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思迷迷糊糊的醒來,剛一動就扯痛了額頭,抬手一摸,額頭還在流血,人也躺在地上。
腦子一下還沒轉過來是什么情況。聽到外面鬧哄哄的,環顧四周,看到貼著喜字的新房,
終于是死心了,她還是被自己親爸和后媽賣給了劉剛這個家暴男。劉剛是城里人,
在市里鋼鐵廠任廠長,已經結了兩次婚。第一次結婚,
沒多久就家暴把人打跑了;第二次結婚,生了兩個兒子,
半年前第二任老婆也去世了,都說是被打死的,娘家開始也鬧了,后來又不了了之,
估計也是賠了錢。“哥哥,那個女人好像沒死。”顏思轉過頭才看到床邊站著兩個男孩,
這應該就是劉剛的兩個兒子。“沒死就沒死,我們家花了錢把她買回來,
就讓她在家好好伺候我們!給我們當傭人。”這么小的孩子,說話這么惡毒,
不就是上梁不正。顏思緩了一會頭才沒那么痛,不但是受傷了,
還是因為嫁過來之前被后媽下了藥后媽特意給她找了這么個男人,因為劉剛給的彩禮多,
還為了后媽帶來的女兒頂替她上大學。“臭女人,你少給我裝了,就輕輕推了你一下,
是你自己沒坐好摔倒的,別想賴在我們身上。”被后媽下藥,昏睡著送到這新房,
剛醒坐起來,人還迷糊著,就被這倆臭小子進來推倒,頭剛好磕到了床頭柜角上。
在家被后媽虐待,被逼做了后媽,還要被小繼子惡毒對待。
還有個沒見過面的家暴男人和狠辣的婆婆。這日子也沒什么盼頭了,既然沒好日子過,
那就活一天算一天!知道自己目前的處境,顏思爬起來轉了一圈,
看到衣柜邊豎了根雞毛撣子。顏思把門反鎖了,抄起雞毛撣子就開始抽兩個小崽子。
“小小年紀不學好,這么惡毒,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們。”“啊……啊……救命啊!
奶奶救命啊!”外面正在閑話的眾人聽到孩子慘叫,就想進屋,發現門被反鎖了,
劉剛的老媽夏老婆子拼命拍門:“你個小賤蹄子,你敢打我孫子,趕緊給我把門打開,
我要撕了你。”“奶奶,奶奶救命啊!疼死了!”“哎喲!我的天塌了啊!你個賤人啊,
你快住手啊。”劉老婆子急得直跺腳,招呼著親戚幫忙撞門,還沒等撞開,
顏思就把門打開了。看到顏思滿臉血,把眾人嚇了一跳。顏思打開門,
就開始嚎啕大哭:“沒有天理,沒有王法了啊!你們讓兩個小崽子,趁著我昏迷,
想把我弄死,下這么毒的手,你們劉家一家死變態啊!嗚嗚嗚嗚嗚——”“你個小賤人閉嘴,
你再敢胡說八道,我把你嘴給你撕爛了。”罵著就要上前打顏思。
顏思一閃身就躲到那群親戚身后,邊哭邊罵,“誰不知道你兒子是個變態,在家打老婆,
打跑一個,打死一個,還要禍害我,聯合我后媽給我下藥,把我嫁進你家,
兩個孫子也是變態,這么小就想殺人,嗚嗚嗚——我要報公安抓你們。”“天啦!
原來是這樣的,怪不得能娶個黃花大閨女,聽說還是大學生呢。”“可不是,
就說誰家父母這么狠心,把自家閨女送來這狼窩,原來是后媽。”再小聲議論,
夏老婆子也都聽到,氣的跳起來就要扇顏思。親戚們七手八腳的攔的攔,勸的勸。“嫂子,
你們這么做就不對了,真的報公安,是會被抓起來的。”“是啊大姨!
人娶進來了就好好待人家,現在第一天進門把人傷成這樣,誰不發瘋。
”夏老婆子被氣得要吐血,之前大家也都是懷疑,背后議論幾句,從來也沒人在面前胡咧咧。
這個小賤人,當著這么多親戚的面把兒子孫子名聲都搞臭了,等下兒子送完領導回來,
非讓他打死這小賤人。“哎喲喲!我不活了,怎么就娶了這么個攪家精啊!
我們可是花了五千彩禮娶的你啊!你張嘴就胡說八道,你想把我兒子孫子都毀了嗎?
