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睜開眼時，
色口紅的嘴正對著我耳朵眼哭喪："列祖列宗在上啊——"香灰混著唾沫星子噴在我婚紗上，
活像撒了一把跳蚤。
我盯著化妝鏡里那張貼滿金箔的臉——這他媽不是十年前我結婚那天的造型嗎？
"新娘子發什么呆！快把送子湯喝了！"婆婆王美娟突然掐住我后頸，
青花瓷碗里浮著黑褐色渣滓，濃烈的腥氣讓我胃袋猛地抽搐。前世就是這碗加了符灰的破湯，
害我急性腸胃炎躺了三天婚床。"媽，這湯..."我故意手一抖，
價值八千八的蘇繡婚紗瞬間變成潑墨山水畫。"作孽啊！"王美娟的翡翠耳墜甩出殘影，
她蹲在地上試圖搶救湯汁，"大師說了必須辰時喝，現在全完了！
"我看著她用美甲片在波斯地毯上刮符灰，突然想起她去年在廟里偷功德箱被抓的新聞。
化妝間門被推開條縫，伴娘蘇婷探進半張臉。她今天涂的是我送的YSL12號斬男色，
和前世陳浩襯衫領口的口紅印一模一樣。"小滿，司儀問什么時候能開始？
"她眼神往王美娟手上的碎瓷片飄。我突然意識到，
上輩子婚禮延遲兩小時根本不是因為我的"突發疾病"，而是王美娟在等第二碗符水。
此刻她正掏出手機瘋狂打字，屏幕光照亮鎖屏壁紙——她和陳浩的母子藝術照，
P得連法令紋都閃著佛光。"現在就辦。"我扯掉頭上三斤重的鳳冠，
金絲勾住發套帶下來兩撮假發片。王美娟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跳起來："吉時還沒到！
禮堂的七星燈陣..."我踩著重工刺繡裙擺往外沖，
在走廊拐角撞翻風水局——九十九盞蓮花燈擺成貔貅陣，
每盞燈油都是王美娟從十八個屬龍處男手里收集的。我抄起消防栓直接滋過去，
電子屏上的婚禮倒計時開始瘋狂閃爍。"林小滿你瘋了！"陳浩從男賓室沖出來，
領結歪成上吊繩。這個年薪百萬的投行精英，此刻正徒勞地用手帕擦他阿瑪尼西裝上的燈油。
我盯著他左手中指那道疤，想起他后來就是用這只手給蘇婷戴的鉆戒。賓客席傳來竊笑。
我二姨舉著手機錄像，
畫外音格外清晰："早說陳家這媳婦娶不得..."我轉身搶過司儀話筒："感謝各位見證，
為表誠意，所有紅包雙倍返還！"王美娟的尖叫被掌聲淹沒。在漫天彩帶里，
我摸到婚紗暗袋里的硬物——王美娟塞給我的"傳家寶"翡翠鐲子。
前世她說這能鎖住兒媳魂，結果我在ICU摘鐲子時才發現內圈刻著"陳浩亡妻林氏"。
我舉起鐲子對準射燈："媽，您看這水頭多足！
""小心別摔..."王美娟的爾康手僵在半空，我松手的瞬間聽到玉碎和心碎的雙重奏。
她撲跪在地時，旗袍開衩處崩開的線頭像面投降的小白旗。陳浩終于反應過來，
攥住我手腕的力度像要捏碎骨頭："你鬧夠沒有？"我順勢倒進他懷里，
湊近他耳邊輕聲道："你襯衫第三顆紐扣蹭到蘇婷的口紅了。"看著他瞬間慘白的臉，
