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破碎的咖啡杯"你兒子眼角的痣,和我老公的一模一樣。
"我捏著閨蜜蘇晴家孩子的下巴,笑得溫柔。四歲的小哲扭了扭身子想躲開,
我的指甲卻已經陷進他肉里。"疼!"小崽子叫喚起來,那雙眼睛瞪得老大,
右眼角那顆痣隨著他的表情一顫一顫的。我松開手,心臟跳得厲害。這顆痣的位置、形狀,
連微微下垂的角度,都和陳明右眼角那顆"桃花痣"一模一樣。三年前結婚時,
我還開玩笑說這顆痣長得性感,陳明當時怎么回的來著?"這說明我命里注定桃花旺啊,
老婆。"操。"晚晚?"蘇晴端著咖啡從廚房出來,假睫毛撲閃撲閃的,
"你這么盯著我兒子看干嘛?怪嚇人的。""小哲真可愛,"我接過咖啡杯,手指發顫,
"像你。"咖啡燙得要命,我硬是灌了一大口。劣質藍山的酸苦味在舌根炸開,
比我此刻的心情還他媽難以下咽。小哲扭著身子要跑,我一把拽住他的衣領。
這孩子穿著件Burberry的童裝襯衫,第二顆扣子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銀色袖扣。我的呼吸停滯了。袖扣上刻著"C&L"——陳明和林晚。
去年結婚紀念日我特意定制的,全球僅此一對。陳明說弄丟了一個月了,
為此我們還大吵一架。"阿姨你放開我!"小崽子掙扎著,袖扣在陽光下閃著冷光。"別鬧。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阿姨給你擦擦臉。"我的手抖得厲害,
咖啡杯"哐當"一聲砸在小哲身上。滾燙的液體潑了他一身,也濺到我手背上,
可我一點都感覺不到疼。"啊!我的新衣服!"小崽子嚎起來。"對不起對不起!
"我手忙腳亂地抽紙巾,趁機在小崽子嘴邊狠狠抹了一把。他嘴里還嚼著蘇晴剛給的巧克力,
唾液混著棕色渣滓沾滿了紙巾。蘇晴沖過來一把推開我:"林晚你發什么瘋!
"我的后背撞在茶幾角上,疼得我倒抽冷氣。但手里那張沾滿唾液的紙巾已經被我攥成團,
塞進了牛仔褲口袋。"我...我手滑了。"我喘著氣說。蘇晴惡狠狠地瞪我一眼,
拽著小崽子進了臥室。門砰地關上,我立刻撲向沙發——剛才小崽子坐過的地方,
沙發縫里有什么東西在閃光。我的手指摳進去,摸到一個冰涼的金屬物件。另一枚袖扣。
上面同樣刻著"C&L",邊緣已經有些磨損,
還纏著幾根栗色長發——和蘇晴的發色一模一樣。我癱坐在地上,袖扣硌得掌心生疼。
三個月前陳明說弄丟了這對袖扣,我翻遍整個家都沒找到。現在它們一個別在小崽子身上,
一個藏在姘頭家的沙發縫里。臥室門開了,蘇晴牽著小崽子走出來。小家伙換了身新衣服,
眼睛紅紅的。"晚晚,你要不舒服就先回去吧。"蘇晴的語氣冷得像冰。我搖搖晃晃站起來,
膝蓋發軟:"好,改天再聚。"走出蘇晴家小區,我立刻掏出手機。
手指在通訊錄上懸了半天,最終撥通了另一個號碼。"XX基因檢測中心嗎?
我要做親子鑒定...對,加急的。"掛掉電話,我給陳明發了條微信:"今晚加班,
不回家吃飯了。"他秒回:"好的老婆,別太累著。"我盯著這條消息看了足足一分鐘,
然后關掉屏幕,招手攔了輛出租車。"去哪兒?"司機問。"XX基因檢測中心。"我說,
"開快點。"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后退,我攥著那團紙巾和袖扣,指甲掐進掌心。
三年來的一幕幕在眼前閃回:陳明說加班的一個個夜晚,他襯衫上陌生的香水味,
個月突然多出來的"公司團建"...檢測中心的前臺小姐笑容甜美:"請問樣本帶來了嗎?
