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音樂天賦零，我卻是鋼琴神童，可她卻喜歡瘋狂教我彈琴。她說，沒有她，
我什么都不是。「你的節拍又慢又亂，初中了還要我每天盯著！」「你自己聽聽，
這個和弦怎么就能彈錯？」「C大調怎么會比D大調難？我這么有音樂天賦的人！
怎么生出了你這么個音癡！」「一個最基礎的音階，都彈不準嗎？」
她氣得把琴譜狠狠摔在了鋼琴上！「簡直還不如讓我自己去考音樂學院！」于是，
45歲的媽媽決定跟我一同參加音樂比賽。她說：「你連C大調和D大調都分不清楚！
我要用實力打你的臉！」1我驚訝地抬頭看向她。
她氣得把自己的臉頰拍得啪啪作響：「看看看！我臉上有字嗎？
能在我臉上把你自己看聰明了？」「彈啊！磨磨蹭蹭干什么！」她咣框一腳踹在我的琴凳上。
我嚇得渾身瑟瑟發抖。從幼兒園開始，我就每天被她逼著練琴。
她把市面上能找到的琴譜都搬回家。別的小朋友高興地在外面玩耍，
我卻被她鎖在琴房中練琴。手還夠不到全部琴鍵的年紀，每天就要練習五個小時。
在這樣的高壓下，我上小學以后，鋼琴水平特別突出。那時候，學校的音樂課特別簡單，
媽媽也跟著學了不少。再加上她死死盯著我的練琴，任誰都可以在學校音樂比賽中名列前茅。
我慌慌張張地調整坐姿，卻不想按照媽媽的指導修改指法。初中開始，
我就發現很多音樂理論，其實她根本不懂。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對她說：「媽媽，
其實這里應該用連音，不是斷音。」媽媽瞇起眼：「你什么意思？」我以為機會來了，
連忙繼續解釋：「王教授說這首曲子要表達流水的感覺，所以應該連貫，不能斷斷續續。」
媽媽霎時間震怒，她一巴掌摔在我臉上。「你放屁！還敢拿教授來壓我？」
「你就是不想多花時間重新練這首曲子，對不對！」「說！你是不是早戀了？
是不是跟小混混出去耍了？」我渾身瑟瑟發抖，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媽媽拎起食指和中指，
狠狠地掐住我的下眼皮。「你當我是傻子嗎？用這么低級的謊言欺騙我！」
「我就是沒生在好年代，不然的話，我肯定是第一批音樂學院的學生！」
「你趕上好時候了還不珍惜！真是不知好歹！」2我被媽媽掐得嗷嗷哭。
下眼袋那里的皮膚薄又嫩，掐一下就刺骨的痛。我捶打著琴鍵不停地求饒：「媽媽，我改！
我改！我馬上改！」她的表情這才有所放松。但仿佛依然意猶未盡。
我哭著按照媽媽的要求把那首曲子重新彈了一遍。她這才站起身打算離開。
「今天晚上你不準吃飯，聽到沒？」「不要以為你上了個初中就比我厲害了。」
「當年我可是音樂學院畢業的，我們那個年代，音樂學院可是最高學府！」
「就你這個天賦要是出生在那個年代，連音樂學院的門你都進不了。」「可你瞧瞧你，
剛上個初中就以為自己翅膀硬了。」「敢拿教授壓我？哼，我告訴你，
你們教授都未必有我水平高！」媽媽越說越生氣。其實我并沒有再忤逆她，
或是做什么不服管的動作。但她總是這樣，自己能把自己說生氣，然后把火撒到我身上。
她上來就一拳捶打在我后背上：「聽沒聽到？啞巴了嗎你？」我連連點頭：「聽到了，媽媽。
」她這才重重地甩上琴房門，滿意地離開。媽媽把我鎖在琴房內，不準喝水不準吃東西。
爸爸回來的時候，問我為什么不出來休息一會。媽媽說：「翅膀硬了，
跟我耍心眼子想要出去鬼混呢！」爸爸沒多說什么，借口出去辦事，又走了。臨走前，
他偷偷往我門縫下塞了一百塊錢。要知道，那對于我來講可是一筆巨款。
我可以在學校門口買好幾本鋼琴譜，剩下的錢買兩個節拍器。
還能買一個剛上市的電子調音器。我又驚又喜地把錢夾在琴譜里。因為媽媽從來不看琴譜。
她瞧不起現代音樂，她說我們就不應該學流行音樂。學流行音樂的都是不正經的小青年，
最沒用的東西！但很奇怪，我最喜歡的，就是現代音樂。3半夜十一點，
媽媽打開了琴房的門。「怎么樣？知道錯了嗎？」我腦子發懵，雙眼虛化地點了點頭。「行，
那把你今天練的曲子都彈給我聽聽吧。」我把所有練習的曲子工工整整地演奏了一遍。
她聽了一遍基礎練習，很是高興。「嗯，不錯，是按照我教的來完成的。」
她又讓我彈那首爭議的曲子，逐個音符地聽了一遍。然后十分不滿地敲著琴蓋。
「《致愛麗絲》，這首曲子怎么能這樣彈呢？」「什么叫柔美？柔美就是要輕，要慢，
要斷斷續續。」「有情感到什么程度？就是每個音符都要單獨表達。」
