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是侯府真千金,卻被假千金算計,眾叛親離,含恨而終。重生歸來,
我冷笑:??「這一世,我不裝了。」假千金想演姐妹情深?我直接掀桌。
侯府想讓我當墊腳石?我反手送他們火葬場。更離譜的是,那個紈绔世子也重生了,
還綁定了一個古怪系統,張口就是土味情話——「這位小姐好生面善,莫非前世見過?」
我:??「……你也被奪舍了?」1我睜開眼,熟悉的疼痛如潮水般退去。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那真實的痛感提醒著我——這不是夢,我真的重生了。“小姐,
您又做噩夢了?”青禾端著銅盆進來,擔憂地看著我。我搖搖頭,望向窗外。初雪輕落,
沈府上下張燈結彩,喜氣洋洋。今日是沈明瑤的十八歲生辰,
整個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來賀喜。而我,沈映真,侯府真正的千金,
卻被遺忘在這個偏僻小院里。“青禾,今年是永和十二年吧?”我輕聲問,聲音有些發抖。
“是啊小姐,您怎么了?”青禾擰了帕子遞給我。我接過帕子,冰涼的觸感讓我徹底清醒。
永和十二年冬,我回到沈府的第二年,也是我前世悲劇真正開始的一年。“沒事。
”我擦擦臉,起身走到妝臺前。銅鏡中的少女面容清麗,右眼角那顆淚痣完好無損——前世,
今晚過后,那里會多一道疤。“小姐,夫人說您身子弱,今晚的宴席就不必出席了。
”青禾小心翼翼地說著,眼里滿是不平。我輕笑一聲:“她巴不得我永遠不出現在人前。
”前世我信了這鬼話,獨自在院中黯然神傷。后來才知,
我的“好妹妹“沈明瑤在宴會上大肆宣揚我粗鄙無知,羞于見人。“替我梳妝。”我站起身,
“既然是我的好妹妹生辰,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要親自賀喜。”青禾驚訝地看著我,
隨即歡喜地應了聲“是”。前世我處處忍讓,換來的卻是變本加厲的欺辱。這一世,
我要撕破這虛偽的親情,活出自己的人生。雪越下越大,
我披著素色斗篷走向燈火通明的前廳。沒人迎接我,沒人注意到沈家真正的千金悄然入席。
我坐在最末的席位,冷眼旁觀這場鬧劇。沈明瑤一襲華服,在眾人簇擁下如眾星捧月。
我的父母——不,沈侯爺和夫人,滿臉寵溺地看著他們的掌上明珠。
“那不是沈家剛認回來的真千金嗎?怎么坐在那兒?”有貴女小聲議論。“噓,
聽說在鄉下長大,不懂規矩,沈夫人怕她丟人現眼……”我捏緊了酒杯,
前世這些話會讓我羞愧難當,如今只覺可笑。沈明瑤看到了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隨即掛上甜笑朝我走來。“姐姐來了怎么不說一聲?妹妹好親自迎接。”她聲音不大不小,
剛好讓周圍人都聽見。我抬眼看她:“妹妹生辰,姐姐怎能不來?”沈明瑤笑容僵了僵,
顯然沒料到我這般應對。前世此時,我結結巴巴說不出話,成了全場笑柄。宴至半酣,
沈明瑤提議行酒令。前世我因不懂規則出丑,這次我主動參與,對答如流。
看著沈明瑤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我心中冷笑。“姐姐好厲害,妹妹敬你一杯。
”沈明瑤端著酒杯走近,笑容甜美如毒藥。我接過酒杯的瞬間,她“不小心”打翻了燭臺。
滾燙的蠟油濺在我的裙擺上,火苗瞬間竄起——與前世一模一樣!“啊!”我驚叫一聲,
卻不是因害怕,而是看到一個人影從席間沖出,將茶水潑向我著火的裙擺。火滅了,
我的衣裙濕了大片,卻毫發無傷。抬頭,對上一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謝臨風,
鎮北將軍之子,京城有名的紈绔。前世我們素不相識,直到最后他為救我而死。
那時我才知道,這個看似玩世不恭的世子,暗地里為我做了多少事。此刻,他死死盯著我,
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震驚與復雜。“這位小姐好生面善,“他聲音有些發顫,
“莫非前世見過?”全場嘩然。這般輕浮的話從謝世子口中說出并不稀奇,
可他的眼神卻異常認真,仿佛真的在確認什么。我心跳如鼓,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閃過——難道他也重生了?2謝臨風那句話在我腦中揮之不去。
前世見過?是紈绔子弟的調戲,還是他也……我站在沈府最高的藏書閣窗前,
從這里能望見謝府的一角。前世我對謝臨風知之甚少,
只記得他最后渾身是血倒在我面前的樣子。“小姐,查到了。青禾急匆匆進來,
遞給我一疊紙,“謝世子近半年的行蹤。”我快速瀏覽,眉頭越皺越緊。
謝臨風這半年的行蹤詭異——頻繁出入茶樓酒肆,
卻總在同一個雅間待上許久;表面上花天酒地,實則暗中接觸過刑部、大理寺多位官員。
最可疑的是,他曾三次潛入沈府后巷,與我院里的粗使婆子說過話。“那婆子什么來歷?
