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秋,江城刑偵大隊長陳國華卷入一樁橫跨三十年的血色迷局:。
年輕女性接連被分尸,尸塊裝入黑色塑料袋,拋尸點連成北斗七星。隨著調查深入,
案件牽扯出紡織廠改制黑幕、跨國器官販賣及政法系統保護傘網絡。
兇手具備醫學與屠宰雙重技能,切割手法從粗糙劈砍進化到精準解剖,
并在尸體上留下編碼“00527”——這串數字如詛咒般貫穿所有物證,
指向一樁塵封舊案。第一章《 黑色塑料袋》1992年10月8日凌晨2點47分,
江城刑偵大隊的值班室飄著隔夜茶垢的澀味。我蜷在行軍床上,
后頸壓著用《人民公安》雜志卷成的枕頭,耳朵里還殘留著三天前碎尸案現場電鋸的嗡鳴。
鐵皮柜上的熊貓牌鬧鐘突然摔在地上,震得搪瓷缸里半截煙灰騰起,
窗外炸響的悶雷讓玻璃窗發出瀕臨破碎的震顫。"陳隊!東郊!
"通訊員王小斌撞開鐵門時帶進一蓬冷雨,他警用雨衣下擺粘著蒼耳籽,
三接頭皮鞋在水泥地上拖出兩道泥痕。我抓過椅背上結著鹽霜的警服,
袖口前天勘驗時沾到的尸油已經凝成蠟黃色斑點。吉普車在暴雨中像條喘息的鐵獸,
雨刷器在擋風玻璃上刮出尖銳的呻吟。建設路正在翻修下水道,車輪碾過翹起的鋼筋板時,
車底盤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副駕駛座上的王小斌正對著對講機嘶吼,
他左耳后那道抓痕結了暗紅血痂——昨天抓捕賭徒時被指甲劃破的。
女工宿舍報失蹤...西郊屠宰場報案說..."車載電臺里的電流聲撕咬著播音員的聲音,
我摸出內袋的筆記本,李秀蘭失蹤案的照片從夾頁滑出。照片邊緣被手汗洇得卷曲,
那個穿碎花襯衫的姑娘在鏡頭里靦腆地笑,左肩胛骨下的月牙胎記像枚褪色的郵票。
腐臭是在距離垃圾場三百米時鉆進車縫的。那味道像漚爛的棉絮裹著生蛆的豬油,
王小斌搖下車窗嘔吐的瞬間,我瞥見后視鏡里自己眼底的血絲織成蛛網。
兩個戴斗笠的拾荒者蜷在歪斜的"嚴禁傾倒"告示牌下,
他們腳邊竹筐里發霉的菜葉正在雨水里發酵。現場二十三個手電筒光柱把雨幕切成碎片,
警戒帶纏在生銹的鐵絲網上,被狂風吹出類似二胡斷弦的嘶鳴。我套上高筒膠靴踩進泥沼,
腐臭的泥漿立刻淹沒腳踝,蛆蟲尸體在靴邊浮沉。三只鼓脹的黑色塑料袋呈品字形排列,
雨水在聚乙烯表面沖出蜿蜒的溝壑,像某種詭異的象形文字。
最外側的塑料袋被野狗撕開豁口,一截青灰色小腿斜插出來,
腳踝處的靜脈網如同凍裂的瓷器紋路。玫紅色指甲油正在趾甲上剝落,
碎屑像干涸的血痂粘在泥水里。我蹲下身時,
聽見防水布后兩個新警員的嘔吐聲——他們今天剛領的警號牌還在反光。"活體分尸。
"法醫張建國沙啞的嗓音裹著尸臭飄來。他橡膠手套上的黃色脂肪組織正往下滴落,
手電筒光束里,尸塊橫截面的肌肉紋理像被反復凍融的豬肉,
但斷骨處平整得如同車床切削的鋼件。"第四袋卡在下游泄洪渠,
"他鑷子尖挑起塊皮膚組織,"看這個菱形收縮痕,兇手切割時人還有呼吸。
"我的鋼筆尖戳破了筆記本,藍黑墨水在雨中洇成猙獰的蛛網。
三個月前李秀蘭失蹤案的卷宗在腦海里自動翻開:24歲,紡織廠擋車工,
左肩胛骨下三指寬處的月牙胎記。此刻眼前這塊肩部皮膚的印記正與記憶重疊,
只是邊緣多了道新鮮的鋸齒狀割傷。"陳隊!"技術員小周突然踉蹌著沖來,
他懷里的物證袋撞在我肋間。半截無名指在透明塑料袋里呈現詭異的灰白色,
指甲縫里卡著的暗紅棉線在探照燈下泛著絲光——是紡織廠工裝的滌棉混紡線頭。
暴雨突然加大力度,防水布在頭頂發出戰鼓般的轟鳴。
