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里的斷頭訂單2023年6月15日，
江北市的暴雨敲打著周明遠的電動車雨棚。他抬手看了眼防水手機套里的時間，21:47，
訂單備注“安康路37號，暴雨黃色預警，放門口就行”的倒計時只剩13分鐘。
后輪在積水的巷子里打滑，他本能地用膝蓋頂住外賣箱——里面是三份冒著熱氣的砂鍋粥，
涼了會差評。安康路的路燈一周前就壞了，黑暗像塊浸滿水的黑布裹住車身。
周明遠捏著剎車減速，車頭燈掃過37號院門前的水洼，倒映出斑駁的紅漆門牌。突然，
他注意到鐵門上有幾道拖曳的血痕，從臺階延伸到墻角的梧桐樹，在車燈下泛著暗紅。
一、雨夜的異常訂單電動車熄火的瞬間，巷口的狂風卷著暴雨灌進領口。
周明遠摸出備用手電筒，光束掃過虛掩的木門時，心臟猛地漏跳一拍——門內的水泥地上，
蜿蜒的血跡正向二樓延伸，邊緣還帶著新鮮的水痕?！坝腥藛幔俊彼穆曇舯挥曷曂淌伞?/p>
踏上臺階時，鞋底碾到片碎玻璃，反光里映出半只帶血的拖鞋。外賣箱里的手機震動，
新消息提示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訂單備注的“暴雨黃色預警”四個字突然變得刺眼。
二樓傳來手機摔落的聲響。周明遠握緊手電筒沖上去，
看見臥室門口躺著個穿米色風衣的女人，頸側的傷口還在滲血，
地板上的血泊里泡著部亮屏的手機。他蹲下身，手電筒光晃過死者半睜的眼睛，
突然注意到她左手食指按在手機屏幕上，
鎖屏密碼框里已經輸入了“202306”——和他與素素的戀愛紀念日重合。
手機在他掌心震動，
鎖屏界面跳出“歸途”APP的推送：“檢測到您當前處于暴雨黃色預警區域，
系統已為您匹配最近的安全路線?！?周明遠的手指劃過屏幕，血腥氣混著雨水味涌進鼻腔，
頁面跳轉的瞬間，
自打車? 生理周期：排卵期（風險系數+30%）二、消失的安全系統警笛聲由遠及近時，
周明遠蹲在墻角數地磚。這是他送單時養成的習慣，緊張時默數數字能讓心跳平復。
第37塊磚縫里卡著片鋸齒狀金屬碎屑，和死者頸骨的傷口形狀詭異相似?！靶』镒?，
你是第一個發現現場的？”刑警隊長陳建軍的手電筒光掃過他胸前的工牌，“外賣員？
”周明遠點頭，視線落在陳隊長腰間的鑰匙串——掛著枚“歸途”APP的初創紀念徽章，
和死者手機界面的加載圖標一模一樣。他突然想起，
上個月素素抱怨打車時被推薦“穿紅色連衣裙更安全”，當時她正處于生理期。
“死者叫王芳，32歲，”陳建軍的聲音打斷思緒，“頸骨切口呈鋸齒狀，
和三個月前的‘雨夜屠夫’案手法一致。” 他盯著周明遠發白的指節，
“你確定沒碰過現場任何東西？”周明遠低頭看向自己的工服，
左袖沾著點血跡——是剛才撿手機時蹭到的。手機屏幕還亮著，
“歸途”APP的用戶協議頁面停在隱私條款第7條：“為保障安全，
我們將收集您的生理周期、衣著偏好、實時定位等信息?！?他突然注意到，
加載頁右下角有行小字：“系統工程師：陳立偉”。
三、黑名單上的名字回到出租屋已近凌晨，周明遠的電動車停在樓下，
車籃里的金屬餐箱還滴著水。他摸出備用手機，那是素素送他的二手智能機，
背面貼著兩人在江邊的合照——她穿著紅色連衣裙，他戴著磨破的頭盔，
背后是2022年最后一場暴雨。登錄“歸途”APP時，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頓。