”“劉婆子是夫人從娘家帶來的,專管漿洗。”青禾壓低聲音,“但她兒子嗜賭,
欠了一屁股債。”我指尖輕敲窗欞。前世這個時候,我院里確實丟過幾件首飾,
后來在一個丫鬟房里找到,那丫鬟被活活打死。現在想來,太過蹊蹺。“繼續盯著謝臨風,
特別是他接觸過的人。”我頓了頓,“別讓人發現。”青禾剛走,院外就傳來喧嘩聲。
沈明瑤帶著一群閨秀來“探望“我。“姐姐,那日受驚了吧?”她親熱地挽住我手臂,
指甲卻暗中掐進我肉里,“謝世子向來輕浮,姐姐莫要放在心上。”我抽出手臂,
微笑:“妹妹多慮了。謝世子救了我,該感謝才是。”閨秀們交換眼色。
禮部侍郎之女林婉兒嗤笑:“沈大小姐莫不是看上謝世子了?雖說你從小在鄉下長大,
眼光倒是不差,專挑京城最浪蕩的。”眾人哄笑。前世此時我羞憤欲死,如今卻只覺可笑。
“林小姐對謝世子如此了解,莫非……“我故意欲言又止。林婉兒漲紅了臉:“你胡說什么!
”“姐姐,“沈明瑤急忙打圓場,“婉兒只是擔心你被輕浮男子蒙騙。
謝家與咱們家……有些舊怨,父親不喜謝家人。”我心頭一跳。前世謝家被滿門抄斬時,
罪名正是“勾結前朝余孽“。難道與沈家有關?正思索間,
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院外傳來:“喲,這么熱鬧?”謝臨風搖著折扇晃進來,
一襲紅衣張揚似火。閨秀們頓時噤聲,有幾個甚至紅了臉。“謝世子,這是沈府內院,
您怎可擅入?”沈明瑤勉強維持笑容。“迷路了。”他答得理直氣壯,目光卻落在我身上,
“沈大小姐,那日唐突了,特來賠罪。”我警惕地看著他。謝臨風表面玩世不恭,
眼神卻清明銳利,哪有半分紈绔模樣?林婉兒譏諷道:“謝世子賠罪的方式就是擅闖閨閣?
難怪都說您放浪形骸。”謝臨風突然收起折扇,朝我深深一揖:“姑娘容色傾城,
讓小生茶飯不思。”空氣凝固了。我瞪大眼睛。這話從他口中說出,既真誠又做作,
仿佛被什么逼迫著一般。說完他自己也僵住了,耳根泛起可疑的紅色。閨秀們倒吸冷氣。
沈明瑤臉色鐵青:“謝世子請自重!”謝臨風直起身,眼中閃過一絲懊惱,
卻又很快恢復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開個玩笑罷了。沈大小姐,改日再會。”他轉身離去,
我卻注意到他右手緊握成拳,指節發白。當晚,父親罕見地召見我。
“聽說今日謝臨風去了你院里?”他面色陰沉。我垂眸:“謝世子迷路了。
”“離謝家人遠點。”父親冷冷道,“謝家與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心跳加速:“女兒不知……““十五年前,謝臨風的父親害死了你祖父。
”父親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這筆賬,遲早要算。”我佯裝惶恐地點頭,
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前世謝家被滅門是在三年后,罪名是謀反。若真如父親所說兩家有仇,
為何前世謝臨風死前會用那種眼神看我?回到院里,我輾轉難眠。子時過半,
忽聽窗外一聲輕響。我握緊枕下匕首,悄聲走到窗前。月光下,一道黑影正翻過我院墻。
是謝臨風。他輕車熟路地避開巡邏家丁,徑直朝父親的書房潛去。那姿態太過熟練,
顯然不是第一次。我悄悄跟上,躲在書房外的假山后。透過窗縫,
我看到謝臨風正在翻找什么,動作又快又準,最后從暗格中取出一封信。就在他轉身的剎那,
月光照亮了他的臉。那表情讓我心頭一震——不是得逞的喜悅,而是深切的痛苦與憤怒。
他收起信準備離開,卻突然朝我的方向看來。我急忙后退,卻不慎踩斷一根樹枝。“誰?
