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羨魚,我從小和祖母在村子里生活,祖母時常同我說“你知道嗎小魚,
我們人的命運都是老天注定的.....”“老天爺想讓你有什么樣的人生和什么樣的結局,
我們最后啊,也會是什么樣的結局的。”祖母用渾濁的眼睛看著羨魚。“哎呀祖母,
我才7歲你就跟我說什么人生啊,命運啊,你真的覺得我能聽懂嗎!”羨魚對著祖母撒嬌道。
“哈哈,等我們小魚長大了之后就懂了!”說完,祖母走進了房里。
我看著祖母的背影心里暗暗想著,我才不信什么命中注定呢,我一定會活出自己的人生,
掌握自己的命運!說完羨魚正要轉身往院外走,只聽見祖母的聲音從屋里傳來,“小魚,
祖母已經給你找好了學校,你明天就去,你不能這樣荒廢了自己!”“知道啦祖母!
”羨魚回答道。睡前,羨魚躺在床上想起白天祖母說的讓自己上學的事情,
其實羨魚不是沒想過去上學,只是她的父母在羨魚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
他們都害怕帶著小羨魚會拖累自己,所以小羨魚才會跟祖母一起生活。
可是一上學就意味著會離開祖母,她舍不得。就這樣想著想著,羨魚逐漸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祖母將羨魚送進了學校。“張老師,這個小姑娘叫羨魚,以后就是你們班的學生了,
她父母不在身邊,還得請你多多照顧她。”“好的,我知道了。”說完,
張老師牽過羨魚的手說道“走吧,我們一起去教室。”說著帶著羨魚走出了辦公室。教室內,
張老師率先走進教室。“大家安靜一下,今天我們班將會來一名新同學,大家鼓掌歡迎一下!
”說罷,張老師率先鼓起掌來“聽說了嗎,這個新生是從鄉下來的,
說不定身上臟臟的....”“就是就是,說不定身上還有什么傳染病呢哈哈哈哈!
”座位上的同學小聲議論著,嘲笑著。可是隨著一道消瘦的身影走進教室,瞬間鴉雀無聲。
只見一名高挑的少女站在講臺中間面無表情的看著下面的同學們。沉默良久,
才聽見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羨魚,我的名字。”.............教室里,
同學們更加沉默了,因為這位新生似乎和他們想的并不一樣。眼見氣氛有些尷尬,
張老師急忙說道,“好啦同學們,這就是我們的新同學了。”說完扭頭看向羨魚,
“你就坐在臨淵旁邊吧,他是我們班的班長,也可以更好的幫助你。”說罷,
張老師就轉身走出了教室。羨魚沉默著走到臨淵身邊坐下,歪頭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臨淵,
“愛睡覺的班長嗎,有意思。”羨魚心想。就這樣在日復一日的學習中,
羨魚在學校交到了很多新朋友。這天羨魚正在教室里發呆,她今天總是感到莫名的心慌,
總感覺有什么事會發生。正當她看著天上的云發呆的時候,張老師急急忙忙的沖進來。
“小魚,快回家,你祖母要不行了,你快回去見她最后一面!”聽到張老師的話,
羨魚突然一愣,腦海中一直回蕩著三個字:“不行了”。誰不行了?祖母不行了?
可是昨天祖母還給我說今天要給我做我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
怎么會......“小魚.....小魚!!”張老師焦急的說道,“別發呆了,
快回去吧!”這時,羨魚才反應過來,急忙沖出了教室。數學課上,
臨淵坐起身看著旁邊空蕩蕩的座位皺起了眉。他一直覺得羨魚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她太安靜了,有種不屬于這個年齡段的成熟感,但是這種感覺并不讓人厭惡,
反而讓他很舒服。臨淵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對一個陌生的女生竟然生出幾分喜歡。車上,
羨魚著急的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她剛剛在路上給隔壁張大娘打了一通電話,
張大娘告訴她祖母現在情況很不好,在晚點可能連最后一面都見不到了。
為此羨魚不停的在心里默念,“奶奶,一定要等我!”10分鐘后,羨魚猛的推開病房的門,
只見祖母枯瘦的手垂落在床單上,銀色輸液管在晨光中輕輕晃動,像是斷了線的琴弦。
羨魚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指節泛著青白,病房消毒水的氣味混著陌生的古龍水味道,
讓她胃里翻涌。病床旁坐著一個熟悉但又讓人感到陌生的面孔,但是她來不及多想。
“小魚....來,坐到我身邊。”聽見祖母虛弱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
羨魚的眼眶瞬間浸滿了淚水。“奶奶,怎么突然會這樣,明明昨天還好好的!
