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葉秘,你的衣服!”
夢夢連忙抽了好幾張紙巾,閃身到葉白樂身邊,彎腰去擦西裝上的蛋糕殘留。
林睿儀早有預(yù)見,這本就是她要的效果:“葉秘書,你怎么這么不小心,把沙發(fā)都弄臟了。”
“哎呀,沙發(fā)也臟了。”林睿儀說著略作嫌棄,換一邊的單人沙發(fā)坐下:“還好沒有弄臟我的衣服,我這可是今年春夏的新款,你們可賠不起。”
說著坐在沙發(fā)上漫不經(jīng)心看著手上的美甲,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讓你老是攔著我去見傅哥哥,不給你點顏色瞧瞧真當(dāng)我好糊弄!
純白色的西裝上沾染上黑咖色污漬格外刺眼,夢夢換了很多張紙想要擦掉,越是想擦范圍卻越來越擴大。
“葉秘,怎么辦,更臟了。”
紙巾已經(jīng)染不上任何污漬,但是白色西裝的狀況更糟了。
葉白樂沒說話,空間像是凝結(jié)了一層冰霜,夢夢無聲的焦急著,手忙腳亂清理西裝上的污漬。
葉白樂的嘴唇繃成一條僵硬的直線,貝齒緊咬唇內(nèi)的嫩肉,清透的瞳孔像一潭死水。
指尖微動,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反光的鏡片下看不出情緒。
許久,她語速平緩開口,打破了此刻靜謐:“抱歉林小姐,我先去整理一下。”
“夢夢,照顧一下林小姐,我一會兒過來。”
“好的。”夢夢嘴上應(yīng)著,手里收拾著殘局。
剛推門出去,就看到迎面走來的傅肆,后面除了跟著陳敘還跟了兩個滿臉愁容的中年男人。
那兩個中年男人她認識,是銷售部的林總和他張經(jīng)理。
葉白樂反應(yīng)很快,轉(zhuǎn)頭看會客室內(nèi)的林睿儀,趁她沒發(fā)現(xiàn)傅肆的時候急忙將門帶上隔絕視線。
傅肆邁步迅捷,本來準備擦身而過,在葉白樂轉(zhuǎn)身時看到她衣服上的污漬時突然頓足停下,上下打量了她一圈。
傅肆的視線最后定在污漬處盯了幾秒,本就陰沉的面色看著更生氣了。
葉白樂被看得發(fā)毛,以為他有話要說點了一下頭:“傅總。”
傅肆沒有回復(fù),轉(zhuǎn)過頭繼續(xù)走。
陳敘也看到了她身上的污漬,輕嘆口氣。
經(jīng)過時拍了拍葉白樂的臂膀以示安慰,一起共事也有幾年了,情緒上細微的變化都能感覺出來。
她回到辦公室脫下外套,這幾天剛出差回來衣柜里的備用外套送洗還沒取回來,拿出一條天藍色祥云圖案領(lǐng)帶系上。
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出門就看到那兩個中年男人從辦公室出來,就像是被判死刑的犯人,沒有任何生氣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沒過多久陳敘也出來了,眉頭微蹙表情嚴肅。
葉白樂走過去:“怎么這么早就散會了?”
本來預(yù)計在十一點結(jié)束的會議,現(xiàn)在卻只是十點半。
“別提了,還好你沒去,這回算是舞到傅總面前了。”
“銷售部水深得很,部員舉報林總和他的助理吃回扣,本來以為涉水的只有工程部,現(xiàn)在銷售部的也摻一腳我們還沒有任何察覺,準備好迎接暴風(fēng)雨吧,咱倆有得忙了。”
陳敘還要多說幾句,辦公室里傳來傅肆低沉的聲音:“葉白風(fēng),進來。”
“先不說了,我先去將材料都移交檢察院,傅總要打蛇七寸讓他們都進去。”
葉白樂這才注意到陳敘手里抱著一大摞紙張,看來就是他說的證據(jù)材料。
辦公室內(nèi),葉白樂剛進門還沒走兩步便聽到男人蘊含怒氣的口吻:“半個小時內(nèi)我不想見任何人。”
“好的。”
男人雖然沒有點明,但葉白樂心里明白他指的是林家那個難纏的二小姐林睿儀。
葉白樂回到會客室,夢夢被折磨的都快哭出來了,看到葉白樂回來就像是看到救世主一樣一個箭步躥到葉白樂身后。
“辛苦了,先去忙吧。”
夢夢雖然擔(dān)心葉白樂被為難,但玻璃心已經(jīng)被打碎的她急需離開去修復(fù)一下。
接下來的半小時還算這個大小姐還算穩(wěn)定,沒有再作妖,可能已經(jīng)捉弄夠了。
‘滴滴滴——’
葉白樂十一點的定時鬧鐘響了,拿出手機關(guān)掉。
傅肆的生活十分健康,每天除了定點健身以外每天兩杯果蔬汁也是標配。
這件事一直是她在負責(zé),每天定點鬧鐘提醒。
“林小姐,失陪一下。”葉白樂起身準備去取提前榨好保存在冰箱的果蔬汁。
“你又要去哪?已經(jīng)十一點了,傅哥哥到底回來了沒有?”