「每個音都要有自己的性格，不能連在一起。」「這首曲子是鼓勵我們要有技巧，要有功底，
要做有才華的人。」「成為了有才華的人以后，我們也可以上舞臺，開音樂會。」
「然后演奏最難的曲子，這樣，我們也都可以成為音樂家了。」「懂了嗎？你彈的這是什么，
什么連音技法。」「你的腦子每天到底在干什么？不切實際脫離正軌。」「我告訴你，
學音樂，就要學正統，不要每天去聽那些流行音樂。」
「學回來一堆上不了臺面的東西給我丟人現眼！」「馬上把這首曲子給我重新彈！」
我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媽媽。心中那把懷疑的種子快速萌生出了新的嫩芽。她真的學過音樂嗎？
為什么給我一種不懂裝懂的感覺？可我了解她，我不能違抗她的圣旨。
于是我連忙將曲子按照她的要求重新演奏了一遍。她點了點頭：「不錯。
這樣你才能繼續保持住音樂課第一的位置。」「哎，沒有我啊，你真的狗屁不是。」
「我真想帶你去測測音樂天賦，天賦要是不夠，我看你也別學什么鋼琴了。」「浪費家里錢！
哎……」她長吁短嘆地跟我抱怨了很久。什么誰家的孩子考上了音樂學院，
一畢業就進了交響樂團。月薪上萬啊！那孩子直接給她媽媽買了條金項鏈！考上音樂學院，
仿佛就是一人升天的感覺。「指望你是指望不上咯！你啊，能考個師范，
以后當個小學音樂老師就得了。」「嘖，小學音樂老師恐怕都費勁，就你這個天賦。」
「我看我啊，偷偷生個二胎算了。」她斜睨了我一眼，仿佛是在嚇唬我。可她不知道，
我真的盼望她生個二胎。因為這樣，我就有了逃脫的出路了。4第二天早上，
我很早去了學校。偷偷地按照王教授講過的內容，把音樂作業都改了回來。
這才踏踏實實地交了上去。第二節就是音樂課。我興奮地等著王教授把作業發下來。
我一定是滿分！一定是滿分！教授手中抱著所有人的作業本說：「咱們班今天出了個滿分呢！
」我的心臟怦怦直跳。「這名同學是……」她剛要說出名字，教室門被砸響了。
教授放下課本，我泄了氣。垂頭看著手中新買的調音器。真討厭，誰啊，
剛上課就來打擾教授。可門口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竟然是我媽媽。她來干什么？
我后背的汗毛瞬間就豎了起來。我猛然抬頭，看到媽媽得意洋洋地盯著我。「王教授是嗎？
您好，我是林音的媽媽。」「我知道這個時間是您的課，所以我特意趕了過來。」
「有些情況，我必須當著您和全班同學的面說清楚。」王教授禮貌地點了點頭：「我明白，
這位家長，但是您可不可以等下課時間再來……」媽媽根本不給教授機會，她一把推開教授。
霸道地走向了鋼琴。「不能等！為了我們家林音的前途，我必須讓她長長記性！」隨后，
她在黑板上清晰奪目地寫下了兩個調號：C大調，D大調。她大手一揮，仿佛她才是老師。
「同學們，想必你們都知道這兩個調，哪個簡單哪個難！」臺下同學有的起哄，
有的竊竊私語。「那肯定知道了啊，這么基礎的問題。」「就是，小學就學過了。」
「難道林音不知道嗎？」「啊？課代表不知道？哈哈哈，太好笑了。那她還當什么課代表啊？
」「就是，這要是都不知道，干脆下臺算了。重新選一個。」所有人的目光都往我身上瞟。
那種窒息伴隨著恐怖的感覺，猶如暴風雨前的烏云，重重地向我壓來！王教授顧及我的顏面，
上前拉住媽媽。「這位家長，我看咱們還是課后說罷，林音同學也是……」
媽媽根本不給她面子，一把就把王教授推了個踉蹌。「我的孩子我說怎么管就怎么管！
你這樣分明是在害她！」王教授氣得紅了臉。她轉身走出教室，估計是去找年級主任了。
媽媽得意地看向我：「你們知道我們家林音跟我說什么嗎？」
臺下愛起哄的同學們都興奮極了。「說什么？她說了什么？」「她是不是說，兩個一樣難？
哈哈哈！」媽媽擺了擺手：「她啊，她竟然跟我說，D大調比C大調簡單！」這一剎那，
教室中瞬間安靜了下來。5那恐怖的死寂持續了十秒鐘。
而后全班同學爆發出振聾發聵的大笑聲。有的同學趴在桌子上笑得渾身顫抖。
有的同學瘋狂地敲擊著桌面。還有的同學笑出了眼淚，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嚷嚷著。
「D大調比C大調簡單！我要回家告訴我媽，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什么鬼！