”顏思心里冷哼:“你們設計我,我可不得好好的把你家攪和攪和。”“婆婆,
我既然進門了就叫你一聲婆婆,我說的哪句話錯了?我不是被下藥送進的你家嗎?
彩禮又沒有給我,你們也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啊。
”“怪不得下車進門的時候新娘子是昏迷的呢,還說是暈車。這也太不是人干的事吧。
”“就是啊,這就是犯法啊。不是有鬼怎么會出五千的彩禮。”“你胡說,誰給你下藥了,
明明是你自己坐車暈車,我兒子給你背進來的。”“有沒有胡說你自己最清楚,
那我這滿臉血不是我胡說吧?你那兩個惡毒孫子,從小就是個殺人犯。”“啊啊啊,
我要撕了你,你個小賤人。”眾人把倆人分開,兩邊都勸著,“既然進門了,都是一家人了,
以后都好好過日子,就是一點小誤會。”顏思心里翻白眼,誤會你媽,
以后你全家都遇這些誤會。“對啊!都是一家人了,小孩子不懂事,以后好好教。
現在孩子還小,能掰正教育好的。”顏思:“我只會把他們手腳掰斷教育~”“好了好了,
話說開了就算了,劉剛送廠里領導去了,要一會再回來,等他回來好好揍兩個臭小子。
”這都是些什么親戚,越勸讓人心里越火大。顏思看到夏老婆子手臂上挽的手提包,
知道那里面是今天收的禮錢,還有新人紅包,眼睛一轉,就要往地上倒。
“啊~新娘子要暈倒了。”“嗚嗚,我頭痛啊!我頭暈眼花。”“嫂子,
畢竟是倆小子把人傷了,你先帶人去看看傷,包扎一下啊。
”夏老婆子還在嘟囔:“哪有那么精貴,一點小傷還要死要活的。”“天啦!
你這老東西怎么這么狠毒啊,難怪兩個小兔崽子下手也這么毒,搞半天是你教的。好好好!
你不讓我活,我直接撞死算了。”說著顏思假意就往墻上撞。眾人七手八腳的把顏思攔下,
扶到凳子上坐著,有人進屋擰了個濕毛巾幫顏思把臉上的血擦了一下,又罵夏老婆子,
“孩子她姨,你這么說也太過分了,人都傷成這樣了,你還說這些,趕緊把人帶去檢查一下,
等下傷到腦子,你兒子孫子也不好過。”夏老婆子也不敢再說什么了,
怕顏思鬧得更厲害:“去去去,我這就帶她去衛生院包扎,嬌里嬌氣的。
哼——”心里還在罵:“死賤人,等我兒子回來了,看我不讓他揍死你個賤蹄子。
”回頭假裝罵兩個小崽子:“你們兩個小兔崽子,以后別招這小賤人,凈給老子找不痛快。
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錢。”罵完就要轉身進房。顏思知道這老婆子是想把錢放家里,
于是假裝頭痛,就去拉夏老婆子,“婆婆,快點吧。我頭痛死了,再不快點我又要暈了。
”夏老婆子沒辦法,就這樣被顏思扯著出了門,“他二嬸,
你就在家把我家小建小軍照看一下啊,等我們回來。一會剛子要是回來了就讓他過來接我們。
”“好好好,嫂子你放心吧,我在家看著兩孩子。等剛子回來就跟他說。
”顏思拉著夏老婆子往衛生院走,平時放假就會來市里打零工,對市里環境也還熟悉。
去衛生院的路上,顏思故意落在夏老婆子身后,路邊有人家曬的衣服,
隨手就扯了一套藏在上衣里,也得虧后媽為了省錢,給顏思穿的她的舊嫁衣,
雖然也是紅色的,但是又大又長,夏天的衣服也薄,偷塞一套也看不出來,
還順手扯了條頭巾。顏思知道往衛生院去的路邊有個公共廁所,
就開始哎喲喲的喊肚子疼:“婆婆,我肚子好疼,我要先去上個廁所,
你在這個路口等我一會。”“真是懶驢屎尿多,還不快點,怎么也不疼死你個懶婆娘。
”顏思也不理會,直接就貓著腰進了公廁。進了廁所就趕緊把順的衣服給換了,
用頭巾把整個頭、臉包裹得只露了眼睛。把自己的衣服塞在公廁后的樹杈上。
然后從另一個胡同口繞到夏老婆子身后不遠處,看四下無人趁著她探頭張望的時候,
猛的把她的手提包給拽了下來,拔腿就跑。“啊啊!救命啊,搶錢了啊。
”八十年代的房子大多是平房,相連的都是胡同,顏思熟悉路行,又跑的快,天又熱,
沒什么人在外面走。
顏思三拐兩拐的就把夏老婆子甩掉了夏老婆子哭爹喊娘的半天也沒看到人出來,跑也跑不動,
急得直跳腳。顏思甩掉了夏老婆子,就直接往公廁跑,趕緊把衣服換了,
錢用頭巾包好綁在大腿內側。把換下的衣服和挎包扔到了另外一條胡同的垃圾堆里,
就假裝慌慌張張的去找夏老婆子。夏老婆子這時正坐在路邊哭天喊地的,
也圍了一些人在看熱鬧。看到顏思過來,就破口大罵,“你個死賤人,攪家精,掃把星啊!
