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縮在潮濕的天臺角落,指甲摳進水泥縫隙里。十月的雨絲裹著血腥氣鉆進鼻腔,
林景明攥著我手腕的力道幾乎要捏碎骨頭。"南星,別怪我。
"他的金絲眼鏡在雨中泛著冷光,"要怪就怪你擋了婉柔的路。
"我死死盯著他身后那個穿著香奈兒套裝的女人,
她涂著斬男色的嘴唇一張一合:"姐姐還不知道吧?沈叔叔上個月突然中風(fēng),
是因為我每天在他咖啡里加了點東西哦。"驚雷劈開夜幕的瞬間,我后頸突然傳來劇痛。
最后的視野里,是程婉柔無名指上那枚本該屬于我的藍鉆戒指,在雨幕中折射出妖異的幽光。
"滴——滴——"消毒水的氣味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我猛然睜開眼,
左手無名指上的訂婚鉆戒硌得指節(jié)生疼?;瘖y鏡里映出程婉柔笑盈盈的臉,
她正在幫我調(diào)整頭紗。"這款'人魚淚'果然是為你設(shè)計的。
"她撫摸著珠寶盒里的藍鉆項鏈,指尖在鉆石底座輕輕一按,"等下在訂婚宴上戴這個,
林先生肯定移不開眼。"記憶如潮水回涌。今天本該是我和景明訂婚的日子,
而三個月后父親會在書房突然中風(fēng)。我渾身發(fā)冷,
終于看清項鏈暗格里那抹不自然的金屬光澤——微型定位器,原來他們從這時就開始布局。
"婉柔,"我按住她發(fā)抖的手,鉆石棱角在掌心印出紅痕,
"你說人魚要是知道王子拿她的眼淚去討好女巫,會不會把整個王國都拖進海底?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我笑著抽出請柬里夾著的珠寶鑒定書,
第17行小字還印著"合成碳硅石"的字樣。前世我就是在這場宴會上被爆出佩戴假珠寶,
成了整個京圈的笑柄。更衣室的門突然被推開,林景明捧著玫瑰僵在原地。
我當著他的面撕碎鑒定書,碎紙紛紛揚揚落在程婉柔煞白的臉上。"對了,
剛才陳秘書送來新的鑒定報告。"我從包里抽出真正的GIA證書,
"聽說程叔叔上個月在澳門輸了八千萬?難怪連展柜里的替換品都敢動。
"宴會廳水晶燈亮起的瞬間,我聽到程婉柔的耳環(huán)發(fā)出細微電流聲。那是她慣用的錄音設(shè)備,
此刻正忠實地將林景明氣急敗壞的咒罵傳向所有賓客的藍牙耳機。
水晶吊燈折射出三十六道棱光,我的指甲掐進天鵝絨桌布里。
程婉柔耳垂上那枚珍珠耳釘正閃爍著微弱的紅光,前世直到入獄前我才知道,
這竟是微型直播設(shè)備。"沈小姐對珠寶頗有研究?"林景明帶來的鑒定師扶了扶眼鏡,
"不過這款'人魚淚'的激光編碼似乎..."宴會廳側(cè)門突然傳來騷動。
六名穿白大褂的醫(yī)護人員推著擔(dān)架床闖入,
床單上暗紅的血跡刺痛我的眼角——那分明是父親上周拍賣會戴的領(lǐng)帶夾!"沈董突發(fā)心梗!
"程婉柔的尖叫裹著哭腔,指尖卻精準地掀開擔(dān)架上男人的衣領(lǐng)。
當那塊月牙形胎記暴露在鏡頭下時,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這不是父親。
前世記憶如刀劈開迷霧。三個月前程家司機車禍身亡,他家那個右耳失聰?shù)膬鹤油蝗幌А?/p>
我快步上前扯開病人右耳后的紗布,
尚未愈合的針孔在燈光下無所遁形——這是他們找來的替身,就為了制造父親病危的假象!
