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凌晨3:27的監控畫面老太太把手機遞給我的時候，手抖得像篩糠。
她那部老年機的屏幕上全是裂痕，但視頻畫面清晰得刺眼——我老公陳序，
穿著那件我給他買的藏藍色睡衣，正在敲對面602的門。
"茵茵啊..."王老太壓著嗓子，眼睛往我家門瞟，"這視頻是上周三的，
我本來不想..."我按下播放鍵。監控時間顯示凌晨3:27，
陳序在602門口站了足足五分鐘，門才開。一只涂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把他拽了進去，
門關上前，我聽見視頻里傳來一聲女人的輕笑。那笑聲我太熟悉了，
每次在電梯里遇見602那個女畫家，她都是這么笑的——像只剛偷了腥的貓。"王阿姨，
這視頻能發我嗎？"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出奇地平靜。
老太太猶豫了一下："你...你別說是我的...""放心。"我掏出手機，
"就說物業群發的。"藍牙傳完視頻，我轉身回家，
順手摸走了王老太門外的備用鑰匙——這棟老樓的住戶都習慣在電表箱里藏鑰匙，
說是防火災。關上門，我靠在門板上把視頻又看了三遍。第三遍時，
我注意到一個細節：陳序手里拎著個黑色塑料袋，鼓鼓囊囊的。出門倒垃圾？操，
誰他媽凌晨三點倒垃圾？廚房里傳來燉湯的香味，電砂鍋顯示"保溫中"。我掀開蓋子，
排骨玉米湯，陳序最拿手的。灶臺上貼著張便利貼："老婆，加班別太晚，
湯在鍋里——愛你的老公。"我盯著那個愛心符號看了三秒，直接把整鍋湯倒進了垃圾桶。
手機響了，是陳序："老婆，我今晚通宵趕項目，不回來了。
"我看了眼墻上的掛鐘——晚上九點半，602的燈亮著。"知道了。"我說，
"記得吃宵夜。"掛掉電話，我打開電腦登錄小區物業系統。
業主信息顯示602住的是個叫葉蓁的女人，32歲，職業一欄填著"自由畫家"。
我搜了下這個名字，跳出來幾條藝術展的報道——"新銳畫家葉蓁《永恒》系列引關注"。
報道配圖是幅油畫：一個男人側臉，輪廓像極了陳序，
但最扎眼的是他無名指上的婚戒——和我買給陳序的那款完全不同，戒面是扭曲的蛇形設計。
報道日期是五年前。我盯著屏幕，手指發冷。我和陳序結婚才三年。凌晨兩點，
我拿著王老太的備用鑰匙溜進了602。門鎖轉開時發出"咔嗒"輕響，我手心全是汗。
屋里黑得嚇人，有股松節油和香水混合的怪味。我打開手機電筒，
光柱掃過滿墻的油畫——全是人像，男女都有，但每幅畫的角落里都藏著條小蛇。
客廳茶幾上堆著外賣盒和紅酒瓶，沙發上扔著條男士內褲——我上個月給陳序買的那款。
臥室門虛掩著，我推開門，手機光掃到床上一片狼藉。床單皺得像被暴風雨蹂躪過，
枕頭上有兩根長發，一根栗色，一根...金色？我正要走近看，
突然聽見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操。我飛快關掉手電，閃身鉆進衣柜。柜門合上的瞬間，
入戶門開了。"...說了別來我家。"是葉蓁的聲音，帶著醉意。"你他媽把東西還我！
"陳序的聲音，但比我印象中嘶啞十倍。衣柜縫隙里，我看見陳序拽著葉蓁的手腕。
他臉色慘白，左腿跛得厲害——那是他三年前車禍落下的毛病。葉蓁甩開他，
從包里掏出個U盤晃了晃："想要？跪下來求我啊。"陳序撲上去搶，兩人扭打在一起。
葉蓁的后腦勺撞在茶幾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她突然笑了，
笑聲和視頻里一模一樣："陳序，你老婆知道你殺過人嗎？"我死死咬住嘴唇，