進門就把家攪得不安寧,好好的你上什么廁所?忍一下會憋死你嗎?
”顏思小心翼翼的樣子過去扶夏老婆子,“婆婆,這是怎么了啊?
你怎么沒有在那個路口等我?”夏老婆子罵得不夠,看到顏思過來扶她,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怎么了怎么了,不是你個小賤人要上廁所,我怎么會被人把錢搶了。
”夏老婆子邊說邊爬起來揍顏思。顏思邊躲邊哭,然后借著力,就往路邊的石墩上倒,
正好撞到剛剛凝結的傷口上,瞬間血流了滿臉,把周圍人嚇了一大跳。
“你這老太婆是不是瘋了?你的錢被搶了就趕緊去報公安,打你兒媳婦有什么用?”“天啦,
把人打成這樣了,流這么多血,會不會把人打壞了啊~”眾人看到顏思搖搖晃晃的像要暈倒,
就七手八腳的把顏思扶著坐到一邊陰涼處,有熱心的人跑到衛生院叫來了醫生。
醫生來給顏思清理了傷口止了血,說傷口有點長,需要縫針,讓把人送到衛生院去。
夏老婆子跳起來罵道:“不準去,疼死你個小賤人,不是你個賤人矯情,非要來看傷口,
老娘的錢怎么會被人搶了。”顏思不聲不響的低著頭,就那么坐在屋檐下,
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圍觀的人看不下去了,“你這老太婆怎么這么壞,人都被你打成這樣了,
那么大的口子怎么還不讓去醫院縫針?你真的想害死人去坐牢啊!”聽到說要坐牢,
夏老婆子這才沒敢再撒潑。小聲嘀咕,“可我的錢已經被搶了,我也沒有錢了啊。
”“沒錢讓你家人送啊,人都這樣了你還能不管啊。”眾人七手八腳的把顏思扶起來,
衛生所也不遠了,兩個好心大姐就把顏思扶著送去了衛生所。夏老婆子磨磨蹭蹭的跟在后面,
心里恨不得把顏思咒罵死。錢被搶了,也沒個人看到,估計報公安也沒用了,
多少錢自己也還沒來得及拿出來對數,想著就肉疼。等回去,
非得讓兒子好好揍這死賤人一頓。傷口撞了兩次有點大,縫了五針,估計會留疤了,
還好離頭發近,應該可以遮住。顏思心里也罵死了,疼死了,今天受的傷,
這些罪魁禍首一個也別想好過。“媽,怎么回事啊?”劉剛從外面沖了進來,
焦急的詢問夏老婆子。他送完領導剛到家,聽到家里發生的事,趕忙就來衛生院找她們。
夏老婆子看到自己兒子來了,又開始哭天搶地,“兒子啊,我的錢被搶了。
都怪這該死的賤人,非要去上廁所,我在外面等她就被人把錢搶了。嗚嗚——挨千刀的啊。
”“搶了多少錢?報公安了嗎?”“那都是今天收的禮錢,我都還沒來得及數。
”“那你先回去對一下禮單統計一下,然后去報公安。”劉剛畢竟是做領導的,
還是比較冷靜有條理的。單看外表,劉剛也是一表人才,戴著眼鏡看起來也是斯斯文文的。
誰能知道是個斯文禽獸。劉剛這才看向自己的這個新娘子,看起來像逃難的。
紅色喜服松松垮垮的,顏色也有些陳舊,干固的血跡看起來是沒有洗干凈的油印子,
頭發也亂糟糟的,額頭綁著紗布,一聲不吭的望著自己。“你沒事吧?小孩不懂事,
我回去也教訓過了,媽說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她就是嘴巴壞點,心不壞的。
”顏思:“心不壞?你確定你說的是你媽嗎?這是把我當傻子哄呢?
