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青銅神樹的召喚實驗室的白熾燈管發出輕微的電流聲,在寂靜的深夜里,
這聲音顯得格外清晰。劉曙獨自坐在工作臺前,
目光死死地盯著面前三星堆青銅神樹的 1:1 復制品。這棵高達 3.96 米的神樹,
由底座、樹身和龍三部分組成,此刻在冷白色的燈光下,泛著幽幽的青綠色光芒,
仿佛蘊藏著跨越千年的神秘力量。作為歷史系博士,劉曙專攻古蜀文明研究已有七年之久,
而這棵青銅神樹更是他傾注了三年心血的研究對象。那些層疊交錯的枝葉,
栩栩如生的神鳥、靈龍與怪獸,每一處細節都被他反復琢磨。
他的辦公桌上堆滿了關于三星堆文物的書籍、論文,還有數不清的手稿,
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他對神樹的各種猜想與研究心得?!斑@第七層的紋路,
明明是二進制代碼的排列……” 劉曙喃喃自語,聲音里帶著一絲興奮與困惑。
他拿起放大鏡,小心翼翼地湊近神樹,鏡片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某片刻滿符號的樹葉。
在強光的照射下,那些古老的紋路竟隱隱泛著詭異的幽藍,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又在和這棵三千年前的‘老家伙’較勁?” 實驗室主任老周推門而入,
手里拎著兩個熱氣騰騰的包子。劉曙聞聲抬頭,鏡片后的眼睛布滿血絲,
嘴角卻扯出一抹苦笑:“您看這組符號,從黃金面具到青銅神壇,所有大型禮器上都出現過。
” 他起身走到神樹旁,指尖懸在某片葉子上方,“但只有神樹的第七層,
紋路間距精確到 0.3 毫米,完全符合二進制編碼規則?!崩现軠惤毧?,
皺紋里都透著疑惑:“可古蜀人連算籌都沒用明白,哪來的二進制?” 話音未落,
劉曙已經調出全息投影??諝庵懈‖F出青銅神樹的立體影像,隨著他的手勢放大第七層結構,
那些細密的紋路在光影中流轉,宛如一串等待破譯的神秘密碼。“更詭異的是這個。
” 劉曙切換到光譜分析界面,“昨天用 X 射線熒光光譜儀檢測,
發現這些紋路里含有微量的銥元素?!?他調出元素周期表,將銥元素的圖標標紅,
“這種金屬在地殼中的含量極低,通常只出現在隕石或者……”“或者核反應殘留。
” 老周倒吸一口冷氣,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幾分。兩人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實驗室陷入死寂,唯有神樹在冷光下泛著幽幽的青芒,
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跨越時空的秘密。接下來的半個月,劉曙幾乎住在了實驗室。
他查閱了海量文獻,從《華陽國志》到現代量子物理理論,試圖找到合理的解釋。某個深夜,
一起 1986 年的考古報告里發現了一條被人忽視的記錄:首批發掘神樹的考古隊員中,
有三人出現了短暫的記憶缺失。這個發現讓他如獲至寶,立刻著手聯系當年的當事人。然而,
當他撥通最后一位老人的電話時,卻被告知對方已于三個月前離世,
死因竟是 “突發性認知障礙”。放下電話,劉曙呆坐在黑暗中,
心中的疑惑與不安愈發強烈。他重新回到神樹前,凝視著那些神秘的紋路,直覺告訴他,
這些符號不僅是某種編碼,更像是一道通往未知世界的門。這一天,
劉曙決定進行一次大膽的嘗試。他啟動了實驗室最新引進的太赫茲時域光譜儀,
這種儀器能夠穿透物體表面,探測內部結構。當儀器對準神樹第七層的瞬間,
顯示屏突然閃爍起來,跳出一串亂碼。緊接著,所有設備開始瘋狂報警,
電流聲刺耳地尖叫著,神樹表面的青銅紋路竟開始詭異地扭曲變形。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著,
輕輕觸碰那片樹葉。就在指尖觸及紋路的瞬間,整棵神樹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白光,
光芒如此強烈,瞬間將整個實驗室吞噬在一片混沌之中。劉曙只覺得眼前一片空白,緊接著,
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他整個人拽入了無盡的黑暗,他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驚呼,便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刺骨的涼意從脊背竄上后頸,劉曙猛地睜開眼。
