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考結束開始“畢業即失業”這句話就開始充斥在張歲安的生活中，
但她對此并沒有什么感覺，
特別是她聽了考研機構宣傳“研究生畢業工資是本科生的一倍”為了賺錢選擇考研以后。
大四上學期，她全身心投入到了考研的最后沖刺中，埋頭背書和做題占據了她的全部時間，
對于其他同學都在積極準備的秋招，
不知道是堅信她一定能考研上岸還是怕現在就找工作對考研來說不那么吉利，
反正她是半點都沒考慮。然而，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努力過就有結果的，
盡管在她看來她已經付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努力，最后她還是遺憾下岸。大學的最后幾個月，
她一邊要準備畢設、論文一邊還要找工作的時候，
她才真切地感受到了原來那句“畢業即失業”真的不是空穴來風，
尤其是作為一個設計專業的學生來說。設計行業競爭激烈，她投出的簡歷大多石沉大海，
僅有的幾次面試機會，也因為缺乏實踐經驗，在眾多競爭者中黯然失色。
看著身邊有的同學早早拿到了心儀公司的offer，而自己卻四處碰壁，
張歲安的內心充滿了焦慮和迷茫。但此時的她沒有時間自怨自艾，
相比于其他人她的畢設進度還處在初始階段，因此，盡管不知道畢業后她該何去何從，
但為了能夠順利畢業她此時必須要把全部的精力放在畢設上面。六月初，
張歲安終于卡著截止時間寫完論文并順利完成答辯，她稍稍松了一口氣，
可找工作的壓力卻如影隨形。“安安，媽不是催你，可你看看你們一塊畢業的這幾個人，
是不是就你自己還沒有工作了。”電話那頭媽媽的聲音透著擔憂與焦急。張歲安緊握著手機，
嘴唇囁嚅了幾下，卻不知該如何回應。她望著雜亂堆滿書籍資料的桌面，眼神有些空洞。
“媽，我知道了，我這幾天一直在努力找，有合適的機會我肯定抓住。
”張歲安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松些，不想讓媽媽過于擔心。掛了電話，
她重重地嘆了口氣，再次打開招聘軟件，密密麻麻的招聘信息映入眼簾，
可真正符合她心意且有把握爭取到的卻寥寥無幾。她咬了咬牙，決定降低自己的要求。
翻閱了眾多招聘軟件后，一則來自家鄉的托管機構職位信息映入她的眼簾。
盡管薪資水平并不算高，但她考慮到在家工作能節省不少開支，
便下定決心向這家機構提交了求職申請。幸運的是，她成功地被這家機構錄用，然而，
實際工資比招聘信息上寫的又打了個折扣，但，至少這是一份工作。“我可以接受。
”她聽見自己說。三天后，她正式入職了，原本以為迎接的是一群朝氣蓬勃的生命力，
事實卻是機構的另一個合伙人。“你就是新來的張老師？
”一個尖銳的女聲打斷了張歲安的思緒。她轉身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
看起來好像很好相處的樣子，如果能夠忽略掉她刻薄的目光的話。“您好，我是張歲安，
今天第一天上班。”張歲安擠出一個職業微笑，伸出手。女人無視了她伸出的手，
扭頭就走：“跟我來，宋莉，這里的主管。你的位置在里面。”宋莉推開一扇灰撲撲的門，
里面堆滿了教材和文具，角落里勉強塞了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以后你就在這里辦公。
”宋莉指了指那個角落，“我們地方小，將就一下。”張歲安瞪大眼睛：“這里嗎？
”“有問題嗎？”宋莉挑眉，“大學生吃不了苦？”“不，沒問題。
”張歲安把包放在桌子上，灰塵立刻揚起，她忍住咳嗽的沖動。宋莉滿意的點點頭，
從墻上摘下一大串鑰匙扔給她，“先熟悉一下環境，把教室衛生打掃一下。
”張歲安望著那串沉甸甸的鑰匙，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既來之則安之。
當她終于把教室打掃干凈時，額頭上已滿是細密的汗珠，后背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濕。
就在這時，宋莉再次出現，“動作還挺快，今天晚上就要給他們上課了，你準備一下。
”說完，塞給她幾本教材和學生的作業。宋莉離開后，一個圓臉女孩探頭進來，
“我是林筱曼，這里的托管老師，宋老師又把人安排進儲物間了？”張歲安無奈地點點頭，
“是啊，她一直這樣嗎？”林筱曼走進來，幫她把教材整理好，“只針對高學歷的，
宋老師只有大專學歷，最討厭那些‘自以為是’的本科生，上個月剛氣走了一個，
那姑娘只堅持了七天。”張歲安苦笑著搖搖頭，“所以我這是入了虎穴？”“小心點就行。
”林筱曼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其實工作內容倒也不難，就是宋老師有時候說話難聽點。
你就當沒聽見，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張歲安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謝謝你，筱曼，
