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漫天的煙花倒映在少女的眸子里,她的眸子,竟比漫天的煙花還要亮。
別說是爺爺了,就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這樣的季安安居然會假裝植物人,而編出這個謊言的理由,竟然是為了另一個男人。
雖然我什么都沒說,但電話那頭的爺爺好像察覺到了我的情緒,沉吟了半晌以后輕聲開口。
“反正咱們是和季家聯姻,季安安或季晚棠都一樣,只要你想清楚了,爺爺都支持你。”
“后天爺爺派車來接你,你放心吧。”
直到電話掛斷后,我還保持著打電話的姿勢一動不動,直到窗外天蒙蒙亮,我才終于回過神來,起身回到了季安安的臥室。
季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跟過去的一個多月一模一樣,就這么靜靜地沉睡著,就連呼吸都輕得聽不清。
要不是昨晚的事還歷歷在目,我幾乎要以為那只是我的一場夢。
想到這兒,我轉身走向旁邊的醫療柜,從柜子里取出了一套銀針。
內關穴。
風池穴。
中脘穴。
在第四針落在關元穴上時,床上的季安安猛地睜開了眼睛,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
“喬歡年!你!”
我微微勾起唇角沒有答話,和季安安從小一起長大,我自然知道她最怕打針。
秦楓也在這時沖進了房間,看到醒過來的季安安,她有些詫異。
“喬先生!你在做什么!”
我緩緩地收起銀針輕聲開口。
“我在給她針灸治療啊,你看,這不是醒了嗎?”
秦楓一怔,有些心疼地看了季安安一眼,隨即轉過頭看向我。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不是中醫專業,你更是對治療一竅不通,你知道萬一你扎錯會對她造成......”
我將銀針收進柜子,抬眼看向滿臉不忿的秦楓。
“可她現在醒了,不是嗎?”
秦楓被我的話噎得一怔,整個房間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季安安成為植物人后,我遍訪名醫,聽說針灸可以刺激穴位后我本想試試,可秦楓卻以各種理由推脫,這件事就被拖到了現在。
如今看來,那些理由和借口本就是秦楓找的托詞罷了。
就在這時,嘶啞的女聲在我耳邊響起。
“阿年,過來,讓我看看你。”
我循著聲音看向病床上季安安。
此刻,她雙眼通紅地看著我,坐起身朝著我張開了雙臂,眸子中是我沉溺了七年的溫柔。
我鼻尖狠狠一酸,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砸,不是為她,而是為了這些年來的自己。
昨晚季安安和秦楓的腌臜事還歷歷在目,他們的對話還聲聲在耳,她現在怎么能裝出這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對我張開雙臂。
見我沒動,季安安的聲音再次輕聲響起。
“怎么了阿年,過來啊。”
想到爺爺派來接我的車明天就來了,在此之前,我并不想節外生枝,于是邁著步子一步一步走到了床邊。
季安安拉著我的手輕輕摩挲,開口的語氣滿是疼惜。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雖然我不能動,但你每天跟我說的話我都能聽見,阿年,我何其有幸,能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