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離婚丟面兒，老舅送房范大帥趴在董秋娣家地板上，后槽牙硌著地毯毛，
眼睜睜看著自家媳婦兒騎在他后腰上，跟掏煤似的在他褲兜子里翻錢包。
董秋娣薅出個皺巴巴的皮夾子，抖落出三枚鋼镚兒，又啪地翻開他手機鎖屏：“微信密碼！
”“二、八、二…… 二五六！” 范大帥舌頭拌蒜，腮幫子先挨了一巴掌。
“說個密碼還打巴愣？” 董秋娣指甲戳他后頸，“支付寶呢？
”“一、一樣……”“銀行卡呢？”“全、全一樣！”范大帥話沒說完，
屁股蛋子先挨了一腳，連人帶手機被踹出防盜門。他扒著門框想撈手機，
董秋娣冷著臉要關門，忽見一道黑影“嗖” 地竄進來，單手接住了半空的手機。“老舅？！
你咋跟鬼似的！” 范大帥一骨碌爬起來，看見自家老舅穿著花襯衫，脖子掛串兒蜜蠟，
活像剛從三亞海灘蹦跶過來。老舅拋著手機挑眉：“離婚就離婚，咋還讓人給踹出來了？
丟不丟人？”“她嫌我沒正形兒……” 范大帥嘟囔著踢門檻，
余光瞥見老舅身后的兩室一廳 —— 瓷磚锃亮，沙發帶塑料膜，
電視柜上擺著個鍍金招財貓。“別瞅了，以后這地兒歸你。” 老舅甩著房門鑰匙轉圈，
“老舅要去西班牙馬略卡島開按摩店，這房子就當給你隨份子了。”“隨啥份子？
我這是離婚！” 范大帥懵了。“離了再找唄！你老舅我還等著抱大侄孫呢。
” 老舅拍他肩膀，震得他肩胛骨直晃，“等我在西班牙掙了大錢，高低買個大別墅，
你到時候在我隔壁起個高樓，就叫……”“范思哲大廈！” 范大帥順口接茬，
忽然反應過來，“不是，老舅你真不回來住？”“我住啥？” 老舅掏出墨鏡戴上，
陽光透過落地窗把他照得跟港片大佬似的，“等你成了范思哲大廈的老板，
記得給老舅留間總統套房，我帶著外國老太太去你那兒跳廣場舞。”范大帥正想笑，
肚子突然 “咕嚕” 響了一聲。老舅瞥他一眼，
從褲兜掏出張皺巴巴的名片塞給他：“樓下燒烤店老板老譚，我生死之交。
以后報你老舅名號，隨便吃隨便造，聽見沒？”話音未落，老舅已經晃出門去，
花襯衫后襟上的 “東北大花” 圖案一閃而過。范大帥捏著名片走到陽臺，
看見老舅跨上輛二八杠自行車，車筐里還躺著個褪色的編織袋，哪兒像去西班牙的派頭？
“這老登，指定又吹牛呢。” 范大帥搖搖頭，低頭看見名片上 “老譚燒烤” 四個大字，
忽然覺得胃里燒得慌。他摸出手機，發現余額只剩兩塊三，
咬咬牙往樓下走 —— 反正老舅說了隨便吃，丟面兒就丟面兒吧，餓死鬼才丟人呢。
燒烤店門臉不大，油布幌子在風里晃悠。范大帥剛推開門，
就見老板老譚叼著煙卷兒沖他招手：“帥子！坐這兒！”他剛在小馬扎坐下，
老譚已經端來盤烤羊腰子，油花兒滋啦作響：“你老舅走前兒交代了，
以后你就是這兒的 VIP。想吃啥隨便點，記我賬上！”“那…… 來碗米飯？
” 范大帥搓搓手，有點不好意思。“米飯？” 老譚瞪眼，“瞧不起你老叔？等著！
”三分鐘后，范大帥面前堆起了烤牛肉、烤筋皮、烤實蛋，還有兩瓶老雪啤酒。
他咽了口唾沫，忽然看見鄰桌倆大哥盯著他直瞅，這才想起自己今兒穿的是件破洞衛衣，
袖口還沾著昨晚打游戲時灑的可樂。“瞅啥？” 老譚抄起鐵夾子敲烤爐，
“這是我老兄弟的大外甥，以后在這兒跟我親兒子一樣！”鄰桌大哥立刻賠笑：“誤會誤會！