我轉身時膠靴帶起的泥漿濺在警戒帶上,
二十米外那個穿膠皮圍裙的老漢正用鐵鉤翻找垃圾堆。他左腳解放鞋的鞋跟已經脫落,
露出裹著紗布的腳后跟,混著血水的雨水正順著鉤尖往下滴,在泥地上砸出暗紅色的坑洼。
"老張,把手指創口做石膏倒模。"我扯過被雨水泡軟的現場記錄本,"小王,
聯系紡織局查最近半年的離職女工名單。"話音未落,
天際炸開的閃電將老漢的側臉映成青白色,他圍裙下擺隱約露出半截暗紅布條,
在狂風里飄成一道血痕。第二章《 血色車間》警用吉普的引擎蓋在晨霧里蒸騰著熱氣。
我盯著儀表盤上開裂的皮革,手指無意識摩挲著李秀蘭工牌邊緣的毛刺。
后座的法醫老張正在用手術刀削蘋果,刀刃割開果肉的沙沙聲讓我想起尸塊分離時的響動。
第五紡織廠褪色的廠牌出現在視野里時,看門老頭正把搪瓷飯盒卡在鐵門轉軸處。
銹蝕的鐵門發出垂死般的吱呀聲,吉普車碾過滿地棉絮駛入廠區。三十米高的水塔外墻上,
"抓生產促改革"的標語正在剝落,露出下面文革時期的紅色口號。"陳隊長,久仰久仰。
"王廠長從辦公樓小跑出來,藏青色中山裝腋下洇著汗漬。他遞煙的手在晨風里微顫,
紅塔山煙盒上還沾著食堂的油星。
我注意到他左腕的上海牌手表停在三點十五分——正是垃圾場發現尸塊的時間。
女工更衣室在紡紗車間西側,推開門時陳年的樟腦味裹著血腥氣撲面而來。
三十平米的空間被鐵皮柜分割成蜂巢狀,褪色的碎花布簾在穿堂風里飄蕩。
技術員小周突然在3-17號柜前頓住,柜門縫里滲出的暗褐色液體正順著鐵銹紋路往下爬。
"前天剛做過防火檢查。"王廠長掏出手帕擦汗,喉結上下滾動得像卡了魚刺,
"這些柜子..."我戴上橡膠手套的瞬間,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柜門鉸鏈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一件藏藍色工裝襯衫啪嗒掉在地上,
第二顆紐扣的位置浸著巴掌大的血漬。老張的鑷子挑起衣領內側的編號,
鍍鉻號碼牌在陽光下閃過冷光:00527。我翻開隨身攜帶的失蹤人員名單,
第四個名字跳進眼簾——趙春梅,梳紡車間擋車工,上周三夜班后下落不明。
"十月排班表給我看。"我轉身時王廠長的金絲眼鏡滑到鼻尖,
他身后的辦公室主任正把一摞文件往背后藏。
紡紗機突然集體啟動的轟鳴震得玻璃窗簌簌作響,三百臺機器噴吐的棉絮像一場詭異的暴雪。
"陳隊!"王小斌的喊聲穿透噪音。他半個身子探出車間西窗,手里舉著的望遠鏡還在晃動。
順著他的指向望去,兩公里外的泄洪渠岸邊,幾個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圍著某個黑色物體忙碌。
我摸到后腰的槍套,掌心被曬化的柏油路燙出水泡。法醫車趕到泄洪渠時,
晨霧正被初升的日頭撕成碎片。第五個黑色塑料袋卡在蘆葦叢中,
尸塊表面覆著層乳白色黏液,像是被人刻意涂抹過動物油脂。
老張的口罩邊緣在急促呼吸中起伏:"恥骨聯合面切割角度38度,
和上次的27度有明顯差異。"我的鋼筆尖在記錄本上戳出個窟窿。
兇手在不斷進化——從最初粗糙的劈砍,到現在精準的解剖學切口,
就像在進行某種血腥的畢業考試。蘆葦蕩深處傳來野鴨的驚飛聲,二十米外堤岸上,
兩道新鮮的車轍印在淤泥里泛著油光。"是農用三輪車。"技術科小周跪在車轍旁,
卡尺量出13厘米寬的輪胎花紋,"載重不會超過五百斤。
"他忽然用鑷子夾起片暗綠色碎屑,對著陽光瞇起眼:"像是...車間用的潤滑油脂?
