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監控畫面里，蘇晴正跪在一個男人面前。林峰的手機差點掉在地上。視頻是匿名發來的，
時間顯示就在今天下午。畫面很清晰，是他們家客廳。那個男人，林峰認識。江濤，
蘇晴公司的老板。"老公，我回來了。"蘇晴推門進來，臉上還帶著剛剛洗過的紅暈。
她看起來很累，頭發有些凌亂。"今天加班到現在？"林峰聲音很平靜。"嗯，
江總有個項目要趕。"蘇晴避開他的眼神，"我去洗澡。"林峰盯著她的背影。結婚三年，
他第一次這樣仔細地看她。蘇晴的裙子皺了，絲襪有一道很細的裂痕。浴室里傳來水聲。
林峰重新點開視頻。蘇晴跪得很虔誠，像個聽話的寵物。江濤的手在她頭上輕撫著。
畫面突然切換到臥室。他們的臥室，他和蘇晴的婚床上。林峰關掉了手機。胃里翻江倒海，
但他沒有吐。只是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幾上蘇晴今早給他泡的茶。茶早就涼了，
上面漂著一層茶垢。"老公，你吃飯了嗎？"蘇晴圍著浴巾出來，頭發濕漉漉的。"吃過了。
""那我給你熱點牛奶吧。"蘇晴走向廚房，動作很自然，就像往常一樣。
林峰突然想起他們第一次約會。蘇晴也是這樣，給他熱牛奶。那時候她說，
牛奶能讓人睡得安穩。"不用了。"林峰站起來，"我出去走走。""這么晚了？
"蘇晴轉頭看他，眼中有一瞬間的慌亂。"透透氣。"樓下的小區很安靜。
林峰在花園里坐了很久，直到保安過來問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沒事，就是睡不著。
"保安點點頭走了。林峰繼續坐著，看著樓上他家的窗戶。燈還亮著，蘇晴應該在等他。
手機又響了。還是那個匿名號碼。這次是一段錄音。"江總，我老公今天回來得早，
明天我們換個地方吧。""換什么地方，就在你家。反正他也發現不了。
""萬一被發現了怎么辦？""發現就發現，你又不是離不開他。晴晴，跟我在一起不好嗎？
""好是好，但是...""但是什么？他給得起你名牌包嗎？給得起你那套化妝品嗎？
你看看你現在用的，哪一樣不是我買的？"錄音結束了。林峰看著手機屏幕，
上面顯示通話時間是昨天晚上十點。昨天晚上十點，他在書房畫圖紙，蘇晴說要早點睡。
"早點睡"原來是這個意思。林峰站起來，準備回家。走到樓下的時候，
他看見蘇晴站在窗邊看著下面。發現他后，她很快關掉了電話。進門的時候，
蘇晴已經躺在床上了。"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她的聲音有點啞。"遇到個老同學，
聊了會兒。"林峰脫掉外套，"你先睡，我再看會兒資料。"蘇晴沒說話。過了一會兒，
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林峰走到書房，把門關上。他沒有開燈，就坐在椅子上。
窗外的霓虹燈閃爍著，一紅一綠。紅燈的時候，房間里一片血色。綠燈的時候，
一切又恢復正常。林峰想起婚禮上的蘇晴。白紗很長，她笑得很甜。司儀問她是否愿意，
她大聲說愿意。那時候的蘇晴，和視頻里的不是同一個人。或者說，婚禮上的才是假的。
林峰打開電腦，開始查江濤的資料。江濤29歲，海歸，家里有錢。公司是他爸傳給他的，
主要做貿易。蘇晴在他公司干了一年多，從普通銷售做到了銷售經理。
林峰以前還夸過她能干。現在想想，這個"能干"有別的意思。凌晨三點，林峰終于困了。
他回到臥室，蘇晴還在睡。月光從窗簾縫隙里漏進來，正好照在她臉上。蘇晴睡得很安靜，
像個天使。林峰伸手想摸摸她的臉，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他突然覺得惡心。
2第二天是周六。蘇晴起得很早，在廚房忙活。林峰醒來的時候，聞到了煎蛋的香味。
"老公，起床吃早餐了。"蘇晴端著盤子進來，"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煎蛋。
"林峰看著那個煎蛋。蛋黃沒破，邊緣焦黃，確實是他喜歡的樣子。蘇晴記得他的所有喜好，
