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面露尷尬，馬上換了稱呼：“黎小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家里有急事，山區偏僻，沒有信號，我手機還進了水。在家里給常青留的紙條，也不知道怎么掉到冰箱底下了，他沒看到。這才鬧了這么大的誤會。”
她深鞠躬，“真的對不起?！?/p>
林常青扶著她，一副心疼的表情，“然然……”
“常青，你也快好好跟黎小姐道歉?！背凰﹂_他，急道。
林常青臉上沒有一點愧意，如果不是楚然已經開口道歉，倒像是接著來興師問罪的。
“是她自作自受，罪有應得?！?/p>
對上他充滿恨意的眼睛，我忽地笑了出來。
“犯罪的是你，林常青。你污蔑我，綁架我，傷害w我?！?/p>
楚然突然跪下，抱住我的大腿。
“求求你了黎小姐，不要報警，不然常青就毀了?！?/p>
林常青在體制內工作，更不能有污點。
“都是我的錯，你要是生氣就打我，劃我的臉。”
“然然你起來，你膝蓋還傷著?！?/p>
林常青拉不起她，心疼又生氣。
“好，我道歉。你出去等我，我單獨跟她說。”
兩人又膩膩歪歪地互相叮囑和安慰了一會兒，楚然出去了，林常青特別不情不愿，生硬地吐出了“對不起”三個字。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他接著道：“你想報警，想告我，都隨你便。但是黎晨曦，我不后悔。你對然然的傷害，你欠她的，還不完?！?/p>
我鼻子發酸，努力克制住想流淚的委屈，緩了好一會兒才能開口。
那索性把一切攤開講。
“我欠她什么了？是你疲勞駕駛，是你失憶不記得她。是她自愿拿了我的錢，我沒逼過她。她自殺又跟我有什么關系？你又怎么知道就跟你有關？就算是，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應該承擔的后果，人不能既要又要……”
啪——
林常青突然抬手打了我一耳光。
有傷口的那半邊臉。
“閉嘴！你沒資格說她。你知道她為什么失聯嗎?她爸媽和弟弟一起死在了火災里。我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但是你，在這個時候，把她從我身邊逼走了?！?/p>
“自愿？你黎小姐的手段，你們黎家背后的勢力，她怎么可能不自愿？”
“黎晨曦，我這輩子……還有……這兩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遇到你，招惹到了你黎大小姐?！?/p>
我抬起頭，鼻血順著嘴角下頜往下流。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笑了一下。
林常青，這次是你把自己從楚然身邊帶走的。
第二天，林常青以綁架罪被逮捕拘留。
許允清知道消息，趕了回來。
我從他眼睛里看到了濃重的心疼，心臟像是被人用手攥了一下。
“對不起……”
他情不自禁地抱住我。
我笑了，“你道什么歉？難道是看我破相了，嫌棄我了？”
“我們明天就去領證?！?/p>
我呼吸一窒。
“嚇到你了？”他問。
我搖搖頭，吸了吸鼻子，“我那么膽小嗎？我才不要呢，我現在這個樣子，怎么拍照……”
我越說越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