血腥味在嘴里漫開。陳序像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葉蓁趁機爬起來，
從書架暗格里抽出個文件夾："記得這個嗎？當年車禍的尸檢報告，
我哥脾臟破裂不是意外——是你他媽撞了兩次！"我的心臟停跳了一拍。三年前那場車禍，
死的是葉蓁的哥哥？陳序的聲音突然變了："蓁蓁...我當時太害怕了...""閉嘴！
"葉蓁甩了他一耳光，"你為了那筆保險金，連未婚妻的哥哥都敢殺！"未婚妻？我腿一軟，
差點撞開柜門。陳序從來沒提過什么未婚妻。"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陳序想去抱她，
被一把推開。葉蓁走到書桌前打開電腦，插上U盤："現在你老婆值多少錢？兩百萬？
三百萬？"屏幕上彈出個文件夾，全是我的照片——我下班走夜路的，我在陽臺晾衣服的，
甚至...我昨晚睡覺時的側臉。陳序臉色變得鐵青："你跟蹤她？""好玩嘛。
"葉蓁點開一張照片放大，"你說她要是知道，你每次'加班'都是來我這'畫畫'，
會怎么想？"我盯著那張照片——是我家臥室，陳序站在床邊，手里拿著針管，
正往我喝水的杯子里滴什么東西。"你給她下藥？！"葉蓁突然尖叫起來，
"陳序你他媽瘋了吧？
"陳序撲過去關電腦："只是安眠藥...我得確保她不會半夜醒來..."我渾身發抖，
想起這半年總是莫名昏睡，早上起來頭痛欲裂。還以為是工作壓力大。葉蓁突然安靜下來，
從抽屜里拿出把美工刀："滾出去。明天中午前我要砍到兩百萬，
否則這些照片就會發到你老婆郵箱。"陳序還想說什么，葉蓁直接一刀劃在他胳膊上。
血瞬間浸透了襯衫袖子，陳序捂著胳膊跌跌撞撞地走了。等門關上，
葉蓁突然轉向衣柜："看夠了嗎？"我呼吸停滯。她走過來，猛地拉開柜門。
手機電筒的光直射我眼睛："沈茵是吧？你老公口味真專一——就喜歡姐妹倆。
"我癱在衣柜里，看著這個和我有七分像的女人。她俯身捏住我的下巴，
指甲陷進肉里："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葉蓁，你雙胞胎妹妹。爸媽離婚時把你帶走了，
我被扔在福利院。"我的大腦徹底宕機。葉蓁松開我，從床頭柜拿出個相框。
照片上是兩個穿同樣裙子的小女孩，站在游樂園里——左邊那個是我，五歲生日時拍的。
"陳序是我哥的大學室友，他們一起創業的。"葉蓁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后來我哥死了，
保險金全進了陳序口袋...再后來，他遇到了你。"她突然大笑起來，
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知道他為什么追你嗎？因為你長得像我啊！這個變態，
連找替身都要找一模一樣的！"我機械地接過她遞來的另一張照片——陳序和葉蓁的合影，
日期是七年前。照片里他摟著她的腰，手上戴著那枚蛇形婚戒。"現在，
"葉蓁把刀塞進我手里，"你要幫我個忙。""什么忙？"她拉開冰箱門，冷氣撲面而來。
冷凍室里整齊碼著幾個黑色塑料袋，滲著暗紅色的冰碴。"幫我處理點垃圾。"她笑著說，
"你老公落下的。"2 冰箱里的長發葉蓁塞給我的那把美工刀硌得掌心生疼。
我盯著冰箱里那些黑色塑料袋，喉嚨發緊，胃里翻江倒海——這他媽是什么？人肉嗎？
"抖什么？"葉蓁嗤笑一聲，伸手拽出一個袋子。塑料摩擦聲刺得我耳膜生疼，
"看看你老公干的好事。"袋口解開，血腥味混著冷凍的寒氣撲面而來。我本能地后退，
后背撞上餐桌。袋子里是一團染血的布料，看花紋像是...沙發套？
"上個月他在這兒殺了條狗。"葉蓁用兩根手指拎出塊凍硬的皮毛，"小區里流浪的，