”羨魚帶著哭腔詢問道。只聽見祖母輕輕的笑了一聲道,“其實我早就知道我活不長了,
但是我不想耽誤你的前程,想讓你多學一點知識,想讓你變得好一點,
再好一點.....”,祖母喘了幾口氣繼續說道,“你一定要好好生活,
一定要...開心....快樂....”說罷,緩緩閉上了雙眼。“祖母!!
”羨魚只聽見病房內突然亂了起來,有很多醫生沖進來,
之前坐在病床旁邊的男人和醫生一起拉著她,醫生緩緩在她耳邊說了聲,“節哀小姑娘。
”此刻羨魚仿佛什么也聽不見,什么也看不見,她不明白為什么一個愛笑,
愛對她啰嗦的小老太太突然就毫無生氣的躺在她面前。
此時之前坐在床邊的男人來到羨魚身旁,輕聲說道:“小魚,我是你父親。”“我沒有父親,
我只有祖母。”羨魚冷漠的說道。“我知道從小不在你身邊是我的不對,現在你祖母走了,
走之前她也希望你能好好生活,能開心,快樂。”男人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我已經讓林叔收拾好了你的行李,等下你跟我回家住好嗎,
你祖母的房子我已經讓人過戶到了你的名下,你可以經常回去看看。”男人慈祥的看著羨魚。
“呵,早干嘛去了,以前也沒見你來看過祖母,
以為現在在這里假惺惺的裝模作樣就會有人原諒你了嗎,你做夢!”羨魚激動的說道。
“我知道是我的錯,可是我現在只希望能償還你們一點,”男人哽咽的說道,“可以嗎小魚,
給父親一個機會好嗎。”羨魚沉默了,她無數次的在放學時看著同學的父親,
母親來接他們回家。她不是沒有羨慕過,可是現在這樣的父愛擺在她面前,
她不確定是不是她想要的。此時男人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小魚,給父親一個機會好嗎,
就當是為了你祖母臨終時說的話。”男人有些哀求的看著羨魚。羨魚張了張嘴,
沉默良久才慢慢吐出一句,“好”。男人高興壞了,對著身邊的人說道:“林叔快,
帶上小姐的行李,我們回家!”“好的先生。”林叔激動的說道,
他方才站在旁邊看著這個和他孫女一樣大的小女孩充滿了憐惜和心疼,
心想著她要是能跟先生回家一定要加倍對她好,對她比對少爺都好,
畢竟他的觀念一直都是男孩窮養,女孩富養。此刻看著這個瘦弱的小姑娘更是心疼的不行,
急忙拎著她的行李就往車上放,生怕她反悔。一路上,羨魚靠在車窗邊一言不發,
車里只能聽見男人一個人絮絮叨叨在講著家里的近況。男人看著羨魚不理他,也不生氣,
只是留給她時間讓她自己慢慢適應。這時男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對著羨魚說:“對了,
你還有個哥哥,叫臨淵,是你阿姨的兒子。阿淵在很小的時候他父親就去世了,
她媽媽一個人疼把他拉扯大,也是可憐。爸爸希望你們能和平相處。”臨淵?
羨魚聽見這個名字皺起了眉頭,是她知道的那個臨淵嗎。
羨魚轉過頭看向一直在喋喋不休的男人問道:“他...在哪上學呢?”“他?
