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死訊」傳來時,我平靜得可怕。「張姐,他名下所有資產(chǎn),立刻凍結回收。」
下一秒,我抓起車鑰匙,直奔民政局。只為給他開死亡證明,銷戶。因為我重生了。上一世,
我是林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父母意外去世,我嫁給了從小資助的他。他對我百依百順,
婚后不久卻「意外身亡」。我悲痛欲絕,在他的姐姐妹妹「勸慰」下,將他的「遺產(chǎn)」
分給了她們。一生為他守寡,公司也由她們「打理」。七十歲那年,我在一家國外的療養(yǎng)院,
撞見「死去」五十年的老公!他與青梅兒孫繞膝,其樂融融。我被這驚天騙局氣到腦溢血,
含恨而終。再次睜眼,回到他「假死」這天。一個「死人」,我看他怎么活!1「晚星啊,
你可千萬別想不開,言深是為了考察公司那個山區(qū)項目才不小心……唉!」
顧言芳抹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聲音哽咽。「你還年輕,但可不能再找別人了,
不然言深在天之靈也不會安心的。我們姐妹倆以后會替言深好好照顧你。」
她身邊的顧言菲也跟著抽泣:「是啊嫂子,我哥最疼你了。對了,
我哥名下那套市中心的房子,還有他手上那點公司股份,你看是不是……先轉到我們名下?
我們替他好好守著,也免得你睹物思人。」這兩個賤人,演得真像。
我從床上坐起來:「蘇晴呢?她不是一直以助理身份跟著顧言深嗎?他人沒了,
她怎么沒消息?」這個名字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我心頭。
后來我才知道她是顧言深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一直以顧言深助理的身份待在身邊。
前世,顧言深「死后」,蘇晴更是對我關懷備至,噓寒問暖,取得了我的完全信任。
直到最后,我才從療養(yǎng)院護工的只言片語中得知。這個看似無辜的女人,
從一開始就是顧言深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huán)。他們聯(lián)手演了一出長達五十年的驚天騙局。而我,
才是那個最愚蠢的觀眾。這時顧言芳和顧言菲臉上的悲傷瞬間凝固,
隨即換上了一副被冒犯的憤怒。「林晚星!你什么意思!」顧言芳尖聲道,「言深尸骨未寒,
你不關心他,反而問一個不相干的女人?你還有沒有良心!」「就是!蘇晴算個什么東西!」
顧言菲也跟著幫腔。我冷笑一聲,懶得跟她們廢話,直接摸出手機撥通了張姐的電話。
「張姐,立刻凍結顧言深在我公司掛名的一切職務和資產(chǎn),收回他名下所有房產(chǎn)、車輛。
記住,是所有!」「然后,帶上相關文件,跟我去一趟民政局。給他銷戶,開死亡證明!」
電話那頭的張姐沒有絲毫猶豫:「好的林總,我馬上處理。」上一世,顧言深「死后」,
我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這兩個女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以「睹物思人會更傷心」
為由,讓我把顧言深名下那套我婚前全款買的別墅,還有那輛限量版的跑車,
都過戶給了她們。還說什么「完成顧言深遺愿」,讓我把林氏集團的部分股份「暫交」
她們打理。后來查賬才知,她們每月從公司賬上劃走大筆資金,供養(yǎng)著在「死在」
國外的顧言深和蘇晴一家。而這個前世在我面前裝得純潔無比的女人。在顧言深「死后」
沒多久,就以「散心」為名出了國。實則是去和她的「言深哥」雙宿雙飛,用著我的錢,
過著他們奢靡的生活。他們生兒育女,享受著天倫之樂。而我卻像個傻子一樣,
為他們守著所謂的「愛情」,蹉跎了一生。張姐的效率一如既往地高。
我的車剛在民政局門口停穩(wěn),她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林總,
顧言深名下的所有資產(chǎn)已全部凍結,相關回收程序也已啟動。」「很好。」
我拿著顧言深的身份證件和戶口本,徑直走向辦事窗口。「同志,
麻煩幫我辦理一下死亡證明,注銷戶口。」工作人員接過證件,看了一眼照片,又看了看我,
眼神里帶著一絲惋惜。就在公章即將落下的瞬間,
顧言芳和顧言菲像兩頭發(fā)瘋的母老虎一樣沖了進來。「林晚星!你這個毒婦!你瘋了嗎!」
「言深才剛走,你怎么能這么對他!你還是不是人!」「不許蓋章!絕對不許!」
顧言菲撲上來想搶我手里的文件。我側身躲過,心中一片冰冷。從我父母意外去世,
林家只剩我一個弱女子開始,她們一家子就處心積慮地算計我。家里掏心掏肺地對顧言深好,
資助他上最好的大學。畢業(yè)后讓他進林氏集團,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豪宅名車從不吝嗇。
連帶著對這兩個貪得無厭的姐姐妹妹,也是有求必應,各種好處給足。結果呢?
