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句話聲音很低,沒人聽清。
周淼嘴里叼著煙,一臉的煙熏妝,眼角還貼著一個亮晶晶的裝飾品,沖著他說道:“你叨叨啥呢,沒聽到讓你趕緊滾啊,不然把你眼珠子摳出來。”話語間絲毫沒有少女的青春感,反而透露出一種佯裝社會人的不倫不類的感覺。
其實如果她把濃妝卸掉,也稱得上是一個俊俏的美女。
沒有理會對方的無理,看著宋芊芊哭的梨花帶雨的臉龐,耿南初輕聲說道:“他們是在欺負你嗎?別怕,告訴我。”
說著就要上前抽出對方口中的布條。
拍視頻的那個少年悄無聲息地來到耿南初身后,舉起那半截磚頭,猶如舉起一把奪命的鐮刀,朝著他的后腦狠狠地砸了過來。這一下要是砸實了,耿南初恐怕會遭受腦震蕩的重創,甚至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只能說少年猶如下手沒輕沒重,全然缺少對法律的敬畏之心。
宋芊芊瞪大雙眼,眼神中滿是恐懼,不住搖頭示意讓他注意身后。
下一刻,磚頭重重砸到頭上,石屑如雪花般亂飛,耿南初卻如雕塑般連動都沒動,反而是那男同學感覺好像砸到了一塊堅硬無比的鋼鐵上,手掌被震得如觸電般一陣作痛。
摘下她口中的布條轉頭問道:“你干嘛?有點痛啊。”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他輕輕一抬腿,就像踢毽子似的,把對方給踹出去老遠,那家伙直接就躺在地上,哎喲哎喲地叫著。
其實這一腳用的巧勁,讓人只疼不傷,只是這力量大的震驚了所有人。
又瀟灑地一個轉身,信手一抓,宋芊芊手臂上的男人就像被扔出去的沙包一樣,直直地飛到了一邊,“砰”地一聲撞到了柱子上,這一下可把他撞得夠嗆,半天都起不來身。
不顧兩人躺在地上哀嚎,轉身再看向另一人時,男子嚇得立刻松開手,退到一邊。
坐在墩子上的男子此時站起身子問道:“哥們練過啊。”
男子長得還算帥氣,身上衣物一看也很上檔次,就是眼圈深黑,還有點泡泡眼,一看就有些縱欲過度。
耿南初毫不在乎道:“沒有,我天生神力啊。”
我信你個鬼,你天生神力一腳把人踢飛我都能理解,甚至踢死我都能認可你是天生神力,可是一下踢飛四五米遠,傷者還能中氣十足的哭嚎,那明顯是技巧很強啊,這可不是單純的大力能做到的。
其實耿南初自從開始修煉【無上太清道德元經】以后,雖然很多東西不明覺厲,但是對于身體的把控其實已經很強了,只差一步就可以入微了。
少年站起身子前進了幾步,雙手搭靠在周淼和藺雙雙肩膀上道:“行,既然兄弟不打算說,我也不問了,但是你應該明白你我這樣的人,注定是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沒必要為了個女人傷了和氣。
我不知道你是哪家的,或者說你是誰家少爺的我也無所謂,反正沒我家強,跟我混吧,虧不了你,只要你答應,這個女孩我們就放了,甚至我身邊這倆也都... ...想干啥都行。”
說完不理會二女的嬌嗔,頓了一下挑眉又道:“家父張二河,你應該了解吧。”
接著把兩女向耿南初方向推了推,又道。
“我叫張三湖,圈子里面大家給面子,叫我聲小太保,也是一級鐵塊異能者,跟我,你吃不了虧。”
耿南初感覺自己頭癢癢的,感覺要長腦子了,腦中不時出現一個古裝少年喊道“家父張二河”。
“張二河,張三湖... ...是不是還有個張大江啊?”