"紡織廠鍋爐房的煙囪在東南方噴吐黑煙。我摸出李秀蘭的工牌,
背面食堂飯票的油漬已經暈染開她的照片。當警車呼嘯著沖回廠區時,
正趕上早班工人潮水般涌出車間。人群突然在某處礁石般凝固,
梳紡車間方向爆發出凄厲的尖叫。更衣室的日光燈管在頭頂頻閃,
3-17號柜前聚著七八個女工。最年輕的圓臉姑娘癱坐在血泊里,
手里攥著半張被撕毀的排班表。泛黃的紙頁上,趙春梅的名字被紅筆粗暴地劃去,
覆蓋其上的新名字讓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李秀蘭,
死亡三個月的人赫然出現在本周夜班名單。"這是...這是王主任讓改的!
"圓臉女工指著縮在墻角的辦公室主任,她指甲縫里嵌著排班表的碎紙屑,
"他說要把死人安排進輪值名單,不然..."她的哭嚎被車間主任的呵斥打斷,
那個穿藏藍工裝的男人正用身體擋住身后的檔案柜。我踹開柜門的瞬間,
二十七個牛皮紙袋雪片般飛出。最上面的檔案袋封口還粘著飯粒,泛黃的照片上,
五個不同年份失蹤的女工都穿著同款藏藍工裝。窗外的陽光突然被烏云吞噬,
暴雨砸在鐵皮屋頂上的轟鳴中,
我摸到最底層檔案袋里硬質的物件——半枚染血的紡織廠廠徽,編號00527。
第三章《 解剖課》解剖實驗室的福爾馬林味滲進警服纖維時,
我正用鑷子夾著塊肩胛骨標本。日光燈管在頭頂嗡嗡作響,
骨骼斷面在放大鏡下呈現出細密的鋸齒紋路——和垃圾場尸塊的切割痕跡完全吻合。
"這是第七胸椎。"林教授戴著乳膠手套的手指突然出現在視野里,
他捏著的灰白色骨塊像件藝術品,"兇手從肋間肌和斜方肌交界處下刀,避開主要血管,
就像..."他手術刀在空中劃出優雅的弧線,"解剖青蛙的示范動作。
"我后頸的汗毛豎了起來。窗外梧桐樹的陰影投在解剖臺上,
給林教授的白大褂鑲上墨綠色花邊。他的金絲眼鏡滑到鼻尖,
鏡片上倒映著墻上的人體經脈圖,那些猩紅色的血管脈絡此刻看起來像張捕獵的網。
技術科小周突然撞開門,懷里抱著的物證箱在鐵架上磕出悶響。"屠宰場冷庫失竊清單,
"他喘著氣翻開文件夾,"三把德國雙立人剔骨刀,刃長22厘米,帶血槽。
"照片上的兇器在閃光燈下泛著藍光,鋸齒紋路與尸塊斷面完美重疊。
解剖室的白熾燈突然閃爍,林教授的手術刀在標本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這種切割手法需要五年以上臨床經驗。"他的鑷子尖點在骨骼切面某處,"看這里,
刃口在第三刀時有個0.3毫米的偏移——說明兇手左眼有輕微散光。
"我的鋼筆在記錄本上戳出個墨點。三個月前市立醫院眼科的就診記錄在記憶里翻頁,
那個因手術事故被投訴的骨科醫生張明遠,病歷上確實寫著左眼散光150度。
警車沖進市立醫院停車場時,急診樓的霓虹燈正在暮色里抽搐。
住院部三樓走廊彌漫著碘伏的味道,317病房的門牌在穿堂風里搖晃。
