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電動車上的價格差2023年7月的暴雨砸在張恪的頭盔上，
他騎著電動車在積水的巷子里疾行，
外賣箱里的臨期奶粉用雨衣裹了三層——這是他今天第三次幫“寶貝母嬰店”老板搶救貨物。
剎車時輪胎在青石板上打滑，他整個人摔進積水里，卻死死護住后座的紙箱。
“小張你沒事吧？”店老板王姐跑出來，看著他膝蓋的擦傷直吸氣，“這批奶粉明天就過期，
本來打算扔了的……”張恪扯掉浸透的手套，
指尖劃過奶粉罐上的批發價標簽：128元/罐，而貨架上的零售價是328元。“王姐，
臨期食品能退給廠家嗎？”他擦掉標簽上的水漬，
發現批發單上蓋著“興盛商貿”的紅章——正是壟斷本地商超的龍頭企業。
王姐苦笑著搖頭：“退回去？他們還要收30%的返倉費，算下來還不如扔了。
”她突然壓低聲音，“聽說興盛最近在搞社區團購，同樣的奶粉賣198元，
把我們這種小店逼得快關門了。”張恪的電動車在暴雨中拋錨時，
他正盯著手機里的外賣熱力圖。紅色區域是高檔小區“翡翠園”，
但周邊三公里內沒有便利店——這是父親筆記本里寫的“社區商業盲區”。
他摸了摸貼胸口袋里的牛皮本，封皮上“商業手札”四個金字已褪色，
里面夾著2008年的超市監控照片，像素模糊卻能看清父親被人推搡的背影。
一、暴雨夜的救命單凌晨兩點，張恪的手機彈出“翡翠園3棟201”的訂單，
備注寫著“救命！有人堵在門口”。他踩著積水沖上樓，
看見穿露肩裝的女孩正用行李箱頂住房門，門外傳來砸門聲：“林小羽你別躲了，
欠的推廣費今天必須結清！”“我是外賣員！”張恪擋在女孩身前，
看清對方袖口的“興盛商貿”logo——正是白天在母嬰店見過的配送車標志。
混混揮拳時，他本能地側身卡位，用退伍時學的擒拿術鎖住對方手腕，
聽見對方倒吸冷氣：“你敢打老子？知道我們是誰的人嗎？”女孩趁機撥通報警電話，
張恪注意到她手機屏幕停在直播后臺，購物車商品標價99元的口紅，
進貨單截圖顯示成本只要19元。“他們是平臺派來的，”女孩擦掉眼淚，
“說我直播價太低，搶了社區團購的生意。”她叫林小羽，是個美妝主播，
今晚剛在直播間拆解了興盛優選的抽成機制。張恪幫她收拾散落的化妝品時，
發現每支口紅底部都貼著“興盛專供”的標簽，和白天看到的奶粉標簽出自同一家印刷廠。
二、牛皮本里的黃金三角回到出租屋，張恪在臺燈下翻開父親的筆記本。
泛黃的紙頁間掉出張泛黃的檢測報告，標題是“2008年興盛商貿惡意舉報案”，
落款日期正是父親心臟病發去世的前三天。他盯著筆記本里畫滿的社區平面圖，
在“翡翠園”與“陽光家園”之間畫著醒目的三角區，標注著“人口1.2萬，無競品，
租金80元/㎡”。“臨期牛奶買一送一，保質期剩15天，成本價45元/箱，
市場價89元……”張恪在便簽紙上計算著，突然想起王姐說的“興盛團購價69元”。
他掏出手機，用美團地圖標記出三個高訂單小區，
熱力圖上的紅色區域正好形成父親筆記里的“黃金三角”。第二天傍晚，
張恪騎著電動車來到翡翠園門口，后架上綁著30箱臨期牛奶，
車把掛著手寫的“團長張恪”紙牌。保安剛要驅趕，
林小羽的紅色跑車突然剎在門口：“張哥，試試我的直播間！”手機支架支在電動車旁，
