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一聲長鳴,撕裂病房死寂。心電監(jiān)護儀尖銳的聲響,刺得耳膜生疼。
林晚猛地睜眼。撞進顧沉舟布滿血絲的眼睛。他攥著她插滿針頭的手,
喉結(jié)艱難滾動:“晚晚,我錯了......”“砰!”病房門突然被撞開。蘇晴挺著孕肚,
踉蹌沖進來。“沉舟,醫(yī)生說寶寶可能保不住了!”男人的手,瞬間松開。
林晚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指尖,還殘留著那點體溫消散的涼意。床頭柜上,
離婚協(xié)議靜靜躺著。血漬,暈染開黑色的字跡,模糊不清。三天前,民政局。顧沉舟把筆,
狠狠摔在她面前。“林晚,別拿絕癥博同情。”那時,她藏起掌心的血。在協(xié)議書上,
簽下名字。像是,親手焚毀了十年的青春。窗外,驚雷炸響。記憶,突然閃回。
十八歲的畫室。少年彎腰,撿起她被風吹散的畫稿。陽光,透過他睫毛。在她手背,
投下晃動的光斑?!澳愕臉O光,比真的還美?!倍F(xiàn)在,他的溫柔。都給了,另一個人。
“林小姐?”護士舉著報告單,推門而入?!鞍┘毎呀?jīng)......”話音未落。走廊,
傳來喧嘩。林晚,透過門縫望去。顧沉舟,抱著昏迷的蘇晴,狂奔。白大褂翻飛間。
她藏在枕頭下的診斷書,悄然滑落。那張紙,寫著“惡性腫瘤晚期,僅剩三個月生命”。
邊角,早已被她攥得發(fā)皺。暴雨,傾盆而下。瘋狂擊打著玻璃,發(fā)出絕望的嗚咽。林晚,
摸向鎖骨處淡粉色的胎記。那是,為救他車禍植皮留下的印記。卻被他,
當成接近蘇晴的陰謀。手機震動。是律師發(fā)來的消息:“顧總要求今天必須完成財產(chǎn)分割。
”她望著窗外,疾馳的雨幕。淚水,混著雨水,模糊了視線。碎鉆她搖搖晃晃走到窗邊。
望著樓下那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雨水順著玻璃蜿蜒成河。
將顧沉舟小心翼翼安置蘇晴的身影。暈染得支離破碎。引擎轟鳴聲刺破雨幕時。
林晚突然想起結(jié)婚三周年那晚。他也是這樣急匆匆接了個電話。留下滿桌冷掉的燭光晚餐。
說“蘇晴發(fā)燒了”?!霸瓉韽氖贾两K?!彼龑χAШ浅霭嘴F。
用指尖歪歪扭扭畫下最后一道極光。血滴順著輸液管的針孔滲出來。
在窗臺上積成小小的血泊。倒映著她愈發(fā)蒼白的臉。手機在這時瘋狂震動。
是顧老太太打來的。“小晚啊,”老人的聲音帶著哭腔?!俺林酆?,你別跟他計較!
”“蘇晴那孩子...其實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 薄爱斈昴銒寢岆y產(chǎn)去世,
你爸怕你受委屈,才...”“嘟——”通話被切斷。林晚盯著黑掉的屏幕。
忽然想起蘇晴每次看她時復雜的眼神。想起顧沉舟說“你和她的胎記一模一樣”時的厭惡。
原來真相不是陰謀。而是命運開的一場血淋淋的玩笑?!傲中〗悖∧谧鍪裁?!
”護士沖進來時。林晚正將撕碎的診斷書撒向窗外。紙片沾著雨水。
沉甸甸地墜落在邁巴赫車頂。她轉(zhuǎn)身時腳下一軟。跌進一個熟悉的懷抱。
顧沉舟不知何時折返。渾身濕透,發(fā)絲滴著水。眼底是她從未見過的慌亂。“別碰我。
”她用盡最后力氣推開他。后背撞上窗臺的瞬間。聽見肋骨斷裂的脆響。
疼痛像潮水碎鉆(續(xù))極光消逝的凌晨。顧沉舟在玻璃屋的角落。發(fā)現(xiàn)一枚銹跡斑斑的U盤。
插入電腦的瞬間。屏幕跳出林晚最后的影像?;熀蟮乃髦q線帽。臉頰凹陷得驚人。
卻對著鏡頭露出招牌式的笑?!鞍⒊粒斈憧吹竭@段視頻時。”“我應該在極光里了吧?
