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踩在玻璃碎片上的聲音清脆悅耳。沈昭雪低頭看著胸口盛開的血花，
婚紗上手工刺繡的珍珠正一顆顆崩落。顧景城握著匕首的手指修長干凈，
就像他每次在合同上簽名時那樣優雅從容。"為什么？"血沫涌上喉嚨，
她死死盯著這個十分鐘前還說愛她的男人。白芊芊從陰影處走出來，
香檳色禮服裙擺掃過她逐漸冰涼的臉頰："因為顧太太這個位置本該是我的呀。
"她嬌笑著挽住顧景城的手臂，"從大學開始就是。"最后的意識里，
沈昭雪聽見自己頸椎折斷的聲音。"沈總？沈總！"驟然亮起的燈光刺得眼球生疼。
沈昭雪猛地抓住眼前晃動的手腕，聽見助理蘇沫的痛呼。
電腦屏幕顯示2018年3月12日，她正在星辰資本的辦公室里。重生？這種小說橋段？
"招標會還有二十分鐘開始。"蘇沫揉著手腕遞來平板，"顧氏集團的代表剛到。
"沈昭雪指尖一顫。前世這天，她就是在科技園招標會上認識顧景城的。
那個笑起來眼角有顆淚痣的男人，用三杯馬天尼和一篇區塊鏈分析報告騙走了她的信任。
"把顧氏的資料調出來。"她聲音冷靜得可怕，"特別是那位代表的。
"電梯鏡面映出她現在的模樣：二十五歲，黑色高定西裝，嘴唇涂著吃小孩似的正紅色。
比起婚禮那天被血染紅的唇色，現在這個更稱她心意。會場水晶燈下，
顧景城正在和科技局領導交談。他比記憶中青澀，西裝是租來的廉價貨，
但已經學會用那種溫柔的獵食者眼神看人。"沈總您好。"他轉身伸出手，"久仰大名。
"沈昭雪盯著這只后來會掐住她脖子的手，突然笑出聲："顧先生指甲縫里有血漬。
"在對方僵住時補充道："看來是來之前剛剝過龍蝦？"周圍響起幾聲輕笑。
顧景城耳根發紅，這模樣倒是新鮮——前世他總游刃有余。招標開始后，沈昭雪不斷舉牌。
當顧景城報出六千萬時，她直接喊到九千萬。全場嘩然，這個數字遠超項目實際價值。
"沈總，"顧景城湊近低語，"這個項目對我們顧氏很重要。
"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和婚禮那天一樣。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巧了，
我看上的東西，從來不讓。"最終成交價一億兩千萬。簽完字，
沈昭雪當著顧景城的面撥通電話："厲總，科技園項目我拿下了，
按約定轉給您百分之四十股權。"顧景城臉色瞬間慘白。厲墨寒，顧家死對頭，
掌握著區塊鏈核心專利。前世這個項目最后就是被專利卡脖子導致流產。"你故意的。
"離場時顧景城在走廊堵住她。沈昭雪用文件拍他的臉："商場如戰場，顧先生。
"高跟鞋碾過他锃亮的皮鞋，"這才第一回合。"洗手間里，她趴在洗手臺干嘔。
鏡中人眼眶赤紅，像只擇人而噬的野獸。手機震動，陌生號碼發來短信：【觀景臺，現在。
——厲墨寒】頂層觀景臺風大得能把人刮下去。厲墨寒的背影像柄出鞘的唐刀，
黑色大衣在風中獵獵作響。"沈小姐今天的表演很精彩。"他轉身時，
左眉骨上的疤痕跟著動了動，"但復仇不是這么玩的。
"沈昭雪心跳漏了一拍："我不明白...""你盯著顧景城的眼神，"他忽然逼近，
拇指擦過她眼角，"像要活吃了他。"指尖沾著一點她的睫毛膏，"我欣賞這種瘋勁。
"夜風吹散她鬢邊碎發。前世她只聽說過這位科技暴君的名號，沒想到第一次見面就被看穿。
"厲總想合作？""我想看你把顧家撕碎。"厲墨寒從內袋抽出照片，"比如先從這個開始。
"照片上是白芊芊和顧父在私人會所接吻。沈昭雪胃部抽搐，原來他們的關系開始得這么早。
"條件？""顧氏在東南亞的十二個礦場。"厲墨寒將照片塞進她衣領，
指尖有意無意劃過鎖骨，"各取所需。"沈昭雪咬住他欲抽離的手指，
舌尖嘗到血腥味："成交。"當晚，沈昭雪在私人會所"偶遇"白芊芊。
對方正和小姐妹炫耀新買的梵克雅寶手鏈，看見她時表情活見鬼。"昭雪？
"白芊芊強作鎮定，"好久不見！"沈昭雪晃著香檳杯，