"顧醫(yī)生。"我轉(zhuǎn)頭看向人群后方,"聽說上個月您申請了新型凝血劑臨床實驗?
"白大褂青年推著金屬箱越眾而出,
箱體上"生物毒素快速檢測儀"的標簽讓程婉柔踉蹌著撞翻香檳塔。
當針管刺入替身演員靜脈的瞬間,大屏幕上的毒素濃度曲線如同死神的鐮刀,
將林景明西裝口袋里的藥瓶證據(jù)釘在十字架上。"82%吻合度的蓖麻毒素改良劑。
"顧昭的鏡片閃過冷光,"和沈董事長血液樣本完全一致。"我撫過胸前的孔雀胸針,
藍寶石鳥喙彈開的瞬間,二十年前的出生證明飄落在公證人腳下。
程婉柔母親臨終前攥著的紫檀木梳從我掌心滑落,
梳齒間纏繞的胎發(fā)正在檢測儀中析出驚悚的真相。"不可能!"程婉柔踢翻檢測儀,
鑲鉆高跟鞋卻勾住了我的頭紗。宴會廳穹頂突然降下全息投影,
三百六十度環(huán)繞播放著她潛入珠寶庫替換真品的監(jiān)控——那個雨夜她以為切斷的電源線,
此刻正將她盜竊時的獰笑投射在每個嘉賓的虹膜上。林景明扯著領(lǐng)帶沖向安全出口,
迎面撞上我提前安排好的智能清潔機器人。當他的臉重重磕在機器人胸前的執(zhí)法記錄儀上時,
西裝內(nèi)袋掉出的妊娠報告單正巧被直播鏡頭拍下診斷日期——正是他跪在沈宅求婚那天。
警笛聲穿透落地窗的瞬間,我彎腰拾起程婉柔掉落的珍珠耳釘。指腹擦過某個凸起時,
她與林氏集團財務(wù)總監(jiān)在澳門**的對話突然響徹全場:"等老頭子咽氣,
南郊礦脈的開采權(quán)..."我迎著暴雨推開天臺門,
看著被銬在欄桿上的兩人輕笑:"知道人魚為什么要在月圓之夜唱歌嗎?
"染血的GIA證書隨風(fēng)飄向霓虹深處,"因為潮汐會帶走所有謊言。
"手術(shù)室紅燈恰在此時熄滅,走廊盡頭傳來父親中氣十足的怒吼:"老程家的混賬東西!
敢給我下藥!"我摩挲著母親遺物里新發(fā)現(xiàn)的翡翠長命鎖,
鎖芯里微型膠卷正等著揭開另一個驚天的秘密——二十年前產(chǎn)房大火里,
究竟是誰調(diào)換了真正的新生兒?翡翠長命鎖在ICU的藍光下泛著幽綠,
我摩挲著鎖面上"長樂未央"的篆刻。前世這枚鎖被程婉柔當垃圾扔進焚化爐時,
沒人注意到鎖芯夾層閃過的一絲銀光。"患者血氧回升!"護士驚喜的喊聲穿透玻璃。
病床上,程婉柔的母親突然抽搐著拔掉呼吸面罩,
般的手指直指我身后:"她...她才是...""程夫人想說二十年前仁愛醫(yī)院的大火嗎?
"我按下手機播放鍵,產(chǎn)房監(jiān)控里助產(chǎn)士抱著兩個襁褓匆匆跑過走廊,
她白大褂口袋邊緣露出的紫檀木梳正閃著寒光。走廊突然響起尖利的高跟鞋聲。
七個黑衣保鏢破門而入,
為首的貴婦人脖頸間晃著的孔雀石項鏈讓我瞳孔驟縮——那是我母親葬禮上失蹤的陪葬品!