”窗外的暴風雪。突然呼嘯著撞擊玻璃。仿佛要撕碎這段封存的時光。畫面里。
林晚舉起設(shè)計圖。上面密密麻麻標注著“極光主題珠寶”的構(gòu)想。
“其實我早就知道蘇晴是我妹妹。”“當年在醫(yī)院,
我聽見醫(yī)生說‘雙胞胎姐姐體質(zhì)太弱’……”她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的血滴在圖紙上。
暈染成詭異的紅梅。“但比起恨,我更怕你為難啊?!鳖櫝林鄣闹讣住I钌钇M掌心。
原來那場車禍后。林晚在病房醒來的第一句話。是“蘇晴怎么樣”。原來每次蘇晴出現(xiàn)時。
她故作鎮(zhèn)定的表情下。藏著的是血脈相連的牽掛。原來他以為的陰謀算計。
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最后的溫柔。三個月后。顧氏集團宣布破產(chǎn)。
所有人都看見新任總裁蘇晴。在拍賣會上。舉牌拍下那枚刻著“極光”的鉆戒。
正是林晚生前設(shè)計的最后作品。當鏡頭對準后臺。憔悴的顧沉舟正在整理舊物。
泛黃的旅行攻略里。掉出一張字條?!叭绻奶煳也辉诹恕!薄疤嫖?guī)K晴去看極光吧。
”“她小時候總說想看星星掉進海里?!鄙钜沟哪箞@。顧沉舟蜷縮在林晚墓碑前。
懷里抱著褪色的畫冊。他忽然想起婚禮那天。她捧著花束說深夜的墓園。
顧沉舟蜷縮在林晚墓碑前。懷里抱著褪色的畫冊。他忽然想起婚禮那天。
她捧著花束說:“以后每年結(jié)婚紀念日,我們都要去一個有極光的地方?!蹦菚r的陽光正好,
她發(fā)間的白紗被風吹起,輕輕拂過他的臉頰。此刻,指尖撫過墓碑上她的名字,
冰涼的觸感讓他猛地回神。遠處,蘇晴提著一盞小燈籠緩緩走來,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與記憶中林晚的身影漸漸重疊。“哥,”蘇晴在墓碑前蹲下,聲音哽咽,
“姐姐的極光珠寶系列,我想辦一場特別的展覽?!彼贸鲈O(shè)計圖,上面還留著干涸的血跡,
“你看,每一件都藏著她的心事?!鳖櫝林垲澏吨舆^圖紙,目光落在一枚項鏈的草圖上。
那是由兩顆破碎的星星組成的極光,旁邊寫著一行小字:“原來完整的愛,
早在相遇前就碎成了兩半?!闭褂[當天,整個展廳被布置成極光的顏色。最后一個展柜里,
擺放著林晚的日記本。翻開泛黃的紙頁,
一行行字跡里藏滿了隱忍的愛:“今天阿沉又因為蘇晴爽約了,不過沒關(guān)系,
只要他開心就好?!薄绑w檢報告出來了,是惡性的??晌也桓腋嬖V他,怕他會難過。
”“如果能用我的命,換來他和蘇晴的幸福,好像也沒那么遺憾了?!眳⒂^者們駐足落淚,
而顧沉舟獨自站在展廳角落,看著墻上林晚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笑得明媚,
就像他們初見時那樣。突然,展廳的燈光暗下來,穹頂投射出絢麗的極光影像?;秀遍g,
他聽見林晚在耳邊低語:“阿沉,這次的極光,你看到了嗎?”淚水奪眶而出,
滴落在地磚上,暈開一片水痕。原來,他終究還是弄丟了那個眼里有極光的女孩,
也弄丟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多年后,有人在北極圈的一座小屋里,
發(fā)現(xiàn)了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他的床邊堆滿了畫滿極光的畫冊,
每一本都寫著同一個名字:林晚。每當極光出現(xiàn),他就會對著天空喃喃自語:“晚晚,你看,
這次換我來赴約了?!倍h方的星空下,無數(shù)道極光在夜空中閃爍,
仿佛是林晚給予他的回應,溫柔而又漫長。北極圈的風雪,依舊無情地肆虐著。
顧沉舟獨自坐在那間小屋里,望著窗外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他的眼神空洞,
手中輕輕摩挲著林晚留下的畫冊。每翻一頁,仿佛都能看到林晚當年專注畫畫的模樣。這天,
蘇晴帶著女兒又一次來到了小屋。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進來,手里拿著一個新的畫本。
“外公,我又畫了好多漂亮的極光!”她把畫本遞給顧沉舟,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顧沉舟接過畫本,手微微顫抖。看著畫中色彩斑斕的極光,他的思緒又飄遠了。
蘇晴靜靜地站在一旁,眼神中滿是心疼。“哥,你也別總是一個人悶在這里。
”“姐姐要是知道你這樣,她也不會開心的?!鳖櫝林蹧]有說話,只是輕輕嘆了口氣。這時,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一群當?shù)氐木用翊掖颐γΦ嘏苓^?!安缓昧耍?/p>
前面的冰面裂開了!”“有人掉下去了!”聽到這個消息,顧沉舟的身體一震。
他猛地站起身,不顧蘇晴的阻攔,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當他趕到時,
只見一個小男孩在冰水中掙扎。情況十分危急,周圍的人都在想辦法救援。
顧沉舟沒有絲毫猶豫,脫下外套就準備下水。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沖了過去。
那身影敏捷地跳入水中,迅速將小男孩拉上了岸。顧沉舟定睛一看,救小男孩的人,
竟和林晚長得極為相似。她濕漉漉地站在那里,臉色有些蒼白。小男孩的父母連忙跑過來,
感激地拉著她的手?!疤兄x你了,姑娘!”“要不是你,
我們的孩子可就……”那姑娘笑了笑,有些靦腆地說:“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
”顧沉舟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一刻也不敢眨。他的心跳得很快,