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鋪滿金線刺繡的獸皮褥子上,身下的床榻寬大而柔軟,
卻散發著一股陌生的氣息。頭頂是垂落著翡翠珠簾的鎏金帳幔,珠簾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發出細碎的聲響。濃烈的龍涎香混合著某種腥甜氣息鉆入鼻腔,讓他感到一陣不適,
胃里忍不住一陣翻騰。“陛下醒了!快傳太醫!” 尖銳的嗓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驚得劉曙渾身一顫。他這才發現,十余個身著華美服飾的宮女正圍在床邊,
她們的衣料上繡著精美的花紋,發間的珠翠隨著動作叮當作響,
在昏暗的光線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為首的宮女面容艷麗,眼尾的丹蔻微微顫抖,
眼神中帶著一絲驚恐與不安?!氨菹伦蛞癸嬃巳龎蔷疲?/p>
又在鹿臺與舞姬們……”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劉曙正用一種她從未見過的陌生眼神打量著四周。
劉曙的目光掃過墻壁上猙獰的青銅面具,
那些夸張的縱目造型與他實驗室里的神樹復制品如出一轍,
仿佛在提醒他這里與古蜀文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他下意識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疼痛真實得令人心悸,這才確定自己并非在夢中。突然,大量不屬于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沖擊著他的大腦,讓他頭痛欲裂。他終于明白,自己竟然穿越了,
而且還成了古蜀國那位荒淫無道的廢帝。原身沉迷酒色,每日在鹿臺與舞姬們尋歡作樂,
不理朝政;橫征暴斂,加重百姓賦稅,導致民不聊生;與朝中大臣矛盾重重,
尤其是和掌控著宗教權力的祭祀集團關系緊張。想到這里,劉曙只覺得一陣絕望,
他一個現代歷史系博士,要如何在這個陌生的古代社會,扮演好這個人人厭惡的廢帝角色?
又該如何改變這個國家的命運?“陛下,巫祝長已在偏殿等候,
說是今日的祭天大典……” 宮女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劉曙的思緒。他深吸一口氣,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備朝服。”銅鏡中倒映出陌生的面容,
劍眉星目卻帶著幾分陰鷙,這是原身常年沉溺酒色留下的痕跡。劉曙看著鏡中的自己,
心中五味雜陳。他緩緩伸出手,整理著繁復的冕旒,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格外沉重。
冕旒上的珠玉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也在為他即將面臨的困境而嘆息。走出寢宮,
劉曙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宮殿內的墻壁上裝飾著精美的壁畫,
描繪著古蜀先民的祭祀、戰爭與生活場景;地面鋪著光滑的石板,
每一塊都打磨得恰到好處;廊柱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神獸,仿佛下一秒就會活過來。然而,
在這奢華的表象之下,劉曙卻感受到了一絲壓抑與不安。他知道,
自己現在身處的是一個危機四伏的環境,稍有不慎,等待他的便是萬劫不復。
穿過長長的回廊,劉曙來到了偏殿。推開門,一股濃烈的香料味撲面而來,殿內煙霧繚繞,
顯得格外神秘。巫祝長身著玄色祭祀長袍,正背對著他站在祭壇前,
額間鑲嵌的青玉在燭光中泛著冷光。聽到腳步聲,巫祝長緩緩轉過身,
眼神中帶著一絲審視與不屑:“陛下今日倒是起得早,莫不是轉了性子,
要親自主持祭天大典?” 他的話語看似恭敬,實則暗藏譏諷。劉曙握緊拳頭,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想起原身的記憶,這個祭天大典不過是巫祝長斂財的手段,
所謂與神靈溝通,不過是裝神弄鬼?!凹捞齑蟮鋾呵彝七t。
”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偏殿中回蕩,盡量讓自己聽起來威嚴而鎮定,“朕近日夜觀天象,
察覺有異,需重新擇日祭祀。”此言一出,巫祝長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陛下這是何意?
