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回家，赴了一場被我媽吹得天花亂墜的相親。結果，相親對象開著「雜牌」國產車，
土得掉渣。我那拜金閨蜜當場發飆，指著人家鼻子罵窮酸。可下一秒，飯店經理屁顛顛跑來，
對著那「破車」九十度鞠躬，恭稱「陳總師」。更魔幻的是，幾輛黑色奧迪A6L呼嘯而至，
下來一群氣場兩米八的大佬，畢恭畢敬地喊他「國之棟梁」。
我當時就一個想法：這世界真玄幻，難道我閨蜜的「拜金雷達」失靈了？不，
失靈的可能是我的人生，因為這只是我被現實反復打臉的開始。而真正的風暴，
早已在我平靜如水的工作中悄然醞釀，只待一個時機，將我吞噬。1春節假期，我，林薇，
又被老媽押送到了相親飯局。飯店門口，相親對象陳默已經到了。
他穿著一件看不出牌子的夾克，開一輛其貌不揚的國產SUV，車標還是個通用。「夢瑤，
這就是阿姨說的青年才俊？」李夢瑤的閨蜜張婷婷，一身香奈兒，率先開炮，
「穿得跟剛從工地搬完磚似的，開這破車，月薪過萬了沒？」李夢瑤，我的大學室友，
現公司市場部同事，捂嘴咯咯笑：「現在誰還開國產車啊，太掉價了。」
她今天也是精心打扮，限量款包包閃閃發光。我站在中間，腳趾摳出一套三室一廳。
「看著李夢瑤和張婷婷那一臉「你不配與我同呼吸」的表情，我突然覺得，有時候，
無知和傲慢真的是一對雙胞胎，長得還都挺丑的。我？我就是那個在一旁尷尬癌都快犯了，
還得努力維持社交禮儀的背景板。」陳默想開口解釋什么。這時，飯店經理一路小跑過來，
對著陳默九十度鞠躬：「陳總師，您預留的核心充電車位已經準備好了！」
張婷婷拔高了音調：「喲，還陳總師？這年頭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叫總師了？」話音未落，
飯店外一陣騷動。幾輛掛著特殊牌照的奧迪A6L穩穩停下，
車上下來幾位氣場強大的中年男人。為首的那位，國字臉，不怒自威，快步走向陳默，
熱情伸出手：「陳總師，您辛苦了！“騰龍”項目關系國家新能源戰略，意義重大啊！」
其余幾人也紛紛上前問候，一口一個「陳總師」。李夢瑤和張婷婷臉上的表情，
從鄙夷到錯愕，再到鐵青，堪比川劇變臉。張婷婷嘴唇哆嗦：「說…說不定是重名呢…」
聲音小得只有她自己聽得見。李夢瑤已經僵在原地，一個字都吐不出來。「那一刻，
我看著李夢瑤和張婷婷仿佛被雷劈中的表情，突然悟了，什么叫「夏蟲不可語冰」。
她們的世界觀，大概也就五環那么大，還帶精裝修的。」我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那頓相親飯，自然是沒吃成。陳默被那群大佬簇擁著，禮貌地向我道別后匆匆離去，
全程沒再看李夢瑤和張婷婷一眼。那兩位，則是灰溜溜地鉆進自己的小跑車，一溜煙跑了，
連句場面話都沒留下。我一個人慢悠悠往家走，腦子里全是剛才的畫面。「陳默那事兒，
就像往我那自以為是的魚塘里扔了顆深水炸彈。以前覺得996是福報，
能擠進“時尚圈”就是人生贏家，現在想想，呵，可能我才是那個坐井觀天的青蛙，
以為頭頂那片天就是全世界。」光鮮亮麗的外表，所謂的“圈子”，真的有那么重要？
春節假期結束，我回到上海，回到我的時尚設計公司“霓裳魅影”。
公司一年一度的“新銳設計師大賽”正在緊鑼密鼓地籌備，這是新人出頭的絕佳機會。
我為此熬了無數個夜，準備了一套以“山海經”為靈感的系列設計。
我將厚厚一疊“山海經”系列設計稿，鄭重交給了我的直屬上司，設計總監孫曼妮。