打量她脖子上的吻痕："顧叔叔送的手鏈？品味比三年前好多了。
"在白芊芊血色盡失時補充："那時候他只會送情趣內衣。"玻璃杯摔得粉碎。
沈昭雪踩著一地晶亮碎片離開，心情比婚禮那天舒暢百倍。凌晨三點，
她收到厲墨寒的加密郵件。附件是顧氏集團偷稅漏稅的證據，足以讓顧父把牢底坐穿。
郵件末尾寫著：【瘋丫頭，別玩脫了】沈昭雪赤腳站在公寓落地窗前，
腳下城市燈火如血管中流動的毒液。她給蘇沫發指令：【明天做空顧氏股票，
杠桿拉到十倍】手機又震，這次是顧景城：【沈總，能否賞臉共進晚餐？】她回復：【好啊，
后天晚上七點，記得帶瓶好酒】然后給厲墨寒轉發短信：【魚咬鉤了】窗外開始下雨，
和婚禮那天的雨一樣冷。沈昭雪把額頭貼在玻璃上，這次她要讓所有背叛者都嘗嘗，
什么叫痛不欲生。沈昭雪將銀質試毒針浸入紅酒時，顧景城剛好推門而入。
"沈總這是在演宮廷劇？"他笑著放下公文包，眼角那顆淚痣在燭光下像滴干涸的血。
"顧先生遲到了十七分鐘。"沈昭雪轉動試毒針，針尖泛起詭異的藍，
"正好夠檢測三種常見毒藥。"包廂燈光被她特意調成醫院走廊的慘白色。
前世顧景城最愛在這種光線下手把手教她簽文件，說她睫毛在臉上投下的陰影"令人心癢"。
"開個玩笑。"她突然收起試毒針，給兩人酒杯各倒半杯，"82年的拉菲，顧先生破費了。
"顧景城松弛下來，開始談論區塊鏈金融。沈昭雪小口啜飲紅酒，
任他在專業領域炫耀——前世她就是被這種自信吸引。但現在，
她能聽出他話里至少三處技術漏洞。"我去下洗手間。"酒過三巡，她故意碰倒鹽瓶。
隔間里，沈昭雪立刻摳喉嚨吐掉酒液。從內衣夾層取出驗毒試紙——果然檢測出GHB成分。
這種約會強奸藥物，前世顧景城在婚后派對上對她用過。"真沒長進。"她對著鏡子補口紅，
將正紅色涂出唇線，像剛飲過血。回到包廂時，顧景城正在倒第二輪酒。
沈昭雪突然按住他手腕："聽說顧叔叔和白芊芊在巴厘島被拍了？"紅酒潑灑在雪白桌布上，
像極了婚禮那天的血漬。"你... ""我有個提議。"沈昭雪奪過酒瓶給他滿上，
"你喝光這瓶，我就當不知道你往酒里下藥的事。"顧景城臉色由紅轉青。
這時包廂門突然被推開，厲墨寒倚在門框上，黑色高領毛衣裹著精瘦腰身，
手里把玩著一個熟悉的手機——顧景城的。"打擾了。"他晃了晃手機，
"剛撿到個有趣的東西。"沈昭雪瞬間明白計劃有變。她起身時故意踉蹌，
厲墨寒順勢攬住她的腰。男人手掌溫度透過真絲襯衫灼燒皮膚，
與記憶中婚禮那天的冰冷刀刃形成鮮明對比。"顧先生酒量不行啊。
"厲墨寒瞥了眼幾乎見底的酒瓶，"才半瓶就手抖？"顧景城眼神開始渙散——藥效發作了。
沈昭雪暗中掐厲墨寒的手背，后者卻變本加厲地摩挲她腰側："不如我送沈總回家？
""不必。"她掙開時高跟鞋狠狠踩在厲墨寒腳上，男人悶哼一聲卻笑得愉悅。
走廊監控死角，厲墨寒將她按在消防栓箱上："瘋丫頭，你玩脫了。
"他亮出手機——白芊芊剛發來一張顧父的床照，時間顯示是三年前。沈昭雪呼吸一滯。
比前世早了兩年！"東南亞礦場的資料。"厲墨寒趁機塞給她一個U盤，
"下次再踩我..."他拇指重重擦過她下唇，抹出一道血紅，"我就咬回來。"回到公寓，
沈昭雪將U盤插入特制筆記本。礦場衛星圖顯示異常熱源，
標注著"TS-117"的倉庫不斷有卡車進出。她放大圖片，
突然捂住嘴——卡車后廂隱約可見人形輪廓。手機震動，未知號碼發來視頻。
點開后她渾身血液凝固：十五歲的白芊芊穿著校服，正在給顧父點煙。
拍攝日期是2009年，她們大三那年。"原來如此..."沈昭雪神經質地大笑，
指甲在手臂上抓出血痕。前世白芊芊總說顧父"像爸爸一樣親切"，她居然信了！
她拍下血痕照片發給顧景城：【你爸喜歡這種調教方式嗎？】附上白芊芊學生照。
三秒后電話炸響，她直接關機。浴缸放滿冰水，沈昭雪把自己浸進去。
前世被推入泳池溺斃的記憶涌來，
她在窒息快感中突然想通關鍵——顧家父子共享的不僅是情人，還有某種...產業。
凌晨三點，門鈴狂響。監控顯示厲墨寒拎著威士忌站在門口，肩頭落滿雪。