就因為那狗沖他叫了兩聲。"我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陳序？
那個連螞蟻都不舍得踩的陳序？"不信？"葉蓁突然抓住我手腕，把我的手按在那團皮毛上。
冰涼的觸感讓我尖叫出聲，她卻笑得燦爛，"摸摸看啊，你老公的杰作！"我猛地抽回手，
掌心黏糊糊的，不知道是血水還是融化的冰。右手還攥著那把美工刀，
刀刃不知什么時候彈出來了，在我虎口劃了道口子。血珠滴在廚房地磚上，
和冰箱里滲出的暗紅色液體混在一起。"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聲音抖得不成調。
葉蓁甩了甩長發，從冰箱頂層拿出罐啤酒，砰地打開："幫我搞到兩百萬，
否則..."她灌了口酒，用啤酒罐指了指冷凍室，"下一個裝在這里面的就是你。
"我盯著她開合的嘴唇，突然注意到她右邊虎口有顆痣——和我的一模一樣。
這個細節讓我恍惚了一秒，仿佛在照鏡子。"為什么是我？"我攥緊流血的手，
"你明明可以直接威脅陳序...""因為有趣啊。"她湊近我，呼吸帶著酒氣，
"看著你們互相背叛，互相殘殺..."她的指甲劃過我臉頰，"比畫畫刺激多了。
"我別開臉，目光掃到墻上掛著的那些肖像畫。每幅畫的角落里都藏著條小蛇，
現在我才看清——蛇的眼睛全是紅色的，像是用血點的。"考慮好了嗎？
"葉蓁把啤酒罐捏扁，"要么幫我拿錢，要么..."她突然掀開自己上衣，
腹部一道猙獰的疤痕在燈光下泛著粉光，"像你老公上次捅我這樣，也給你來一刀？
"我倒吸一口冷氣。那道疤...和陳序書房里藏著的獵刀弧度完全吻合。
"他...為什么？""因為我想分手啊。"葉蓁拉好衣服，語氣輕松得像在討論天氣，
"這變態跟蹤我三個月，最后在停車場給了我一刀。"她突然掀起劉海，額角還有道疤，
"這是你老公的訂婚禮物。"我腦子嗡嗡作響。三年前陳序說去云南出差，
回來時帶了條孔雀石項鏈給我，說是當地特產。那周他手機一直關機，
現在想來..."給你24小時。"葉蓁把U盤塞進我胸前的口袋，還惡意地按了按，
"我要見到錢，否則這些照片就會出現在警察局。"走出602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電梯下到三樓，我突然沖進公共衛生間干嘔起來，直到膽汁都吐干凈。洗手時，
我看著鏡子里那個滿臉淚痕的女人，突然發現右眼角有根金色長發——不是我的，
我頭發是栗色。這根金發...和葉蓁冰箱里那些黑色塑料袋上纏著的，一模一樣。回到家，
陳序居然在廚房煎雞蛋。聽到開門聲，他舉著鍋鏟走出來，胳膊上纏著繃帶："老婆，
這么早？"我盯著他圍裙上的油漬，突然想起視頻里他凌晨三點拎著黑袋子進602的畫面。
那個袋子里裝的...是狗嗎？"通宵加班？"我強忍著惡心問。他眼神飄了一下："嗯，
項目出了點問題..."說著要來抱我。我側身躲開，
他胳膊上的血腥味讓我想吐："我去洗澡。"浴室里，我打開花灑，
坐在馬桶上翻看葉蓁給的U盤。除了那些偷拍照，還有個加密文件夾，文件名是《車禍》。
密碼試了三次都不對。我咬著指甲想了想，輸入葉蓁的生日——不對。又是陳序的生日，
還是不對。最后鬼使神差地輸入了我的生日。文件夾打開了。里面是段行車記錄儀視頻，
日期是三年前。畫面里陳序開著車，副駕坐著個年輕男人——長得和葉蓁有七分像。
兩人在爭吵什么，突然陳序猛打方向盤，車子撞上護欄。安全氣囊彈開的瞬間，
陳序竟然...二次踩了油門？視頻最后幾秒，擋風玻璃上全是血，陳序顫抖的手伸向副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