孫總監平日里對我總是“和藹可親”，噓寒問暖。她仔仔細細翻看著我的設計稿，
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林薇啊，」她語氣溫和，卻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意味，
「你的想法很大膽，但“山海經”元素過于小眾，市場接受度不高。而且你看這工藝，
實現難度太大了，不太成熟。先放放吧，下次努力。」我心里咯噔一下，
想為自己的心血辯解幾句。但孫總監那副“我都是為你好”的表情，讓我把話又咽了回去。
她畢竟是我職場上的“引路人”，我一直很尊敬她。「孫總監那句「不太成熟」，輕飄飄的，
卻像塊巨石壓在我心口。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就像你辛辛苦苦種了顆白菜，眼看要豐收了，
結果人家告訴你，你這白菜品種不行，不符合大眾口味。我能怎么辦？我也很絕望啊，
但還得擠出微笑說「謝謝總監指點」。」幾天后，
公司內部公告欄貼出了設計大賽的初選入圍名單。李夢瑤的名字，赫然在列。
我湊過去看她的設計稿——一套名為“都市幻夢”的禮服系列。只一眼，我的血都快涼了。
那廓形，那幾個關鍵的元素切割，
分明和我被斃掉的“山海經”系列里一款核心設計有七八分相像！只是細節處理粗糙不堪，
配色也艷俗得晃眼。李夢瑤正被一群同事圍著恭喜，她春風得意地走到我面前：「林薇，
這次真要多謝孫總監的指點呢！她說我的設計很有市場潛力，還幫我調整了好幾個細節！」
她刻意加重了「指點」兩個字。我看著她那張揚的笑臉，再回想孫總監對我說的那些話，
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李夢瑤那張揚的笑臉，配上她那「借鑒」
了我的設計還自鳴得意的樣子，簡直比小區樓下跳廣場舞的大媽音響還擾民。
我當時就想問問蒼天，這世道，難道原創還不如高仿值錢了？」這，真的是巧合？
2我攥著我的“山海經”設計稿，又打印了李夢瑤那份“都市幻夢”的入圍公示圖，
徑直走向孫曼妮的辦公室。「孫總監。」她抬頭，依然是那副招牌式的溫和笑容：「林薇啊，
有事嗎？」我將兩份設計稿并排攤在她面前：「孫總監，關于李夢瑤的這份入圍作品，
我覺得……它在廓形和幾個關鍵元素切割上，
和我之前給您看過的‘山海經’系列里的一款核心設計，非常相似。」
孫曼妮臉上的笑容滯了一下，隨即又漾開，拿起兩份稿子，故作姿態地對比著。「林薇，
設計圈子就這么大，創意撞車是常有的事。」她放下稿子，語重心長，
「夢瑤的設計雖然和你有些地方看起來像，但整體風格和市場定位完全不同。
你看她的用色和面料選擇，明顯更商業化，更貼合我們‘霓裳魅影’的品牌調性。」
「可是核心的結構……」「哎，」她打斷我，「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年輕人要學會看開點，
不要總覺得別人針對你。你的‘山海經’很有想法，但我也說了，不夠成熟，市場風險太高。
夢瑤這個，雖然細節上可能還有提升空間，但勝在市場前景好。」她話鋒一轉，
反而“開導”起我：「你太執著于個人風格，有時候也要考慮團隊，考慮市場。心態要放平，
不要因為一次小小的挫折就鉆牛角尖，這樣會影響團隊和諧的。」我張了張嘴，
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那副“我都是為你好”的表情，配上那番滴水不漏的話，
