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鬧鈴打破了早晨的寧靜。
葉白樂睜開眼，睡眼迷蒙著起身。
葉安早已醒來，穿戴整齊看來已經洗漱過，坐在餐桌邊。
陽光照在他身上，溫暖美好。
他聽到動靜轉過頭看去，甜甜一笑：“姐，早。”
“早，怎么起那么早，你要多休息才行。”葉白樂揉揉眼睛，走到他身邊。
“白天睡得多，睡不著了。”說著打桌上的餐盒：“小雅姐幫忙帶了份早餐，現在還熱著。”
簡單的白粥配菜，還冒著熱氣。
“我去刷牙，你先吃。”
她打著哈欠去洗手間洗漱，回來坐在桌邊發現他一口沒動。
“怎么不吃？”
“等你一起吃。”他把粥盛在小碗里放在她面前。
“嗯……小安盛地吃著都特別香！”端起碗喝了大一口，略帶夸張的語調逗他開心。
葉安淺淺地笑著，今天看著心情不錯，昨晚的壞情緒不見蹤影。
看來隔壁女孩離開對他影響還挺大的，要多來陪陪他才行。
見他一直喝白粥夾了很多配菜放在他碗里：“多吃點，晚上想吃什么，姐姐給你買。”
“都可以。”說完緘默片刻，像是擔心她多想補充道：“檸檬鴨。”
“好，下班就去買。”
她享受這刻的恬靜，要是能永遠停留，該多好。
“周阿姨，來啦，早上吃了嗎？”葉白樂余光瞟到周阿姨的身影。
“誒，吃過了。”她把手里提著的餐盒放在桌上打開：“你們都吃上了，我這白帶了。”
葉白樂守夜的話第二天周阿姨都會準備好早餐，帶到醫院。
“小雅拿來的。”
葉白樂湊過腦袋在里面挑了挑，最后選中牛奶，打開包裝插好吸管后遞給葉安：“把牛奶喝了。”
葉安順從地接過，含住吸管喝著。
她吃飯速度很快，草草扒了幾口吃完，收拾碗筷去洗碗。
剛走到走廊聽到鐵筷落地聲音，有些刺耳。
急忙折身回去：“怎么了？”
只見周阿姨正彎腰去撿地上的筷子。
“沒事，我不小心把筷子掉地上了。”葉安有些不好意思道。
葉白樂松了口氣，走到周阿姨身前：“給我吧，我去洗。”
周阿姨拿著筷子有些欲言又止，葉白樂有些疑惑：“怎么了？”
“周阿姨。”葉安喚她：“幫我拿雙新筷子吧。”
說著他把筷子從周阿姨手里拿走，遞給葉白樂。
周阿姨見葉白樂走了，滿面愁容：“小安……你的手……”
他是左撇子，剛才拿筷子夾菜的時候整只手臂突然脫力，砸在桌面上。
見葉白樂回來，慌亂中用右手把左手放在腿上。
“周阿姨，別告訴姐姐，我不想她擔心。”
“可是……”周阿姨還想說什么，見他面色陰沉，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后徹底噤聲。
他的笑容消失蹤影，表情隱忍地抬起自己的左手，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修長纖細的整只手顫抖著。
——
“孩子他爸，快看我們小安是左撇子呢。”
“是啊，小安是我們家唯一一個左撇子，生來就聰明。”
“小安，你的夢想是什么？”
“我想造飛機！”
“那我們小安一定會是優秀的飛行工程師。”
——
父母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纏繞著他，緊緊包裹著讓他有些喘不上氣。
陡然，身軀猛顫。
他輕輕側頭，對一臉擔憂的周阿姨說道：“我想上廁所。”
他的笑容有些牽強，剛還有著少許紅潤的臉此刻一片慘白，像是在隱忍什么。
“誒好！”
周阿姨連忙應聲，到他身后推動輪椅到衛生間。
她出去后葉安立馬將門反鎖。
他全身脫力癱坐在輪椅上，心跳加快，全身肌束顫動。
雙眼空洞失神地盯著屋頂的燈，瞳孔失焦全是光束的幻影。
沒人可以救他。
“周阿姨，小安呢？”
葉白樂洗好碗，回來只見周阿姨一個人四下找葉安的身影。
“上廁所了。”周阿姨心不在焉回答。
“時間不早了，我先去上班了。”她輕輕點頭，把散落的東西收進包里。
還要回去換成男裝，得提前出發。