祭祀日期乃神諭所定,豈容隨意更改?” 他身后的祭司們也紛紛附和,氣氛劍拔弩張。
劉曙看著這群人,心中涌起一股無名之火,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他深吸一口氣,
緩緩說道:“諸位莫急。朕并非否定祭祀,只是覺得,如今國庫空虛,百姓食不果腹,
與其將大量錢財耗費在祭祀上,不如用于興修水利,賑濟災民。
”巫祝長怒目圓睜:“陛下這是褻瀆神靈!古蜀國能有今日,全賴神靈庇佑,若削減祭祀,
必將招致天譴!” 他的話引發了祭祀們的共鳴,一時間,指責聲此起彼伏。
劉曙卻不慌不忙,他直視著巫祝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卿家可知,
城外的百姓已易子而食?若再不顧民生,莫說是神靈,百姓也會揭竿而起。
” 他的目光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巫祝長被劉曙的眼神震懾,一時語塞。
他氣得渾身發抖,卻也不敢公然違抗君命。冷哼一聲后,他甩袖離去,
身后的祭祀們也紛紛跟著離開??粗麄冸x去的背影,劉曙終于松了一口氣,靠在墻上,
只覺得雙腿發軟。這是他穿越后第一次與人交鋒,雖然暫時占了上風,但他知道,
這只是開始,接下來的路,必定充滿荊棘?;氐綄媽m,劉曙癱倒在床上,
望著頭頂的翡翠珠簾,思緒萬千。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穿越,也不知道該如何回到現代。
但他明白,既然已經來到這里,就不能坐以待斃。他要利用自己的現代知識,
改變這個國家的命運,讓百姓過上好日子。窗外,夜色深沉,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
形成一片銀白。劉曙閉上眼睛,回想著實驗室里的青銅神樹,那神秘的二進制紋路,
還有那道刺眼的白光。他隱隱覺得,這一切都不是巧合,或許,青銅神樹就是他穿越的關鍵,
也是他找到回家之路的線索。帶著這樣的想法,劉曙漸漸進入夢鄉,在夢中,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棵神秘的青銅神樹,散發著幽幽的光芒,指引著他前進的方向。
第二章:暗流涌動的朝堂晨霧尚未散盡,青銅編鐘的嗡鳴已穿透九重宮闕。
劉曙扶著冕旒上垂落的玉珠,踩著冰涼的石階走向朝堂。
晨光掠過他玄色朝服上金線繡就的饕餮紋,在石階上投下一道狹長的影子,
與兩側廊柱上張牙舞爪的蟠龍浮雕交疊,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雕花木門緩緩開啟的瞬間,濃烈的沉水香撲面而來。滿朝文武分列兩排,玉笏相撞的脆響中,
劉曙的目光掃過階下眾人。左側首位的老者身披玄色祭祀長袍,
那衣料上暗繡的云雷紋在燭光下若隱若現,額間鑲嵌的青玉泛著冷光,
如同他此刻的眼神 —— 正是古蜀國祭祀集團首領巫祝長。此人執掌神權數十年,
歷代帝王都要敬他三分,而原身這位廢帝,更是曾在祭祀大典上為他執帚掃塵。
“陛下今日竟未宿在鹿臺?” 巫祝長的聲音像毒蛇吐信般滑過寂靜的大殿,
“莫不是轉了性子,要親自主持祭天大典?” 他身后的祭祀們紛紛低笑,
那笑聲里裹挾著經年累月的傲慢與嘲諷。殿內大臣們或低頭斂目,或交頭接耳,
唯有右側武將行列中,穆將軍手按劍柄,目光如炬地盯著劉曙。劉曙的指尖掐進掌心,
指甲幾乎刺破皮膚。原身的記憶如潮水涌來:每年祭天大典,
巫祝長都會以 “溝通神靈” 為由,將國庫三分之一的財富化為灰燼。
那些所謂獻給神靈的玉器、青銅,最終都進了祭祀集團的私庫。他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的聲音平穩:“祭天大典暫且推遲。朕近日夜觀天象,察覺有異,需重新擇日祭祀。
”這句話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千層浪。巫祝長腰間的青銅鈴突然叮當作響,
他向前半步,青玉在晨光中泛起幽光:“陛下這是何意?祭祀日期乃神諭所定,
豈容隨意更改?” 他身后十二名祭祀同時展開繪滿星圖的帛卷,口中念念有詞,
祭壇上的香燭突然劇烈搖曳,青煙凝成詭異的形狀。劉曙握緊腰間象征王權的玉琮,
這玉琮上雕刻的神人獸面紋此刻仿佛活了過來,在他掌心發燙?!爸T位卿家莫急。
” 他掃視著群情激憤的眾人,目光落在殿外隨風擺動的旌旗上,“朕并非否定祭祀,
只是覺得,如今國庫空虛,百姓食不果腹,與其將大量錢財耗費在祭祀上,
不如用于興修水利,賑濟災民?!薄氨菹逻@是褻瀆神靈!” 巫祝長猛地扯開衣襟,
露出胸口用朱砂繪制的神秘圖騰,“古蜀國能有今日,全賴神靈庇佑。三十年前大旱,
若非老臣設壇祈雨,這萬里沃野早成荒漠!若削減祭祀,必將招致天譴!” 他的話像火種,
瞬間點燃了殿內保守派大臣的情緒?!拔鬃iL所言極是!” 一位白發老臣顫巍巍上前,
手中竹簡簌簌作響,“祖宗規矩不可廢,陛下怎可因一時糊涂,斷了古蜀的國運!