讓我覺得自己像個無理取鬧、嫉妒同事的小丑。「孫總監那番話，堪稱職場PUA教科書。
什么叫「創意撞車是常有的事」？照這么說，考試抄襲都能叫「英雄所見略同」了唄？
我當時就覺得，跟這種人講道理，還不如跟Siri聊人生。」
李夢瑤憑借那套“借鑒”來的“都市幻夢”系列，在公司內部確實小火了一把。各種場合，
她都春風得意，尾巴快翹到天上去了。茶水間里，我和她迎面遇上。
她身邊簇擁著幾個市場部的同事，其中就有張婷婷那張令人不爽的臉。
張婷婷陰陽怪氣地開口：「哎呀，有些人啊，自己沒本事入圍，就眼紅別人，
還到處說人家抄襲，真是酸葡萄心理，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李夢瑤假模假樣地捂嘴輕笑：「可不是嘛，還是孫總監有眼光，知道什么設計能火。
不像某些人，閉門造車，自以為是，活該被淘汰。設計嘛，最終還是要看市場的，
不是自己畫著爽就行。」她瞟了我一眼，那得意和挑釁毫不掩飾。「林薇，你說對吧？
這次真要多謝孫總監的指點呢！」她又刻意加重了「指點」兩個字，仿佛在提醒我，
她背后有人。周圍幾個同事交換著曖昧的笑容，沒人為我說話。我氣得手心冒汗，
指甲幾乎嵌進肉里。沒有直接證據，我能說什么？當場撕破臉嗎？只會讓自己更難堪。
「李夢瑤她們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就差在腦門上刻上「我贏了」三個大字。
我當時真想沖上去問問，你們的良心是被狗吃了，還是直接捐給希望工程了？哦，對不起，
侮辱狗了，狗可比她們忠誠多了。」我只能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轉身離開。
身后傳來她們更加肆無忌憚的笑聲。我不甘心就這么算了。白天在公司，我裝作若無其事，
努力完成手頭的工作。下班后，我便一頭扎進電腦里。公司內部論壇有些年頭了，
沉淀了不少舊帖子。我匿名注冊了個小號，開始翻閱那些塵封的記錄，
關鍵詞鎖定“孫曼妮”、“設計大賽”、“新人”、“離職”。果然，蛛絲馬跡開始浮現。
三年前，一篇匿名帖子抱怨設計部某領導打壓新人，將新人的創意據為己有，
只是帖子很快被刪除了，只留下一些零星的討論和快照。
我又在一些時尚行業的匿名爆料區搜索，發現有人提到“霓裳魅影”的設計總監孫曼妮，
說她擅長包裝自己，實則慣會竊取下屬的成果。
其中一個爆料指向了一位幾年前離職的設計師，說她的畢業設計驚艷一時，
卻在公司內部評選中被孫曼妮以“不成熟”、“缺乏商業價值”為由壓下。不久后，
孫曼妮主導推出了一個爆款系列，其核心理念與那位新人的設計高度重合。那位新人設計師，
很快就黯然離職了。我順著這條線索，居然真的找到了那位離職前輩的社交媒體賬號。
她現在在一家獨立設計工作室工作，看起來過得還不錯。「都說互聯網沒有記憶，
但我偏不信這個邪。扒拉那些陳年舊帖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像個考古學家，
只不過別人挖的是文物，我挖的是職場黑歷史。每多一條線索，
孫總監在我心里的形象就崩塌一分，從「和藹前輩」一路跌停到「資深老狐貍」。」
我深吸一口氣，點開了那位前輩的私信窗口。我嘗試聯系那位離職的前輩，王晴，
圈內人稱王姐。發去私信后，等了兩天，她才回復，語氣很客氣，但透著疏離和警惕，
表示不愿多談過去的事情。我不死心，又發了一條長長的信息，誠懇地講述了我的遭遇，