我握槍的手剛觸到門把,門內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病房窗簾在穿堂風里揚起,
像塊裹尸布拍打著窗框。張明遠癱坐在墻角,白大褂前襟沾著注射液的藍漬,
右手攥著的針筒還在滴落淡黃色液體。他的金絲眼鏡摔成兩截,
鏡片裂紋將瞳孔切割成詭異的菱形。"不是我..."他喉結上下滾動著,
左手神經質地摳抓墻面,指甲縫里嵌著墻皮碎屑,
"上周三我在做角膜移植..."他的聲音突然卡在喉頭,
我注意到他白大褂袖口沾著暗紅色纖維——和尸塊指甲縫里的棉線同款。
技術科小周蹲在藥柜前,鑷子尖夾起片帶血的紗布。"凝血酶原凍干粉,
"他對著陽光轉動證物袋,"這東西能讓活體出血量減少八成。
"我忽然想起老張的驗尸報告:所有尸塊的血管斷面都有異常收縮痕跡。
窗外傳來烏鴉的嘶鳴,暮色給病房蒙上鐵銹色的濾鏡。張明遠突然抽搐著指向天花板,
我們抬頭瞬間,通風管道柵格突然墜落。黑影裹著消毒水味砸在地面,
我撲過去時只抓住半截染血的繃帶——上面印著"江城屠宰場衛生站"的紅章。
警笛劃破夜空時,我盯著物證室桌上的三件證物:帶血紗布、眼科病歷、屠宰場繃帶。
紫外線燈下,紗布邊緣顯出半個指紋輪廓,紋路間殘留著動物脂肪的熒光反應。
老張推門進來時帶著股腥氣,他手里的密封袋裝著從最新尸塊提取的油脂樣本。"牛油。
"他把試管舉到臺燈前,渾濁液體里懸浮著黑色顆粒,
"而且是屠宰場冷庫專用的抗凝劑成分。"試管突然從指間滑落,在瓷磚地面炸開的瞬間,
走廊傳來王小斌的吼叫:"西郊屠宰場起火!"消防車的探照燈將屠宰場照成白晝。
冷庫鐵門扭曲著倒在地上,焦黑的鎖孔里凝結著青銅熔渣。我踩著積水走進廢墟,
冰柜殘骸中三把剔骨刀只剩刀柄,融化的霜水混合著血污在地面蜿蜒成詭異的圖騰。
"縱火點在配電室。"消防隊長踢開燒焦的閘刀,"有人用工業乙炔切割了保險箱。
"他的手電光束停在天花板通風口,
生銹的柵格上掛著縷暗紅色布條——和醫院逃犯留下的繃帶同源。
技術員小周突然在冷庫角落發出驚呼。他的鑷子尖從冰渣里挑起半張工作證,
塑封層在高溫下卷曲,照片上的人臉已碳化模糊,但編號00527在熒光下清晰可辨。
我感覺后頸滲出冷汗,這個數字像詛咒般貫穿所有案件。法醫老張在隔壁車間喊我時,
正用手帕捂著口鼻。二十平米的空間里懸掛著三十頭開膛的生豬,
中央解剖臺卻鋪著醫院規格的無菌布。顯微鏡下,
臺面凹痕里提取的皮膚碎屑顯示AB型Rh陰性血——與張明遠完全吻合。"看這個。
"老張的紫外線燈掃過墻面,暗紅色熒光突然在水泥上勾勒出人體輪廓。
那是個標準的解剖學教學示意圖,但心臟位置插著把冰錐,
旁邊用血寫著個扭曲的化學式——C?H?O?,屠宰場常用的肉類防腐劑。黎明時分,
我在辦公室墻上釘下新的線索鏈。當法醫報告顯示張明遠血型與現場不符時,