鏡頭對準張恪沾滿泥點的工裝：“家人們，這些牛奶明天到期，但冷鏈車全程0-4℃運輸，
營養成分和新鮮奶一模一樣……”他突然掀開保溫箱，露出里面整齊碼放的溫度計：“看，
現在溫度2.7℃，比超市冷柜還低！”彈幕炸開了鍋，有人質疑“臨期食品不安全”，
林小羽搶過鏡頭：“我查過了，興盛優選賣的臨期奶比這貴20%，
而且他們的保溫箱昨天被曝光溫度超標！”她突然指向張恪的膝蓋，
那里還滲著救她時蹭的血痕，“這位大哥白天送外賣，晚上幫我們找奶源，
就為了讓大家花更少的錢……”三、首單爆倉的前夜直播結束時，張恪的手機叮叮作響，
社區團購群里的訂單已經突破300箱。他蹲在地上給每個客戶發取貨碼，
突然聽見保安對講機里傳來“興盛的人來了”。果然，五分鐘后，兩輛冷鏈車停在門口，
穿黑西裝的男人指著張恪的牛奶：“臨期產品無照經營，全部沒收。”“等等！
”林小羽舉著手機沖過來，鏡頭對準對方胸前的工牌，“興盛商貿市場部經理？
您確定要沒收我們合法采購的商品？”她點開直播回放，3萬觀眾正看著這一幕，
“剛才王姐的母嬰店已經給我們開了供貨單，您要是沒收，就是承認壟斷打壓！
”男人的手懸在半空，
張恪注意到他無名指有道疤痕——和2008年監控照片里推搡父親的人一模一樣。
貨物暫時保住了，張恪卻在清點時發現少了5箱，牛奶箱上印著“興盛專供”的暗紋，
和林小羽口紅底部的標簽如出一轍。深夜卸貨時，張恪的電動車突然被撞翻，
牛奶箱散落一地。他看清肇事者袖口的logo，沒有報警，
只是默默撿起父親遺留的軍用水壺——壺底刻著“星火計劃”四個字，
那是父親當年未完成的社區便利店項目。“張哥，訂單還在漲！”林小羽的聲音帶著興奮，
手機屏幕顯示團購群已加滿500人，“剛才直播時有個寶媽說，
興盛的團長把臨期奶撕了標簽重新賣，你說我們要不要……”張恪突然按住她的手，
盯著手機里父親的筆記本照片：在“黃金三角區”的標注旁，
父親用紅筆寫著“興盛必爭之地”。他想起王姐說的返倉費，想起混混袖口的logo，
突然意識到，自己盯上的不僅是價格差，更是巨頭的咽喉要道。電動車的警報在雨夜響起，
張恪摸出手機，熱力圖上的紅色區域正在擴大，像極了父親照片里的超市縱火現場。他知道，
屬于張恪的逆襲，從他在暴雨中撿起那罐奶粉時就開始了，而今晚，
不過是巨頭壟斷下的第一聲槍響。
第二章 團長群里的價格戰張恪的“小區拼拼”社群突破500人那晚，
他正在給37位寶媽手寫取貨單。筆記本上的字跡帶著退伍軍人特有的工整，
每個訂單后都標注著用戶需求：李阿姨要無糖奶粉，張大哥需要臨期啤酒，
還有三位寶媽備注“能否團嬰兒濕巾”。“張哥，興盛的團長在群里發廣告！
”林小羽舉著手機沖進出租屋，屏幕上飄著“牛奶59元/箱，買二送一”的鏈接，
配圖是干凈整潔的冷鏈車，“他們比我們的成本價還低10塊！
”張恪盯著鏈接里的商品詳情，生產日期欄模糊不清，
評論區卻有用戶曬圖：牛奶箱上的“興盛專供”暗紋和他被撕毀的那批一模一樣。
他突然想起父親筆記本里的一句話：“當對手開始傾銷，先查他的供應鏈斷點。
”一、市郊奶廠的戰友重逢凌晨四點，張恪騎著電動車直奔市郊的“晨光奶廠”。
鐵門銹跡斑斑，門楣上的五角星標志讓他想起父親相冊里的戰友合影。叩門時，
看門大爺上下打量他的工服：“找老周？他在后院修冷庫。”周廠長的扳手掉在地上時，