”他聲音冰冷。我屏住呼吸。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在我以為要被發現時,
遠處傳來家丁的說話聲。謝臨風猶豫片刻,轉身躍上圍墻消失不見。我癱坐在地,心跳如雷。
謝臨風到底在找什么?那封信又是什么?第二日,我故意在沈明瑤面前提起謝臨風。
“謝世子雖風流,卻比那些偽君子強多了。”我漫不經心地說。
沈明瑤果然上鉤:“姐姐別被表象騙了。謝家沒一個好東西,尤其是謝臨風,表面紈绔,
背地里不知在謀劃什么。”她壓低聲音,“父親說,謝家與前朝余孽有勾結。
”我佯裝驚訝:“當真?”“自然。”她得意洋洋,“姐姐久居鄉下不知,
十五年前那場大火……““明瑤!”父親突然出現,厲聲喝止,“胡說什么!
”沈明瑤嚇得噤聲。父親冷冷掃我一眼:“映真,記住我的話。離謝家人遠點。
”我低頭稱是,心中疑云更甚。十五年前的大火?前世我從未聽說過。三日后,
青禾帶來消息:“小姐,謝世子昨夜去了城南賭坊,見了劉婆子的兒子。
”我猛地站起:“說了什么?”“離得太遠沒聽清,但那賭鬼后來急匆匆往沈府后門去了。
”我心中一動:“青禾,去查查十五年前京城有沒有發生過一場大火,
特別是與沈謝兩家有關的。”傍晚,我獨自在花園散步,忽然一陣熟悉的檀香襲來。
謝臨風不知何時出現在假山后,手中把玩著一枚玉佩——正是我前幾日“不慎”遺失的。
“沈小姐在找這個?”他唇角微勾。我心跳漏了一拍:“謝世子好本事,
連女子閨閣之物都能弄到手。”“物歸原主罷了。”他將玉佩遞給我,
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我的手心,“沈小姐近日可好?”這問候太過平常,卻讓我鼻尖一酸。
前世臨死前,他渾身是血地抱著我,問的也是這句話。“托世子的福,尚可。”我強自鎮定,
“世子夜探沈府,就不怕我告發你?”他笑容一僵,隨即恢復玩世不恭:“沈小姐舍得?
”我直視他的眼睛:“謝臨風,你到底想要什么?”這一問,既是試探,也是真心。月光下,
他的眼神變了,那層紈绔偽裝如潮水般褪去,露出底下深不見底的復雜。
“我想要的……“他聲音沙啞,“現在還不能說。”“因為系統?”我試探道。他瞳孔驟縮,
后退半步:“你……“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沈明瑤的聲音:“姐姐?你在跟誰說話?