我知道這場仗才剛開始。化妝鏡的補光燈突然閃爍，映出蘇婷在走廊拽住外賣員的胳膊。
她往對方手里塞的牛皮紙袋，印著"XX婦產醫院"的logo。
2我拎著婚紗沖進消防通道時，正撞見蘇婷往外賣員手里塞鈔票。
她慌亂中落下的孕檢單飄到我腳下，B超影像里的小黑點活像顆發霉的瓜子仁。
"小滿你聽我解釋！"蘇婷的假睫毛快眨出火星子，
"這是幫我表妹拿的報告..."我盯著單據上"蘇婷"二字，
突然想起前世她流產時抓著我的手說："要是能懷上陳浩的孩子該多好。
"消防門突然被撞開，王美娟舉著桃木劍沖進來："掃把星！
你把酒店消防系統搞壞了要賠三十萬！"劍穗上掛的銅鈴鐺叮當亂響，
我這才發現每只鈴鐺內壁都刻著我和陳浩的生辰八字。"媽，這可是積德的好機會。
"我掏出手機打開收款碼，"您不是說布陣的錢都捐給寺廟了？現在正好給消防基金捐款。
"王美娟的粉底裂成東非大裂谷，她身后追來的酒店經理眼睛突然發光。趁他們糾纏時，
我拽著蘇婷閃進備用電梯。鏡面轎廂映出她死死護住手提包的模樣，
前世她就是在今天這個LV Neverfull里，藏了給我下的安眠藥。
"你口紅沾牙上了。"我冷不丁開口，蘇婷條件反射咧嘴傻笑。她虎牙上的口紅印活像血跡，
我突然想起她前世抱著陳浩哭訴："小滿姐非要灌我喝酒..."電梯停在16樓婚房，
王美娟的"鎮宅之寶"正在發光——面貼著黃符的青銅鏡對準大床，
鏡框上纏的紅線串著我和陳浩的頭發。我摸出包里的防狼噴霧，
紅色液體噴在鏡面瞬間變成血淚。"天誅地滅！天誅地滅啊！"追來的王美娟癱坐在門檻，
她的羊絨披肩勾住門把手，扯出滿室熏香都蓋不住的霉味。我掀開床墊，
二十八個風水銅錢排成鎖魂陣，每個錢眼里都塞著我的照片。直播補光燈亮起的瞬間，
蘇婷突然捂住嘴干嘔。彈幕瘋狂滾動：【新婚夜改捉鬼現場？】【婆婆同款桃木劍鏈接有嗎？
】我調整鏡頭對準青銅鏡："家人們看好了，清代古董現場開光！
"鏡面忽然閃過兩道交疊的人影，陳浩的銀灰領帶纏在蘇婷手腕上。
他們背后電子鐘顯示的時間，竟是我在婚禮現場砸玉鐲的時刻。
彈幕炸成煙花：【新娘在直播，新郎在偷情？】【劇本吧？網紅現在都玩這么大？
】王美娟的尖叫從手機里傳來，她正在樓下用我的賬號直播："親家母突發惡疾，
現在眾籌沖喜！"畫面里我媽好端端坐著嗑瓜子，
彈幕飄過：【老太太嗑瓜子的手速比我搶紅包還快】我反手給王美娟刷了個火箭，
鏡頭突然掃到蘇婷在翻我的包。她手里攥著的避孕藥盒，
裝的卻是維生素片——和我前世每天吃的一模一樣。"婷婷，幫我拿下充電寶。
"我故意喊她，看著她手忙腳亂把藥盒塞回包里。
彈幕突然有人問：【伴娘包里掉出來的驗孕棒是雙杠嗎？】消防警報再次響起時，
我聞到焦糊味里混著香灰味。蘇婷的高跟鞋卡進青銅鏡框，鏡面裂痕中露出微型攝像頭，
紅燈閃爍得像催命符。3我踹開奶茶店后廚門時，林小星正用漏勺搶救沉底的蟑螂。
五只油光水滑的德國小蠊在珍珠桶里仰泳，其中一只還頂著片西米露當遮陽帽。