“你認識我爺爺?”張三湖一臉疑惑的看著他,要是世交,那還真不能逼迫太多,畢竟老爺子要是知曉自己的事,不打死自己都是輕的,老一輩人最講究人情世故了,更別說他老爺子還是個正直的人,最討厭那些作奸犯科之類的。
耿南初感覺終于碰到個比自己還傻的人了,高興道:“不認識,但是我知道你要是有兒子叫什么。”
“什么?”
“張四海。”
“張四海?為什么。”
只能說肉體類強化者腦子都比較單一。
這時藺雙雙看不下去了,悄聲道:“張少,他在耍你。”
張三湖疑惑道:“有嗎?我也沒感覺他嘲諷我啊。”
耿南初甩甩頭,想把腦海中那個一直鬧騰著喊家父張二河的身影甩出去,接著道:“沒錯,我是在嘲諷你,一家子起名廢。”
張三湖大怒,其實他知道自己腦子不好使,所以經常裝出一副深沉的樣子,其實他最恨別人嘲笑他了,偽裝的淡定從容一下就破防了。他本就是暴虐無常的性子,卻常常裝出一副有深度的樣子,卻還往往堅持不了多久,常常不倫不類的,被二代圈子輕視。
只是一般情況下別人看在他爹張二河的面子上不和他一般計較罷了。
卻也養成他無法無天的性子,認為自己還挺厲害的。
“我X你姥姥,我告訴你,我腦子可不好使,招我的話小心我弄死你。”
耿南初則伸出一根手指向他勾了勾,嘴里還發出嘬嘬嘬的斗狗一般的聲音。
“嘬嘬嘬,來啊,讓我看看你要怎么弄死我。”
張三湖見此再也無法忍受,從口袋里掏出把折疊刀就刺了上去。
掌中鐵色蔓延至脖頸,瞳孔泛起金屬冷光,已然是用出了自己的鐵塊異能。
折疊刀刺出的瞬間,刃尖迸出三寸青芒——那是張家祖傳的"玄鐵勁"。耿南初抬手格擋,掌紋間流轉的北斗七星圖與刀刃相撞,迸出鍛鐵爐般的火星。
金屬扭曲的哀鳴聲中,張三湖看著自己合金化的手掌如軟泥般坍縮。指骨在對方掌心碾磨成齏粉,血珠懸浮在空中凝結成詭異的卍字符。
耿南初淡定的伸出左手,連刀帶手一起握住,“嘿”。
稍一用力,整張手連同折疊刀被握成一團,血肉模糊的,完全無視對方是一個肉體強化類異能者,反而看著他的慘嚎說道:
“跟他么誰腦子好使似的,跟我玩這套,你還嫩點。”
抬手將對方甩到一旁:“就他媽你叫小太保啊,這名克你,回去改名吧。”
不再理會疼的滿地打滾的張三湖,耿南初脫下外衣披在宋芊芊身上。
“妹妹,跟哥哥回家了。”
宋芊芊怔怔的看著耿南初出神。
“怎么了?臉臟了嗎?”被看的莫名其妙的耿南初,伸手擦了擦臉龐。
“沒有,我們走吧。”宋芊芊俏臉一紅,顫聲說道。
“哎呀!”
“怎么了?”
剛要起身的宋芊芊一下險些跌倒,幸好耿南初眼疾手快,一把攙住了對方。
原來是被控制時間太久了,血液不循環,手腳都麻了。
耿南初見此一個公主抱將其抱起,口中打趣道。
“抱小豬回家嘍。”
要是往常,耿南初敢說這話,早被罵個狗血淋頭了。
可是現在她看著平常自己不屑一顧的男子,宋芊芊心里卻是五味雜陳,只覺得心中安全感爆棚,不覺悄悄握緊對方手臂。
此時天空仿佛被潑上了一層濃墨,陰得愈發厲害了,再加上夕陽如一個垂暮的老人般緩緩西下,天氣一下變得如墨染般昏暗了。
他們走了以后,整個破舊的爛尾樓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有張三湖那充滿怨恨和憤怒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著。
張三湖站在原地,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兩個人離去的方向,仿佛要將他們的背影刻在自己的視網膜上一般。他的拳頭緊緊握著,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嘴唇也被咬得幾乎要滲出血來。
身旁的狗腿子見狀,連忙小心翼翼地扶住張三湖,輕聲勸慰道:“湖哥,您別生氣,犯不著跟他們一般見識。等過些日子,咱們再找個機會好好收拾他們一頓。”
然而,張三湖根本聽不進去狗腿子的話,他猛地甩開狗腿子的手,怒吼道:“收拾?怎么收拾?我今天在他們面前丟盡了臉面,這筆賬我要是不報,以后還怎么在道上混!”
