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內,沙盤前,一位約有十尺高的壯漢正看著地圖。(一尺約有32cm,十尺大概有3米2。)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只見蕭烈推門而入抱拳行禮道:“稟告秦帥,難民已經被安置下來了。”
“嗯,我知道了,你接下來好好休息一下吧!”聽到這話后,蕭烈沒有多言剛想要退下。
但離開前,他看了一眼這個名叫秦夏的男人,那副遠超超人的身軀對于他來說太過于驚駭,一拳擊潰城門的場景他還歷歷在目,而那張臉又同時有著慈悲與憂慮。
力量與悲憫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自己的部下間已經流傳眼前之人就是神明了。
自己與他靠近時,居然也情不自禁產生了這樣的想法,他也詢問了一下秦夏帶來的士兵關于秦夏的事情。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秦夏居然不是這伙人的首領,秦夏帶來的人居然全是秦夏父親的士兵,而這些士兵全部將自己稱作義軍。
秦夏注意到蕭烈還沒離開,他放下手中的地圖招手示意對方上前。
見蕭烈顫顫巍巍走來,整個人好像一副孩子犯了錯誤樣,他強壓笑意為其搬來一把凳子,隨后自己也在他身邊蹲下。
本來秦夏還以為太公椅還能讓自己坐下,沒想到對于自己這副身軀來說還是太小了,可恨自己依舊只能坐在地上。
心中略感遺憾,他望向蕭烈先開口笑道:“蕭將軍,可有一些疑惑?事發突然,既然將軍愿于我一同共事,那咱們二人也該敞開心扉聊上一聊才好。”
“秦帥……”
蕭烈剛開口,就見秦夏擺手阻止:“叫我全名就好,將軍有所不知,幾個月前我也不過是一個種田郎罷了。”
“不敢,在下只是想問一下,為何那木盾能擋下箭矢?”
看著蕭烈一臉求知樣,秦夏笑著解釋起來:“這大概就是物理學照亮世界。”
“我用榆木這種材質較硬的木板充作內芯,隨后用魚皮包裹起來,邊緣加上鐵邊防止開裂,不過最重要的還是盾面的弧度。”
“弧度?”蕭烈一愣,自小到大他可沒聽說盾牌還要什么弧度?
秦夏取出一面木盾遞到對方手中,細細觀察下就能看到盾面微微彎曲。
“120°,只要盾牌按照這樣的弧度設計,那么箭矢與地面夾角超過15°以上,全都會因為這個弧面而卸力。”
蕭烈接過盾牌滿臉震驚起身深深朝秦夏鞠了一躬后就退下。
沒想到自己剛歸順,對方居然就愿意將這種內幕告訴他,這等胸懷他蕭烈一腔熱血終于有了施展之處。
房間內只剩下秦夏一人,他坐在地上不由長舒一口氣,環顧四周直到現在他都感覺這好像是一場夢一樣。
短短幾個月,自己這支隊伍就越來越壯大,打下的勝仗越來越多,并且能打下一座城池!
要是幾個月以前,他絕對想不到幾個月后的自己會成為一位將軍,還記得自己剛來這里的時候,家中的父母很貧困,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都算是贊揚了。
自己穿越后的家庭并不富裕,自己家、爺爺家、大伯家總共八口人擠在兩間小房子內。
哪怕是幾個月前,他們一家人還是擠在一張床上休息,那會他們一家人多么想要自己的一個房子來養活母親懷里的妹妹。
年幼的他因為有上一世的記憶,所以他能很清楚感受到家中除了母親外,好像所有人不太喜歡自己的到來。
每次自己分到的口糧都少得可憐,大伯的兒子與自己前后腳出生,當他們都長到六歲時,自己的堂弟卻能去私塾學習,而他卻只能跟隨大伯去地里干活。
說來也好笑,明明吃著最少的口糧,但他簡直跟打了激素一樣越長越高,七歲的時候就已經比父親高了,古代這無污染食品勁還真大,他都害怕某一天自己腦袋尖尖的了。
不過伴隨著時間流逝,他感覺自己這副身體絕對是專屬于自己的穿越外掛。
畢竟他完全不信一個十歲的孩子能長到兩米三,這已經比自己穿越前都高了。
不過光長得高也就算了,自己明明能吃到的蛋白質少得可憐,但肌肉居然還一個勁猛漲,再加上自己的大腦好像也變得越發厲害。
明明前世的自己完全不知道如何制糖工藝,可只要回憶與思考一下,他的腦海里就能復刻出來,以前只是大概了解的東西,自己卻能夠通過這點蛛絲馬跡復刻出那東西的技藝。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與生俱來的天賦,天賦或小或大,只要能充分利用好自己的天賦那絕對能有一個好的生活。
而他秦夏就要靠這份天賦,讓母親真正品嘗到白米究竟是什么滋味!