她們把我當成一個予取予求的傻子!我眼神一凜,聲音不大:「從今天起,跟我說話,
記得稱呼我林總。」「還有,」我掃了她們一眼:「這里,沒你們說話的份。」
2民政局的工作人員手腳麻利,很快,蓋著鮮紅公章的死亡證明就遞到了我手上。
我隨手塞進包里,看都沒看一眼還在撒潑的顧言芳和顧言菲。就在這時,
顧言芳的手機突然尖銳地響了起來。她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跑到角落里去接電話,
聲音壓得極低,但我聽力好,還是聽見了幾個關鍵詞。「什么?言深的身份信息被注銷了?
他現(xiàn)在用不了護照,出不了境?」「讓他先別急!我們馬上想辦法!蘇晴呢?
讓她一定照顧好言深,千萬別讓他受一點委屈!」呵,出不了境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蘇晴這個女人,最會的就是見風使舵,趨炎附勢。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看著二人鐵青的臉色,我故意提高了聲音,對一直等在門口的張姐說:「張姐,
幫我擬一份公開聲明。」「就說我的丈夫顧言深,在前往山區(qū)考察公司項目時不幸因公殉職。
」「我決定遵從他‘生前遺愿’,將他名下所有個人財產(chǎn)……記住,是個人財產(chǎn),
與公司無關,全部捐獻給山區(qū)兒童專項基金會。」「另外,我即日起將公開招婿,
為我林氏集團尋找一位德才兼?zhèn)涞姆蛐觯餐蚶砑覙I(yè)。」「林晚星!你這個賤人!」
顧言菲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我的鼻子罵,「你這是要逼死我哥嗎?」似乎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她立刻接著道:「他才剛走,尸骨未寒,你就要把他的東西都捐了,還要這么快就找新歡?
你對得起他嗎!」顧言芳也氣急敗壞:「除了我們言深這樣真心實意對你好的人,
你以為外面那些野男人看上的是你的人還是你的錢?你別做夢了!」
我懶得理會她們的瘋言瘋語,轉身就走。剛上車,父親生前的好友陸伯伯就打來了電話,
語氣有些沉重,讓我回家一趟,說有事商量。顧言芳和顧言菲還想跟上來。「我林家的家事,
還輪不到你們這些外人插嘴。」她們氣得直跺腳,卻不敢再上前一步。回到林家老宅,
陸伯伯見我神色平靜,不像剛死了丈夫的樣子,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長長嘆了口氣。「晚星,
其實當年,你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就一直不太看好你和顧言深。」「你還記得嗎?
顧言深說他救你那次。」我當然記得。顧言深也是憑借著這份「救命之恩」,
才一步步走進我的生活,最終成為我的丈夫。只是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段經(jīng)歷,
似乎也并非完美無瑕,很多細節(jié)都記不清了。陸伯伯似乎看出了我的出神,
繼續(xù)說道:「你父親總說,顧言深那孩子,心思太深,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可惜啊……」我點了點頭,沒有多做解釋。前世的愚蠢,無需再提。陸伯伯沉默片刻,
從書房里拿出一個精致的相框,遞給我。「這是我一個故交的兒子,叫陸昭,剛從國外回來,
能力很強,人品也好,現(xiàn)在在自己創(chuàng)業(yè)。如果你不排斥的話,可以抽空見一見,
就當多認識個朋友。」看到陸昭照片的那一刻,我的心狠狠一震。是他!前世,
在我還沉浸在顧言深的甜言蜜語中時,陸昭曾不止一次旁敲側擊地提醒我,顧言深心術不正,
讓我多加小心。可我當時被豬油蒙了心,根本聽不進勸,反而因為顧言深的挑撥離間,
漸漸疏遠了陸昭。后來我被顧家那群畜生算計,公司易主身無分文的時候,只有他,
在我最落魄無助的時候,默默地向我伸出過援手。雖然那點幫助,對當時的我來說,
已是杯水車薪。3幾天后,我準備出門赴陸伯伯安排的飯局,和陸昭見一面。
剛走到別墅門口,就看到幾張令人作嘔的臉。顧言深臉色蠟黃,一副縱欲過度的憔悴模樣。
他身邊站著同樣狼狽不堪的蘇晴,楚楚可憐。顧言芳和顧言菲則在一旁,滿臉「關切」
地看著這對狗男女。不等我開口,蘇晴就搶先一步:「林總,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覺得我礙眼。但言深哥他現(xiàn)在身體真的很虛弱,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你能不能……能不能別用那種眼神看他?他畢竟是你法律上的丈夫啊!」
