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鑾殿換寫字樓神龍元年臘月,洛陽宮城玄武門的血尚未凝結。
武則天斜倚在龍榻上,望著張柬之等人持劍闖入,
鳳袍上的金線蟠龍在燭火中扭曲成猙獰的模樣。
六十載帝王生涯如走馬燈般掠過 —— 感業寺青燈古佛下的隱忍,麟德殿萬國來朝的盛景,
此刻都化作嘴角那抹譏諷的笑。當寒光逼近咽喉,她緩緩合上鳳目,
任由黑暗如潮水將自己吞沒。再睜眼時,刺目的冷白燈光如萬千銀針扎進瞳孔。
武則天下意識抬手遮擋,腕間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響,低頭竟是一串鑲嵌碎鉆的腕表,
表盤上跳動的 “10:15” 數字刺得她眼眶發酸。
耳畔持續不斷的 “嗡嗡” 聲讓她恍惚,
以為又回到大明宮 —— 可那分明是中央空調的轟鳴,混著若有若無的電子香薰,
哪里還有半點龍涎香的影子?她扶著旋轉玻璃門緩緩起身,
旗袍下擺掃過印著 “歡迎光臨 XX 集團” 的地墊,
這才驚覺身上的華服已變成剪裁凌厲的黑色職業套裝。修身的西裝裹著她豐腴的身軀,
裙擺堪堪遮住膝蓋,讓這位昔日女皇渾身不自在。更要命的是腳下那七厘米的細高跟,
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竟比走在大明宮的丹陛上還要艱難。“這位小姐,
面試請乘直達電梯上 38 層。” 一道帶著磁性的男聲突兀響起。武則天循聲望去,
只見身著筆挺制服的保安戴著白手套,目光卻在她頸間若隱若現的龍紋刺青上多停留了兩秒。
那刺青是她登基那年,命宮廷畫師以朱砂混著金粉紋就,象征著九五之尊的無上皇權,
沒想到竟也跟著她跨越千年時空。她捏著燙金名片踏入轎廂,鏡面倒映出她微蹙的黛眉。
這方小巧卡片上的 “面試通知單” 字樣,可比當年沉甸甸的傳國玉璽輕薄太多。
指尖摩挲著卡片邊緣,武則天想起貞觀年間批閱奏章,
朱筆落下便是天下大事;如今卻要為一份 “工作” 奔波,真是造化弄人。
電梯緩緩上升時,她望著樓層數字跳動,突然想起洛陽宮城的飛檐,每上一層,
都曾是權力的攀爬。數字跳到 38 的瞬間,濃郁的檀香混著刺鼻的電子香水味撲面而來。
前臺小姐假睫毛忽閃得像受驚的蝴蝶,聲音甜得發膩:“您是武小姐?張總監已經等很久了。
” 武則天踩著高跟鞋,每一步都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嚴。走廊兩側的玻璃幕墻外,
鋼筋森林般的高樓大廈刺破云層,讓她想起長安城的巍峨宮墻 —— 只是這一次,
沒有宮人高呼 “陛下萬歲”,只有此起彼伏的鍵盤敲擊聲和打印機的嗡鳴,
宛如另一種形式的山呼海嘯。推開會議室的門,投影儀藍光在張權臉上投下詭異的陰影。
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轉動著鋼筆,金絲眼鏡后的目光滿是輕蔑,
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說說你的職業規劃?” 武則天指尖劃過會議桌上的智能平板,
冰涼的觸感讓她想起貞觀年間批閱奏章時的竹簡。她朱唇輕啟,
鳳目掃過會議室懸掛的 “狼性文化” 標語,字字如珠璣:“三年,讓這間屋子姓武。
”話音剛落,“啪” 的一聲脆響,張權手中的鋼筆生生折斷,
墨水濺在他定制西裝的真絲領帶上,仿佛為他此刻的狼狽添上一抹嘲諷。“就憑你?
連 PPT 都不會做的新人......” 他漲紅著臉,脖頸的青筋突突跳動。
話未說完,武則天已經起身,黑色裙擺掃過滿地狼藉,氣場全開:“明日辰時,
我要這間辦公室的全景。” 她轉身時,耳墜上的珍珠晃出冷光,
像極了當年朝堂上震懾群臣的金步搖。走出會議室,武則天靠在走廊的窗邊,
望著樓下如螞蟻般穿梭的人群。玻璃幕墻映出她的倒影,與背后燈火通明的辦公區重疊,
恍若兩個時空的交織。她輕撫頸間的龍紋刺青,嘴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
這個世界看似陌生,卻也暗藏權力斗爭 —— 就像當年的李唐宗室與武氏集團,
不過是換了副面孔罷了。她漫步在公司大廳,目光掃過墻上的榮譽證書和高管照片。突然,
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 那是一張畫像,畫中女子頭戴鳳冠,身著華服,
眉眼間盡是睥睨天下的氣勢。畫像下方標注著 “中國歷史上唯一的女皇帝”,
旁邊還羅列著她的生平功績。武則天停下腳步,凝視著畫像中自己年輕時的容顏,
恍惚間竟生出一種時空錯位的荒誕感。原來在這個世界,她早已成為歷史,可那又如何?