”謝臨風深深看我一眼,轉身消失在夜色中。我站在原地,心跳如鼓。
他知道“系統“這個詞。這足以證明,謝臨風不僅重生了,還和我一樣記得前世的一切。
3我決定主動出擊。謝臨風那句“現在還不能說“和聽到“系統“時的反應,
幾乎確認了我的猜測。但重生這種事太過離奇,我需要更多證據。
三日后是長公主舉辦的詩會,沈明瑤一定會去,而我“恰好“收到邀請帖。
“小姐真要穿這件?”青禾抖開那件湖藍色長裙,面露難色,“太素了吧?”“正合適。
”我撫過裙上暗紋。前世我穿得花枝招展,卻被沈明瑤設計潑了一身酒,淪為笑柄。
這次我要反其道而行。詩會當日,沈明瑤一襲嫣紅羅裙,襯得肌膚如雪。她看到我時,
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姐姐也來了?”她甜笑著挽住我手臂,指甲暗中掐進我皮肉,
“聽說今日謝世子也會來,姐姐可要離他遠些。”我抽出手臂:“不勞妹妹費心。”入席后,
我故意選了最角落的位置。謝臨風果然來了,一襲墨藍長衫,在一眾華服公子中格外顯眼。
他漫不經心地掃視全場,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若無其事地移開。
長公主出了題目——以“重生“為題作詩。我心頭一跳。這題目太過巧合,
簡直像是為我們而設。閨秀們紛紛提筆。沈明瑤朝我投來挑釁的目光:“姐姐在鄉下長大,
想必不擅詩詞。不如妹妹代勞?”前世我羞憤交加,胡亂寫了一首打油詩,淪為全場笑柄。
這次我微微一笑:“不必。”我提筆蘸墨,卻在落筆瞬間僵住了——我確實不擅詩詞。
前世在鄉下長大,回府后又無人教導,腹中實在沒有墨水。正躊躇間,
一片柳葉飄落在我案上。葉上用極細的墨跡寫著一首詩。我抬頭,
謝臨風正背對我與旁人交談,右手卻隱在袖中,食指輕點三下。
這是我們前世約定的暗號——可信。我迅速抄下詩句,又添了兩句自己的。交卷時,
沈明瑤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長公主一一品評,讀到我的詩時,
突然停下:“'死而復生非所愿,只求清白在人間',好句!沈大小姐果然不俗。
”滿座嘩然。沈明瑤臉色鐵青,她交上去的華麗詞藻被長公主評為“匠氣太重“。
“沈大小姐,可否解釋詩意?”長公主和藹地問。我起身行禮,余光瞥見謝臨風微微傾身,
似在傾聽。“回殿下,臣女認為,重生并非貪戀人間繁華,而是為求一個清白公道。
”我聲音清朗,“就如那蒙冤的草木,逢春再發,只為證明自己并非朽敗之材。”滿座寂靜。
謝臨風定定地看著我,眼中似有火光跳動。長公主點頭贊嘆:“好一個'清白在人間'!
當賞。”沈明瑤手中的帕子絞成了麻花。她突然起身:“姐姐高才,妹妹敬你一杯。
”她端著酒杯走來,腳下“一滑“,整杯酒朝我潑來。我早有準備,側身避開,
卻見謝臨風突然咳嗽一聲,沈明瑤手腕一抖,酒全灑在了自己裙上。滿堂哄笑。
沈明瑤羞憤交加,匆匆離席。我看向謝臨風,
他正若無其事地把玩著一顆珍珠——方才就是這珠子擊中了沈明瑤的手腕。詩會散后,
我在回廊拐角處被人拉住手腕拽入暗處。謝臨風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淡淡的松木香。
“沈小姐今日大放異彩。”他聲音低沉,手指仍扣在我腕上,“那兩句添得妙極。
”我掙開他的手:“謝世子相助之情,映真銘記。”“為何選'重生'為題?”他突然問。
“長公主所命。”“我是說,“他逼近一步,“你添的那兩句。”我們四目相對,
他眼中是我熟悉的探究與克制。前世他決定為我赴死前,也是這般眼神。“世子以為呢?
”我反問。“我以為…”他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沈小姐與我一樣,都做過一場大夢。
”我心跳如鼓。這是最接近確認的試探。“夢醒后,“我慢慢道,“世子可還認得夢中人?
”他瞳孔微縮,右手無意識撫上左臂——那里有一道疤,是前世為我擋刀留下的。
我全都想起來了。“認得。”他聲音沙啞,“只是夢中人…未必認得我。
”我們心照不宣地對視。不需要更多言語,重生者的默契已然形成。“世子夜探沈府,
所尋何物?”我話鋒一轉。他神色一凜:“沈小姐還是不知道為妙。”“與我有關?