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這里面還有這些彎彎繞繞。”林筱曼擺擺手，“大家都是同事，
互相照應嘛。你先看看教材，熟悉熟悉內容，晚上上課別緊張。”張歲安翻開教材，
認真地看了起來，可心里還是有些打鼓，畢竟這是她畢業后的第一份工作，她不想搞砸。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學生放學的時間，孩子們陸陸續續走進機構，
張歲安看著那一張張稚嫩的臉龐，緊張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吃過晚飯就到了給學生們上課的時間，張歲安深吸一口氣，拿起教材和作業走進了教室。
她在黑板前站定，看著臺下孩子們或好奇或懵懂的眼神，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同學們，
大家好呀，我是你們新來的張老師。”她的聲音盡量保持平穩，
可還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且自信，
開始給孩子們講解作業。然而，在講解過程中，一個小男孩突然站起來，大聲說道：“老師，
你講得不對，我媽媽說應該是這樣做的！” 張歲安一愣，仔細看了看題目，
發現自己的解法并沒有問題，只是和小男孩媽媽教的方法不同。
她耐心地向小男孩解釋兩種方法的思路，可小男孩卻不依不饒，其他孩子也開始交頭接耳，
教室里頓時亂成一團。就在張歲安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宋莉突然出現在門口，
臉色陰沉地說：“張老師，這才剛開始上課就管不住學生？要是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你就別干了！”張歲安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她心急如焚，卻又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宋老師，我會處理好的。”隨后，
她又轉頭看向小男孩，給他解釋一個題目不只有一種解題思路。小男孩聽完仍有些不服氣，
但在張歲安的耐心引導下，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些。張歲安繼續講解題目，
為了讓孩子們更好地理解，她還舉了一些生活中的例子，孩子們漸漸被吸引，
教室里也安靜了下來。好不容易講完作業，張歲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下課后，她回到那個狹小的“辦公間”，心情卻久久不能平靜。
想著宋莉那咄咄逼人的態度，再加上剛才課堂上的小插曲，
她不禁開始懷疑自己能否在這個地方長久地待下去。但一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
她又咬了咬牙，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畢竟這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這時，
宋莉走進來，她雙手抱胸，掃視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張歲安身上，
陰陽怪氣地說：“講得還湊合，不過別以為第一堂課沒出大錯就萬事大吉了，
今晚上回去把教案好好研究一下，要是下次課上還出問題那你就把教案抄一遍。”說完，
便轉身離開。張歲安望著宋莉離去的背影，心中滿是無奈。她知道，在這個工作環境里，
自己必須更加努力，才能不被挑剔。回到家以后，張歲安疲憊地癱倒在沙發上，
腦海里不斷回放著今天在托管機構發生的種種。母親走過來，關切地問：“安安，
今天上班怎么樣？”張歲安擠出一絲笑容，“還行，媽，您別擔心。
”她不想讓母親為自己操心，便起身走進房間，準備按照宋莉的要求研究教案。坐在書桌前，
她翻開教案，可心思卻怎么也集中不起來。
今天課堂上的意外和宋莉的刁難讓她心里像壓了塊石頭。但她清楚，自己沒有退路。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專注于教案，一個知識點一個知識點地梳理，
反復思考怎樣能講得更生動易懂，避免下次再出現類似的狀況。不知過了多久，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深，城市的喧囂逐漸安靜下來，張歲安終于看完了教案，
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躺倒在床上，希望明天能一切順利。第二天清晨，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輕柔地灑在張歲安的臉上，她悠悠轉醒，伸了個懶腰，
盡管昨晚睡得并不踏實，但還是強打起精神。簡單洗漱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