林睿儀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到十一點,現(xiàn)下葉白樂還要起身離開,她等不及開口質(zhì)問。
“稍等,我去確認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去,在這里都快悶死我了!”林睿儀抓過手邊的包就要往外闖。
葉白樂立馬擋住門:“林小姐,我想在解決問題之前傅總應(yīng)該不想被私事打擾。”
“你威脅我?”林睿儀被惹惱,杏眸怒瞪。
“我只是提醒您,您稍等一下,我哪兒都不去,打電話給陳秘確認一下。”
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林睿儀耐心耗盡根本等不了片刻,趁葉白樂不備直接大力推開她,拉開會客室稍有分量的門闖出去。
門的手柄打到葉白樂腰間,就像是重錘猛擊打中要害,劇烈的疼痛直往骨縫間鉆。
比起疼痛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是攔不下林睿儀又要被苛責(zé)。
下意識覺得和傅肆的苛責(zé)比起來這點疼痛根本不算什么,扶著腰轉(zhuǎn)身就去追。
一手扶著腰,一手抓住林睿儀的手腕:“林小姐,您現(xiàn)在還不能進去。”
因為腰上的疼痛,手上用的力有些失控,林睿儀吃痛掙扎:“你弄痛我了!”
“夠了!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嗎?少對我動手動腳!”
林睿儀聲音很大,部門的其他員工看過來,他們的眼神半是同情半是輕蔑,交織在一起的還有憤怒。
這個大小姐,真把自己當(dāng)公主了!
葉白樂慌亂中撒開手:“抱歉。”
林睿儀轉(zhuǎn)身就小跑往辦公室的方向去,葉白樂不能再上手,只好在后面追逐企圖擋在前面。
小跑著的林睿儀突然腳下方向一轉(zhuǎn)進了茶水間,葉白樂差點沒收住腳滑倒,站穩(wěn)身子忙著追上去。
開始還搞不懂林睿儀為什么突然跑去茶水間,在看到傅肆后一切了然。
還是追獵物的女人眼尖啊,這余光都能看到傅肆在這,她這個一天24小時幾乎有14個小時都在一起的人都沒發(fā)現(xiàn)。
半開放式的茶水間里,男人身姿挺拔,矜貴的氣質(zhì)和這里格格不入。
傅肆很少出現(xiàn)在茶水間,墨藍色的外套褪下,只穿了一件黑色襯衣,袖子卷到小臂以上。
身材高大精瘦因為常年健身肌肉健碩,包裹在黑衣之下勾勒出優(yōu)美硬朗的線條,小臂微突的青筋力量感十足。
如果放在別人身上葉白樂還會欣賞一下,當(dāng)下場景她只覺得這一拳打到自己身上絕對會暈死過去。
揉著腰的手忍痛收回,僵硬地挺直腰板,雙手交握在身前恭敬道:“傅總。”
“嗯。”
傅肆從葉白樂剛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她的手在揉腰,知道她已經(jīng)盡力了,沒有指責(zé)。
“傅哥哥,你開完會啦,中午一起吃飯呀。”
林睿儀往傅肆身上湊,被他不動聲色地躲開。
傅肆往一邊邁了一步,把林睿儀從視線里剔除,對站在后面的葉白樂說道:“葉秘,今早的果汁呢?”