”顏思的手拼命在衣服里掐自己的肉,總算疼出了一點眼淚,“知道今天是我嫁人,
不知道還以為你們想把我弄死去配陰婚呢。”“天啦,這姑娘居然是新娘子,
那婆婆對新媳婦還又打又罵的,我還以為是進門好多年的,沒衣服穿,
撿的別人家的舊衣服穿呢。嘖嘖”“是啊!真的是可憐!那婆婆一看就不是好相處的,
第一天進門把人打這樣,這男人看著也不會體貼人,結婚都不給人買新衣服。
”劉剛臉都綠了,強忍著沒有發作,買衣服的錢,都跟彩禮一起給了,現在怎么說得清楚。
“你們不清楚情況不要亂說,都是意外。顏思,包扎好了我們就回去吧。”顏思沒說什么,
就從病床下來。剛站起來就倒地上了,唉!假摔也是技術活啊…劉剛嚇了一跳,
趕緊把人扶起來。“醫生醫生,快看看我媳婦怎么了?怎么又暈倒了?
”醫生趕過來檢查后說:“頭部撞擊有點嚴重,又失血太多,最好還是留院觀察兩天,
去辦手續繳費吧。”劉剛沒辦法,只能去辦手續了。聽到劉剛出去了,顏思偷偷松了口氣,
她故意把傷口搞嚴重,就是要在醫院躲幾天,她得好好養養,
不然哪有精力回去對付這一家子豺狼。再說了,夏老婆子的錢被搶了,她不得裝裝柔弱,
不然等下懷疑到她了。也省的回去找她撒氣。劉剛辦完手續回來看到顏思醒了,
過來忍著脾氣問她肚子餓不餓。顏思虛弱的點點頭。“回去做也來不及了,
那我先到門口買點飯菜給你吃。”說完就出去了,一會就買好了飯菜, 一個豆腐,
一個青菜。雖然不是很好,但是也是要吃清淡點。顏思這些天也被餓狠了,
是熱飯熱菜就可以。剛高考完,顏思就到市里打零工湊學費,她知道家里肯定是指望不上的,
平時只要放假,她就四處打零工存錢,就想著考上大學脫離這個不是家的家。
本來是計劃等結算了工錢就直接去都城大學報到的,她爸顏昌河托人帶信給她,
說病的很嚴重,讓她回來一趟,誰知道回到家就被后媽關了起來。說給他找了一個好親事,
嫁到市里,男人還是廠長。趁她不注意,
還把她的錄取通知書和掙的錢都搶走了,關了她一個星期了,每天就給她送點剩飯剩菜,
不讓她餓死,上廁所后媽柳萍都跟著,跑了幾次都沒跑掉。今天早上直接給她吃了安眠藥,
暈暈乎乎就嫁過來了,這黑心爛肝的死女人,一定是讓她自己女兒頂替她去大學報到了。
等身體恢復了,一定不會讓她好過。都別想好過!劉剛看她開始吃了,就說,“我先回去,
一會護士過來給你輸液,晚點我再給你帶飯。”“那你先給我點錢,
要是你不來我就自己出去買著吃。”劉剛看走過來的護士也看著他,就從兜里掏出錢,
剛準備抽一張十塊給她,就被顏思一把抓了過去,“你這幾天要是忙就不用來了,
你安心工作,我自己買著吃就可以了。”鬼知道晚上會不會給她送飯,
她可不想自己掏錢或挨餓。劉剛看著她這樣,也沒有多說什么了,剛交完費用,
也就剩一百多塊錢,就隨她去了,轉身就回去了。輸完液天都快黑了。
顏思就跑去門口飯店買了飯菜回來吃,燉了一個柴魚湯。吃完了,天也黑了。
也沒見有人給她送飯吃。這一家豺狼,壓根都沒指望能干人事。吃飽喝足,顏思就安心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護士就來催繳費,說昨天只交了一天的費用。“這男人真狗,都傷成這樣了,
也舍不得交住院費。留著買棺材嗎?”顏思坐地上就開始哭,“我男人也沒有給我錢啊,
就給了幾十塊錢的飯錢,我都傷這樣了,也不給我治,這是想讓我去死啊。
嗚嗚嗚——”哭完就搖搖晃晃爬起來要走。護士看她這樣,擔心會出問題,
又去把醫生叫來了。醫生也是沒辦法,只能問,“你男人什么時候過來呢?