"沈小姐好手段。"林氏集團董事長夫人撫摸著翡翠鐲子,
"可惜你查不到澳門永利皇宮的保險箱密碼。"她身后的律師打開平板,
南郊礦脈轉(zhuǎn)讓協(xié)議正以每分鐘5%的進度自動簽署。我輕笑一聲扯開西裝外套,
別在內(nèi)襯的翡翠胸針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監(jiān)控畫面里,
林夫人正將裝有礦脈圖紙的U盤塞進程婉柔的晚宴包,而畫面時間顯示正是父親中毒當天。
"您不知道**老虎機的攝像頭有熱成像功能吧?"我點開手機銀行APP,
余額界面跳動的數(shù)字讓律師的平板突然黑屏,"順便說一聲,您質(zhì)押的集團股份,
昨夜剛被華爾街做空機構(gòu)收購。"警笛聲由遠及近時,
我俯身貼近林夫人耳畔:"您兒子沒說過嗎?
那晚他在酒店泳池邊給我下藥時..."我撩起袖口露出反監(jiān)聽手環(huán)的紅色指示燈,
"緝毒大隊的監(jiān)聽車就在停車場。"手術(shù)室門轟然洞開,父親坐著輪椅舉著點滴架沖出來,
身后跟著二十位舉著長槍短炮的記者。"都拍清楚!"他中氣十足地指著林夫人,
"就是這個老妖婆,八十年代在云南邊境走私翡翠原石!
"我趁機將紫檀木梳插入長命鎖的機關(guān),
膠卷在投影儀下顯露出令人窒息的真相——泛黃的分娩記錄顯示,
程夫人生下的死胎右腿有塊楓葉狀胎記,而我的嬰兒腳環(huán)照片上,同樣的印記正泛著暗紅。
"不可能!"程婉柔掙開手銬撲向投影儀,卻被自己散落的長發(fā)絆倒。
她腕間滑落的卡地亞手鐲突然發(fā)出電子音:"系統(tǒng)提示,
您本月生理期已推遲十五天..."我抬手按下遙控器,頂層的玻璃穹頂突然降下暴雨。
在水幕構(gòu)成的巨幕上,林景明在私人診所偷換試管嬰兒檔案的監(jiān)控,
與他手機里"孩子生父是澳門疊碼仔"的聊天記錄交替閃現(xiàn)。"沈小姐!
"顧昭突然拽著我撲向立柱,子彈擦著耳際沒入大理石地面。
程婉柔舉著保鏢掉落的手槍癲狂大笑,
卻在對上我憐憫目光時突然僵住——她身后的落地窗映出林夫人正悄悄將毒針刺向自己動脈。
我舉起胸針背面隱藏的棱鏡,陽光經(jīng)過三次折射后精準點燃林夫人袖口的絲綢。
火舌卷著二十年前的產(chǎn)科記錄在空中飛舞,每一頁都蓋著程家私人醫(yī)院的偽造章。"忘了說,
"我踩住程婉柔顫抖的手背,"你找黑客刪除的嬰兒室監(jiān)控,
其實備份在婦產(chǎn)科主任的智能假肢里。"大屏幕應(yīng)聲亮起,
畫面里程夫人正將注射器扎進新生兒細嫩的脖頸。父親突然暴喝一聲掀開病號服,
腰腹處猙獰的刀疤讓全場倒吸冷氣:"老子當年挨這三刀時,
就發(fā)誓要讓害我妻女的人血債血償!"他甩出司法鑒定書砸在林景明臉上,
"南星的DNA和程家半毛錢關(guān)系沒有,倒是你——"話音未落,走廊盡頭電梯門緩緩開啟。
穿苗銀服飾的老婦人捧著骨灰壇現(xiàn)身,壇身鐫刻的圖騰與翡翠長命鎖上的紋路完美重合。
"囡囡,"她渾濁的淚珠砸在壇口,"你阿媽臨死前都在念,
當年被搶走的女兒后腰有朵銀蓮花胎記......"我手中的孔雀胸針突然落地,
藍寶石在月光下裂成兩半。藏在其中的銀制長生鎖片叮咚作響,背面嬰戲圖上的女嬰腰間,
赫然盛開著與我一模一樣的蓮花。暴雨沖刷著醫(yī)院外墻的血跡時,
我接過顧昭遞來的加密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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