"這就是你說的在互聯網大廠實習？"我舉起手機錄像，鏡頭掃過發霉的墻壁。
前世這時候弟弟已經欠了五十萬網貸，而現在他圍裙口袋里露出半張借條，
利息計算方式比相對論還復雜。"姐你聽我解釋！"林小星把蟑螂倒進奶茶杯，
"這是新開發的蛋白質小料..."他手腕上的淤青在攝像頭下泛紫，
和前世他被催債人按在ATM機前的痕跡一模一樣。直播突然自動開啟，
標題被王美娟改成【不孝女帶弟弟吃垃圾】。彈幕涌進來時，
我抓起蟑螂扔進沸水鍋："老鐵們看好了，現殺現煮高蛋白奶茶！
"林小星的白眼翻到后腦勺，順手往杯子里加了勺辣椒粉。
【這吃播也太硬核了】【蟑螂奶茶能壯陽嗎？】打賞特效亮起的瞬間，
我瞥見催債人的花臂在店門口閃過。林小星突然把奶茶潑向玻璃門，
蟑螂尸體正好黏在"低息貸款"的小廣告上。"我們搞個挑戰賽。
"我掏出蘇婷落在婚房的孕檢單當草稿紙，"喝蟑螂奶茶送網貸抵扣券。
"林小星在計算器上按出天文數字的手突然頓住："你怎么知道我簽了裸貸？
"后廚突然傳來重物倒地聲。我們沖進去時，發現王美娟正在偷換我們的原料桶，
她帶來的"開光糯米"里爬出白胖蛆蟲。"我在幫你們改風水！"她舉著羅盤往后縮，
旗袍下擺勾住老鼠夾。直播鏡頭突然對準她發髻里插的桃木簪，
驅鬼簪拼夕夕9.9包郵】【跪求婆婆和蟑螂battle】我往她腳邊撒了把珍珠："媽，
這是大師開光的轉運珠。"她摔倒時壓爆了兩袋奶茶粉，煙霧中騰起個疑似人形的污漬。
"有救了！"林小星突然指著監控屏幕。催債人正在隔壁面館嗦粉，
他紋著關公的手臂伸向辣椒罐——那是我用防狼噴霧改造的"地獄辣醬"。
我們抱著蟑螂奶茶沖過去時，蘇婷正在給催債人轉賬。她孕檢單從包里滑出來，
收款人姓名寫著陳浩的小名。我搶過辣椒罐澆在催債湯碗里："大哥嘗嘗新配方。
"三分鐘后，消防車鳴笛聲響徹整條街。催債人辣得用頭撞冰箱時，
蘇婷的假發片粘在了冰柜把手上。林小星趁機拍下他痛哭流涕的照片："用這張做宣傳圖，
就叫'辣到靈魂出竅套餐'。"當晚直播間沖上熱門，榜一大哥連刷二十個火箭求加盟。
我們數錢數到手抽筋時，王美娟突然舉著香爐闖進來："你們驚動了灶王爺！
"她撒的香灰在驗鈔機下泛出熒光，林小星突然抓起鈔票："這水印怎么像人臉？
"手機瘋狂震動，陳浩的短信彈出來：【立刻回家】。
我點開他發來的照片——奶茶店許可證復印件上，法人代表寫著蘇婷的名字。
4王美娟把第九個榴蓮擺成蓮花陣時，我正在給工商局發舉報信。
蘇婷用奶茶店營業執照復印件擦嘴的畫面被監控拍得清清楚楚，她唇印剛好蓋在法人簽名處，
像朵帶毒的曼陀羅。"大師說用榴蓮鎮宅能驅晦氣！"王美娟的護甲戳破保鮮膜，
腐爛的果肉滲出褐汁。我數著墻角的攝像頭——這老妖婆在客廳裝了十六個機位，
每個都貼著黃符。直播突然開啟，陳浩的臉擠滿屏幕："媽，您把房產證放哪了？
"他背后的蘇婷正在試穿我的婚紗，腰身勒出可疑的弧度。我對著鏡頭開榴蓮，