沈昭雪裹著浴袍開門，被他掐著脖子按在墻上。"你他媽找死？
"厲墨寒將手機屏幕懟到她眼前——顧氏暗網懸賞令，她的照片標價三百萬。
沈昭雪舔了舔他虎口上的雨水："才三百萬？"她故意讓浴袍滑落，露出肩頸處未愈的抓痕，
"顧景城剛才報價五百萬買我閉嘴。"厲墨寒眼神驟暗，突然低頭咬住她鎖骨。
疼痛讓她弓起身子，卻聽見男人在耳邊低語："礦場每周運出二十人，TS是運輸標記。
"下一秒她被扔在沙發上，厲墨寒摔門而去。茶幾上多了一把陶瓷手槍，
槍柄刻著"To 小雪"——她小時候的乳名，無人知曉。沈昭雪握緊手槍，望向窗外暴雨。
前世死亡時的冰冷感又回來了，但這次，她要拉著所有人一起下地獄。
雨水拍打在直播間的玻璃幕墻上，像無數透明的小蛇。沈昭雪調整了一下耳麥，
確保鏡頭能完美捕捉到坐在嘉賓席的顧景城。
財經論壇的燈光將他眼下青黑照得無所遁形——自從那瓶加料紅酒事件后，
這位顧公子顯然沒睡好。"關于區塊鏈金融的監管漏洞..."沈昭雪故意停頓，
紅唇彎成一個危險的弧度，"不如請顧先生分享一下經驗？
畢竟顧氏上季度剛因此被罰了三億。"會場瞬間安靜。鏡頭轉向顧景城時，
他手指正神經質地敲打座椅扶手——前世他策劃做空星辰資本前夜，也是這個動作。
"沈總說笑了。"顧景城強撐笑容，眼角淚痣微微抽搐，
"那只是技術性調整...""就像你在紅酒里加GHB也是技術性調整？
"沈昭雪亮出手機屏幕，檢測報告上的顧氏藥業LOGO清晰可見。
直播間人數正以每秒上千的速度暴漲。顧景城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聲響。
他沖上講臺時，沈昭雪已經調出直播界面——三百萬人正在觀看，
包括證監會和刑警隊的官方賬號。"你他媽——"顧景城抓住她手腕的瞬間，
沈昭雪突然扯開西裝袖口，露出布滿刀痕的小臂。那些交錯的新舊傷疤在聚光燈下觸目驚心。
"這才叫威脅，顧先生。"她壓低聲音，確保只有他能聽見，
"你父親喜歡在白芊芊身上留疤對吧？告訴她，很快會有法醫幫她數清楚。
"顧景城瞳孔驟縮。沈昭雪趁機對著鏡頭微笑："看來顧先生太激動了，我們插播一段廣告。
"她按下遙控器，
大屏幕開始播放白芊芊與顧父在私人醫院的親密視頻——背景里隱約可見試管嬰兒的標語。
顧氏股價在二十分鐘內跌停。暴雨夜，沈昭雪公寓的門鎖發出細微響動。
她握緊枕下的陶瓷手槍，假裝熟睡。來人腳步輕得像貓，卻在床邊突然停下。
"裝睡的技術和你挑男人的眼光一樣差。"厲墨寒的聲音帶著夜雨的潮濕。沈昭雪翻身而起，
槍口抵住他心窩。男人卻順勢壓下來，黑襯衫散發著硝煙與雪松混合的氣息。
她突然注意到他腰間滲出的血跡。"你受傷了。""拜你直播所賜。"厲墨寒扯開襯衫，
一道猙獰刀傷橫貫腹肌，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右胸那道傷疤——形狀位置與她前世婚禮上的致命傷完全一致。
沈昭雪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厲墨寒抓住她手腕按在自己胸口，
疤痕的凸起感透過掌心傳來："很熟悉對不對？""你也是重..."話音未落，
厲墨寒突然捂著她的嘴滾到床下。消音手槍的子彈穿透枕頭，羽絨如雪花般飄落。
窗外狙擊鏡的反光一閃而過。"顧家的問候。"厲墨寒從靴筒抽出另一把槍塞給她，
"現在相信暗網懸賞令不是開玩笑了？"他們背靠背移動到書房。
沈昭雪快速打開特制筆記本，屏幕上跳動著暗網登錄界面。當輸入顧景城生日提示錯誤時，
她鬼使神差地試了試白芊芊的——成功進入。"真諷刺，他用白芊芊的生日當密碼。
"沈昭雪冷笑，突然僵住。屏幕上是分類明確的人口拍賣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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