包括早餐要配什么果汁。"謝謝。"林峰接過盤子。"今天周末，我們去看電影吧？
"蘇晴坐在床邊，"好久沒有一起出去了。"林峰咬了一口煎蛋。味道和以前一樣，
但他覺得很苦。"你不是要加班嗎？""今天江總說不用。"蘇晴的表情很自然，
"難得有時間，我想和你多待會兒。"林峰放下叉子。蘇晴察覺到了什么，伸手摸他的額頭。
"你是不是不舒服？臉色不太好。"她的手很溫暖，和以前一樣。
但林峰覺得像被蛇咬了一樣。"沒事，可能昨晚沒睡好。""那我們在家休息吧。我去買菜，
晚上給你做你愛吃的紅燒肉。"蘇晴穿著家居服，頭發隨意地扎著。
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賢妻良母。如果不是那些視頻，林峰會覺得自己很幸福。"好。
"蘇晴出門買菜了。林峰聽著她下樓的腳步聲，等聲音完全消失后，他打開了蘇晴的電腦。
密碼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蘇晴的聊天記錄讓林峰徹底清醒了。
和江濤的聊天從半年前就開始了，一開始只是工作內容，后來越來越曖昧。
"今晚老公要加班，來我家吧。""想你了，午休時間能見面嗎？""那套內衣很好看，
明天穿給你看。"林峰一條條往下翻。蘇晴和江濤約會的地點，時間，甚至連姿勢都討論過。
最讓他憤怒的是江濤轉給蘇晴的錢。五萬，十萬，有時候一個月轉好幾次。
備注寫著"辛苦費"。蘇晴把這些錢存在一個他不知道的賬戶里。林峰繼續翻聊天記錄。
他看到了蘇晴抱怨他的話："我老公太無趣了，就知道畫圖紙。""他賺得不多，
我都不好意思跟閨蜜說。""江總你什么時候娶我啊？我受夠了這種日子。
"江濤的回復很現實："別急，先這樣處著。你老公發現不了的。""萬一發現了呢？
""發現了就離婚。反正你們也沒什么財產好分的。"林峰關掉電腦，靠在椅子上。半年了。
蘇晴背叛他整整半年了。這半年里，他每天準時下班回家，陪她吃飯看電視。蘇晴偶爾加班，
他就一個人吃泡面。蘇晴說累了，他就給她按摩。他以為他們很恩愛。原來只是他以為。
手機響了，是蘇晴。"老公，超市的紅燒肉今天特價，我多買了點。晚上咱們好好吃一頓。
""好。""你聲音怎么了？不舒服嗎？""沒事，可能感冒了。""那我買點感冒藥回來。
你好好休息，不要亂跑。"蘇晴很關心他。至少表面上很關心。掛掉電話后，林峰走到陽臺。
樓下就是他們經常散步的小徑。蘇晴說過，這里是她見過最美的地方。現在看來，
最美的地方是江濤的別墅。林峰從手機里翻出一個號碼。是他的律師朋友，王浩。"浩哥，
問你個事。如果離婚的話，出軌方能分到多少財產？""怎么了？你和蘇晴？""假設。
""看情況。如果有證據證明對方出軌，可以要求少分或不分。你們結婚幾年了？""三年。
""沒孩子的話比較簡單。林峰，你是不是...""先這樣，改天聊。"林峰掛掉電話。
他需要更多證據。鑰匙聲響起，蘇晴回來了。"老公，我回來了！買了好多好吃的。
"蘇晴提著大包小包進門，臉上的笑容很燦爛。她一件件拿給林峰看：進口牛肉，有機蔬菜，
還有他愛吃的車厘子。"這些很貴吧？"林峰問。"不貴，今天打折。
"蘇晴避開了他的眼神，"而且我最近業績好，江總給了獎金。"又是江總。
"獎金給了多少？""不多，就幾千塊。"蘇晴已經走向廚房，"你先休息，我去做飯。
"幾千塊。聊天記錄里顯示，江濤上周轉給她五萬。林峰坐在沙發上，
看著蘇晴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她哼著歌，偶爾回頭對他笑笑。這樣的日子，他過了三年。
而現在，一切都變了。3周一早上，林峰比平時早起了一個小時。他要去蘇晴的公司。
"這么早？"蘇晴還在睡，聲音迷迷糊糊的。"有個項目要趕。"林峰穿好衣服，
"你多睡會兒。"蘇晴的公司在CBD核心區，三十二層的寫字樓。林峰以前來過幾次，
參加蘇晴的公司聚餐。前臺小姑娘認識他。"林先生，您找蘇經理嗎？她還沒到。
""我等等她。""要不您去她辦公室等吧，我帶您過去。"蘇晴的辦公室在十五層，不大，
但裝修得很精致。桌上放著他們的合影，是去年在馬爾代夫拍的。照片里的蘇晴笑得很開心，
