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完美公主的崩塌清晨六點整，程詩涵的智能家居系統自動拉開窗簾，
播放起輕柔的鋼琴曲。
她睜開眼的第一反應是摸向床頭柜的黃金按摩棒——這是她花八千元從日本代購的美容儀，
據說能有效防止法令紋。"早安，公主。"智能音箱用她預設的溫柔女聲問候道。
程詩涵赤腳踏在恒溫地板上，走向浴室。鏡中的女孩有著瓷白的肌膚，蓬松的栗色長發，
和一雙經過微調后恰到好處的杏眼。她熟練地貼上冰鎮眼膜，
開始每日的護膚儀式——十二道工序，耗時四十五分鐘。"涵涵，早餐好了。
"男友林嘉樹的聲音從廚房傳來，伴隨著煎蛋的滋滋聲。
程詩涵最后檢查了一遍妝容——偽素顏妝花了半小時，每一處細節都精致無瑕。
她換上昨晚就搭配好的香奈兒套裝，確保裙擺的每一道褶皺都完美無缺。餐廳里，
林嘉樹已經擺好了早餐：牛油果吐司、水煮蘆筍和一杯冰美式。他穿著Armani家居服，
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在晨光中閃爍。三十二歲的金融精英，家境優渥，
是程詩涵精心挑選的結婚對象。"今天要拍新視頻，記得給我打光。"程詩涵小口啜飲咖啡，
避開所有碳水化合物，"對了，周五蘇雯生日，你訂好餐廳了嗎？"林嘉樹笑著點頭，
眼角的細紋讓程詩涵暗自皺眉。最近他疏于健身，腹部已經有了輕微隆起。
要不是看在他家三套房和七位數年薪的份上...手機震動打斷了她的思緒。
是閨蜜蘇雯發來的消息："寶貝，拍攝完陪我去SKP吧，
SA說新到的Birkin給我留著呢~"程詩涵快速回復一個可愛的表情包。
蘇雯是她在這個城市最親密的朋友，兩人經常一起出入高檔場所，互相點贊對方的精致生活。
她們被稱為"帝都雙姝"，在社交媒體上擁有大量粉絲。
公司的玻璃旋轉門映出她完美的倒影。作為"詩與遠方"文化傳媒的內容總監，
程詩涵主要負責打造自己的人設——海歸名媛，時尚icon，精致生活的代言人。
實際工作大部分由助理完成，但她的形象包裝無可挑剔。"詩涵姐，
今天拍攝主題是'千金小姐的衣帽間'。"助理小林遞上流程單，
"品牌方希望突出貴氣感..."程詩涵微微頷首，走進化妝間補妝。
她沒注意到身后小林翻了個白眼，也沒看到角落里幾個同事交換的眼神。拍攝進行到一半時，
程詩涵突然想起手機忘在了化妝間。她優雅地向攝影師致歉，提著裙擺往回走。
化妝間的門虛掩著，里面傳來蘇雯熟悉的笑聲。"...真的假的？林嘉樹這么猛？
""騙你干嘛，就在我家沙發上..."蘇雯的聲音帶著程詩涵從未聽過的輕浮，
"他還說程詩涵像個塑料娃娃，碰都不敢用力..."程詩涵的手指僵在門把上。透過門縫，
她看到蘇雯正舉著手機給小林看什么，兩人笑得前仰后合。"說真的，她整天端著不累嗎？
"小林壓低聲音，"上次團建喝多了，你們猜怎么著？她偷偷去廁所摳喉，
就怕長胖...""人家可是'完美公主'呢~"蘇雯的語調突然變得尖刻，
"不過也快裝不下去了，聽說投資人對她數據很不滿..."程詩涵的耳朵嗡嗡作響。
她后退兩步，高跟鞋不小心踢到了墻角的架子。"嘩啦"一聲，幾瓶昂貴的精華液摔在地上。
化妝間里的談笑聲戛然而止。程詩涵轉身就跑，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沒看到迎面走來的同事，
一頭撞翻了對方手中的咖啡。滾燙的液體潑在她的白裙上，像一朵丑陋的褐色花朵。"啊！
我的裙子！"她失控地尖叫起來，"這是限量版！"這一幕被路過的實習生完整拍了下來。
三小時后，#假名媛現形記#的話題沖上熱搜，
視頻里程詩涵歇斯底里的樣子與她平時精心營造的形象形成鮮明對比。當晚，
林嘉樹的微信簡單明了："我們分手吧。鑰匙放物業。"配圖是他和蘇雯在床上的自拍。
蘇雯的聊天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長達五分鐘，最后只發來一條："大家都不容易，