“我這就給您準備……”
說著她注意到水吧臺上自己的水杯被用過,邊上是平時給傅肆保鮮果汁的玻璃罐。
比起傅肆為什么會自己來吧水臺這個問題,葉白樂現(xiàn)在更好奇的是他為什么會用自己的水杯。
但他已經(jīng)喝過了為什么還要問果汁?
葉白樂聽后在傅肆臉上和吧臺上的水杯兩者之間來回打轉(zhuǎn),實在不懂他的意思。
“嗯……您不是喝了嗎?”
傅肆的視線從葉白樂身上轉(zhuǎn)向桌上的水杯,眼眸微垂,在看向葉白樂時眼神中帶著審視。
“傅哥哥,你為什么不理我?”林睿儀夾著嗓子,聲音甜得膩人。
傅肆的雙眉一蹙,轉(zhuǎn)身就走,邊走邊吩咐:“我沒喝,重新榨一杯給我。”
傅肆的步伐迅捷,林睿儀見了急忙跟在后頭,腳踩高跟鞋小碎步去追。
葉白樂一臉懵,思索片刻,實在想不通。
還好每天兩份的量,上午一杯,晚上如果加班的話會再來一杯。
把今天晚上的那份先拿出來榨了送進去。
辦公室里,寬闊的黑色皮質(zhì)沙發(fā)。
男人背脊后靠在單人沙發(fā)的位置,雙手手臂搭在扶手上,雙腿交疊。
林睿儀坐在一邊長條沙發(fā)上,身子前傾靠向傅肆的方向。
葉白樂端著果汁進門,傅肆示意放桌上。
“傅肆哥哥,我等了你一個多小時。”
林睿儀湊到傅肆身邊,雙手抱住傅肆的手臂,還沒兩秒就被傅肆一把推開,倒回原來的位置,松軟的沙發(fā)甚至彈了彈。
動作迅速不留情,本分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眉間透著不耐。
葉白樂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手里的果汁杯還沒放下,手抖了一下還好沒有撒。
她眼神偷瞄傅肆的神情。
男人面上滿是疲態(tài),抬手捏著眉間放松。
葉白樂知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煩悶到了極點,關(guān)于工作上的事不管多棘手男人都能輕易從容地解決。
這個手段通天的男人,會因為太受歡迎而感到疲憊。
林睿儀在傅肆這吃癟心情極度不爽,這間房里的第三人成了她攻擊的對象:“葉秘書,我也要喝果蔬汁。”
“不好意思林小姐,食材沒有了。”
“怎么可能沒有,我每次來你都有各種理由推辭!你不過是傅哥哥身邊的一條狗而已,不聽話隨時換了你!”
一時間整間辦公室陷入詭異的沉寂,中央空調(diào)每天都會按照人體適宜的溫度去調(diào)整,此刻卻突然由于冰霜降至,刺骨的冰冷讓人發(fā)顫。
‘一條狗’三個字像是無聲的炸彈,喧囂和沉靜撕扯在一起被理智掩蓋。
許久,葉白樂微僵的手指微動,看了眼傅肆。
傅肆的視線落在林睿儀身上,但她并沒有察覺到不妥,盯著葉白樂好似要個解釋。
“真的沒有了,每天為了保證絕對新鮮食材都是有專人派送,一天只有兩份,樓下有入駐的茶飲品牌有在出售果蔬汁,如果您需要我去買上來給您。”
葉白樂臉上是得體的笑容,好似根本不在意林睿儀的出言不遜。
他似是猜到了葉白樂肯定會隱忍下來,她總會找到完美的解決方法。
傅肆注意到她交疊在身前的雙手被自己捏的泛白,葉白樂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其實所有破綻都被他看在眼里。
“那你去買吧。”
林睿儀擺擺手,葉白樂沒有一刻停滯即刻轉(zhuǎn)身出去。
傅肆看著合上的門,注視葉白樂離開的那個方向。
“葉白風(fēng)是我的秘書。”
林睿儀還沒察覺到不對勁,低頭撥弄手腕上新買的珍珠手鏈:“我知道呀。”
他轉(zhuǎn)過頭對上林睿儀的眼睛,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眸甚至更冷了幾分:“這里是公司,他們是我的工作伙伴,我不希望你們之間的不愉快影響到工作效率。”
“我這不是讓你閑逛的商場。”他說著起身。
站在她的身前,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盯著她,臉上沒有絲毫笑意。
“我聽說林伯父最近有一個新立項缺個負責(zé)人,我看你挺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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