張恪正盯著他胸前的退伍軍人勛章。“你是老張的兒子？”老人的手在圍裙上擦了又擦，
“十年了，你爸要是知道晨光奶廠還在給興盛供奶……”冷庫的低溫讓張恪打了個寒顫，
周廠長指著堆積的臨期奶：“興盛簽了排他協議，我們每天要倒掉200箱。
”他突然壓低聲音，“你爸2008年找過我，說要做社區直供，
結果興盛舉報他產品不合格，后來……”張恪的手指劃過奶箱上的檢測報告，
編號“20080715”與父親筆記本里的撕頁日期完全吻合。
周廠長從抽屜深處掏出泛黃的合同，甲方赫然蓋著“興盛商貿”的紅章，
附加條款寫著“不得向第三方供貨，否則賠償違約金500萬”。“給我300箱。
”張恪掏出手機，“按成本價，我自己拉走。”他頓了頓，“周叔，
我爸當年的‘星火計劃’，是想把便利店開成社區樞紐對嗎？興盛怕的不是低價，
是有人打通從奶廠到小區的全鏈條。”二、團長培訓的銀發天團翡翠園的廣場上，
十位大爺大媽圍坐在張恪身邊，每人手里捧著智能手機。“李阿姨，您拍奶粉時要對著光，
讓罐底的生產日期清楚點。”他幫老人調整鏡頭，“張叔，
您嘗啤酒時記得說‘麥芽香比超市的濃’，這是咱們的獨家賣點。
”這些退休老人是張恪從社區合唱團挖來的“銀發團長”，每人負責50戶家庭。
林小羽舉著補光燈在旁指導：“記住，咱們不說‘便宜’，要說‘奶廠直送，
省掉中間商賺的100塊’。”她突然指著鏡頭，“看，直播間已經有2000人了！
”首場團長直播在傍晚七點開始，李阿姨對著鏡頭有些緊張：“孩子們說我像傳銷，
但這牛奶真的和孫子喝的一樣……”她突然掀起衣服，露出腰間的術后疤痕，
“我剛做完手術，省錢買藥比什么都強。”彈幕瞬間安靜，
接著刷起“阿姨真實”“支持團長”。張恪注意到，后臺訂單在十分鐘內暴漲300單，
而興盛的團購鏈接突然下架，客服回復“庫存不足”。
三、摩托配送隊的雨夜奇跡暴雨再次來襲時，張恪的臨時冷庫已經爆倉。
3000箱牛奶堆在租來的車庫里，溫度計顯示8℃——超過最佳儲存溫度4℃。
他摸出手機，在退伍軍人群里發了條消息：“兄弟伙，需要10輛摩托跑短途配送，
每單加5元辛苦費。”半小時后，車庫門口停著12輛摩托車，
騎手們穿著印著“小區拼拼”的熒光馬甲——全是張恪當年在偵察連的戰友。“廢話少說，
”老班長拍著他的肩膀，“當年在邊疆送物資，比這難百倍。
”配送路線圖是張恪用父親的“黃金三角理論”畫的，每個騎手負責半徑1.5公里的小區，
用不同顏色的馬克筆標出“爬坡路段”“電梯故障單元”。當第一輛摩托沖進暴雨時，
張恪突然想起父親筆記里的一句話：“物流的本質是人和時間的戰爭。”凌晨兩點，
最后一箱牛奶送到用戶手中。張恪蹲在地上吃著冷掉的包子，
手機里彈出周廠長的消息：“興盛派人來查奶源，說我們違約。”他擦了擦嘴，
回復：“讓他們查，就說奶廠快倒閉了，急需現金流。”四、會計留下的銀行流水三天后，
張恪在臨時辦公室發現會計小陳的辭職信。信封里掉出張銀行流水單，
2008年9月15日，父親的公司“星火便利”收到一筆50萬元的轉賬，
付款方寫著“興盛商貿有限公司”，附言欄標注“封口費”。“張哥，這是什么？
”林小羽指著流水單背面的小字，是父親的筆跡：“興盛要收購星火，我拒絕了。
”她突然想起張恪父親的死亡證明，日期是2008年9月18日，正是收到轉賬的三天后。