你別太難過。"程詩涵蜷縮在沙發上，臉上的妝早已哭花。手機不斷震動，
無數條@她的消息涌進來，大部分是嘲笑和謾罵。她顫抖著點開公司群，
發現已經被移出群聊。凌晨三點，程詩涵刪光了所有社交賬號。鏡子里的女人眼睛紅腫，
假睫毛半掉不掉地掛在眼皮上，像只狼狽的落湯雞。
第二章 跌落凡塵程詩涵整整一周沒出門。外賣盒子堆在玄關，
昂貴的護膚品被胡亂扔在一邊。她機械地刷著手機，
看著自己的"黑料"被各種解讀：有人說她整容過度，
有人扒出她所謂"海歸經歷"只是語言學校，甚至有人造謠她陪睡上位。第七天早晨，
房東的電話驚醒了她："程小姐，下季度房租要漲40%，您還續租嗎？
"程詩涵這才想起查看銀行卡余額——數字讓她眼前一黑。
之前的奢侈生活全靠信用卡和林嘉樹的補貼，現在這些都沒了。"我...我再考慮一下。
"她啞著嗓子回答。掛斷電話，程詩涵第一次認真審視自己的處境：存款只夠維持兩個月，
工作丟了，朋友圈崩塌了。手機相冊里全是精修過的照片，現在看起來如此虛假可笑。
她鬼使神差地撥通了母親的電話。"涵涵？"母親的聲音透著驚訝，"怎么這個點打電話？
不上班嗎？"聽到熟悉的聲音，程詩涵的眼淚奪眶而出："媽...我..."三小時后，
程詩涵拖著兩個行李箱站在高鐵站。她戴著口罩和鴨舌帽，生怕被人認出來。
所有名牌包和衣服都被她賣了二手，換來的錢勉強夠付違約金和回家的路費。
小城的空氣比北京濕潤得多。母親開的"半夏咖啡館"就在車站附近，
程詩涵拖著行李走了十分鐘就到了。咖啡館比想象中溫馨，原木色調的裝修，
角落里放著幾盆綠植。程母正在吧臺后磨咖啡豆，看到女兒時眼睛一亮："涵涵！
"程詩涵撲進母親懷里，聞到她身上熟悉的咖啡香和淡淡的油煙味。
這個曾經讓她嫌棄的"市井氣息"，此刻卻莫名安心。"先上樓休息吧。"母親拍拍她的背，
"房間都收拾好了。"閣樓改造成的小臥室簡單干凈，和程詩涵在北京的豪華公寓天差地別。
她倒在床上，疲憊如潮水般涌來。朦朧中，她聽到樓下傳來母親和別人的對話。
"...就是她女兒？網上那個...""噓，孩子受了打擊..."程詩涵把臉埋進枕頭，
淚水無聲地浸濕了棉布。第三章 浴火重生早晨七點，程詩涵被咖啡機的嗡嗡聲吵醒。
她習慣性地想拿面膜，卻只摸到粗糙的枕巾。閣樓沒有獨立衛生間，
她不得不素面朝天地下樓，迎面撞上幾個早起的顧客。"這就是程老板的女兒？
"一個中年婦女毫不掩飾地打量她，"跟視頻里不太一樣啊..."程詩涵僵在原地。
她昨晚忘記卸妝，現在眼睛浮腫，頭發油膩地貼在頭皮上，身上套著母親寬大的家居服。
"張阿姨，您的美式好了。"母親及時出現，遞上一杯咖啡，然后拉著程詩涵進了后廚。
后廚狹小但整潔，程詩涵看著母親熟練地操作咖啡機，手指上有幾處燙傷的疤痕。
"媽..."她聲音哽咽，"對不起..."程母轉身抱住女兒："傻孩子，這里是你家。
"就這樣，程詩涵開始了在咖啡館打工的生活。起初她笨手笨腳，打翻了拿鐵，算錯了賬，
還被顧客認出來指指點點。但漸漸地，她學會了區分阿拉比卡和羅布斯塔豆，
掌握了奶泡的黃金溫度，甚至能記住熟客的喜好。一個月后，程詩涵第一次素顏出門。
小城的陽光溫柔地照在她沒有粉底的臉上，
她突然發現沒人多看她一眼——這里的人不關心熱搜和網紅，只在乎咖啡夠不夠香濃。
"涵涵，把這些送到對面畫廊。"母親遞給她一個托盤，"新開的，老板經常來喝咖啡。
"程詩涵整理了一下圍裙——這是她現在的日常裝扮，名牌衣服早就壓箱底了。
推開畫廊的玻璃門，她被墻上的攝影作品吸引了目光。那是一組人物特寫，
主角都是普通勞動者：滿手老繭的修鞋匠，滿臉皺紋的賣花婆婆，
汗流浹背的建筑工人...每張照片都透著驚人的生命力和尊嚴。"喜歡嗎？
"一個低沉的男聲從身后傳來。程詩涵轉身，看到一個穿著舊牛仔襯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