素素的賬號還掛在常用設備里，行程記錄顯示她今晚21:15叫了輛快車，
起點是江北大道北段的寫字樓——正是王芳遇害前的活動區域。
訂單備注欄寫著“暴雨黃色預警-穿紅色連衣裙”，和死者手機里的記錄格式完全一致。
頁面突然跳轉，周明遠的呼吸停住了。在“獵物檔案”的“待捕獵”名單里，
? 生理周期：明日進入排卵期（風險系數MAX）手機摔在桌上的聲響驚醒了窗外的野貓。
周明遠盯著墻上的日歷，6月15日被紅筆圈住，那是他和素素交往三周年的日子，
而王芳手機的鎖屏密碼，正是“20230615”。他突然想起，
下午送單時在安康路見過個穿黃色雨衣的環衛工，
推著的垃圾車側面印著“歸途安全系統”的logo。四、金屬碎屑的秘密凌晨三點，
周明遠蹲在電動車旁清洗外賣箱。箱底角落粘著的金屬碎屑在路燈下泛著冷光，
三枚鋸齒狀的切口讓他想起王芳頸骨的傷痕。這些碎屑是怎么來的？
他每天都會用濕抹布擦拭箱子，除非……手機在褲兜震動，是素素發來的消息：“今天加班，
暴雨天別騎車太快?！?發送時間顯示21:00，正是王芳遇害前一小時。
周明遠盯著對話框，突然發現定位顯示“江北物流園”——那是前兩起斷頭案的拋尸地，
而素素的公司在城南，距離物流園12公里。他摸出備用充電寶，那是素素上周送他的，
外殼上貼著“歸途”的安全提示貼紙：“暴雨夜打車，請選擇車身有橙色反光條的車輛。
” 撕開貼紙，里面用紅筆寫著串數字：037-20180723。他突然想起，
陳隊長鑰匙串上的徽章編號正是037，而2018年7月23日，
是江北市史上最嚴重的暴雨事故發生日。窗外的雨聲突然變大，
周明遠聽見樓下的電動車棚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他掀開窗簾，
看見穿黃色雨衣的身影正站在他的電動車旁，雨帽陰影里露出左臉的疤痕，
從眉骨斜劃到下頜——和“歸途”APP登錄界面的隱藏圖案一模一樣。當那人轉身時，
雨衣下擺閃過半截金屬器械，鋸齒狀的刀刃在路燈下反光。周明遠猛地后退，后腰撞上書桌，
素素送他的陶瓷擺件摔在地上，碎成和王芳手機里“獵物檔案”一樣的馬賽克圖案。
手機在掌心震動，新訂單彈出：“安康路37號，暴雨黃色預警-穿紅色連衣裙，
放門口就行?！?發單時間：03:07，接單用戶：陳立偉（歸途安全系統工程師）。
周明遠盯著訂單備注，突然想起素素今早說的話：“我舉報了歸途APP，
他們居然能獲取用戶生理期數據?！?此刻，她的紅色連衣裙還掛在衣柜里，而窗外的暴雨，
正朝著預警中的黃色級別升級。第二章 黑名單上的生理期2023年6月16日，
江北市的暴雨轉成了綿綿細雨。周明遠蹲在城中村的早餐攤前，
豆漿表面的熱氣模糊了手機屏幕。他盯著“歸途”APP的用戶論壇，
匿名帖子《暴雨夜的完美獵物》更新于03:07，正是昨夜新訂單的接單時間。
一、論壇里的獵殺指南帖子正文用亂碼般的符號開頭，周明遠用送單時學的密碼知識破解，
發現是暴雨預警代碼。往下翻，每段文字都像在描述王芳的死亡現場：“黃色預警的雨夜，
紅色/黑色）、是否佩戴耳機（阻斷環境音+40%風險）、生理期（排卵期風險MAX）。
”“安康路37號的路燈壞了，監控盲區半徑50米，
垃圾桶每周三22點清運——完美的獵殺時間?！敝苊鬟h的手指劃過屏幕，
注意到發帖人ID是“雨夜歸途”，
注冊時間2018年7月23日——正是暴雨事故發生當天。他截圖保存，
突然看見樓下的環衛車駛過，車身上“歸途安全系統”的logo在雨霧中格外刺眼，
