊我一臉口水,
將我惹哭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承認錯誤,但屢教不改。好像是個小胖子來著,
根本無法將他同眼前的人聯系起來。「怎么不說話,不會真的撞傻了吧。」說實話,
現在眼前這個人也有點煩人。「你別擔心,我有辦法,不會讓你真的跑了,
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直覺告訴我,這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實在是不喜歡體測的我只能是暫時相信這個看起來不怎么靠譜的人。
「傷天害理的事情我不做。」他彎腰湊近我,笑得很邪惡:「放心,不要你賣身,
當然你要是想賣的話,我也是要的。」沒個正形。5體測當天,
被季景行要求在終點站的我看著頭頂上的傘,還有身邊的兩個舍友,
想不明白季景行到底準備干什么。「景哥對你真好,還讓我們來給你撐傘,
你們真的不是一對的嗎?」「就是,他對你完全太好了,一個不吃早餐的人風雨無阻,
雷打不動地去 3 公里的東區食堂給你買奶黃包,天氣還沒轉涼,
就開始給你洗冬天的厚衣服,還說什么,你皮膚敏感,公共洗衣機臟,對你不好,天,
景哥最討厭洗衣服了,這是我的原則來著,不過,在你面前,原則好像沒什么節操,
這不就是養媳婦嗎?」我是男的,男的怎么能叫媳婦。
或許是季景行有什么把柄在我哥的手中,又或者我哥給了他很多錢。
只是季家的小少爺也會缺錢花?我不懂。不過他對我確實還行,我體溫偏低,怕冷,
喜歡晚上八點洗澡,為了把這段時間的浴室留給我,
不喜歡早洗澡的季景行都會早早進入浴室,洗完澡之后把水的溫度調成適應我的。
還會等我出來,接過我的衣物,美名曰節約水一起洗了。
最尷尬的一晚是滿手是泡沫的他喊我幫他接了一個視頻電話。
他母親一下子就叫出聲:「兒子,不是,我是在做夢嗎?你竟然會洗衣服,還洗得這么細致。
」那時我便知道,季景行真的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他對我好,真的像舍友說的這樣,
將我當作一切原則的例外嗎?想到這,心率就不斷地往上攀升,
胸膛中也傳來如鼓點般的聲音。好奇怪。一定是我想太多了。下一秒,季景行就撞了上來,
他在終點站收住了力氣,一下子就環住了我脖子。太近了,以至于我能聞到他身上的薄荷味,
跟我身上的一模一樣。偷用我沐浴露了就算了,還撞得我胸膛有點疼。
剛剛那異樣的心跳大概率是被撞出來的。「我香不香?」
怎么有人跑完了兩趟一千米之后問我這種問題。看在他為我努力的份上,不打擊他了。「香。
」「香就對了,不枉我當然香了,你早上還沒起床的時候,我可是反反復復地洗了三次澡,
整個浴室的地板都是泡沫,恨不得將自己腌入味,我現在可比香妃還香。」
這話讓我沒忍住笑出聲來,看不出來季景行還有這么可愛的一幕啊。可為什么要這么做?
是有喜歡的人在場,所以會在意自己的形象嗎?「你是不是有……」話還沒說完,
腰就被別人劇烈地撞了一下,一下子就將我和季景行撞到了地上。
腿部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地往季景行的懷里蜷縮。「盛年,扭到腳了嗎?」
季景行著急地將我抱了起來。整個操場的異樣目光都落在我們身上,還有沒關燈拍照的。
「放我下來。」季景行將我禁錮得更緊了。6醫務室里的校醫看著我倆,
表情像極了我媽嗑 CP。「干柴烈火,還是小心為妙。」不是,這話怎么聽起來怪怪的。
我剛想張嘴,季景行就捂住了我的嘴巴,手指放在嘴唇上做出了噤聲動作:「乖,
生病了就不要說話,牽扯到傷口會痛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傷在了嘴唇上呢?
說個話跟扭了的腿有什么關系。出了醫務室的我死活都不愿意讓季景行抱我。
一瘸一拐地往前飯堂走。平日里二十分鐘的路,足足走了四十分鐘,
可能是我拒絕的語氣有點兇吧,整段路季景行都只是安安靜靜地跟在我后面,
什么話都沒有說。就連平時吃飯時的熱情都沒有。只是還習慣性地幫我把魚刺挑掉,
紅燒肉肥的那部分也弄到自己的碗里。被我兇還不忘照顧我,是我太過分了吧。我托著下巴,
抿著唇,開始瘋狂地想話題。不知不覺就冒出了一句話:「你是不是對別人也這么好 ,
這么貼心。」他的動作立馬有了遲疑,看著我,滿眼震驚。好像我說了什么不得了的話一樣。
「我吃過最大的苦就是前陣子你煮焦了的咖啡。」這話沒有很大的情緒起伏,
更沒有聽出有什么委屈的情緒,讓我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幸好沒生氣。「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只是聽說你在學校很有名,一會兒被造謠對你的名聲不好。」「服軟啊,難得,
我巴不得有人造我們的謠呢?」他咬著筷子,說得很含糊,我并沒有聽清楚,疑惑地盯著他。
「感動了,大可不必,好好吃飯,腰上多長點肉,
不要每次抱著哄你睡的時候都咯得手不舒服我就謝天謝地了。要是真的覺得抱歉的話,吃飽,
我們去畫畫,畫我。」我單純地以為季景行只是要一幅簡簡單單的畫像。
直到進宿舍的時候他光著膀子,紅著臉將我拉進了浴室。6將我抱到了洗手盆上。
彎腰擦掉了我手邊的水漬。淡淡的薄荷香夾雜著濕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臉上,
我只覺得臉紅心跳,低著頭不敢看季景行。他到底要干嗎?我扭頭想躲開,
卻被季景行單手鎖住了腰,另一只手強行捏住了我的下巴,試圖將我的臉扳正,
不經意間嘴唇沿著我的臉摩挲。我眨了眨眼睛,看著他腦子一片空白。在我不解的目光中,
他將手伸向了自己的皮帶。嚇得我不顧腿部的疼痛,蜷縮起雙腿,拼命地往后退。
「你干什么,外面還有人,你要是這樣,我就叫了。」聲音顫抖,緊緊地靠著后面的鏡子。
這威脅一點用處都沒有,因為其他舍友根本不在宿舍里。他眼睜睜地看著她緩緩脫下,
一雙又白又長的腿映入我的眼簾。對美有種天生敏感性的我不自覺地往上看。好突出!
不愧是天之驕子。「好看嗎?」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那為了表示我的歉意,
還有你已經答應過我了,我給你當模特。」我以為只是簡單地畫張畫呢,沒想到是想當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