小魚你說的是阿淵吧,他在市一中上學,說起來你們還在一個學校呢,
真是巧.......”男人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有留意身邊羨魚的神色是多么的冷漠。
在一路男人的喋喋不休中,羨魚也大概了解了一下他父親現在的家庭。正說著,
車子在一棟看起來價值不菲的門前停下了。“到了先生,我先去幫小姐拿行李。”說罷,
先行下了車。在踏入雕花鐵門的瞬間,晚霞正將屋檐上的琉璃瓦染成血色。
羨魚望著面前三層高的歐式別墅,落地窗折射出細碎的光斑,像無數雙窺視的眼睛。
林叔提著行李箱疾步在前,皮鞋踏在大理石臺階上的聲響,在寂靜的庭院里格外刺耳。
“走吧小魚,我們先去看看你的房間,你阿姨出去買菜了說要給你做好吃的,
你哥哥還沒回來,你可以先適應一下環境。”說罷推開了一間房門。“這是你房間。
” 推開門時,父親的聲音帶著討好的顫音。水晶吊燈在米白色墻紙上投下細碎光斑,
粉色公主風床品與淡紫色窗簾相映成趣,
墻角還擺著嶄新的芭蕾娃娃 —— 這分明是按照童話故事里的小公主打造的房間,
卻與羨魚衣柜里洗得發白的校服格格不入。她想起祖母家斑駁的木床,
想起床頭掛著的褪色日歷,喉嚨突然哽住。
父親看著羨魚盯著床發呆想了想說道:“你先休息會,我讓你阿姨多做點你愛吃的菜,
等下叫你吃飯。”說完,父親就轉身離開了,只留下羨魚一個人在陌生的環境里暗自神傷。
一個小時過去,就在羨魚馬上要睡著時房門突然被敲響。“咚咚咚.....小魚,
下來吃飯吧,你阿姨做了很多你愛吃的菜。”羨魚一下子睜開眼,冷聲道“知道了,
我馬上下去。”說完去房間自帶的洗手間洗了把臉就朝樓下走去。一樓餐廳,飯桌上。
羨魚終于確定了自己的猜想,父親嘴里說的哥哥就是她的同桌,臨淵。就這樣想著,
羨魚坐在了臨淵對面,抬頭看到臨淵用晦暗不明的眼神看著自己。羨魚輕笑出聲,“好巧啊,
我是該叫你臨淵同學。還是...哥哥呢?”其他人不明所以,盯著兩人看了會,
魚父說道:“你們認識嗎?”“認識啊,哥哥不僅和我是同班同學,還是我的同桌呢。
”羨魚帶著一絲嘲諷的說道。“這么巧啊!那阿淵你在學校可要多多照顧你妹妹。
”淵母笑著對臨淵說。說罷優雅地抿了口咖啡,微笑著看著羨魚道:“小魚,
以后有什么需要盡管跟阿姨說。” 那笑容完美得如同雜志封面,
卻讓羨魚想起病房里醫生公式化的安慰。“呵....知道了。”臨淵盯著羨魚冷聲道。
于是這頓飯就在奇怪的氛圍里結束了。羨魚跟長輩打了聲招呼就回到了房間里。深夜,
月光透過紗簾爬上窗臺。羨魚抱著祖母留下的布偶蜷縮在床頭,聽見隔壁傳來鋼琴聲。
音符如同細碎的冰晶,順著門縫鉆進房間。她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順著聲音找到音樂室。
臨淵的背影被月光勾勒出冷硬的輪廓,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
《月光奏鳴曲》的旋律裹著他身上雪松香水的氣息撲面而來。“偷聽很沒禮貌。
” 琴音戛然而止,臨淵頭也不回,黑色睡衣的領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鎖骨,“還是說,
鄉下的野丫頭連這點家教都沒有?”羨魚的指甲陷進掌心的舊傷,
那是祖母葬禮那天被花束刺的。她想起教室里臨淵趴在桌上假寐的模樣,