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初見林晚的那一刻。蘇晴也趕了過來,看到那姑娘后,也愣住了。
“你……你是誰?”蘇晴忍不住問道。那姑娘微微一愣,然后輕聲說道:“我叫林悅,
剛搬到這里不久。”聽到這個名字,顧沉舟的身體晃了晃。林悅,林晚,
這兩個名字仿佛有著某種奇妙的聯(lián)系。蘇晴走上前,仔細地打量著林悅。
“你和我姐姐長得太像了,我還以為……”蘇晴的話沒有說完,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
林悅有些驚訝地說:“真的嗎?我從來沒聽人說過我像誰。”顧沉舟終于回過神來,
他走上前,聲音有些顫抖地說:“謝謝你救了那個孩子。”林悅看著顧沉舟,
微笑著點了點頭。從那以后,林悅經(jīng)常會來小屋看望顧沉舟他們。她會和顧沉舟一起看極光,
聽他講林晚的故事。顧沉舟也漸漸對林悅敞開了心扉。他仿佛在林悅身上,
看到了林晚的影子。然而,隨著相處的深入,顧沉舟發(fā)現(xiàn)林悅的身上,也有著許多秘密。
她總是在深夜獨自一人望著天空發(fā)呆。她的眼神中,偶爾也會閃過一絲憂傷。
顧沉舟很想知道林悅的過去,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直到有一天,林悅主動找到了顧沉舟。
“顧伯伯,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林悅的表情很嚴肅,顧沉舟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其實,我知道自己和林晚阿姨長得很像?!薄耙驗?,我是她的……”林悅的話還沒說完,
突然一陣強風刮過。吹滅了桌上的蠟燭,整個小屋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顧沉舟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急切地問道:“你是什么?快說!”黑暗中,
林悅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是她的女兒……”這句話,像一顆重磅炸彈。瞬間,
在寂靜的小屋里炸開。顧沉舟的身體,猛地一震。他摸索著抓住桌邊,指節(jié)泛白。喉嚨里,
發(fā)出干澀的氣音:"你說...什么?"燭火,重新亮起。蘇晴已經(jīng)沖到林悅面前。
她死死盯著對方鎖骨處,若隱若現(xiàn)的淡粉色胎記。手指,幾乎要戳到林悅臉上:"不可能!
晚晚從來沒說過......""媽媽臨走前,讓我別告訴任何人。"林悅低頭,掀起衣角。
露出貼身掛著的銀色吊墜。半顆破碎的極光造型。和顧沉舟藏在畫架里的戒指,竟是一對。
"她說,有些真相,只會讓活著的人更痛苦。"顧沉舟,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
滲出點點血跡。他想起林晚化療期間,總說"想回娘家休養(yǎng)"。想起她最后那段視頻里,
藏在枕頭下的孕檢單。原來,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藏著,這么沉重的秘密。
"那年她查出懷孕時,你們正在鬧離婚。"林悅的眼淚,砸在吊墜上。"她說你已經(jīng)夠累了,
不想用孩子綁住你。"窗外。極光突然詭異地變成血紅色。在墻上,投下扭曲的光影。蘇晴,
癱坐在地。終于明白,為何姐姐總把自己的生日,記得分毫不差。那其實,
是她親生女兒的生辰。顧沉舟,顫抖著伸出手。卻在即將觸到林悅臉龐時,猛地縮回。
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
為什么不早點讓我知道......""因為媽媽說,等你真正放下了,才配見我。
"林悅從包里,掏出泛黃的日記本。最后一頁,畫著嬰兒小腳印。旁邊寫著:"阿沉,
我把最珍貴的禮物,偷偷藏進了極光里。"極光,在這一刻達到最亮。整間小屋,
被染成夢幻的紫色。顧沉舟,仿佛又看見林晚穿著婚紗,向他走來。而現(xiàn)實中,
他卻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像個孩子般,放聲大哭。顧沉舟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淚水混著鼻涕,
肆意流淌。哭聲在小屋里回蕩,一聲比一聲凄厲。每一下,都像是在撕扯著他破碎的心。
林悅看著眼前這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蹲下身,手懸在半空,遲遲不敢落下。最終,
輕輕拍了拍他顫抖的肩膀:"顧伯伯,媽媽她...一直都愛著你。"蘇晴癱坐在角落。
眼神空洞地望著斑駁的墻壁。那些和林晚相處的片段,走馬燈般閃過——生日時的蛋糕,
生病時的藥湯,還有她欲言又止的眼神。原來,每一個細節(jié)都藏著血脈相連的秘密。許久,
抽泣聲漸弱。顧沉舟抬起頭,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孩子,這些年,你是怎么過的?
"林悅望向窗外的極光,聲音輕柔:"媽媽走后,我被一對夫婦收養(yǎng)。""他們教我畫畫,
說我的眼睛像她。""可我知道,在北極的盡頭,有個人守著我們共同的回憶。
""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顧沉舟的喉結(jié)滾動。"因為想等您真正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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