周阿姨望著葉白樂匆匆離去的背影到底是沒有說出口，看向衛生間緊閉的門板輕輕嘆了口氣。
多好的孩子……可惜了……
葉白樂回家換好裝扮的時候指針已經指向八點十幾分，手提公文包趕著上班。
盛譽為了職工方便，專門修建一條地鐵路線在公司附近，這個時間點是高峰期。
趕到公司準時打卡上班。
身為傅肆的貼身秘書可以乘坐專屬電梯。
電梯門打開時傅肆和陳敘在里面，身位一前一后。
“傅總。”她打招呼道。
傅肆微微頷首，他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后便移開。
葉白樂側身經過，站在他身后。
陳敘把提在手里的牛皮紙袋舉到空中，對葉白樂道：“早上吃了嗎？”
“吃過了。”
“我就是客氣問問。”陳敘一早就開始犯賤。
葉白樂白了他一眼，真是和他說話都多余。
談話間到達頂層。
出了電梯三人都往不同方向散去。
傅肆的辦公室在正中間，陳敘和葉白樂的辦公室一左一右靠窗的位置，三者中間是開放式辦公區域。
辦公室的地理位置都在詮釋什么叫左青龍右白虎，可惜中間的不是二百五，是能把別人變成二百五的掌權人。
經過開放工位，夢夢見葉白樂來了快步上前，把早餐袋送到她面前：“葉秘，早啊，幫你帶了早餐。”
“謝謝，我吃過……”她的語氣有些無奈。
救命，都不知道這是今天第幾次說‘吃過了’三個字。
“好吧……”夢夢有些失落，轉身回到工位。
葉白樂輕笑著搖搖頭，先是去茶水間準備倒杯熱水。
還沒走到就聽到一陣玻璃落地破碎的聲音，進去一眼就看到自己的杯子躺在地上四分五裂。
打掃的阿姨蹲在地上撿碎渣，嘴上念叨著：“哎呀！這可怎么辦，看著挺貴的。”
收拾好起身撞見葉白樂站在門口，有些緊張：“那個……葉秘書，我不小心打碎了個杯子，您能不能幫忙問一下是誰的我賠給他。”
“沒事阿姨，這是我的杯子，不值錢幾十塊一個而已。”她安慰道。
打掃阿姨剛松口氣，便聽到葉白樂清冷地丟下一句話：“從您工資里扣就行了。”
“.......”
葉白樂回到辦公室放下公文包，準備好資料和往常一樣和陳敘一起到總裁辦公室。
日常匯報結束后傅肆讓她留下。
她點懵，不知道是要挨夸還是挨罵，只覺得悲喜參半。
一時間浮想聯翩，腦海里搜索最近有沒有做錯什么。
“這個給你。”
傅肆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朝他看去。
男人從外套內側口袋拿出一張卡，放在桌上，雙指骨節分明修長壓在卡片上推到辦公桌邊緣。
葉白樂上前拿起，捏在手里仔細看上面字。
嗯？紅寶石會所價值3萬元的儲蓄會員卡？
紅寶石會所是南市最高端的養生會所，是周氏集團旗下最賺錢的項目。
“額……這會員卡是？”她遲疑著開口。
“偶爾工作累了可以去放松一下。”男人的視線落在她的腰上。
她猛然想起昨天被磕到的后腰，心中感知到一絲溫暖。
三萬塊對花銷儉約的她而言不是小數目，干什么不好拿去消遣，實在心疼。
思索片刻后她吞吐著說道：“那個……傅總……可以折現嗎？”
傅肆雙眉向上輕微一抬，有一絲錯愕，沒想到葉白樂會提這個要求。
轉而想到葉白樂有一個病重的弟弟，眉頭輕蹙：“你最近缺錢嗎？”
葉白樂看在眼里只覺得他是對自己的要求不滿，連忙道：“沒有沒有，謝謝傅總，我有空會去的。”
“你弟弟最近身體怎么樣？”傅肆詢問。
“謝謝傅總關心，小安最近病情還算穩定。”葉白樂沒想到他會一直記得自己弟弟的事情，有些感動。
“嗯，如果有資金方面的困難可以和我說。”男人語調平緩，繼而道：“你如果喜歡喝果蔬汁的話可以讓人每天多準備一份。”
“啊？”
她喜歡喝？
她不喜歡喝啊！
那玩意兒綠油油的，所有蔬菜混合物打碎攪拌在一起，看著就又稠又難喝。
“傅總，您不會以為是我喝的吧？”她想想都覺得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