”“有關。”他猶豫片刻,“你母親…可能不是你以為的那個人。”我心頭一震。正要追問,
遠處傳來腳步聲。謝臨風迅速退開,又恢復了那副紈绔模樣:“沈小姐天人之姿,
小生傾慕已久,不知可否邀約明日游湖?”我知他在做戲,配合著冷臉:“世子請自重。
”腳步聲近了,是沈明瑤帶著幾個閨秀走來。看到我們,她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姐姐與謝世子真是…有緣呢。”她甜膩膩地說。謝臨風夸張地行了一禮:“兩位沈小姐,
小生告退。”臨走時,他手指在袖中快速比劃了一個“三“字——三更見面。回府后,
我輾轉難眠。謝臨風那句“你母親可能不是你以為的那個人“讓我心驚。前世直到死,
我都以為自己是沈家血脈,只是從小被抱錯。二更剛過,我悄悄起身,換上夜行衣。
青禾在門外把風,我獨自摸黑前往藏書閣——謝臨風上次偷入沈府時去過的地方。
藏書閣漆黑一片。我剛推開門,就被一只大手捂住嘴拽了進去。“別出聲。
”謝臨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拂過我耳廓,“有人巡邏。”我們緊貼著藏在門后,
近得能聽見彼此心跳。腳步聲由遠及近,又漸漸遠去。“你來了。”他松開手,語氣篤定,
仿佛早知我會來。我沒好氣:“不是你約的我?”“是。”他輕笑,
“但沒想到沈小姐這般守信。”月光從窗縫漏入,照在他半邊臉上。
此刻的他哪有半分紈绔模樣,眼神銳利如刀。“你查到了什么?”我直奔主題。
他引我來到藏書閣最里間的暗格,取出一本蒙塵的族譜:“看這里。”我湊近細看,
是沈家二十年前的記錄。在沈夫人名下,赫然寫著“長女映真,生于永和元年“,
但旁邊有一行小字被墨跡涂蓋,只隱約可見“非“字。“這是什么意思?”我手指發抖。
“還不確定。”謝臨風翻到另一頁,“但你看這里。”那是沈家與各府往來的記錄。
永和元年,沈侯爺頻繁出入皇宮,而那年正好是前朝余孽作亂,皇室血脈流落民間的時候。
我腦中轟然作響:“你是說…我可能是…”“前朝公主之女。”他沉聲道,“這只是猜測。
但沈家與前朝確有牽連,我父親…就是因此而死。”我腿一軟,險些跌倒。
謝臨風一把扶住我,手掌溫暖有力。“為什么告訴我這些?”我抬頭看他,
“你明明可以繼續調查,不必冒險。”月光下,他的表情復雜難辨:“系統…要求我接近你。
”“系統?”他似在忍受某種痛苦,額頭滲出細汗:“我不能說太多。那是個…束縛,
強迫我按它的要求行動。比如今天,我必須邀請你游湖,否則就會受罰。
”我猛然想起他那些突兀的輕浮言行:“那些調戲的話…都是系統要求的?”“大部分是。
”他苦笑,“但也有我…情不自禁。”這突如其來的坦白讓我耳根發熱。
前世他從未表露心跡,直到死前才敢握住我的手。“謝臨風,“我直視他的眼睛,
“你重生前,最后記得的是什么?”他眼神一暗:“你死在我懷里,渾身是血。
你說…若有來世…”“絕不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我輕聲接上。我們相對無言,
卻勝過千言萬語。遠處傳來三更鼓響,謝臨風突然皺眉,捂住胸口。“怎么了?”我急問。
“系統…在警告我。”他冷汗涔涔,“說得太多了。”“那別說了。”我扶住他,
“我們以后…可以用暗號。”他勉強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塞給我:“藏好。
這是沈家與前朝往來的證據。我繼續查宮里的線索,你…小心沈明瑤。
”“她不過是個被寵壞的丫頭。”“不。”謝臨風神色凝重,
“她母親…很可能是前朝余孽的首領。”我還想追問,他突然捂住我的嘴:“有人來了!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謝臨風迅速推開后窗:“走!”我翻窗而出,回頭最后一眼,
看到他縱身躍上房梁,消失在黑暗中。回到院里,我躲在被中細看那封信。信紙已經泛黃,
是十五年前沈侯爺寫給某人的密信,提到“公主血脈已安置妥當,望守諾誅殺謝氏滿門“。
我的手不住發抖。謝氏…就是謝臨風一家。而“公主血脈“,難道真的是我?