” 緊接著,數位身著錦繡華服的貴族大臣紛紛附和,他們衣擺上的孔雀翎隨著動作輕顫,
如同驕傲的雄雞在踱步。劉曙卻不慌不忙,他抬手示意侍衛取來一卷竹簡。
那是他昨夜在御書房查閱的歷年國庫收支記錄,
竹簡上密密麻麻的數字觸目驚心:單是去年祭天大典,便耗費糧食十萬石,青銅器皿三千件。
“卿家可知,” 他的聲音突然提高,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城外流民已達十萬之眾,
易子而食之事時有發生。若再不顧民生,莫說是神靈,百姓也會揭竿而起!
”他的目光掃過穆將軍,這位武將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而巫祝長的臉色卻愈發陰沉,青玉下的皮膚泛起病態的潮紅:“陛下若一意孤行,
老臣唯有以死諫言!” 說罷,竟真的抓起案上的青銅匕首,抵住自己咽喉??諝馑查g凝固,
殿內大臣們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劉曙心中冷笑,這老狐貍果然會演。他向前兩步,
眼神銳利如鷹:“巫祝長這是何意?以死相逼,是想讓朕背負弒殺忠良的罪名?
” 他突然伸手,穩穩握住匕首刀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青磚上綻開一朵朵紅梅,
“若能用朕一人之血,換來古蜀百姓安居樂業,朕甘愿!”這句話擲地有聲,
驚得巫祝長手一抖,匕首當啷落地。穆將軍忍不住高聲喝彩,
武將行列中響起此起彼伏的掌聲。而那些貴族大臣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劉曙趁機宣布:“即日起,削減祭祀開支五成,朕會親自過問賑災事宜。退朝!
”巫祝長氣得渾身發抖,卻也不敢公然違抗君命。他彎腰撿起匕首時,
袖口滑落一張泛黃的符咒,上面用朱砂畫著扭曲的人臉,正是劉曙的模樣。退朝后,
他陰沉著臉離開大殿,身后跟著幾個鬼鬼祟祟的祭祀。其中一人低聲道:“大人,
這廢物怎么突然變了性子?” 巫祝長冷笑一聲:“不過是回光返照罷了。傳我命令,
啟動‘引雷’計劃?!绷硪贿叄瑒⑹镎驹诟吒叩某菈ι?,望著城外荒蕪的田野,
心中滿是憂慮。晨風卷起他的衣角,帶來遠處隱隱的哭聲。
穆將軍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后:“陛下今日的膽識,令末將佩服。只是巫祝長不會善罷甘休,
還望陛下小心?!眲⑹镛D身,目光堅定:“我既然坐上這個位置,就不會退縮。穆將軍,
明日隨我出宮,去看看那些流民?!?他的眼神望向遠方,那里烏云翻涌,似有暴雨將至。
而在巫祝長的府邸密室中,一場針對他的陰謀,正在黑暗中悄然展開。
第三章 微服私訪卯時三刻,朱雀街的晨霧還未散盡,劉曙已換上洗得泛白的麻布長衫,
頭戴青布小帽,在兩名貼身侍衛 —— 阿虎與阿豹的陪同下,悄然從側門出宮。
宮墻陰影里,他望著街市上零星的行人,衣擺間還殘留著昨夜批閱奏折時的墨香,
掌心不自覺地摩挲著袖中藏著的青銅魚符 —— 這是原身微服時用以調動暗衛的信物。
"公子,前方就是朱雀坊市集了。" 阿虎壓低聲音,手按刀柄護在左側。劉曙點頭,
目光掃過街角歪斜的酒旗,旗面上 "醉仙居" 三個字已褪成淺紅,
與記憶中史書記載的 "商賈輻輳,百物云集" 的古蜀盛景相去甚遠。市集入口處,
一個賣炊餅的老漢正對著空蕩蕩的竹筐嘆氣。劉曙駐足,
見老漢布滿老繭的手正反復擦拭竹筐,筐底殘留著幾塊碎餅渣。"老伯,
今日怎的沒帶炊餅來?" 他蹲下身,聲音里帶著關切。老漢抬頭,
渾濁的眼睛里滿是無奈:"公子有所不知,昨日衙役說祭天要用 ' 潔凈之物 ',
把俺們整條街的炊餅都收走了,說是獻給神靈。" 他苦笑道,"可憐俺們一家子,
就靠這炊餅換點粟米,如今……"劉曙心中一沉,原身記憶里的祭天盛典,
竟是這般盤剝百姓。正說著,前方傳來一陣推搡聲,
幾個身著青色官服的衙役正踢翻一個菜農的竹筐,鮮嫩的蘿卜滾落在泥地里。
"你們憑什么搶我的菜!" 菜農是個中年漢子,攥緊拳頭卻不敢上前,
"這是我天不亮就去地里拔的!"為首的衙役冷笑一聲,
腰間的皮鞭甩得噼啪響:"奉巫祝大人令,祭天期間市集禁售葷腥,你這蘿卜沾了土腥味,
不是潔凈之物!" 他彎腰撿起一根蘿卜,隨手扔向路邊的野狗,"再敢擺攤,打斷你的腿!
