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封鎖下的百年古董山莊內,八名陌生人被困。
一只停擺的巨大齒輪鐘成了兇殺謎團的關鍵,時間被故意篡改,窗外的腳印是鏡像幻象,
連童謠歌詞都暗藏殺機。隨著尸體一具接一具出現,真相隱藏在機械與視覺的雙重迷局中。
八人能否撥開時間與空間的迷霧,找出隱藏的兇手?
一場關于時間錯覺與認知盲區的致命推理,就此展開。第一章白色牢籠山下的路封了。
從昨晚開始下雪,到現在已經整整十二個小時。外面全是一片白,連山道的輪廓都看不清了。
就算有人想下山,也找不到方向。這座山莊名叫“時計館”,是一棟有一百多年歷史的老宅。
原本是山上的鐘表修理工坊,后來改造成私人宅邸?,F在,它成了一座雪中的籠子。大廳里,
八個人圍著火爐坐著,氣氛不算緊張,但誰也沒開口說笑?!斑@雪,再不停,
我們可能要被困上好幾天?!甭蓭熈殖砂盐餮b領口拉了拉,看了眼窗外,“通訊也沒信號了。
”鐘表師賀允坐在角落,不知道在鼓搗什么。他穿著件舊皮襖,袖口有點臟,
隱約能看到深褐色的油跡。突然,一陣童聲從樓上傳了下來。“倫敦橋要倒啦,倒啦,
倒啦……”所有人都停住動作,往鐘樓的方向看。那是大鐘在響。
明明已經停了二十年的老鐘,居然突然自己響了。記者趙楠最先反應過來,
站起來說:“不是吧?你們誰動的?”沒人回答。賀允皺了下眉,起身走向大廳中央的老鐘。
他抬頭看了一眼鐘盤,又盯了幾秒鐘底部的齒輪裝置,說:“不該響的。
除非……哪塊齒輪突然卡住又松開了。”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有點啞,像嗓子里帶沙子。
“你之前不是說,這鐘壞了很多年了嗎?”林成問?!笆菈牧??!辟R允低聲說,
“所以現在才奇怪?!贝蠹业哪抗庥洲D回窗外。顧芷是個女醫生,三十出頭,戴眼鏡,
挺安靜的一個人。她忽然開口:“你們看那邊的雪地?!表樦种傅姆较蚩闯鋈?,
可以看到玻璃外有兩組腳印。這座山莊的窗戶特殊,是單向鏡面玻璃。外面的人看不見里面,
但里面能看清外面。雪地上的腳印有些怪異。像是兩個人面對面走向彼此,
又像是同一個人來回走過。但每一組腳印都幾乎對稱,左右分布得很平均。
“有人剛出去又回來?”趙楠喃喃?!拔覀円恢倍荚诖髲d。”顧芷說,“沒人動過。
”“會不會是昨天晚上的?”林成說?!翱赡?,但不自然?!鳖欆仆屏讼卵坨R,
“腳印太整齊了,就像……鏡像?!贝蠹矣殖聊藥酌?。這時,一股奇怪的味道飄了過來。
甜腥甜腥的,不是燒木頭的味道。林成皺起眉,“你們聞到什么了沒?”“是血?”趙楠問。
“書房方向?!鳖欆破鹕?,率先走了出去。幾個人跟著過去,來到書房門口。門緊緊關著,
門縫里有紅色液體慢慢流出來,看起來像血,但有點太稀了?!罢l進去過?”林成問。
沒人回答。他伸手去拉門,門卻被凍住了。門把手上也結了冰。他拿過走廊的消防斧,
用力劈了兩下,才把門砸開。里面一片昏暗,沒有開燈,也沒有火爐。但也沒有人。
地板上有一瓶紅酒摔碎了,酒灑了一地。顧芷蹲下來,拿出棉簽蘸了一下,
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是紅酒,不是血?!绷殖烧驹陂T口不動,掃了一眼整個房間,
“誰倒的?又是誰把門封起來的?”“也許是風吹進來的雪,把門封住了?!辟R允說。
沒人接話。大廳那邊,童謠又響了一次?!皞惗貥蛞估?,親愛的女士。
”聲音仍舊來自鐘樓上,但那地方沒人進去過。趙楠低聲說:“我總覺得,今天不太對勁。
”爐火跳動著,屋內暖意不減,但沒人覺得安心。而窗外的雪,還在下。爐火快熄了。
林成拿了幾根木柴,重新加進爐里,火光才又旺起來一點。大廳的氣溫升高,但沒人說話。
趙楠從背包里翻出一根巧克力棒咬了一口,又咽了下去,“這座山莊,不會有鬼吧?