窗外忽然傳來一聲輕響。我迅速藏好信,假裝入睡。有人輕輕推開窗,
一道黑影翻了進來——是謝臨風。他無聲地走到我床前,放下一張字條,又悄然離去。
我等到天亮才看字條,上面只有一句話:“明日游湖,務必赴約。系統有新任務,
可能與你身世有關。”我攥緊字條,心中五味雜陳。謝臨風被系統束縛,卻仍冒險幫我。
而我,可能根本不是沈家女,甚至可能是他殺父仇人之女…這一世,
我們的命運又將如何糾纏?4我如約來到西湖邊。謝臨風早已候在畫舫上,一襲月白長衫,
遠看倒有幾分翩翩公子的模樣。見我來了,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隨即又恢復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沈小姐肯賞臉,小生三生有幸。”他聲音故意拔高,
顯然是在做給旁人看。我福了福身:“世子盛情,不敢推辭。”畫舫緩緩離岸。待四下無人,
謝臨風立刻變了神色:“系統給了新任務。”“什么任務?”“要我…”他喉結滾動,
“牽你的手。”我挑眉。他急忙解釋:“是系統要求的!必須完成,否則會受罰。
”“那就牽。”我直接伸出手,“又不是沒牽過。”前世他死前,我們十指相扣,
那溫度我至今記得。謝臨風愣住了,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他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
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易碎品。“就這樣?”我問。“還要…保持一刻鐘。”他聲音發緊,
眼睛盯著湖面不敢看我。我忍不住想逗他:“謝世子平日調戲姑娘的膽量哪去了?
”“那不一樣。”他悶聲道,“那些話言不由衷,現在…是真的。”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畫舫微微搖晃,他的手溫暖干燥,讓我想起前世最后一刻。“說正事。”我轉移話題,
“你查到什么了?”謝臨風神色一凜:“徐家有問題。”“徐家?
”我想起沈明瑤的表哥徐世昌,“那個禮部侍郎?”“不止。”他壓低聲音,
“徐家祖上與前朝皇室聯姻,如今暗地里還在資助前朝余孽。
我懷疑沈明瑤的生母就是徐家安排進沈府的。”我心頭一震:“有證據嗎?”“暫時沒有。
”他皺眉,“系統今天突然要我帶你來游湖,可能與此有關。”正說著,畫舫突然劇烈搖晃。
謝臨風一把摟住我的腰穩住身形,另一手迅速拔出腰間軟劍。“小心!
”一支箭擦著我的發髻飛過,釘在船艙上。箭尾綁著一張紙條。謝臨風警惕地環顧四周,
確定沒有埋伏才取下紙條。展開一看,上面只有四個字:“徐來,速離。”“徐世昌?
”我心頭一緊。謝臨風臉色驟變:“我們得馬上回去。”船剛靠岸,
就見青禾急匆匆跑來:“小姐!不好了,夫人讓您立刻回府!”“出什么事了?
”青禾看了眼謝臨風,低聲道:“徐家表少爺來了,說…說看見您昨夜與男子私會。
”我冷笑。果然來了。回府路上,謝臨風塞給我一枚玉佩:“拿著,有用。”沈府正廳,
氣氛凝重。沈侯爺面沉如水,沈夫人哭哭啼啼,徐世昌站在一旁,一臉道貌岸然。
沈明瑤則躲在母親身后,眼中閃著幸災樂禍的光。“逆女!跪下!”沈侯爺厲喝。
我站著沒動:“女兒不知犯了何錯?”“還裝!”沈夫人指著我,
“世昌親眼看見你昨夜與男子私通!”徐世昌上前一步,假惺惺道:“表妹,
為兄也是為你好。昨夜子時,我親眼見一男子從你院中翻出。”“是嗎?”我冷笑,
“表哥深夜在我院外做什么?”他臉色一變:“我…我路過!”“子時路過內院?
”我轉向沈侯爺,“父親,此事蹊蹺。女兒昨夜一直在房中,青禾可以作證。
”沈明瑤插嘴:“青禾是你的丫鬟,自然幫你說話。”“那我的玉佩總不會說謊吧?
”我取出謝臨風給的玉佩,“這是謝世子祖傳之物,昨夜他潛入府中,就是為了歸還此物。
”沈侯爺接過玉佩細看,神色微變:“謝家玉佩?”“正是。”我面不改色,
“女兒前日在長公主詩會上不慎遺失此物,謝世子拾到后親自送還。為避嫌,才夜間前來。
”“胡說!”徐世昌急了,“我明明看到…”“看到什么?”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謝臨風搖著折扇晃進來,“徐公子莫非看到本世子了?”滿堂寂靜。
謝臨風朝沈侯爺一揖:“侯爺恕罪。昨夜冒昧來訪,實因家父囑咐此玉佩事關重大,
必須親手歸還。”沈侯爺盯著玉佩,眼神復雜:“這是…謝家祖傳之物?”“正是。
”謝臨風難得正經,“此玉佩乃先帝所賜,家父臨終前囑咐務必尋回。
那日在詩會上見沈小姐佩戴,才知是令愛拾得。”這謊扯得滴水不漏。我差點笑出聲,
謝臨風偷偷沖我眨了下眼。沈侯爺態度緩和下來:“原來如此。只是世子下次還請走正門,
免得惹人誤會。”“父親!”沈明瑤急了,“姐姐與謝世子分明…”“夠了!