她武則天,從來不信命,只信自己。正出神間,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武小姐,
張總監讓我帶您去熟悉一下辦公環境。” 一位年輕的女員工小跑著過來,
胸前的工牌隨著呼吸起伏,眼神中帶著一絲敬畏。武則天收回目光,微微頷首:“有勞了。
”穿過開放式辦公區時,無數道目光如芒在背。
武則天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四周:格子間里的員工們低著頭敲擊鍵盤,
茶水間飄來速溶咖啡的焦香,墻上的電子屏實時跳動著股票數據。當經過某排工位時,
她敏銳地捕捉到一個實習生慌亂地最小化游戲界面,這讓她想起當年御史臺彈劾官員時,
那些人故作鎮定的模樣。走到茶水間,女員工剛要開口介紹,武則天抬手打斷:“我知道了。
” 她的目光落在角落正在沖咖啡的男人身上。那人穿著隨意的衛衣,頭發凌亂得像鳥窩,
卻在電腦前專注地敲打著鍵盤,屏幕上的代碼飛速滾動,宛如天書。直覺告訴她,
這個人不簡單。她信步走過去,從自動咖啡機接了一杯黑咖啡,優雅地抿了一口,
眉頭微蹙:“這咖啡,可比大明宮的御茶差遠了。” 男人聞言,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
露出一抹玩味的笑:“聽你的口氣,難不成還喝過皇宮里的茶?”“未嘗不可。
” 武則天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咖啡杯沿,“倒是你,
對著這些蝌蚪文敲敲打打,是在做什么?”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竟聊得頗為投機。
原來這個男人叫陳默,是公司的首席程序員,看似玩世不恭,實則手握核心技術,
連張權都要敬他三分。武則天聽著他講解代碼與數據,
心中卻盤算著如何將此人收為己用 —— 就像當年重用狄仁杰、姚崇,這些能人異士,
終將成為她在這個新 “王朝” 的左膀右臂。從茶水間出來時,暮色已悄然籠罩城市。
武則天獨自走到公司頂樓的露臺,倚著護欄俯瞰著燈火輝煌的都市。霓虹閃爍如銀河倒懸,
車水馬龍似蟻群奔忙,晚風拂過她的發絲,帶來些許潮濕的氣息。遠處的摩天大樓刺破夜空,
像極了她當年修建的通天浮屠。她深吸一口氣,眼神逐漸變得堅定。新的征程已經開始,
這一次,她要在這鋼筋水泥鑄就的森林里,重新書寫屬于武則天的傳奇。
當第一顆星辰亮起時,她抬手撫過腕表,嘴角勾起一抹霸氣的笑 —— 這一次,
她的 “上朝時間”,由自己說了算。第二章 茶水間暗潮暴雨如萬箭齊發,
砸在 38 層的落地窗上,將午后的辦公室泡成一幅模糊的水彩畫。
雕花吧臺的黃銅把手在雨光中泛著冷色,武則天斜倚其上,
看著茶水間里的眾生相在雨幕中若隱若現。
穿格子衫的程序員王磊正對著藍屏的電腦拍桌怒吼,唾沫星子飛濺在鍵盤上,
連脖頸的青筋都暴起:“這破系統又崩潰!老子昨晚通宵寫的代碼全廢了!
” 實習生小李縮在角落,眼神警惕地往考勤機里塞病假條,時不時偷瞄四周,
活像偷食的小老鼠;穿魚尾裙的女總監孫曼則倚著窗臺,指甲上的碎鉆在日光燈下閃爍,
對著手機嬌嗔:“討厭啦,人家真的走不開嘛…… 今晚八點,
老地方等你哦~”這一幕讓武則天想起洛陽宮的偏殿。每逢朝會散場,
大臣們也是這般姿態各異 —— 有人為爭權奪利面紅耳赤,有人暗中勾結竊竊私語,
還有人裝腔作勢粉飾太平。她輕抿一口美式咖啡,苦澀在舌尖蔓延,
比大明宮的蒙頂甘露差了何止百倍。正思索間,身旁忽然掠過一陣香風。“武姐姐新來的吧?