抱著他的胳膊。那時候林峰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林哥？
"門口站著一個年輕人，林峰認識。小陳，蘇晴的下屬。"蘇姐還沒來嗎？""嗯，
我等她一下。"小陳走進來，小聲說："林哥，我跟您說個事。最近蘇姐...有點不對勁。
""怎么不對勁？""她經常和江總單獨開會，有時候一開就是一下午。
而且..."小陳猶豫了一下，"江總給她買了很多東西。包包，首飾，都是名牌。
"林峰心里一緊："你確定？""我親眼看見的。上周江總讓我送文件到他辦公室，
看見蘇姐在試一條項鏈。江總說很適合她。""項鏈什么樣子？""蒂芙尼的，心形吊墜。
"林峰想起來了。那條項鏈現在就在家里，蘇晴說是朋友送的生日禮物。"還有嗎？
"小陳看看門外，確認沒人后繼續說："公司里都在傳，說蘇姐和江總...您懂的。
我不相信，畢竟蘇姐對您那么好。"對他好？林峰差點笑出聲。"傳了多久了？
""三四個月了吧。最開始是保潔阿姨說的，她清理江總辦公室的時候，發現過女人的內衣。
"保潔阿姨。林峰記下了這個線索。"林哥，您別多想。可能就是傳言。
"小陳有點后悔說這些，"我去工作了。"小陳走后，林峰在蘇晴的辦公室里轉了一圈。
抽屜里有一些化妝品，都是頂級品牌。以林峰的收入，買不起這些東西。他打開電腦。
蘇晴沒退出工作郵箱，里面有很多和江濤的往來郵件。表面上是工作內容，
但有些語句很曖昧。"今天的會議很充實，期待下次合作。""您的建議很有啟發性，
讓我受益匪淺。"這些話，換個語境就是調情。"林先生？"林峰回頭，
看見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站在門口。"您是？""我是保潔，負責這一層。您找蘇經理嗎？
""嗯，等她一下。"林峰站起來，"阿姨，我想問您個事。"保潔阿姨看看四周，
走進來關上門。"您是想問蘇經理和江總的事吧？"林峰點頭。"唉，我就知道紙包不住火。
"保潔阿姨嘆了口氣，"林先生，蘇經理是個好姑娘，就是...江總太會哄人了。
""您都看見什么了？""太多了。江總的辦公室我每天都要清理，
經常發現一些...您懂的。而且他們兩個不避諱，我撞見過好幾次。""什么時候開始的？
""半年前吧。一開始還偷偷摸摸的，現在基本不掩飾了。昨天我打掃江總辦公室的時候，
蘇經理正在里面。江總讓我晚點再來。"昨天。蘇晴說是和他一起看電影。"林先生，
我勸您還是早做打算。江總這種人，玩玩而已，不會娶她的。到時候蘇經理被甩了，
您也被傷害了。"林峰謝過保潔阿姨，離開了蘇晴的公司。在樓下咖啡廳，
他給匿名號碼發了條短信："還有更多證據嗎？"很快收到回復："有。今天晚上八點，
香格里拉酒店1208房間。"林峰盯著這條短信，心跳得很快。他知道今晚會看到什么。
也知道看到之后，他和蘇晴就徹底結束了。但他必須去。不是為了證據，
而是為了讓自己死心。手機響了，蘇晴的電話。"老公，你到公司了嗎？""到了。
""今天可能要加班到很晚，你自己吃飯吧。"又是加班。"好，你注意身體。""嗯，
愛你。"蘇晴說完就掛了。語氣很自然，就像一個關心丈夫的妻子。林峰喝完咖啡，
回到自己的公司。同事們都在忙著手頭的項目，沒人注意到他的異常。他機械地畫著圖紙，
但腦子里想的都是今晚八點。下午六點，林峰提前下班了。他沒有回家，
而是直接去了香格里拉酒店。在大廳坐了一個小時，看著來來往往的客人。有商務人士，
有情侶，也有一些明顯是來約會的男女。七點五十分，林峰上了十二樓。
1208房間門口很安靜。林峰在走廊里等著，心跳得像打鼓一樣。八點整，電梯門開了。
蘇晴和江濤走了出來。4蘇晴穿著一條紅色連衣裙，是林峰沒見過的款式。
她挽著江濤的胳膊，兩個人有說有笑。江濤比林峰高一些，穿著定制西裝，看起來很成功。
他的手搭在蘇晴的腰上，很自然，像是交往了很久的情侶。
他們沒有發現躲在安全通道里的林峰。"房間訂好了？"蘇晴的聲音有點撒嬌的意味。
"當然，總統套房。"江濤在她耳邊說了什么，蘇晴笑著打了他一下。"討厭，等下再說。
"他們進了1208房間。林峰等了幾分鐘，才走出安全通道。走廊里很安靜，
只有中央空調的聲音。林峰站在1208門口，聽見里面傳來音樂聲，還有蘇晴的笑聲。