"我掏出那團皺巴巴的紙巾:"這里面的唾液,和..."我的手伸向頭頂,
狠狠拽下幾根頭發,"這個,做親子鑒定。""好的,加急的話三天出結果。"我付了錢,
走出檢測中心時天已經黑了。手機又亮起來,是陳明:"老婆,我給你燉了湯,記得喝。
"我站在馬路邊,突然笑出聲來。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三天后,
我坐在公司廁所隔間里,顫抖著點開郵箱。【親子鑒定報告】【結論:依據DNA分析結果,
支持陳明為陳小哲的生物學父親。侵權概率為99.9999%】我盯著那個數字看了很久,
直到手機屏幕自動熄滅。正要鎖屏,微信突然彈出一條朋友圈提醒。
蘇晴更新了狀態:"余生請多指教@陳明",配圖是兩張結婚證和一對交握的手。
那只男人的手上戴著我們的婚戒,無名指上還有我咬過的牙印。我慢慢地把手機鎖屏,
放進包里。起身,沖水,洗手,補妝。鏡子里的女人妝容精致,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微笑。
走出衛生間時,同事小李叫住我:"林姐,你老公剛送來愛心午餐,放你桌上了。
"我點點頭,徑直走向自己的工位。保溫桶里是陳明最拿手的玉米排骨湯,香氣四溢。
我拎起保溫桶,連湯帶桶扔進了垃圾桶。"林姐?"小李目瞪口呆。"餿了。"我平靜地說,
"幫我叫個外賣吧。"下午三點,我請了假,開車來到市中心一棟寫字樓下。
抬頭看著大廈玻璃幕墻上"程宴律師事務所"幾個燙金大字,我深吸一口氣。蘇晴的前夫,
據說是個狠角色。我的復仇,就從這里開始。
2 律師的黑色文件夾我站在程宴律師事務所門口,手指在門鈴上懸了半天。
玻璃門映出我的倒影——黑西裝,紅唇,像個來打離婚官司的怨婦。"操。"我罵了一聲,
直接推門進去。前臺小姑娘抬頭看我:"您好,有預約嗎?""沒有。"我摘下墨鏡,
"告訴程宴,我是蘇晴的閨蜜。"小姑娘臉色變了變,拿起內線電話。兩分鐘后,
一個穿黑襯衫的男人從里面走出來。我第一眼就認出了程宴。蘇晴朋友圈里那張離婚照上,
他被打碼了臉,但身材騙不了人——寬肩窄腰,走路帶風,右手無名指上一道淺淺的戒痕。
"林小姐?"他聲音比我想象的沉,"跟我來。"他的辦公室比我想象的樸素,
就一張實木桌,兩個書架。桌上擺著個相框,倒扣著。我盯著那相框看了三秒,
程宴直接把它塞進了抽屜。"坐。"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蘇晴又惹什么事了?
"我掏出手機,調出親子鑒定報告和那張婚紗照,推到他面前:"你前妻和我老公搞上了,
孩子都四歲了。"程宴掃了一眼,表情一點沒變。他拉開抽屜,
拿出一個黑色文件夾扔在桌上:"看看這個。"文件夾里是一沓照片。
蘇晴和陳明在餐廳接吻,在酒店開房,在...我家樓下車里亂搞。日期從三年前開始,
一直到現在。我的手開始發抖:"你早就知道?""離婚前發現的。"程宴點了根煙,
"我跟你說實話,那孩子可能不是陳明的。"我猛地抬頭:"什么?
"程宴從文件夾最底下抽出一張紙——小哲的出生證明。父親那欄被墨水涂得嚴嚴實實。
"蘇晴跟我離婚時懷孕了,說是我的。"程宴吐了個煙圈,"孩子出生后我偷偷做了鑒定,
不是我的種。"我腦子嗡嗡響:"那為什么...""為什么不管?"程宴冷笑,
"你看看這個。"他又扔過來一份文件。我翻開一看,
是份精神鑒定報告——蘇晴的照片旁邊寫著"邊緣型人格障礙伴病理性謊言"。
"這婊子有病。"程宴說,"我要是敢揭穿她,她能抱著孩子從二十樓跳下去,
還要直播給我看。"我盯著那份精神鑒定報告,
突然想起上個月蘇晴發在朋友圈的一段視頻——她站在天臺邊緣,配文是"活著好累"。
當時我還傻了吧唧地打電話安慰她半小時。"所以你就這么放過她了?"我聲音發顫。
程宴突然湊近,他身上有股冷冽的松木香:"林小姐,你知道我為什么給你看這些嗎?
"我往后縮了縮:"為什么?""因為我看過你的資料。"他從抽屜里又拿出一個文件夾,
"985法學院畢業,大三那年幫同學打的著作權官司上了新聞。
你不是那種只會哭鬧的傻白甜。"我翻開文件夾,
里面居然是我的簡歷和當年那場官司的剪報。"你調查我?"我后背發涼。
程宴笑了:"蘇晴的新歡是你老公,我當然要查查你是什么人。"他頓了頓,"要合作嗎?
""合作什么?""報復。"程宴把煙按滅,"我有資源,你有動機。
最重要的是——"他指了指那份親子鑒定,"你現在比我更有理由弄死那對狗男女。
"我盯著程宴看了足足一分鐘。這人眼睛黑得像口井,看不出深淺。"怎么合作?"我問。
程宴從西裝內袋掏出一支鋼筆,在便簽紙上寫了個地址:"今晚八點,來這里找我。
帶上你老公的日程表和銀行流水。"我接過便簽,上面是個別墅地址:"這是哪?""我家。
"程宴站起身,"放心,我對傷心欲絕的人妻沒興趣。"走出律師事務所,
我站在路邊給陳明發了條微信:"今晚加班,不回家吃飯。"陳明秒回:"好的老婆,
別太累著。"我盯著這條消息,突然想起件事——三年前我和陳明剛認識時,
他也是這么秒回我信息的。那時候他說是因為"特別關注"了我。現在想想,
可能只是因為當時他正和蘇晴在酒店開房,閑著也是閑著。晚上七點五十,
我站在程宴家別墅門前。這地方隱蔽得要死,導航都差點沒找到。我按響門鈴,沒人應。
正要再按,門自己開了條縫。"程宴?"我推門進去,"我進來了啊。"客廳沒開燈,
只有二樓亮著光。我摸著黑上樓,聽見書房傳來程宴的聲音:"...那就明天上午十點,
把材料準備好。"我敲了敲書房門,程宴抬頭看我一眼,對著電話說了句"先這樣"就掛了。
"挺準時。"他指了指書桌對面的椅子,"東西帶了嗎?
"我從包里掏出陳明的日程表和銀行流水,遞過去:"你要這些干什么?"程宴沒回答,
快速翻看著。他的書桌上攤著好幾份文件,
我瞥見最上面那份寫著"XX公司股權結構"——那是陳明他們公司。"你老公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