張恪的手指劃過“封口費”三個字，想起周廠長說的舉報案。他掏出父親的筆記本，
翻到最后一頁，那里貼著張燒毀的照片，
隱約能看見“星火計劃”的logo和興盛的律師函。“小羽，”他突然起身，
“陪我去趟工商局，我要查興盛商貿2008年的舉報記錄。”路過社區超市時，
他看見門口貼著“旺鋪轉讓”的告示，老板正把“興盛優選”的海報撕下來，
露出背后的“小區拼拼”宣傳單。暮色中的奶廠傳來狗吠，張恪知道，
興盛的調查員已經到了。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銀行流水單，
想起父親相冊里的一張照片：2008年的夏天，父親站在星火便利店前，
身后是排著長隊的居民，每個人手里都拿著印有“星火”字樣的購物袋。手機突然震動，
社群里彈出新消息：“興盛團長在業主群說我們賣過期奶！”林小羽的聲音帶著焦急，
“他們還偽造了檢測報告……”張恪看著窗外的暴雨，
想起父親筆記里的最后一句話：“當巨頭開始說謊，就是他們害怕的時候。
”他掏出退伍時的三等功勛章，掛在電動車把手上，
金屬徽章在夜色中泛著冷光——這是他第一次正面迎戰，為了父親未竟的夢想，
也為了每個在價格差中掙扎的普通人。
第三章 前置倉里的供應鏈張恪蹲在二手貨架前用卷尺測量間距時，
陽光正透過城郊倉庫的鐵皮頂，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光斑。
他面前擺著父親筆記本里的“倉儲動線圖”，
每列貨架之間的距離精確到80厘米——這是偵察兵在狹小空間內快速移動的最佳步幅。
“張哥，退伍兄弟們到了。”林小羽的聲音混著貨車鳴笛，
12個穿迷彩服的男人正從三輪車上往下搬貨架，
每個人胸前都別著張恪發的“星火倉儲”徽章，徽章底座是父親當年便利店的鑰匙形狀。
系統2. 貨架標簽與訂單系統實時同步3. 分揀員行走路線必須呈“回”字形“老班長，
您帶兩個人負責乳制品區。”張恪遞過印著不同顏色標簽的分揀筐，“黃色筐裝臨期品，
綠色筐裝次日達，紅色筐是客戶指定團長代收的。”他指著墻上的電子鐘，
“現在是8:03，奶廠的車8:15到，我們要在20分鐘內完成卸貨、質檢、上架。
”退伍軍人出身的老班長盯著張恪畫的倉儲平面圖，突然笑了：“當年在邊境守倉庫，
你小子就愛畫動線圖。”他轉向弟兄們，“聽好了，分揀時右手拿貨，左手掃碼，
和當年裝彈夾一個道理——穩準快！”冷鏈車準時停在倉庫門口，
張恪戴著白手套抽查牛奶的溫控記錄，指尖劃過GPS軌跡時突然頓住：凌晨2點到4點間，
運輸路線顯示車輛停在興盛商貿的物流園。他在記錄本上畫了個問號，
繼續檢查罐底的生產日期——和周廠長承諾的分毫不差。
二、助農直播的意外爆單云南花田的紅土地在鏡頭前泛著濕潤的光，
張恪蹲在花農李大叔身邊，手里舉著剛摘下的玫瑰：“家人們看，
花莖上的新鮮切口還在冒汁，這種A級玫瑰在花店賣15元一支，現在花田直采，
5支只要29.9元。”直播間的濾鏡讓花朵顯得格外嬌艷，
但張恪故意關掉美顏：“我們不噴保鮮劑，所以花莖上有蟲咬的痕跡，這說明沒打農藥。
”他突然指向遠處的塑料大棚，“那是興盛商貿的種植基地，他們的花田用的是催熟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