你今天感覺怎么樣呢?等他來繳了費用再給你輸液吧?”“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過來啊,
昨天晚上都是我自己出去買的飯吃,今天還沒吃東西呢,我頭有點暈。
”“那你趕緊先去吃點東西,興許你男人一會就來了。晚點輸液也沒有關系的。
”“好的好的!謝謝醫生了!”顏思等醫生出去了,就趕緊出去吃東西,
吃完東西就去小賣店買了一把柴刀,用報紙包好就趕到客車站坐車回去算賬。
顏思爸爸在鎮上糧機站上班,工資待遇還是很好的,后媽柳萍是三年前嫁過來的,
還帶著一個跟顏思同年的女兒,嫁過來當年就生了個兒子,在家就更是耀武揚威的,
一直也沒有上班。平時在家對顏思也是各種虐待,家務活都讓她干,
自己的女兒就什么都不用做。三年的高中是上的戰戰兢兢的,想方設法的要讓她退學。
所以顏思三年的高中生活費,都是自己打零工掙的。高三就直接去住校了,
班主任看她是好苗子,也一直暗中資助她。好不容易考上大學了,還是被擺了一道。
客車很快到了鎮上,顏思下車就往家走,這個時間她爸應該去上班了,
后媽在家帶孩子準備做飯。到門口顏思也沒有敲門,直接拿起柴刀就劈門。
后媽聽到動靜出來一看,就破口大罵,“你個小賤人,好端端的找死啊!好好的不會敲門嗎?
把好好的門劈成這樣。看你爸回來不打死你。”“我不等他回來打死我,
我要先劈死你和你兒子。”說著就拿柴刀往柳萍身上劈,這下可把柳萍嚇死了,
大喊著救命就往屋里躲。“救命啊救命啊!顏思你是不是瘋了,殺人是犯法的,
你是不是也不想活了。”“我不活了。你們讓我活嗎?不是你們要逼死我的嗎?
我要死也要拉著你們一起死!我要砍死你,再去砍死你兒子,讓顏昌河那個老混蛋家破人亡。
”顏思咬牙切齒的邊罵邊追著柳萍砍。柳萍看到顏思這樣嚇得腿軟,繞著圓桌邊躲邊說,
“顏思,思思,你冷靜一下,你看你也受傷了,阿姨去叫你爸爸回來,
有什么事我們去給你討公道。啊——”“我呸!公道我自己討。
我砍死你就是給我自己討公道。”顏思一柴刀劈在了桌子上,她又不是真的要殺人,
就是先嚇到她,才好談條件啊。“思思啊!你先冷靜啊。我們也是聽媒人說劉剛家條件也好。
我們也是為了你好啊!你嫁過去就直接享福多好,老話說做得好不如嫁得好啊。
”柳萍看到顏思頭上包的紗布,以為是被劉剛打的,這時心里也是把劉剛罵的要死,“媽的,
你就不能忍幾天,裝兩天好人嗎?昨天才嫁過去,就把人打傷了,今天老娘要是被砍死了,
老娘做鬼都不放過你。”“思思啊,你頭上的傷是劉剛打的嗎?你放心,等下我跟你爸,
叫上你叔叔伯伯堂哥堂弟他們,一起去跟你討公道。”哼——給我討公道?
你們是想去討好處吧?“柳萍你給我閉嘴,你們把我騙回來,把我關著,給我下藥,
收高額彩禮偷偷把我賣了,連套喜服都舍不得給我買。我會相信你們會給我討公道?
”“思思!思思!你聽我說,我們真的是為你考慮的,彩禮我們也是給你存的,
就想著等你回來就給你的?”“好!那你現在去拿給我!”“啊?什么?
我~”柳萍又開始猶豫了,不想拿錢。這時房間里傳來了孩子的哭聲,
應該是顏思那便宜弟弟在里面睡覺被她們的動靜吵醒了。
顏思聽到聲音拿著柴刀就要往房間里去。這下可把柳萍嚇死了,“思思,思思,你不要動,
不要動啊!我這就去把錢拿給你。”說完就進房間了,好一會也沒有出來,
顏思氣得砍了桌子一刀,起身就準備去劈房門,柳萍就出來了。“思思,你別著急,
你弟弟剛剛嚇到了,我剛把他哄睡了,這是四千塊錢,前天給了你姐姐一千塊錢,
家里沒有現金,過兩天去取了再給你。”“你想得美!你當我是傻子啊。
你女兒憑什么用我的彩禮錢?還有,柳小青是頂替我的名額去上學了吧?