提到了我的“山海經”系列如何被斃，李夢瑤的“都市幻夢”如何“巧合”地入圍，
以及孫曼妮對我那套PUA話術。這次，王姐沉默了更久。大概過了一天，
她才回復我：「小林，你的心情我理解。」然后，她發來一段語音，聲音有些沙啞，
帶著一絲疲憊：「孫曼妮這個人，遠比你想象的復雜和手腕高。
她最擅長的就是利用新人的不自信和對權威的迷信，溫水煮青蛙，等你反應過來的時候，
已經晚了。」「她當年對我……也是類似的說辭。什么市場不接受，什么太前衛，
什么年輕人要沉淀。轉頭，我的東西就成了她的靈感繆斯。」「具體證據我這里沒有了，
時間太久了，而且當初也鬧得很不愉快。我只能提醒你，
她能在‘霓裳魅影’坐穩設計總監的位置這么多年，公司里的人脈盤根錯節，
不是你一個小助理能輕易撼動的。凡事，多留個心眼，保護好自己，不要輕易硬碰硬。」
王姐的話，像一盆冷水，也像一劑強心針。「王姐那句「溫水煮青蛙」，簡直是醍醐灌頂。
我之前還傻乎乎地以為孫總監是溫泉，鬧了半天，人家是想把我燉成一鍋職場濃湯啊！
這認知升級，比我工資漲得都快。」雖然沒有拿到實質性的證據，但王姐的親身經歷，
無疑證實了我的猜測。孫曼妮，果然是個慣犯。“新銳設計師大賽”的評選還在繼續。
李夢瑤那套“都市幻夢”，因為細節粗糙，缺乏原創性和設計深度，
在后續的專業評審環節開始受到一些評委的質疑。但每次遇到坎，
孫總監總能利用她在評委中的影響力，巧妙地幫李夢瑤化解。與此同時，
孫總監大概是覺察到了我的小動作，比如我私下打聽她的事情，
或者在茶水間不再對她那么“恭敬”。她開始在工作中處處給我穿小鞋。
今天讓我整理十年來的設計資料存檔，明天派我去對接最難纏的供應商，
后天又把一個根本不可能按時完成的緊急項目塞給我。辦公室里誰都能看出來，我被針對了。
加班成了我的日常，咖啡當水喝，每天頂著黑眼圈上班。壓力像山一樣壓過來，
幾乎讓我喘不過氣。但王姐的提醒，
還有之前陳默那件事給我的啟示——“實力才是硬道理”，讓我明白，
現在還不是硬剛的時候，更不能坐以待斃。「孫總監開始給我上眼藥了，
工作量堪比雙十一的快遞小哥，錯誤率卻要控制在諾貝爾獎評審級別。我能怎么辦？
只能一邊在心里問候她全家，一邊把咖啡當水喝，把熬夜當飯吃。畢竟，要想扳倒大魔王，
總得先把自己練成個小金剛吧？」我默默承受著這一切，
一邊更加努力地打磨自己的設計功底，一邊更隱蔽、更小心地搜集著關于孫曼妮的證據。
這天，我正在加班整理一堆廢棄布料，手機震動了一下，是王姐發來的一個加密文件壓縮包，
附言：「或許對你有用。小心。」3公司炸了。一個國際頂級奢侈品牌，LVMH旗下的，
要跟我們搞聯名！指名道姓要中國文化元素，限量系列！「天上掉餡餅了，還是LV牌的！
這項目要是拿下了，我林薇的名字前面就能加個「著名設計師」的前綴了。」
我那顆被孫總監打擊得快要停擺的心，又開始撲通撲通跳得像裝了馬達。
孫曼妮在部門會議上宣布了這個消息，笑得春風和煦：「這次機會難得，
公司決定內部征集方案，優勝者將主導這個項目。大家，尤其是小林啊，
你對傳統文化一直很有研究，要積極參與。」她那虛偽的鼓勵，我聽著都想吐。
但我太需要這個機會了。我熬了幾個通宵，翻遍了古籍資料，
最終敲定了一套名為「青鸞白鳳」的設計方案。靈感來自《山海經》中的神鳥，
青鸞是鳳鳥的使者，白鳳則象征純潔與高貴，寓意吉祥。
我還大膽設想了結合蘇繡、緙絲等非遺工藝，突出其獨特性和奢華感。這次，我學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