”“別說迷信話?!鳖欆瓶戳怂谎郏皠偛诺溺娐?,是機械作用,不是鬧鬼。
”“可問題是——”趙楠壓低聲音,“沒人去動那個鐘,它自己響了兩次?!睕]人接話。
賀允站在鐘下,盯著鐘盤不動。他把皮手套摘下來,右手拎著燈,左手摸著鐘邊框,
像是在感知什么?!扮姷膬炔拷Y構,什么時候修過?”顧芷問?!吧蟼€月我來看過一眼。
結構老舊,主要是配重系統的問題,齒輪也有不少銹蝕?!辟R允低聲說,“當時沒人讓我修,
我就沒動。”“會不會……有人趁你不注意動過?”林成說。“也許。
”賀允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不太友善。趙楠盯著他左手,“你是左撇子?”賀允點了點頭,
沒解釋。大廳安靜了幾秒,林成咳了一聲:“行了,現在不是互相懷疑的時候,
大家最好把各自的行李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少什么?!睅追昼姾?,大家聚到一起。
“我手表不見了?!壁w楠先開口。“我也沒有了?!鳖欆瓢櫭??!拔曳块g里那塊懷表,
也不見了。”林成說?!拔夷菈K表昨天晚上還戴著,早上起來就不見了。
”廚師大叔聲音低沉。一圈檢查下來,八個人里有五個人丟了手表。賀允站在最后,
臉色沒什么變化。他從兜里掏出一只老式懷表,說:“我這塊一直在身上?!薄澳銢]被偷?
”趙楠盯著他?!耙驗槲易蛲硭氖晴姌牵辉谥鳂??!北娙藢σ曇谎??!澳阋粋€人住鐘樓?
”林成問。賀允點頭:“我習慣聽鐘的聲音,雖然壞了,但那地方安靜。
”“你昨晚有沒有聽到什么?”“沒有。雪太大,聽不清遠處動靜。
”趙楠又問:“你幾點睡的?”“十點?!薄澳晴姙槭裁丛诹璩宽??”賀允沒回答。
顧芷忽然說:“手表被偷,有一個可能。”“什么?”林成問。
“有人不想讓我們知道準確時間。”“為什么?”“因為時間有問題。那個大鐘,不一定準。
”趙楠“嘖”了一聲,“那我們現在到底幾點?”沒人能回答。爐火旁的掛鐘停在了三點整,
大廳里的懷表也停在三點零二分。“要不你那塊表拿來比比?”趙楠對賀允說。賀允點頭,
把懷表放到桌上。顧芷接過來看了看:“三點整?!彼肓讼?,
又開口:“假設這塊表也是錯的……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外面天黑是幾點。”林成嘆了口氣,
“先不管這些了,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這個地方安全不安全?!痹捯魟偮?,
外面突然傳來“哐”的一聲巨響。像是什么重物從高處砸下來。所有人都起身,
往聲音方向跑去。是鐘樓。林成沖在最前,推開鐘樓門,一股寒氣迎面撲來。他抬頭一看,
整個人愣住了。樓梯盡頭的墻上,有一片紅。趙楠舉起馬燈往上一照,
有東西掛在那里——一個人,被吊在齒輪旁,雙臂張開,像是鐘的指針。左手指著三點,
右手指著十二點。是山莊的主人,林老先生?!八懒??!鳖欆频吐曊f。
風從鐘樓高處呼嘯而下,像是有人在笑。鐘停了,時間也停了。
第二章首具尸體鐘樓里的風還在灌。趙楠臉色發白,后退一步:“他……真死了?