和王芳手機里的APP圖標一模一樣。二、數據池里的紅色連衣裙回到出租屋，
周明遠打開素素的筆記本電腦。瀏覽器歷史記錄顯示，
她最近頻繁搜索“歸途APP數據泄露”，收藏夾里存著《網約車平臺隱私條款漏洞分析》，
其中重點標注：“第7條‘為保障安全收集生理周期’，實際用于用戶畫像建模。
”他登錄素素的“歸途”賬號，在“安全中心”發現異常：她的生理周期被精確到分鐘，
最近一條記錄是“2023年6月16日 00:00 排卵期開始”，
備注欄寫著“推薦今晚穿紅色連衣裙，反光條位置：肩胛骨下方10cm”。手機震動，
外賣平臺派來新單：“江北大道北段88號，暴雨黃色預警-穿紅色連衣裙，放快遞柜。
” 周明遠盯著地址，突然想起素素的公司在北段92號，而88號是“歸途”公司總部。
他摸出素素失蹤前收到的快遞單，寄件人地址“安康路37號”，收件人姓名“李素梅”，
簽收時間正是王芳遇害當天。三、暴雨中的定位陷阱下午三點，
周明遠騎著電動車繞著“歸途”總部打轉。玻璃幕墻上的LOGO在雨中反光，
他注意到門口的安保人員戴著和陳隊長同款的037編號徽章。突然，
素素的手機發來條定位短信，
顯示她在“江北物流園B3冷庫”——和前兩起案件的拋尸地坐標重合。
物流園的鐵門銹跡斑斑，周明遠從側門的狗洞爬進去時，褲腳沾滿了泥漿。
冷庫的鐵皮墻透著寒氣，他摸出備用手電筒，光束掃過地面時，
心臟猛地收緊——灰色地面上有新鮮的拖曳痕跡，寬度和王芳頸骨的鋸齒切口一致?！八厮兀?/p>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倉庫里回蕩。拐角處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他本能地關掉手電，
躲進堆著的紙箱后。穿黃色雨衣的身影走進視野，雨帽下的疤痕在手電光里格外醒目，
手里拖著的金屬箱上沾著暗紅污漬，正是他在電動車箱底發現的鋸齒狀碎屑。
四、黑名單的更新時間雨衣人停在冷庫門前，輸入密碼的瞬間，
周明遠看清了他的工牌——“陳建國 環衛部 工號037”。鐵門打開的剎那，
冷庫里飄出的寒氣讓他打了個寒顫，借著門縫的光，他看見墻上用紅漆畫著暴雨預警符號，
旁邊釘著張名單，第一個名字是“張淑蘭 2018.7.23”，
正是“歸途”APP加載頁工程師陳立偉的母親。手機在褲兜震動，周明遠不敢掏出來，
生怕屏幕光暴露位置。雨衣人突然轉身，手電筒光束掃過他藏身的紙箱。他屏住呼吸，
聽見對方喉嚨里發出低啞的笑聲：“小外賣員，你和三年前的那個姑娘一樣，
喜歡躲在紙箱堆里?！北┯晖蝗挥窒铝似饋?，雨點打在鐵皮屋頂上轟隆作響。
周明遠趁對方分神，從紙箱后竄出，
沿著熟悉的電動車路線狂奔——物流園的排水渠、貨梯后巷、員工停車場，
這些他送單時踩過的近路，此刻成了逃生通道。五、消失的安全提示回到出租屋時，
周明遠渾身濕透。他顫抖著打開素素的手機，
狀態：已進入獵殺范圍（江北物流園B3冷庫）? 風險系數：99%（暴雨橙色預警升級，
紅色連衣裙識別度100%）他突然想起，素素失蹤前曾說：“我在歸途的用戶協議里發現，
他們把‘安全提示’做成了獵殺指南，每個推薦的衣著顏色，都是兇手篩選獵物的標簽。
” 此刻，她的紅色連衣裙還掛在衣柜里，而物流園冷庫的墻上，
正釘著和她同款的裙擺碎片。手機在桌上震動，來電顯示“歸途安全系統”。周明遠接通，
機械女聲傳來：“檢測到您當前處于暴雨橙色預警區域，系統已為您匹配最近的安全車輛。