傳真機突然吐出份協查通報。泛黃的紙張上,十五年前鄰市屠宰場縱火案現場照片里,
有個穿膠皮圍裙的背影正在火場外微笑——他的左腳解放鞋后跟用鐵絲纏著,
紗布從鞋幫邊緣露出一角。第四章 《刀鋒》工人宿舍走廊的霉味混著豬臊氣往鼻腔里鉆時,
我正用螺絲刀撬204室的掛鎖。門軸發出垂死的呻吟,二十瓦燈泡照出六張鐵架床的輪廓,
每張床頭都貼著港星泳裝掛歷——唯獨靠窗的下鋪墻面光禿禿的,像是剛被砂紙打磨過。
"床板夾層!"王小斌突然壓低聲音。他手里的強光手電照出木板邊緣的褐色污漬,
撬棍別開的縫隙里,牛皮紙封面工作日志啪嗒落地。我彎腰去撿時,后頸突然掠過一陣陰風,
窗外晾衣繩上的工裝褲在暴雨里晃成吊死鬼的影子。日志第三十七頁被撕去半張,
殘留的紙邊上有暗紅色指印。剩下的半頁寫著:"9.14 晴 李的胎記位置特殊,
下刀要避開..."墨跡在"避"字上暈染開,像是筆尖突然失控戳破了紙面。
老張的鑷子夾起紙頁對著臺燈,
淡黃色斑點在纖維間若隱若現——是屠宰場消毒用的過氧乙酸。"陳隊!
"技術員小周在門外舉著物證袋,袋里裝著半截斷裂的鋼鋸條,"床底灰渣里發現的,
齒距和尸骨斷面完全吻合。"鋸齒間的暗紅色結晶在紫外線下泛著熒光,
那是長期接觸生肉滋生的耐寒菌種特有的顏色。暴雨砸在鐵皮屋頂的轟鳴中,
我翻開從廠長室抄來的員工檔案。204室登記在冊的工人劉建軍,
照片上的國字臉男人左耳缺了塊耳垂——和醫院監控里縱火犯的側臉輪廓完美重合。
突然有警員撞開門,他手里的對講機迸著電流:"醫科大學解剖室報警!
冷藏柜里多了具..."解剖臺無影燈在標本表面投下青白的光暈時,
我后槽牙咬到了腮幫內側的潰瘍。這具編號0049的教學用尸體正以詭異的姿勢側臥,
右臂高舉作揮刀狀,左胸皮膚被剝離成標準解剖圖示——但本該是心臟的位置,
塞著團浸透福爾馬林的紡織物。"是第三紡織廠的提花緞。"林教授的聲音發顫,
手術刀尖挑起半截線頭,"這種面料三年前就停產了。
"我突然想起李秀蘭案發現場的連衣裙碎片,法醫報告里提到過相同的經緯密度。
冷藏柜的霜霧在指尖凝成水珠。當我拉開最底層抽屜時,冷氣裹著腐臭味撲面而來。
本該存放器官標本的格子間里,五根手指呈扇形排列,
縫都嵌著不同顏色的纖維——藏藍工裝線、手術服棉紗、屠宰場麻繩、還有一縷暗紅色真絲。
"死亡時間接力賽。"老張的紫外線燈掃過手指斷面,"最早的是兩年前,
最新這根..."他忽然噤聲,
燈柱停在中指關節處的咬痕上——那是人類牙齒在劇痛中留下的獨特凹痕,
與張明遠牙模完全匹配。警用吉普沖進暴雨時,車載電臺突然爆出刺耳雜音。
王小斌猛打方向盤避開塌方的路基,車燈掃過路旁溝渠的瞬間,
我瞥見反光的膠皮圍裙一閃而過。急剎車讓后座的物證箱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