D大調比C大調簡單！」「阿姨你是不是音盲？你學過音樂嗎？」我滿臉漲紅，耳根子發燙。
同桌不停地推搡著我：「課代表，虧你鋼琴彈這么好，你媽居然是音盲！」
媽媽看著眼前失控的一切，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你們……你們這群小畜生，
到底在笑什么？」「學校在搞什么？竟然把你們教得狗屁不通！」
「D大調自然是比C大調簡單啊，C大調全是白鍵，D大調有黑鍵輔助！」
「難道白鍵還能比黑白鍵組合簡單不成？你們簡直是白學了！」
「浪費了你們爸爸媽媽的血汗錢！」王教授終于受不了了，她眉頭緊鎖。
無奈地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林音媽媽，確實是你錯了。」
媽媽一下子就火了：「怎么可能！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有黑鍵也不可能比全白鍵簡單！」
王教授大步上前，在鋼琴上彈出了兩個調。「林音媽媽，C大調是最基礎的調，沒有升降號。
」「而D大調有兩個升號，難度確實比C大調高。」聽聞這一切，媽媽手中的粉筆，
瞬間掉在地上摔成了兩半。白色粉末隨之炸起，在陽光的照耀下翩翩起舞。媽媽張了張嘴，
尷尬又無措。同學們的嘲笑聲卻更加刺耳了。「林音快給你媽遮遮臉，好丟人啊哈哈哈！」
「誰有多余的口罩，給阿姨來一個。」「音盲生出了天才，哈哈哈，阿姨你家祖墳冒青煙了。
」媽媽一聽這話，仿佛一下子從虛無中扯回了自己的思緒。她眼神狠厲，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天才？你還能是天才？！」而后，猛地大步向我沖了過來。6我嚇得渾身一抖，
手中的調音器掉在了地上。千萬別摔壞了！媽媽基本上不給我零花錢，
這是我第一次擁有這么好的調音器。早上同桌還羨慕了一下。我連忙彎腰去撿。可忽然，
一只大腳狠狠地踩在了我的手上。我吃痛地叫了出來。
媽媽的大手卻一把薅住我的頭發：「你哪兒來的這個調音器？是不是偷了我的錢？」「好啊，
現在膽子大了，已經開始干偷雞摸狗的事了！」說罷，她一巴掌甩到我臉上。
同桌嚇得一下子躥了起來：「怎么還打人啊！」王教授也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她一把攥住媽媽的手腕。「林音媽媽，事情還沒問清楚，你怎么能動手打孩子？」
「好嚇人啊！她不會也要打我們吧？」同學們嚇得紛紛閃躲出一個圈來。
我像個待宰的羔羊一般窩在正中間，任人審視。「噓，別說話，沒準林音真偷了錢呢。」
「對呀，她的東西都是舊的，第一次見她用這么好的調音器。」
「昨天還聽她說喜歡我那個調音器呢，沒想到今天她就買了一模一樣的了。」
媽媽勾起一側唇角，露出陰險的笑。「那你還不快看看自己那個調音器是不是丟了！」
那同學一挑眉：「對啊！我今天一天都沒看到自己的調音器！」
她慌慌張張的把書桌翻了個底兒朝天，然后憤怒地對我說：「林音！
你是不是偷了我的調音器？」媽媽一把甩開王教授的手：「看到了嗎？
我自己的孩子我最了解了！」「今天不給她點顏色瞧瞧，以后鑄成大錯你就是幫兇！」
王教授被她吼得不知所措：「那……那也不應該在課堂上鬧成這樣！」
她拍了拍班長的肩膀：「去，把教導主任和保安都叫來！」「哼！今天就算是校長來了，
也休想阻止我教育自己的孩子！」我哭著抬頭看向媽媽，被踩住的手仿佛斷裂了骨頭一般痛。
「媽……媽媽，我真的沒偷東西……是……是爸爸，是爸爸昨天晚上給了我一百塊錢……」
媽媽冷哼一聲：「好啊，那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問問。」她掏出手機，打開公放。
電話中傳來嘟嘟聲。我心中默念，爸爸，求求你了，快接電話！快接電話吧！【喂？
】7【喂？老公，你在忙嗎？】媽媽的眼神勝券在握，死死落在我身上。
同學們也都安安靜靜地豎起了耳朵。爸爸低沉的聲音躲躲閃閃：【在忙，有什么事快說。
】【哦，是這樣的，小音說昨天晚上你給了她一百塊錢，有這事嗎？
】電話那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我心中急切地向爸爸求救：爸爸，快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