說完,張三湖惡狠狠地瞪了狗腿子一眼,接著又咬牙切齒地說道:“等著吧,小爺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我要讓他們知道,得罪我張三湖的下場是什么!”
他的聲音在空蕩蕩的爛尾樓里回響著,帶著無盡的恨意和殺意。張三湖的臉色因為極度的憤怒而變得扭曲猙獰,他的內心像是被一團熊熊燃燒的怒火所吞噬,讓他無法平靜。
隨后用另一只手拉過周淼,咬牙切齒道:“現在我火氣很大啊。”
身旁小弟轉身掏出手機就要撥打急救電話。
就在他毫無察覺的時候,那個陰影處的角落里,一個黑色的骷髏頭的虛影正以一種極其緩慢而詭異的方式逐漸顯現出來。這個骷髏頭的虛影起初還非常模糊,仿佛只是一團黑色的煙霧,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它的輪廓變得越來越清晰,細節也開始逐漸浮現。
那空洞的眼眶里,原本應該是眼珠子的地方,此刻卻散發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紅色光芒,仿佛是從地獄深處燃燒起來的火焰一般。而那原本應該是牙齒的地方,也閃爍著寒光,讓人不禁聯想到鋒利的獠牙。
整個骷髏頭的虛影都被一層淡淡的黑色霧氣所籠罩,看上去就像是從幽冥地府中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骷髏虛影沿著昏暗的夕陽照射墻壁形成的虛影,飛速突進。
在沒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情況下,融入了跪在地上的周淼體內。
后者面容一怔,隨即雙眼上翻的只剩眼白,然后又染成血紅色,整個人身體溫度迅速降低。
正仰頭沉醉的張三湖突然感覺一陣清涼,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為全球變暖貢獻了微不足道的一份力。
“你啥時候吃的冰塊啊?”
全沒發現周淼眼睛已然變得猩紅,腦中幻象紛呈,身體已然無法控制自己,腦海中意識沉寂,像是被淹沒在淤泥沼澤之中。
隨著身體被未知的存在接管,周淼猛然口中用力,竟將那啥... ...一口咬了下來。
正在享受間的張三湖,只感覺一陣劇痛襲來,嗷一嗓子慘嚎,一拳將周淼轟在一旁。
周淼被打倒到一旁,卻只是咧嘴嗤笑,張嘴吐出一截血肉模糊的肉塊和幾顆碎掉的牙齒,嘴角開合間都快咧到耳根處了。
她的長發四散揮舞,陣陣黑氣散發,四肢反轉扭曲支撐起身體。
“邪魔,是邪魔,邪魔附身了。”
藺雙雙臉色慘白,瘋狂叫嚷起來。
平日里,她和周淼一同在床上侍奉張三湖時,常聽對方吹噓自己的厲害,還有一張張從家里長輩那里求來的血腥圖片錄像,硬要她們觀看。張三湖還說,只要她們看這個,就會有特別的感覺,所以一眼就能瞧出自己的閨蜜是被邪魔附身了。
“閉嘴,我知道是邪魔。”張三湖只感覺一陣頭昏目眩。
之前被耿南初捏斷了手掌就已經流了不少血,只是自己從小各種補品不斷,加上自己還是肉體系強化異能者,所以才能扛得住,甚至還能找周淼辦那事兒。
可是現在小兄弟都沒了,那血突突突噴的跟機關槍似的,已然傷害到了根本了。
隨手從地上抓起一把血泥糊在傷口處止血,迎頭看向周淼。
只見散落的鋼筋在周淼周身織成網狀,每根鐵刺都穿著張泛黃照片:身著的校服少女、臍帶未斷的畸形胎兒、掛著公司工牌跳樓的少婦... ...這些都是張三湖"收藏室"的紀念品,不知為何出現在了這里。
不好!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被邪魔附身的人往往會尋找他們原本身體所最憎恨的人來發泄和報復。
而他呢?這兩年里,自己可沒少折磨她啊!多過分的事都做過,現在想來,真是懊悔不已!此次恐怕要大難臨頭了啊!