這就是他當時發現自己這份能力時所想的,畢竟家里每日頓頓吃著沙石混合的小米粥,雖然對于村上的大家來說這份食物已經很好了。
但這也是靠他這副身體在地里費勁努力得來的,每次他耕田的時候母親就在一旁拿著自己的午飯抱著妹妹給自己縫制衣服。
秦夏從七歲開始就將原本該由父親來種田的工作包攬下來,原本母親還想要來幫忙,可卻被自己出手阻止,畢竟長了這么一副身體那么就不要麻煩媽媽了。
她沒辦法就只好在一旁給自己縫衣服了。
自己長這么大最費布料,但母親卻從未讓他受過一次嚴寒,自己身上的衣物無一不是出自她手。
這份母愛可是過去的自己從未感受過的,相對的父親在自己腦海中的印象很少,自從他能耕田后父親就很少來地里了。
他的父親慢慢變成了一個在村中閑逛亂混的人,每日與各種狐朋狗友廝混,喝醉后才回到家中。
原本秦夏根本看不上父親,一直到幾個月前自己的老爹陰差陽錯來到自己身邊。
那會自己剛從大城里回來,為了以后的學商他走訪了一個禮拜,家里的耕田也正好只需除草,他就麻煩大伯一家幫幫忙,剛回到家連屋都沒進就扛起鋤頭去耕田。
現在回憶起來,自己心中也只剩下無盡的怨恨,為什么當時自己就不進屋報個平安呢?好歹看上一眼,或許這樣痛苦也不會降臨在這個家的身上。
下了田正在干活的他,突然被人喊住,回頭一瞧就見自己的父親叫自己來他邊上坐著。
等自己走過去時,完全沒拿正眼看他,坐到一旁后也不說話,到底他抓住自己的手一笑:“真是一雙好手,替爹扛下了家里的好多事情啊!只是耽誤了你自己想干的事情了。”
一聽到這里,秦夏一愣隨后只聽老父親說道:“阿秦,你是不是想去經商啊?”
自己的這份夢想從未給旁人說過,可父親究竟是怎么看出來的?
扭頭望向瘦小的男人,他只是沖自己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臂膀嘀咕道:“我兒子還真是結實,你想要經商讓你娘親吃飽,爹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想法,這些年咱們家都幸苦你了。”
后來他聽說,那是父親知道自己老去村口王掌柜那里看他算賬知道的,當時聽到父親說出自己的夢想時,他忽然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原來一直都在注意著自己。
他們父子二人看著一望無際的稻田,因為自己已經十七歲了,大伯已經不會來跟自己耕田了,他的重心全放在他的孩子上。
這份稻田很大,可屬于他們家的糧食卻少的可憐。
“咱們種出來的糧食,居然只能給咱們留下一小部分,我的兒啊~你妹妹剛才在家里餓死了。”
當父親說出這句話時,自己手中的鋤頭跌落到地上,扭頭這才看清,他的父親雙眼紅腫膝蓋滿是鮮血,明顯老父親挨家挨戶求了很久,但全村都沒有一家有余糧,那一刻秦夏的腦子就好像炸開一樣。
他失了神沖回家中,望著三歲的妹妹躺在草席上,母親一見自己回來后死命抱住自己,痛哭聲響徹心扉,最可笑的是自己留下要交稅的糧食像小山一樣放在一旁。
沒人敢動這些糧食,少一點衙役就會抓人砍頭,正在這時收糧的衙役來到他家,那混蛋跨過妹妹的尸體就要將糧食裝袋。
他怒火涌上心頭剛想動手,可母親卻害怕在失去自己的兒子,居然死命抓住了他的手。
正當他們一家人不知所措時,父親不知何時出現,他抄起自己的鋤頭沖進屋內砸碎了那差役的腦袋,鮮血濺到自己臉上,只見父親扭頭沖自己一笑,門外站著的是尋常跟他一同玩樂的狐朋狗友。
他沒想到這老頭已經五十多歲了,居然還能高喊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而在那之后,一股新的起義軍都出現在大商境內,他與父親分兵兩路,一路攻打巨鹿一路繼續在家鄉招攬人員。
僅僅練兵幾月,他帶著這一伙老弱病殘居然攻下了巨鹿,而接下來靠著蕭烈麾下的裝備,新的目標就是拿下大商的命門——蜀城!
那里易守難攻,只有一條險道直通大商國都,也是全國各處糧食匯聚之處。
秦夏起身望向沙盤,他將一枚旗子重重砸在標記為蜀城的建筑上:“狗皇帝,你看完給你來個暗度陳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