想起他總把課本疊得整整齊齊,連橡皮屑都要掃進垃圾桶的偏執。此刻這個優雅的少年,
與記憶里那個總皺著眉嫌她鋼筆聲吵的人重疊,又割裂成陌生的碎片。“我只是路過。
” 她轉身時,聽見身后傳來輕笑,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次日清晨,
當羨魚穿著熨燙平整的校服出現在餐廳,淵母正用銀匙攪拌咖啡,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
“阿淵,帶妹妹去學校。” 她的聲音像浸了蜜的綢緞,卻讓羨魚想起村口結冰的河面。
臨淵將煎蛋切成整齊的方塊,慢條斯理放進嘴里,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黑色邁巴赫停在學校后門時,臨淵終于開口:“別在學校提我們的關系。
” 他的側臉在陽光下鍍著冷光,校服領帶系得一絲不茍,“我不想讓同學知道,
我有個這樣拿不出手的妹妹。”說完睨了羨魚一眼。羨魚攥著書包帶的手猛地攥緊,
指甲在帆布上留下月牙形的壓痕。她想起祖母說 “人的命運都是老天注定的”,
此刻卻覺得命運像場惡作劇。當她走進教室,發現自己的座位被移到了角落,
課本上用紅色記號筆寫著 “鄉巴佬滾出去”。羨魚盯著桌子上的字跡,兀的笑出聲來,
抬頭看向那個第一排正盯著她露出壞笑的女生。她緩緩地走到女生面前,
把桌子上的書全部抱起來扔進了垃圾桶里。羨魚在垃圾桶旁頂著全班人震驚的目光緩緩說道,
“想要自己的書嗎,那就自己去進垃圾桶里撿回來啊,垃—圾—妹。”羨魚笑著說。
教室驟然陷入死寂,只有垃圾桶里書本墜落的悶響在回蕩。
那個留著齊肩卷發的女生 “騰” 地站起身,撞翻了身后的椅子:“你敢扔我的書?
知道我爸是誰嗎?” 她涂著粉色甲油的手指幾乎戳到羨魚鼻尖,香水味混著怒意撲面而來。
羨魚垂眸望著自己帆布鞋上沾到的墨漬,那是今早臨淵故意潑的咖啡。
此刻她突然想起臨淵坐在邁巴赫后座時,
西裝袖口滑落露出的鯨魚吊墜 —— 和她脖子上那枚一模一樣的吊墜。
這個認知讓她突然覺得好笑,挺直脊背時,
發梢掃過身后男生倒抽冷氣的聲音:“我不知道你爸是誰,但我知道你連撿書都不敢,
才是真廢物。”“你!” 卷發女生揚起巴掌,卻在半空被突然伸來的手臂截住。
臨淵不知何時出現在教室門口,白襯衫領口微敞,領帶歪斜地掛在脖子上,
額前碎發還沾著籃球場上的汗水。他將女生的手腕狠狠甩開,皮鞋碾過地板上散落的彩紙,
徑直走到羨魚面前。“誰讓你碰她的?” 他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卻對著羨魚伸出手,
“道歉。”羨魚仰頭望著這個早上還說她 “拿不出手” 的哥哥,
陽光從他身后的窗戶斜射進來,在他睫毛下投出鋒利的陰影。她突然湊近,
在全班屏息的注視下,輕聲說:“臨淵,你真惡心。” 然后轉身抓起書包,
校服裙擺掃過垃圾桶邊緣的灰塵,大步離開。走廊的風卷著枯葉撲在臉上,
羨魚靠著消防栓滑坐在地,看著淵母剛剛發來的消息:“今晚陪你爸出席晚宴,
穿衣柜里那件白裙子。” 配圖是條綴滿珍珠的蓬蓬裙,
像極了櫥窗里那些她永遠不會觸碰的芭比娃娃。“在躲什么?” 頭頂突然落下陰影。
穿黑色皮衣的男生倚著欄桿,指尖轉著銀色打火機,校服外套隨意系在腰間,
露出里面印著骷髏頭的 T 恤。他歪頭打量羨魚,“被臨淵那家伙欺負了?