”柳萍氣的只想抽自己的嘴巴,提這事干嘛啊!這下子又捅馬蜂窩了。“不是的不是的,
你姐姐就是出去打工了。”“打工拿那么多錢干嘛?如果她沒有頂替我,
那你把我的錄取通知書給我。你拿不出來就賠我的錢。你害我不能去報到,不能讀大學,
你要賠我兩千塊錢。”“你想錢想瘋了吧?一個通知書值兩千塊嗎?
再說我也沒有拿你的通知書,是你爸拿的。”“行,那我去我爸單位跟他要。
我就不信他有臉讓他單位的同事領導知道他賣女兒。”說著起身就走。“等一下等一下,
你別去,我把錢給你還不行嗎?”顏思轉過身:“就知道想玩花樣,你們不讓我好過,
我就發瘋給你看。”“有錢就快點給我拿出來,還差三千,還有我的身份證戶口本都給我。
”柳萍轉身進屋,一會就出來了。又拿了三千塊錢,和顏思的身份證。“戶口本呢?
”“戶口本你爸收起來了,我也不知道放哪里了。”看來轉戶口出去還是有點麻煩的,
先拿身份證要去銀行開個戶頭把錢存了,轉戶口過幾天再來想辦法了。
“還有我回來的時候你搶走我的一千七百六十塊錢,都要還給我。
”那可是她整個高中兼職、撿廢品和暑假打零工掙的錢,省吃儉用下來的,
就怕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難得討要。柳萍看著她手里的柴刀,只能不甘心的進屋去拿錢。
真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費心吧啦的,一塊錢都沒有落下,這還貼進去幾千塊錢。
不過把這瘟神踢出家門也夠了。顏思達到自己的目的轉身就走了,
柳萍癱坐在地上半天沒有回過神,好一會才起身進屋把熟睡的兒子抱起來,看大門被砍壞了,
只能把房間門鎖上就匆匆忙忙的出門去找顏昌河了。顏昌河在辦公室跟同事閑聊,
聽說柳萍抱著孩子去找他,還以為孩子生病了,急忙出來了。柳萍把他拉到轉角,
跟他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把顏昌河氣得要炸了。轉身就去請了假,要去找顏思。
還沒等他們出單位門就遇到了顏思。顏思把錢都存好了就趕到顏昌河單位,
就是知道柳萍會來告狀。柳萍看著顏思手里報紙包著的柴刀,趕緊往顏昌河身后躲。
“你個孽障,你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想拿刀砍人,把家里的錢都訛走了,你還敢來找我,
看我不打死你。”顏思往地上一坐就開始哭:“都說有了后媽就有后爸,
你就這么對你自己的女兒,把自己親女兒賣了養別人的孩子,
看到我被人傷成這樣也沒有關心一句,只想著要打死我,你打死我,死了還一了百了。
”顏昌河看著辦公室窗口有人在張望,趕緊去拉坐地上的顏思,“你個孽障還不快起來,
是要讓人看你老子的笑話嗎?”“不是你自己開口就要打死我嗎?你今天不打死我,
我遲早也會被那劉家人打死,還不如早死早了。嗚嗚嗚——”顏昌河趕緊上前捂住顏思的嘴,
就把人往外拉,顏思“啪”的一下把他捂嘴的手打掉,再用力把顏昌河推了個趔趄。
顏昌河站穩了,呆呆的望著顏思,身上穿的還是昨天的那套不合身的喜服,已經皺巴巴的了,
還有血跡。頭上綁著一圈紗布,頭發也亂糟糟的,瘦瘦弱弱的,可是怎么會有這么大力氣的?
顏昌河忽然感覺自己這些年太忽視這個女兒了,她媽媽在她十歲那年去世,
一直都是父女倆相依為命,直到三年前他再娶,兒子出生確實分散了太多的精力,
這幾年都沒有怎么管家里,一直都交給柳萍在管,顏思高三后就寄宿很少回來,
只覺得越來越不聽話了。現在倒好,都能拿刀砍人了,真的是頭疼。“顏思,
你到底要鬧什么?有什么事我們回家再說,別在外面丟人現眼。
”顏思想著戶口本還沒有拿出來,等把戶口轉出來了,我管你丟不丟人。
“我沒空跟你回去說,我過幾天再回來拿戶口本。我現在手里沒錢了,你給我點錢。
”柳萍聽她又要錢,瞬間就炸毛了,“你個小東西這么不要臉呢?剛給你八千七百六,
你還要錢?”“我剛剛都去存銀行了,那么多錢拿手里也不安全啊。
你看我現在這衣服成啥樣了?總得去買一身衣服吧?還有我的傷也得去看吧?