”沈侯爺厲聲打斷,“此事到此為止。”徐世昌臉色鐵青,陰毒地瞪了我一眼。我回以冷笑。
風波暫平,謝臨風告退時,我借口送客跟了出去。“那玉佩怎么回事?”一到無人處,
我立刻問道。謝臨風輕笑:“我祖父的遺物,確實是先帝所賜。沈侯爺認得,所以信了。
”“徐世昌為何陷害我?”“系統剛提示我,“他神色凝重,“徐家要毀你名節,
逼你嫁入徐府。”我渾身發冷:“為什么?”“你的身世。”他壓低聲音,
“他們可能知道你是誰。”正說著,謝臨風突然捂住胸口,臉色煞白。“怎么了?
”我急忙扶住他。“系統…懲罰。”他冷汗涔涔,“任務…沒完成。”我這才想起,
游湖時那支箭打斷了我們牽手。“現在補上!”我一把抓住他的手。
“來不及了…”他痛苦地弓起身子,“這次任務有時限…”我手足無措,只能緊緊抱住他。
謝臨風在我懷中顫抖,唇邊溢出一絲鮮血。“堅持住!”我聲音發抖,“告訴我怎么幫你!
”他艱難地搖頭,右手死死攥住我的衣袖。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呼吸才漸漸平穩。
“每次…都這么痛嗎?”我顫聲問。“習慣了。”他勉強一笑,
“比起前世看你受苦…這不算什么。”這句話擊中了我的心。前世我到底對他有多忽視,
才會讓他覺得這樣的痛苦不值一提?“謝臨風,“我扶他坐到石凳上,
“我們得想個辦法應對系統。”“沒辦法。”他苦笑,“除非完成任務。”“那就完成它。
”我斬釘截鐵,“以后系統發布任務,你直接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他怔怔地看著我,
眼中似有星光閃爍:“沈映真,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會越陷越深。”“那就陷進來。
”我聽見自己說,“反正…我也出不去了。”話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
謝臨風更是睜大了眼睛,隨即眼中涌現出狂喜。“你…你是說…”他突然悶哼一聲,
捂住胸口:“該死…系統警告…”“怎么了?”“它不許我…表白。”他咬牙切齒,
“說這違背人設。”我既心疼又好笑:“你們系統管得真寬。”“沈映真,“他強忍疼痛,
眼神無比認真,“如果有一天我能擺脫這該死的系統,第一句話就是…”又是一陣劇痛,
他彎下腰去。“別說了!”我急得眼眶發熱,“我明白,我都明白。”緩過勁來后,
謝臨風從懷中取出一疊紙:“拿著,這是我查到的徐家與前朝往來的證據。藏好,
別讓任何人知道。”我接過藏入袖中:“你的傷…”“小傷。”他站起身,
又恢復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沈小姐留步,小生告辭了。
”我知道他在做戲給可能存在的眼線看,配合地福了福身:“世子慢走。”轉身回府時,
我的袖中多了份沉甸甸的秘密,心里卻前所未有地輕松。剛進院門,
青禾就慌張地迎上來:“小姐!夫人派人來搜過您的屋子了!
”我心頭一緊:“搜到什么沒有?”“沒有。您藏的匣子我提前轉移了。”青禾壓低聲音,
“但夫人很生氣,說明日要帶您去徐府賠罪。”“賠什么罪?
”“說您沖撞了徐表少爺…”我冷笑。這是還不死心,想把我往徐家塞。“準備熱水,
我要沐浴。”我吩咐青禾,“另外,幫我送封信給謝世子。”夜深人靜,
我仔細翻閱謝臨風給的資料。徐家果然與前朝余孽有勾結,而且關系匪淺。更令人心驚的是,
一份十五年前的密檔記載,前朝覆滅時,皇室一位公主帶著雙胞胎女兒逃出宮闈…雙胞胎?