”羨魚警惕地起身,卻被他攔住去路:“我叫江野,也是高三的。
” 他晃了晃手里的易拉罐,“看見你把林小柔的書扔垃圾桶,干得漂亮。
” 易拉罐拉環彈開的聲響驚飛了走廊盡頭的麻雀,“要不要合作?我幫你教訓臨淵,
你陪我演場戲。”暮色漫進禮堂時,羨魚攥著珍珠裙擺站在旋轉樓梯上。
水晶吊燈將賓客的影子拉得很長,父親西裝革履地站在宴會廳中央,
正與西裝革履的男人握手。臨淵端著香檳杯站在他身側,睫毛低垂時,
側臉像尊完美的石膏像。“緊張?” 江野突然從身后攬住她的腰,
皮夾克的溫度透過薄紗滲進皮膚。他將玫瑰別在她耳后,動作輕得像在觸碰易碎的玻璃,
“放輕松,等會我會親你。”羨魚別過頭,皺起眉正要對江野說什么時,
江野已經帶著她走下臺階。臨淵抬眸的瞬間,香檳杯在他掌心發出細微的脆響。
當江野的唇落在她額角時,她聽見宴會廳某處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你瘋了?
” 晚宴結束后,臨淵將她抵在別墅書房的書架前。月光從百葉窗的縫隙漏進來,
在他臉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紋路。他的呼吸灼熱,帶著酒氣撲在她臉上,
“和江野那種人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那又怎樣?” 羨魚仰頭與他對視,
珍珠發飾硌得后腦勺生疼,“反正我是拿不出手的妹妹,和誰在一起都沒關系吧,哥哥。
” 她突然扯下頸間的珍珠項鏈,圓潤的珠子噼里啪啦砸在臨淵腳邊,“臨淵,你真惡心啊,
你以為你的心思我真的看不出來嗎?”羨魚輕笑一聲說道,“你喜歡我吧臨淵。
雖然我們是兄妹,但是我們并沒有血緣關系。你一邊遠離我,
一邊關心我的樣子真的很讓人惡心。”羨魚惡狠狠的說道。臨淵的瞳孔在月光下劇烈收縮,
喉結上下滾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羨魚看著臨淵攥緊又松開的拳頭,
指甲在掌心掐出深深的月牙痕,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多鋒利。“你胡說什么。
” 臨淵別過臉,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我們是兄妹。”“是嗎?
” 羨魚扯了扯嘴角,珍珠發飾不知何時已經掉落,發絲凌亂地散在肩頭,
“那為什么你每次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為什么林小柔欺負我你會第一個沖出來?
為什么你明明討厭我,卻又總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出現?” 她逼近一步,
玫瑰的香氣與臨淵身上的香水味糾纏在一起,“臨淵,你敢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你對我沒有別的心思嗎?”臨淵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揉進身體里。
他低頭時,溫熱的呼吸掃過她顫抖的睫毛:“你知道我為什么讓你別在學校提我們的關系?
” 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痛苦,“因為我怕別人說你閑話,怕他們用異樣的眼光看你!
我怕...” 他的聲音突然哽住,“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會傷害到你。”“傷害?
呵....臨淵,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為你是誰啊,
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富家公子才是最讓人惡心的。”羨魚緊緊的盯著臨淵。說完,
不等臨淵有什么反應徑直走出了房間。回到自己房間之后羨魚把自己塞進被窩里,
剛打算休息,一陣敲門聲突然傳來。“咚咚咚.......小魚,你在嗎,
阿姨想跟你聊聊。”淵母溫柔的聲音順著門縫進入羨魚的耳朵里。羨魚打開門,
站在門口說道,“阿姨有什么事就在這說吧,我的房間比較亂,就不邀請阿姨進來了,
畢竟我是鄉下來的,怕臟了阿姨的腳。”羨魚帶著一絲嘲諷說道。淵母的手頓在半空,
珍珠耳釘在昏暗的走廊里泛著冷光。她凝視著羨魚冰冷的眼神,突然輕笑出聲,
從手提包底層摸出一張泛黃的照片。畫面里穿著校服的少女蹲在老槐樹下,
正將面包屑撒向簇擁的流浪貓,背后夕陽把影子拉得老長,“這是臨淵偷偷拍的,
他說那是他見過最溫暖的光。”淵母溫柔的看著羨魚,“其實你們剛剛說的我都聽見了,
臨淵他.......”“很晚了阿姨,您回去吧。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
”羨魚冷漠的開口道。淵母的話停在嘴邊。她看著羨魚倔強抿起的嘴角,
眼底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疼惜,“小魚,有些話或許不該由我來說,但我怕再不說,
你們會錯過彼此。”“我說了,這是我們的事。” 羨魚的聲音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
帶著寒意。她剛要關門,淵母卻迅速將手抵在門框上,掌心被夾得發白,也沒松開。
“我知道我不該管,我只是想說,小魚,跟著自己的心走。”說罷,淵母慢慢松開了手,
轉身回到了自己房間。羨魚聽到這話愣在了門口,
隨即拿出手機點開那個今天新加的聯系人:江野。一陣鈴聲過后。
一道慵懶的聲音傳來:“怎么了小魚,才分開不久你就想我了嗎?