劉剛那個王八蛋就給我交了一天的費用,我今天都是被衛生院趕出來的。”“你要多少錢?
”顏昌河看她這樣,一邊問一邊從口袋掏錢,剛掏出來顏思又一把搶了過來,
“你這點錢也不知道夠不夠,先都給我吧。”“你個死丫頭,這有四百多塊錢呢。
你也得給老子留點啊~”顏思說完就趕緊溜了,她趕到這里來就是知道柳萍會來告狀,
怕他爸被柳萍拱火,真的跑去劉家找她算賬,那不穿幫了啊!先給他們堵堵火,
過幾天再回來算賬。顏思坐車回了市里,剛到衛生所就看到護士醫生都圍過來了,
“你怎么出去這么久啊?你早上還說頭暈,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呢?
你男人也到現在還沒有來。”“我剛出去吃東西,想著昨天都沒有換衣服,我衣服上都有血,
就想回去換換衣服,可我走了半天回去家里也沒有人,回來頭有點暈就在路邊坐了會。
我也沒地方去了。”顏思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她早上去坐車的時候就繞到劉家門口看了,
家里是沒有人。夏老婆子最喜歡到處串門,劉剛肯定去上班了,兩個小崽子要上學。
醫生護士看她這么可憐,也只能感嘆了。醫生對護士說,“先給她輸液吧,
如果她家今天不來人,明天我來繳費。真的是什么人都有。”“謝謝!謝謝醫生!
”顏思也不擔心會賴賬,這個劉剛再怎么說也是市里鋼鐵廠的廠長,他也會要點臉的。
輸液輸到一半,劉剛就來了。看到顏思在輸液也有點奇怪,昨天想著不繳費,
今天她自己就回去了,怎么還輸上液了呢?“我今天上午回去家里沒有人,我沒地方去,
頭也暈就又回來了。醫生說先給我輸液,等你來結賬。”這時醫生也進來了,
“你們家屬怎么回事啊?昨天說了撞到頭要多觀察幾天,你們就交一天的費用怎么夠,
病人今天回去,還好頭暈不是很嚴重,能自己回來,要是出個什么事怎么辦?
趕緊去多交幾天的費用。”“還要觀察幾天啊?我們昨天才結婚,這么住在醫院也不好吧?
”“昨天結的婚就把人打成這樣?剛結婚把人丟醫院不管?”劉剛被醫生話臊得臉都紅了,
只能唯唯諾諾的去補了今天的費用又多交了三天。“我回去給你拿幾件換洗的衣服。
”說完就走了。顏思樂得清閑,安心的輸完液,就跑去門口吃飯。
吃完飯還沒見劉剛送東西過來。去小賣部買了條毛巾,在廁所用冷水擦了擦身子,
洗完臉洗完腳就躺床上睡了。劉剛氣沖沖的回到家,把夏老婆子兇了一頓,
“你沒事到處跑什么?讓你去衛生所給顏思送點東西你也不去,等下遇到熟人都知道了,
你非要讓外面的人戳我們的臉嗎?”夏老婆子氣得跳腳,“我為什么要給那死賤人送?