他想起保潔阿姨的話：江總這種人，玩玩而已。但蘇晴不這么認為。從聊天記錄看，
她是真的想和江濤在一起。"先生，您需要幫助嗎？"服務員推著餐車過來，
看見林峰站在門口。"沒事，我朋友在里面。"服務員點點頭，繼續往前走。
林峰在門口又站了十分鐘，最后還是離開了。他不想看見更多。已經夠了。回到家，
林峰坐在客廳里發呆。蘇晴說要加班到很晚，估計今晚不會回來了。
他們的家突然變得很陌生。沙發是蘇晴挑的，窗簾是蘇晴買的，
連茶幾上的花瓶都是她的品味。林峰以前覺得這些很溫馨，現在只覺得諷刺。半夜一點，
鑰匙聲響起。蘇晴回來了。她的頭發有點亂，口紅也花了。看見林峰還在客廳，
她明顯愣了一下。"老公，你還沒睡？""等你。"林峰看著她，"加班到現在？""嗯，
江總的項目很急。"蘇晴避開他的眼神，"我去洗澡，你先睡吧。"她走向浴室，
林峰突然叫住她："蘇晴。""嗯？""你累嗎？"蘇晴轉身看他，
眼中有一瞬間的慌亂："還好，就是有點累。""那你早點休息。"蘇晴進了浴室。
很快傳來水聲。林峰走到臥室，看見蘇晴的包放在床上。包是新的，LV的經典款，
至少要三萬塊。他打開包，里面有口紅，粉餅，還有一張酒店的房卡。香格里拉酒店，
1208房間。林峰把房卡放回原處，然后躺在床上。蘇晴洗澡用了很長時間。
等她出來的時候，林峰已經閉上了眼睛，假裝睡著。蘇晴輕手輕腳地躺下，
還給他拉了拉被子。"老公，對不起。"她在黑暗中小聲說道。林峰差點睜開眼睛。
但他忍住了。蘇晴很快就睡著了，呼吸很均勻。林峰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對不起。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還是選擇繼續。這樣的對不起，有什么意義？第二天早上，
蘇晴起得很早。她在廚房做早餐，哼著歌，看起來心情很好。"老公，快起床吃早餐。
"林峰走到餐廳，看見桌上擺著豐盛的早餐。煎蛋，培根，還有新鮮的橙汁。
"今天心情不錯？""嗯，昨天的項目談成了，江總很滿意。
"蘇晴的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喜悅，"他說要給我加薪。"加薪。
林峰想起聊天記錄里江濤轉給她的錢。"加多少？""還沒定，但應該不少。
"蘇晴坐在他對面，"我想著，要不我們換個大點的房子？這里太小了。"換房子。
用江濤給的錢，換一個新的愛巢。"再說吧。"林峰低頭吃早餐，"我還要還房貸。
""房貸沒多少了，再說我現在也有收入。"蘇晴的語氣很輕松，"我們應該對未來有信心。
"未來。她的未來是和江濤一起，還是和他一起？"蘇晴，如果我們離婚，你會怎么辦？
"蘇晴手里的叉子掉在盤子里，發出清脆的聲音。"你為什么這么說？"她的臉色有點白，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沒有，只是假設。""我不喜歡這種假設。"蘇晴站起來，
"我們好好的，為什么要談離婚？"好好的。在她看來，他們還是好好的。"我去上班了。
"林峰站起來，拿起外套。"老公。"蘇晴叫住他，"今晚我們一起吃飯，不加班了。
""好。"林峰出門后，立刻給王浩打電話。"浩哥，幫我查個人。江濤，
海濤貿易公司的老板。""查什么？""背景，財產，還有感情狀況。
""這是要打持久戰啊。"王浩的語氣有點調侃，"放心，三天內給你結果。"掛掉電話，
林峰開車去公司。路上經過蘇晴公司樓下，他看見江濤的保時捷停在門口。車是新的，紅色，
很扎眼。林峰想起昨晚蘇晴說過的話：江總的項目談成了。看來不只是項目談成了。
5王浩的效率很高。三天后，林峰收到了一份詳細的調查報告。江濤，29歲，單身。
家里確實有錢，但不是什么名門望族。他爸是做貿易起家的暴發戶，江濤從小在國外長大，
回國后接手家族生意。最重要的是，江濤有女朋友。一個24歲的模特，叫張薇。
兩個人交往了兩年，關系很穩定。張薇經常在社交媒體上曬兩個人的合影，看起來很恩愛。
林峰把報告看了三遍。蘇晴不知道這些。在她心里，江濤是為了她才單身的。可笑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