”林成第一個靠近尸體。林老先生的身體被鐵絲吊在鐘樓齒輪的支架上,腳尖離地。
他的雙臂張開,一左一右,剛好指向鐘面上的十二點和三點。像一座人形指針?!安灰獎铀?/p>
”顧芷上前一步,蹲下檢查尸體,“先確認死亡時間?!辟R允提著馬燈,光往尸體臉上照。
林老先生的眼睛睜著,眼角有血絲,臉色發青,唇角凍裂。他右手緊緊握著一塊金屬。
“他手里有東西?!壁w楠湊上去看了一眼,“像個齒輪?”“別碰。”顧芷阻止他,
戴上手套,小心地掰開死者右手。那是一枚破損的銅質齒輪,只有一半,邊緣不規則。
顧芷數了下齒數:“十七齒?!彼櫰鹈碱^。“這上面的銹比較新,是最近才被切開的。
”她說?!笆呤莻€質數。”林成說,“常規鐘表內部不會用這種齒輪?!辟R允看了看,
說:“我不認識這齒輪。時計館里的鐘表大部分是老式結構,
主齒輪一般是20、24、36這幾個數字?!薄八?,這個不是這棟樓原來的東西。
”顧芷把齒輪收進塑料袋。趙楠站在尸體前,盯著雙臂的方向:“三點……他是三點死的?
”“不能確定?!鳖欆浦噶酥甘w的皮膚,“溫度太低,尸僵時間不太好判斷。
要精確得結合更多條件?!薄暗幸粋€問題?!绷殖砷_口,“我們聽到鐘響是在剛才,
也就是差不多三點。那是不是表示——尸體被掛在這之后才被我們發現?”“可能不是。
”顧芷搖頭,“尸體手指已經僵硬,三十分鐘前應該就已經死亡。
”“可是懷表——”趙楠忽然想起,“不是說停在三點零二分?”“去找?!彼麄兓氐酱髲d,
林成從壁爐旁那張桌上找到那塊表。表殼上是銀色的雕花圖案,表針果然停在三點零二。
顧芷接過來看了一眼,抬頭問賀允:“你能看出這表有沒有被動過?”賀允低頭觀察幾秒,
說:“表芯原本就是舊的,調節快慢針很容易被人改動?,F在這個狀態,快了大概半小時。
”“也就是說,這塊表不能用來推測死亡時間?!壁w楠皺眉:“那他到底是幾點死的?
”顧芷回答:“我需要檢查一下他的體表細節?!睅兹嗽俅位氐界姌?。顧芷脫下手套,
摸了摸尸體頸后的肌肉硬度,又檢查了下手背皮膚的彈性?!碍h境溫度接近零下十度,
尸體剛開始進入尸僵,應該是死后兩個小時以內?!彼吐曊f?!耙簿褪钦f,
實際死亡時間是在一點半到兩點之間?”“差不多。”“那懷表三點零二分,
和尸體擺成三點指針,都是假的?”趙楠問?!皯撌菫榱苏`導我們時間感。”顧芷說,
“兇手想讓我們以為他是剛剛才死的,但其實早就死了?!绷殖勺吡艘蝗︾姌牵?/p>
看了看周圍墻壁上的鐵銹痕和齒輪轉動痕跡。“吊他上去需要不少力氣,
而且鐘樓沒有多余的腳印?!彼f,“說明兇手是提前布置好一切,
然后啟動機關讓尸體升上去?!薄皢栴}是鐘樓怎么會自動響起童謠?”趙楠問。
賀允搖頭:“那首曲子,是用齒輪觸發的旋律片段,屬于機械音樂的一種。
除非有人動過主軸?!薄耙簿褪钦f,他不是在這被殺的?!绷殖烧f,“而是先在別處殺了,
再運過來吊上去。”“兇手不想藏尸,而是想展示?!鳖欆蒲a了一句。
趙楠忽然說:“那他為什么抓著一塊齒輪?”顧芷沒立即回答,而是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