死外邊才好,那么多錢被搶了,兩千多塊啊!這都是要還人情的啊。報了案也找不回來了,
我都想掐死她了,我還給她送東西,都住了兩天了,還不給弄回來好好收拾,
一點小傷還矯情上了。”“媽,你能不能先消停點,剛進門就搞這么多事,
不是讓人看笑話嗎?”“反正我是不會去送東西的,等她回來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夏老婆子咬牙切齒的又罵了半天,劉剛煩躁得要命,也沒處發泄,
進屋把東西摔得到處都是。夏老婆子聽到動靜心里幻想著兒子揍顏思的場景,這才舒心了點,
進廚房做晚飯了。劉剛發泄完,去衣柜翻找顏思的衣物,想著顏思陪嫁好像什么也沒帶,
又轉身去找夏老婆子的衣服。吃完飯隨便裝了點飯菜,拿了夏老婆子兩套衣服就去衛生院了。
現在這個年代生活都困難,衛生院就是一個小醫院,平時也沒有幾個人住院,
病房里也就顏思一個人住。劉剛就是想著等下就在病房里湊合一晚上,
也算陪陪床做做樣子吧。結果等他到病房,發現住進來一個人,傷到腿了,有人陪護,
床位都被占了。顏思也被吵醒了就沒有睡,劉剛把東西放下,悶悶的叮囑了幾句就走了。
顏思看他那樣子就明白了他是準備今晚住在病房,也沒有睡意了,起床就在走廊拉伸鍛煉。
心里也想著,這幾天也要想辦法去找個專業的地方學幾招防身,
不然對付這個家暴男保全自己估計還是有點困難。第二天起了大早,顏思就說出去吃早餐,
跑到附近一家武館咨詢有沒有速成的自保招式,武館的師傅是個中年大叔,
看起來就是個熱心腸。大叔看顏思頭上的紗布,就想當然的以為是被家暴了。拍著胸脯保證,
有簡單的招式三兩天就能學會,面對沒有習武的普通人自保完全沒有問題,
但是要想有攻擊性就得要自己的堅持努力了。前期能自保就可以,只要自己堅持練,
對付家暴男肯定沒有問題。于是立馬報了名,先學三個月,師傅看她可憐,就收了她一百塊。
顏思就想利用這幾天趕緊把速成的招式練好,不然回到劉家就慘了。
顏思也不能長時間在武館練習,就讓師傅把招式教給她,
練習的方式和準確的姿勢這些要領告訴她,就先回了衛生院。看時間還早,
就在路邊買了饅頭和拌菜當午飯,回去就讓護士輸液。等輸完液就到了下午了,
顏思休息了一會就在衛生院后面院子樹蔭下開始練習。顏思平時到處打零工,
大多都是搬搬抬抬的,力氣還是有的,如果不是被算計了,也不會這么慘。
想對付家暴男自保,唯一的方法就是要比他狠。顏思練了一會基本功,天氣太熱,
有傷口也不能練太久,出太多汗傷口容易感染,就回了病房躺著休息。“砰”的一聲,
病房門被踢開了。把顏思和病房里另一個病人嚇了一跳。“你個小賤人,
一點小傷還要住這么多天的院,彩禮花了五千,剛進門又花我兒子的錢。趕緊收拾東西出院!
”夏老婆子進門就連珠帶炮的一頓亂罵,顏思瑟縮在床頭一動不敢動。“婆婆,
我的傷還沒好,醫生說要觀察的。”“觀察個屁,他們就是想騙錢。
你個鄉下的賤蹄子裝什么精貴。”“你這個老人家說的什么話?誰想騙錢啊?
”醫生護士聽到動靜都趕了過來,就聽到夏老婆子在說他們騙人,“你兒媳婦頭撞了兩次,
都縫了五針,還經常頭暈,頭部受傷是很嚴重的。現在天氣熱,傷口又容易感染。
”“就是啊!這老太婆也太惡毒了,進來就罵人,把我們都嚇一跳。
”隔壁床的病友發著牢騷。“你給我閉嘴,關你什么事,我罵我自己兒媳婦。你嫌吵就出去。
”隔壁陪床的是他媳婦,是個熱心腸,這一天的時間,就把顏思的情況打聽個七七八八了,
農村婦女都是很潑辣的,夏老婆子這么罵她男人,怎么會依她?“你還不講理了是吧?
你兒媳婦頭上的傷是進門被你孫子,還有你老太婆給打的,人都傷成這樣還不讓治,
你是想坐牢吧?”“就是啊!傷這么重,還不讓人治,這老太婆在外面都這么惡毒,
回去了還不知道怎么磋磨這兒媳婦呢?”“對啊對啊!你看她兒媳婦這么瘦弱,
也不知道能被折磨多久呢~”夏老婆子在眾人議論中氣急敗壞的走了,
顏思也沒指望他們這一家人能管她,只有躲這里養好了傷,回去才能對付那一屋老小。
天快黑了,劉剛才過來。帶來的飯菜都快冷了,就一點青菜和咸菜。顏思默默翻了翻白眼,
三兩口就扒拉完了。知道今天會裝裝樣子來給她送飯就沒有出去買吃的。“我還沒有吃飽,
醫生說我要吃點有營養的,傷口容易恢復。”劉剛已經快被氣死了,吃那么多還說沒飽,
是餓死鬼投胎嗎?但在外面也不好發火,“今天沒來得及做飯,你先將就著,
我等下去小賣部給你買點零嘴,明天再給你燉點湯。”“我知道你忙也沒有時間,
你就再給我點錢,我自己在門口飯店買著吃就好了。”“前天不是給你一百多塊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