"劉曙強壓怒火,轉身對阿虎使了個眼色。阿虎會意,悄悄跟上衙役,準備探查他們的去向。
此時,市集中央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正是他昨日在提綱里預見到的場景 —— 青禾與衙役的沖突。撥開圍觀的人群,
劉曙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正死死拽著糧車,車轅上的繩索已在她掌心勒出紅痕。
她身著打滿補丁的粗布衫,烏發用一根木簪隨意挽起,卻難掩眉目間的清秀。
"你們這些官差還有沒有王法!" 少女的聲音里帶著憤怒與不甘,
"這些糧食是我們全家的口糧,你們憑什么搶走?
"為首的衙役正是昨日在城門口見過的張疤子,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中的腰牌:"王法?
在這古蜀國,我們就是王法!這糧食,我們要充作祭祀之用,你一介草民,敢阻攔?
" 說著,他揚起皮鞭,就要朝少女抽去。千鈞一發之際,劉曙閃身擋在少女身前,
皮鞭重重地抽在他的肩頭,火辣辣的疼痛傳來。衙役們愣住了,他們沒想到竟然有人敢阻攔。
"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糧,你們眼里還有沒有陛下?" 劉曙沉聲道,
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陛下?哼!" 張疤子嗤笑一聲,
上下打量著劉曙的麻布長衫,"陛下整日在鹿臺醉生夢死,哪有閑心管你們這些賤民的死活?
你這小子,少多管閑事,趕緊滾!"劉曙眼神一凜,對阿豹使了個眼色。阿豹立刻亮出佩劍,
寒光閃爍:"放肆!你可知這位是……""阿豹!" 劉曙及時喝止,他還不想暴露身份,
"帶這位姑娘離開,剩下的事我來處理。"衙役們見對方有兵器,頓時有些慌亂。
張疤子色厲內荏地喊道:"你們等著,我們還會回來的!" 說完,
帶著手下灰溜溜地逃走了。少女望著劉曙肩頭滲出的血跡,
眼中滿是愧疚:"公子為小女子受傷,實在過意不去。請公子隨我回家,讓我為您包扎傷口。
"劉曙點頭,他正想借此機會了解百姓的生活。跟著少女穿過狹窄的街巷,
來到一片破舊的棚戶區。這里的房屋用木板和茅草搭建,搖搖欲墜,地上污水橫流,
散發著刺鼻的氣味。"小女子青禾,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走在青石板路上,
青禾輕聲問道。"在下劉……" 劉曙差點說出自己的本名,及時改口,"在下姓劉,
不過是路見不平。" 他看著青禾單薄的背影,心中不由得對這個堅韌的少女多了幾分欣賞。
青禾的家在巷子盡頭,是一間不足十平米的小屋。推門而入,昏暗的光線中,
一個老婦人正坐在床邊咳嗽,旁邊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正用瓦片舀水喝。"娘,
我把糧食搶回來了。" 青禾輕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苦澀,"多虧了這位劉公子相助。
"老婦人顫巍巍地起身,想要行禮:"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我們青禾命苦,
她爹去年被征去修鹿臺,至今下落不明……"劉曙心中一震,原身竟為了自己的享樂,
強征民夫修建鹿臺,導致無數家庭破碎。他連忙扶住老婦人:"老人家不必多禮,
我…… 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小男孩突然扯了扯劉曙的衣角,
用臟兮兮的手指著墻角的陶罐:"哥哥,餓……"青禾眼眶發紅,
轉身從糧車里取出一小把粟米:"娘,我去煮點粥吧。" 她頓了頓,又拿出幾個野菜餅,
"劉公子,您也吃點吧,這是我們自己挖的野菜做的。"劉曙接過野菜餅,咬了一口,
粗糙的口感讓他幾乎難以下咽。但他還是笑著說:"很好吃,
比宮里…… 比我家里的點心好多了。"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張疤子帶著幾個衙役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好啊,你這賤人竟敢抗糧,還敢勾結外人!