我猛然想起沈明瑤與我同齡,而我們眉眼間確有幾分相似。
一個可怕的猜想浮上心頭——如果沈明瑤與我都是前朝公主之女,
那么沈夫人…門外突然傳來一聲輕響。我迅速藏好文件,抽出枕下匕首。“是我。
”謝臨風的聲音。我開門放他進來。他手臂上有一道新傷,鮮血浸透了衣袖。“怎么回事?
”我急忙找出金瘡藥。“徐家派了殺手。”他齜牙咧嘴地坐下,“看來我們觸到他們痛處了。
”我幫他脫下外袍,小心清理傷口。燭光下,
他手臂上另一道舊疤赫然入目——那是前世他為救我擋刀留下的。手指不由自主撫上那道疤,
我聲音發顫:“你還記得這道傷怎么來的嗎?”謝臨風身體僵了僵:“記得。
”“為什么不告訴我你也是重生的?”“系統限制。”他苦笑,“它不許我主動透露。
”我包扎的手微微發抖。前世他為我而死,今生又為我受傷。這份情,我該如何償還?
“謝臨風,“我輕聲道,“我們聯手吧。你查徐家,我查沈府,共享情報。”“正合我意。
”他眼中閃過笑意,“不過沈小姐可要想清楚,與我合作,就是與整個沈府為敵。”“沈府?
”我冷笑,“那不是我真正的家。”他定定地看著我,
突然伸手拂過我的眼角:“這顆淚痣…很美。我在一份前朝畫像上見過一模一樣的。
”我心頭一跳:“誰的畫像?”“前朝最后一位公主。”他聲音輕柔,“她叫…沈明珠。
”明珠,映真。這名字的相似絕非巧合。“明日沈夫人要帶我去徐府。”我轉移話題,
“你有什么建議?”謝臨風神色一凜:“小心徐世昌。他表面君子,實則心狠手辣。
若遇危險…”他取出一枚哨子,“吹響它,我會立刻趕到。”“你如何能及時趕到?
”“因為…”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這才注意到,
他今日的穿著與謝府侍衛一模一樣。“你…”“系統新任務。”他無奈一笑,
“貼身保護沈小姐三日。”我忍不住笑了:“看來你們系統還挺識趣。
”“它只是…想撮合我們。”謝臨風輕聲道,“卻又限制我表白。”“沒關系。
”我看著他眼睛,“有些話,不說我也懂。”燭光下,我們的影子交疊在一起,
像極了前世最后的擁抱。5“系統要我夸你眼睛像星星。”謝臨風蹲在我院墻上,
一臉生無可戀。自從他接了“貼身保護三日“的任務,我的院墻就成了他的臨時居所。
我正對鏡梳妝,聞言手一抖,畫歪了眉黛。“那就夸。”我擦掉畫歪的部分,
“又不是沒夸過。”“不一樣。”他翻身下來,蹲在窗邊,“以前那些輕浮話言不由衷,
現在…”他聲音漸低,“現在是真的覺得你眼睛好看。”我手又抖了。這人怎么回事?
被系統逼著說情話,反而比平時更直白了?“謝臨風,“我放下眉黛,“我教你個法子。
”“什么法子?”“把系統任務當成演戲。”我轉身面對他,“你不是最會演紈绔嗎?
就當是在扮演一個愛慕我的浪蕩子。”他眼睛一亮:“有道理。”“不過…”我瞇起眼,
“你剛才說'真的覺得我眼睛好看',是什么意思?”謝臨風瞬間從耳根紅到脖子,
差點從窗臺上栽下去。“我…那個…”他結結巴巴,突然捂住胸口,
“系統警告…不能說實話…”看他疼得冷汗直冒,我趕緊轉移話題:“今日長公主賞花宴,
你也要去?”“自然。”他緩過勁來,又恢復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系統剛發布新任務——要在宴會上當眾贊美沈小姐三次。”我扶額。
這系統怎么盡出些讓人尷尬的任務?“那就按我說的,當演戲。”我叮囑道,“還有,
今日沈明瑤必定會找茬,你別沖動。”“遵命,沈導師。”他笑嘻嘻地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
長公主府花團錦簇。我今日特意穿了件月白色長裙,發間只簪一支白玉蘭,素雅卻不失貴氣。
沈明瑤一襲嫣紅羅裙,見我來了,立刻挽住我手臂:“姐姐今日怎么也來了?
長公主最厭不懂花之人。”我抽出手臂:“妹妹多慮了。”“沈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