車牌號：江北A·037CV，司機編號：陳立偉。”他盯著窗外，
穿黃色雨衣的環衛車正停在樓下，車身上的“歸途安全系統”logo在雨夜中泛著冷光。
想起陳建國工牌上的037編號，想起陳立偉的工程師身份，周明遠突然意識到，
這個編號不僅是工牌代碼，更是兇手的獵殺序列——03:07，暴雨夜的完美作案時間。
抽屜里的陶瓷擺件碎成13片，周明遠撿起其中一片，上面印著“歸途”的錨形logo。
他突然想起，王芳手機里的“獵物檔案”有13項篩選標簽，而陳建國的獵殺筆記，
第一頁寫著“13道鋸齒，是暴雨夜的安全系數”。窗外的雨聲中，
夾雜著電動車剎車的尖銳聲響。周明遠掀開窗簾，看見穿紅色連衣裙的身影正站在路燈下，
雨水順著發梢滴落，左肩胛骨下方10cm處，
別著“歸途”推薦的反光條——和他在物流園冷庫看見的裙擺碎片，有著相同的水鉆裝飾。
第三章 數據池里的獵物畫像2023年6月17日，江北市的暴雨暫時停了，
空氣里彌漫著潮濕的鐵銹味。周明遠穿著從二手市場淘來的灰色工裝，
胸前別著偽造的“歸途技術部”工牌，
保溫箱里藏著從維修店借的筆記本電腦——他曾給技術部送過外賣，
知道他們每天中午會用保溫箱訂奶茶。
一、寫字樓里的偽裝者“歸途”公司所在的星艦大廈23層，
電梯間的消毒水氣味蓋過了走廊盡頭的咖啡香。
周明遠跟著穿格子襯衫的程序員混進安全通道，
注意到墻上的電子屏顯示著實時天氣：“橙色暴雨預警，
20:00-24:00江北大道北段降水概率98%”。
技術部的玻璃門上貼著“數據安全，重于泰山”的標語，
周明遠推門時故意讓保溫箱磕到門框，吸引了正在打游戲的小實習生：“外賣放前臺，
工牌登記。” 他瞥見對方屏幕上跳動的代碼，正是王芳手機里“獵物檔案”的后臺界面。
陳立偉的辦公室在走廊盡頭，磨砂玻璃上貼著“核心算法組”的門牌。
周明遠摸出從物流園撿到的工牌，
編號“037”在掌心發燙——和陳建國的工牌、前兩起案件的拋尸時間完全一致。
門把手轉動的瞬間，他聽見里面傳來鍵盤敲擊聲，本能地躲進消防栓后。
二、屏幕上的獵殺模型辦公室的窗簾半開著，陳立偉的背影映在落地窗上，
工位電腦屏幕亮著，上面是復雜的數據流模型。周明遠屏住呼吸，
看見屏幕左上角標著“雨夜屠夫V3.7”，
%）? 生理標簽：排卵期（激素水平波動導致反應速度-30%）更下方是“復仇名單”，
第一個名字“張淑蘭”的頭像被紅線圈住，
死亡日期2018.7.23——正是陳立偉電腦屏保上的中年女性。
周明遠想起在物流園冷庫看見的名單，原來這個數據模型，是兇手為母親復仇的殺人工具。
三、鍵盤上的血色指紋陳立偉突然起身去洗手間，周明遠趁機溜進辦公室。
鍵盤上粘著半張便簽，用紅筆寫著：“今晚20:00，江北大道北段，
目標0616（李素梅），鋸齒角度37°”。他的手指劃過鼠標，
屏幕切換到素素的“獵物檔案”，生理周期被惡意篡改：“排卵期提前至19:00，
風險系數提升至100%”。辦公桌抽屜沒上鎖，里面整齊碼著37份檔案，
每份封面印著暴雨預警符號。周明遠翻開第一份，看見王芳的照片被釘在首頁，
旁邊是她的打車記錄、生理周期表，
甚至還有內衣品牌偏好——這些數據都來自“歸途”APP的“安全提示”權限。
最底層的文件讓他瞳孔驟縮，那是2018年暴雨事故的調查報告，
標注著“網約車司機繞路導致乘客張淑蘭被困，延誤最佳救援時間”。照片里，
張淑蘭穿著米色風衣，頸側的擦傷與王芳的致命傷形狀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