汁水噴濺在鏡頭上："家人們，胸口碎大石算什么，看我胸口碎榴蓮！
"彈幕炸出煙花特效時，王美娟的桃木劍劈向我懷里的榴蓮。果殼炸裂的瞬間，
藏在里面的定位器掉進香爐。我突然想起前世她在我項鏈里裝的GPS，
此刻正在蘇婷脖子上閃光。"媽，這定位器款式過時了。"我撿起滾到供桌下的果肉，
粘液拉出的銀絲纏住財神像——那根本不是鍍金神像，而是陳浩公司年會發的網紅手辦。
蘇婷的尖叫從門外傳來，她挺著五個月的肚子卡在防盜門縫。
我舉著榴蓮殼迎上去："孕婦不能聞這個吧？"她突然180度彎腰撿耳環，
孕肚像充氣玩具般彈回原狀。王美娟的羅盤指針開始瘋轉，
她沒發現是我在沙發底下藏了磁鐵。彈幕突然有人問：【婆婆身后那幅山水畫怎么在流血？
】我轉頭看見蘇婷正把紅酒潑向畫框，液體順著"家和萬事興"的繡字往下淌。
"直播帶貨啦！"我掏出冰箱里凍成兇器的榴蓮肉，"鎮宅神器同款，拍下送驅鬼符！
"王美娟撲過來搶手機時，蘇婷的孕肚擦過榴蓮刺，發出氣球漏氣的嗤響。
【臥槽伴娘肚子癟了！】【劇本太野了給導演加雞腿】彈幕瘋狂滾動中，
林小星抱著奶茶沖進來："姐，網貸公司說要拿店鋪抵債！"他手里的加盟合同簽名欄，
蘇婷的字跡和陳浩的財務報表如出一轍。我掰開蘇婷的假孕肚，
填充的棉絮里掉出微型錄音筆。王美娟的佛珠突然斷裂，
滾落的檀木珠顯露出金屬內核——全是竊聽器。消防警報再次響起時，
我們發現榴蓮陣里埋著煙霧彈。林小星用奶茶澆滅火星，奶蓋混著香灰變成詭異符咒。
直播間突然黑屏，最后畫面定格在蘇婷手機屏——二十個網貸APP同時彈出還款通知。
5"這符水比星巴克新品還帶勁啊。"我晃著試管里的熒光綠液體，
直播鏡頭里王美娟的臉比液體還綠。她供在神龕里的圣水被我兌了84消毒液，
此刻正咕嘟咕嘟冒著泡泡，像極了陳浩公司暴雷的股票走勢。彈幕炸出滿屏問號時，
蘇婷突然扶著腰撞開佛堂門。她今天特意穿了件透視孕婦裝，
肚皮上畫著可擦洗的妊娠線——我昨晚親眼看見她在淘寶下單了這款"假孕神器"。"媽，
我實在瞞不住了！"蘇婷噗通跪在王美娟的鱷魚皮跪墊上，手里化驗單的醫院公章缺了個角，
"我懷了陳浩的..."她突然干嘔著撲向香爐，把三根電子蓮花蠟燭撞成了蹦迪模式。
我抬腳勾住她后腰："小心孩子。"手指順勢扯開她孕婦裝的魔術貼，
藏在填充棉里的錄音筆精準掉進功德箱。王美娟的血壓計發出警報聲，
她脖子上那串開過光的蜜蠟突然開始掉渣。"家人們看好了！"我把符水倒進試杯，
"PH值13，重金屬超標八倍，還有這個..."檢測儀突然尖叫，
液晶屏跳出"γ-羥基丁酸"的化學式。彈幕瞬間卡頓，接著瘋狂刷起110報警燈牌。
王美娟的佛珠甩過來時，我抄起蘇婷的假肚子當盾牌。填充棉天女散花般炸開，
露出藏在里面的轉賬記錄——陳浩用海外賬戶給王美娟打了九筆"香火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