” 妝容艷麗的市場部職員捧著精致的燕窩羹,假睫毛撲閃著打量她,
“這咖啡機煮的咖啡可難喝了,要試試我自制的掛耳?哥倫比亞單品豆,手磨的哦。
” 武則天挑眉,瞥見對方無名指上的卡地亞鉆戒,笑道:“妹妹好雅興,只是這燕窩羹,
怎不與同事分享?” 職員笑容一僵,眼神閃過一絲不悅,
扭著腰肢走開:“這是我老公特地訂的,補氣血的,你們不懂。”“要奶精嗎?
” 帶著茉莉香的聲音適時從身后傳來。武則天轉身,只見扎著馬尾辮的女孩抱著一摞文件,
胸前工牌上 “行政助理” 的字樣沾著咖啡漬,隨著動作輕輕晃動。林夏歪頭打量著她,
忽然笑了:“張總監又在罵人?別往心里去,他更年期。
” 說著往她的咖啡里丟了兩顆方糖,“加點甜,苦日子也能熬過去。
”武則天轉動著骨瓷杯,眼波流轉:“妹妹可知,這部門里誰最……” 她頓住,
腦海中飛速檢索著現代詞匯。“手握實權”?太直白;“位高權重”?又不合時宜。
最終她挑眉笑道,“能說得上話?”林夏噗嗤笑出聲,推過來一碟曲奇:“要說靠譜,
還得是王姐。她管著全部門的文件存檔,連張權報銷都得看她臉色。
不過……” 女孩壓低聲音,湊近道,“她最近被派去陪張總監見客戶了,說是要簽個大單。
”這時,茶水間的玻璃門被猛地推開,風卷著雨絲撲進來。
銷售部的老油條陳哥晃著紅酒杯走進來,眼神在武則天身上掃了兩圈,吹了聲口哨:“喲,
哪來的美人?要不要哥哥帶你熟悉熟悉公司?” 他故意湊近,
身上濃烈的酒味混著廉價香水味撲面而來。武則天不躲不閃,突然伸手按住他舉杯的手腕,
指尖輕輕摩挲杯沿:“陳哥這杯酒,可是要敬給能決定你績效的人?” 陳哥臉色瞬間煞白,
慌亂抽回手,紅酒灑在昂貴的定制西裝上。“武小姐好手段。” 角落里傳來鼓掌聲。
戴著金絲眼鏡的財務主管慢條斯理地放下咖啡杯,“不過勸你一句,這公司水很深,
別輕易蹚渾水。” 武則天目光掃過他锃亮的皮鞋,笑道:“水深才養得住大魚,不是嗎?
”話音未落,走廊傳來高跟鞋急響,宛如戰鼓轟鳴。張權陰沉著臉闖進來,
手中平板電腦重重砸在吧臺上,震得咖啡杯里的方糖都跳了起來:“武則天!
三小時內整理完五百份合同,做不完就滾蛋!”平板電腦屏幕亮起的瞬間,
密密麻麻的英文條款像符咒般跳躍。武則天指尖劃過冰涼的屏幕,
突然想起狄仁杰呈上密奏時的場景 —— 那時她只需朱筆一點,便是雷霆之怒。
此刻她抬眼,眼尾泛紅,聲音卻柔得能滴出水:“張總監,這合同里的違約條款,
似乎和商務部的存檔……”“少廢話!” 張權扯松領帶,喉結上下滾動,
脖頸的青筋如同蜿蜒的蚯蚓,“完不成,就從這扇落地窗跳下去!” 他轉身時,
西裝后擺帶翻了桌上的曲奇碟,餅干散落一地,如同他此刻狼狽的尊嚴。
林夏急得跺腳:“別理他!我幫你……”“不必。” 武則天打斷她,
指尖慢條斯理地扯開襯衫最上面兩顆紐扣,露出鎖骨間暗紅色的疤痕。那是神龍政變時,
李裹兒用金鑲玉簪子抵住她咽喉留下的印記,千年過去,依然猙獰如昨。“妹妹只需告訴我,
王姐的電腦密碼。”窗外驚雷炸響,閃電照亮武則天眼底翻涌的暗潮。
林夏望著那張明艷動人卻又透著狠厲的臉,
鬼使神差地說出了那組數字:“是…… 是她女兒的生日。”武則天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將平板電腦抱在懷中,轉身走向自己的工位。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響鏗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