至于小兄弟被剁,那都不是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大不了回去再找人給自己裝一個就行,反正比之前的大就行。
甚至張三湖都想給自己裝個LV的。
胡思亂想間邪魔飛身而上,一拳轟向他的下體致命處。
張三湖大驚失色,立馬想要斜跨步躲閃,可是傷勢讓他慢了一步,只得架起雙拳抵擋。
沒成想這竟然是個虛招,周淼竟然越過張三湖,抓向藺雙雙。
她最恨的居然是藺雙雙。
其實真正算起來她一點也不冤枉。
其實在她倆認識之前,藺雙雙早已經和張三湖勾搭上了,倆人都是臭魚爛蝦一拍即合。
后來藺雙雙怕被甩,舍不得富貴,又怕自己被對方嫌棄,就開始幫張三湖物色長相標致的美女,成為了老鴇子一般的角色,而她的目標里面有少婦,有寶媽,有學生,甚至母女都有。
而周淼就是那個學生。
本身只是普通家庭的她,被藺雙雙虛情假意的刻意接近。
先是熱情的和周淼交朋友,然后一點點用金錢和權勢蠶食她內心的尊嚴,今天說A長得一般,卻被一個大款包養,才能買得起限量款的包包。
明天說B,家里就是個貧困戶,卻能出入豪車,接觸的都是名流。
然后帶領小姐妹出入奢靡場所,用著名貴的化妝品,一點一點的養成對方張揚鋪張的習慣性格。
并且隱隱傳達一個錯誤的價值觀。
只要有錢,什么尊嚴都是狗屁。
在一步步蠶食掉對方的防備心理后,又帶領參加所謂的高端人士的聚會。
當她喝下那杯帶有強烈催情效果的酒水后,一切就水到渠成了,當她發情時的私照和視頻一出來以后,她已經知道自己再無回頭路了。
甚至被多人照顧完之后,周淼已經不是個正常價值觀的人了。
所以雖然在表面上倆人還是閨蜜,但是早已經貌合神離了,甚至對她的恨超越了其他人,只是一直沒有辦法去報復,這下有機會了,哪還能放過對方。
邪魔無限的放大了她心中的憎惡。
余下眾人紛紛做鳥獸散,哭爹喊娘的想要逃離現場,只恨爹媽沒有給自己多長兩條腿。
沒成想周淼來到藺雙雙身前,張開扭曲的大嘴,竟然比籃球還大,一口下去,直接讓對方尸首分離,整個流程下來不足十秒。
隨后頭發一甩。
黑發好似無窮無盡,飛快的延伸,噗嗤一下,刺入除了張三湖以外的每一個逃跑者體內。
當黑發刺入狗腿子們眉心時,他們的太陽穴突然鼓起肉瘤。那些肉瘤裂開成嘴,齊聲誦念,音波震得樓體簌簌落灰。
然后肉瘤開始轉移,順著黑發紛紛跑到了周淼體內。
竟然將人們的體內精華通通吸收到體內。
短短三息,逃跑者就都成了干尸,隨即掉落在地上化作一捧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