”江野帶著笑的聲音從手機里面傳出來。“別貧嘴,有空嗎,出來走走。
”羨魚清冷的聲音傳進江野的耳朵里。夏夜的風裹著槐花香鉆進鼻腔,羨魚站在梧桐大道下,
望著江野跨著機車駛來。車頭燈刺破暮色,在他銀色耳墜上折射出冷光。“上車。
” 他甩來安全帽,黑色皮衣下隱約露出鎖骨處的火焰紋身,“帶你去個能看清星星的地方。
”引擎轟鳴聲撕開寂靜。羨魚環住江野的腰,感受著他后背傳遞的溫度,
思緒卻飄向臨淵襯衫上的雪松氣息。半小時后,機車停在廢棄的觀景臺,
江野變魔術般摸出兩罐啤酒,拉環彈開的瞬間,泡沫濺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上。“你找我,
不是單純想吹風吧?” 江野仰頭灌下一口酒,喉結滾動的弧度在月光下格外清晰。
遠處城市燈火如銀河墜落,卻不及他眼底流轉的戲謔。羨魚捏扁易拉罐,
金屬變形的脆響驚飛了棲息在欄桿上的夜梟。她想起淵母掌心被門框夾出的血痕,
想起臨淵顫抖著說 “怕傷害你” 時泛紅的眼眶,突然笑出聲:“江野,你說喜歡一個人,
是不是都會變得很傻?”江野修長的手指頓在半空,轉而輕敲她腦袋:“傻丫頭,
感情這種事,從來沒有值不值得。” 他望向城市深處,目光穿過霓虹燈海,“你知道嗎?
我們雖然才高三,但是臨淵那家伙為了保住他親生父親的公司,
偷偷接了不少見不得光的單子。”這句話如重錘砸在心頭。羨魚猛地轉頭,
正對上江野復雜的眼神。他扯下頸間的銀色鏈子,吊墜在月光下旋轉,竟是半枚破碎的齒輪,
“我和他,曾經是穿一條褲子的兄弟。直到那場車禍……”夜風突然變得刺骨。
江野的聲音混著遠處火車的鳴笛,像古老的詛咒:“三年前,他父親的死,
和那些股東脫不了干系。而現在他母親和你父親在一起了,現在他們想故技重施,
用你當籌碼逼他就范。” 他突然抓住羨魚的手腕,力度大得讓她皺眉,“小魚,別陷太深,
臨淵的世界,從來都是血雨腥風。”手機在口袋里震動,
是臨淵發來的消息:“別聽別人說什么小魚,聽我說好嗎,求你......”“江野,
你為什么幫我?” 她突然問。少年愣了一瞬,仰頭將剩下的啤酒一飲而盡,喉結滾動時,
鎖骨處的火焰紋身仿佛在燃燒。“因為……” 他輕笑,卻沒了往日的玩世不恭,
“因為我見過你看他的眼神,就像我看……” 話音戛然而止,他猛地起身,
踢開腳邊的空罐,“時間不早了,送你回去。”回程路上,羨魚將臉埋進江野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