" 他一眼看到劉曙,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原來是你這小子,今天不讓你吃點苦頭,
老子就不姓張!"青禾連忙護住老婦人和孩子:"你們想干什么?糧食已經還給你們了!
"張疤子冷笑一聲:"還給我們?你以為這就完了?巫祝大人說了,祭天期間敢私藏糧食的,
都是對神靈的褻瀆!" 他揮了揮手,衙役們立刻沖上前,就要抓人。劉曙再也忍不住,
掏出袖中的青銅魚符,往桌上一拍:"我看你們是活膩了!知道這是什么嗎?
"張疤子看清魚符上的蟠龍紋,臉色頓時慘白。這是只有皇室宗親才能持有的信物,
他撲通一聲跪下:"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求大人饒命!"劉曙冷冷地看著他:"念你初犯,
暫且饒過。但若再讓我發現你們欺壓百姓,休怪我不客氣!"衙役們連滾帶爬地逃走后,
青禾顫抖著問道:"公子究竟是……"劉曙猶豫了一下,決定坦誠相告:"實不相瞞,
我乃當今陛下。" 見青禾一臉震驚,他苦笑道,"不過你放心,我已決心痛改前非,
定要讓百姓過上好日子。"青禾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陛下?您真的是陛下?
那…… 那鹿臺的歌舞,國庫的揮霍……""那些都是過去的我。" 劉曙認真地說,
"從現在起,我要做一個讓百姓安居樂業的君主。青禾姑娘,你愿意幫助我嗎?
"青禾看著他眼中的真誠,緩緩點頭:"陛下既有此心,青禾雖一介女流,也愿盡綿薄之力。
"接下來的日子里,劉曙經常微服出宮,與青禾一起走訪百姓。
他們在市集上聽攤販訴說賦稅之重,在田間地頭看農民哀嘆土地荒蕪,
在破舊的學堂里見孩童渴望知識的眼神。"陛下,您看這溝渠。" 在城外的農田里,
青禾指著干涸的河床,"去年冬天就沒下過雨,田里的莊稼都快枯死了。
可官府還要征收 ' 祭天糧 ',百姓實在活不下去了。"劉曙蹲下身,
抓起一把干裂的泥土:"我打算修建水利工程,引岷江水灌溉農田。
只是這需要大量人力物力,還要說服朝中大臣。
"青禾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只要陛下一聲令下,百姓定會踴躍參與。當年大禹治水,
百姓不也是齊心協力嗎?"兩人正說著,遠處跑來一個小男孩,正是青禾的鄰居虎娃。
他氣喘吁吁地說:"青禾姐姐,不好了,李大叔家的閨女被衙役搶走了,
說是要獻給鹿臺的舞姬坊!"劉曙聞言大怒,立刻帶著青禾趕往李大叔家。
只見院子里一片狼藉,李大叔正抱著女兒的繡鞋痛哭。"陛下,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兒?。?/p>
" 李大叔見到劉曙,撲通跪下,"她才十三歲,還沒懂事?。?劉曙握緊拳頭,
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放心,我一定會把她救回來。阿虎,阿豹,隨我去鹿臺!"鹿臺之內,
歌舞升平,酒香四溢。原身的寵妃鄭姬正抱著一只波斯貓,看著舞姬們表演。劉曙闖入時,
正看到幾個衙役將一個小女孩推進側殿。"陛下,您怎么來了?" 鄭姬有些驚訝,
隨即露出諂媚的笑容,"今日新來了幾個舞姬,不如讓她們為陛下表演一曲?
"劉曙冷冷地看著她:"把人放了。"鄭姬一愣:"陛下說什么?""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