顧言深順勢虛弱地靠在蘇晴身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晚星,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
氣我不該假死騙你。但我也是沒辦法,我……我得了重病,醫(yī)生說我活不了多久了,
我不想拖累你,才出此下策……」「是啊嫂子!」顧言芳立刻接話,
語氣里充滿了「痛心疾首」,「我哥他查出了絕癥!為了不讓你傷心難過,
才一個人默默承受所有痛苦!」「要不是蘇晴妹妹衣不解帶地悉心照料,
我哥他……他可能真的就回不來了!」顧言菲也跟著抹眼淚:「嫂子,
你就原諒我哥這一回吧!他也是太愛你了!」我看你們這出大戲能唱到什么時候。
蘇晴見我不為所動,又「體貼入微」地開口:「林總,言深哥他現(xiàn)在真的需要靜養(yǎng),
吹不得風。我們能不能……先進去說話?畢竟,他還是這個家的男主人啊。」
她還想登堂入室?做夢!我冷笑一聲,對身后的保鏢遞了個眼色。冰冷厚重的別墅大門,
「砰」的一聲,在他們面前重重關上。「晚星,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肯原諒我!求求你了!」他突然話鋒一轉,
語氣卑微到了塵埃里:「今天,我必須開車送你去一個地方,就當是我……是我給你賠罪,
好嗎?晚星,就這一次,行不行?」又是這套說辭。我清楚地記得,前世,
陸昭曾在電話里約我見面,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當面告訴我。當時,也是顧言深,
主動請纓說要送我過去。結果,車子在半路上「意外」失控,我雖然只是受了點輕傷,
卻因此錯過了與陸昭的見面。也錯過了一次揭露他真實面目的機會。這一世,
他還想故技重施?我倒要看看,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好。」我答應得干脆利落。
顧言深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竊喜。上車后,顧言深親自開車,蘇晴則一臉「不放心」,
非要坐在副駕駛「照顧」他。車子平穩(wěn)地行駛著,漸漸偏離了市區(qū)的方向,
駛向了一條人跡罕至的偏僻山路。就在一個急轉彎處,迎面突然沖出來一輛失控的重型貨車,
直直地朝著我們撞了過來!顧言深發(fā)出一聲驚呼,猛地轉動方向盤。然而,車頭偏轉的方向,
卻是將我所在的這一側,不偏不倚地,狠狠迎向了那輛失控的貨車!「砰——!」
震耳欲聾的巨響伴隨著劇烈的撞擊,我只覺得眼前一黑。在徹底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秒,
我清晰地聽到顧言深那焦急萬分的聲音。不是對我,而是對副駕駛的蘇晴:「晴晴!
晴晴你沒事吧?!」4刺鼻的汽油味將我喚醒。腿被變形的車門死死卡住,
鮮血染紅了我的裙擺。不遠處,顧言深正抱著毫發(fā)無傷的蘇晴,
對著趕來的救援人員大喊:「先救她!快!她嚇壞了!我太太……我太太只是皮外傷,
不礙事!」畜生!救援人員顯然經(jīng)驗豐富,看了一眼我的情況,
立刻優(yōu)先將我從變形的車廂里救了出來。我被緊急送往最近的醫(yī)院。剛處理好傷口,
顧言芳和顧言菲就聞訊趕來。她們沒有進病房,
而是在門口壓低聲音竊竊私語:「這下可太好了!林晚星這個賤人受了這么重的傷,
公司的事肯定顧不上了,我們可以趁這個機會……」「媽說得對,先把她的股份弄到手再說!
」我閉上眼,心中一片冰冷。腳步聲傳來,是顧言深。「媽讓我轉告你們,
林晚星臉上的傷比較麻煩,蘇晴說她認識一個韓國頂尖的整容醫(yī)生朋友,
可以‘幫’林晚星修復,不過……需要從她身上取一塊健康的皮膚做移植。」「好啊好啊!
這個辦法好!」顧言芳立刻興奮起來,「就這么辦!讓她徹底變成個丑八怪,
看她還怎么出去勾引男人!」顧言菲也咯咯笑道:「還是媽有遠見!」他們不僅要我的錢,
還要我的臉!要徹底毀了我!我猛地睜開眼,顫抖著伸手去按床頭的呼叫鈴。
顧言深卻像背后長了眼睛似的,一個箭步?jīng)_上前來,死死按住我的手:「晚星,別折騰了。
蘇晴也是為了你好,畢竟,女人最重要的就是這張臉,不是嗎?」
顧言芳獰笑著拿出一份早已準備好的手術同意書,熟練地模仿著我的筆跡,
在上面簽下了我的名字。顧言菲則端來一杯水,不由分說地就往我嘴里灌。水的味道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