兄弟面生，尋思新來的社會大哥呢！”范大帥咬著羊腰子差點噎著，
老譚遞來瓶啤酒：“別聽他們瞎扯，你老舅當年在這兒可是響當當的人物 —— 哎哎，
你咋光吃菜不喝酒？”“兜里沒錢……” 范大帥嘟囔。“滾犢子！” 老譚拍他后背，
震得他差點把腰子噴出來，“在我這兒提錢？你老舅當年救過我命，就沖這個，
你能把我吃破產算你本事！”范大帥看著滿桌酒菜，忽然覺得鼻子有點酸。
他想起董秋娣罵他 “沒出息”，想起老舅塞鑰匙時手心的老繭，又想起剛才在樓道里，
鄰居大媽指著他跟閨女說 “這就是離婚那小子”。去他娘的！范大帥灌了口啤酒，
辣得直咧嘴。不就離個婚嗎？沒了媳婦還有老舅，沒了房子還有燒烤店，
他范思哲這輩子就沒怕過啥！正琢磨呢，手機忽然震了一下。范大帥掏出來一看，
是條微信好友申請：“你好，我是丁棍兒，剛才看你直播打游戲，打得真好！”他隨手通過，
剛想放下手機，又收到條消息：“哥，給你點了份外賣，一會兒到，別客氣！”范大帥挑眉，
還沒來得及回復，就聽見店外有人喊：“范大帥！你的外賣！
”只見一個外賣小哥扛著個大麻袋進店，吭哧一聲撂在地上：“哥，
這是您點的‘豪華套餐’，記得給好評啊！
”范大帥目瞪口呆地看著麻袋里的十包方便面、五袋檳榔，還有兩瓶營養快線。
老譚湊過來瞅了眼，一拍大腿：“行啊帥子，這就開始有人捧了？
”“捧啥啊……” 范大帥撓頭，忽然想起老舅說的 “范思哲大廈”，
又看看滿桌的烤串兒，忽然笑出了聲。去他娘的董秋娣，去他娘的離婚丟面兒！從今兒起，
他范大帥就是這旮旯最敞亮的崽！第二章：直播撿漏，
烤串兒炫富范大帥蹲在燒烤店門口剔牙，夕陽把他圓滾滾的影子拉得老長。
老譚擦著桌子喊：“帥子，晚上直播不？給叔也露露臉！” 他抹了把嘴，
拍著肚皮往樓上晃：“必須播！今晚高低帶兄弟們上王者！”出租屋窗簾沒拉嚴，
夕陽漏進來，在電腦屏幕上潑了層金。
帥套上件印有 “范思哲” logo 的花襯衫 —— 雖說這牌子是拼多多九塊九包郵，
但穿在身上唬人夠用。他清了清嗓子，點開直播軟件，
屏幕右下角立刻跳出一串彈幕：“大帥又穿花襯衫了！”“今天代練不？
我上回那號還沒上黃金呢！”“丁棍兒來了！給大帥刷火箭！”“哎哎，別刷火箭！
” 范大帥慌忙擺手，“兄弟們意思意思就行，丁棍兒你把方便面留著自己吃！
” 話音剛落，屏幕右上角真飄來個 “火箭” 特效，附帶文字：“哥，
這是給你刷的華子！”他正想笑，忽然看見直播間涌進個叫 “宋公明” 的新觀眾，
頭像是朵大牡丹花，進來就甩了十個 “穿云箭”。范大帥眼睛一亮，
腰板兒立刻挺得溜直：“歡迎公明姐！感謝公明姐的穿云箭！公明姐這名字霸氣，
一看就是干大事的！”彈幕里有人起哄：“大帥這是看見富婆走不動道了！”“瞎說！
” 范大帥抄起桌上的可樂灌了口，“公明姐這叫慧眼識珠，對吧公明姐？”宋公明打字慢，
半天蹦出句：“小伙子會說話，以后姐罩著你。”直播間熱度蹭蹭往上漲，范大帥越嘮越嗨，
從游戲攻略扯到東北八大怪，又說起老舅在西班牙的 “按摩店帝國”。正吹得口干舌燥，
忽然聽見有人砸門：“大晚上的！能不能小點聲！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他慌忙起身開門，
見鄰居大哥黑著臉叉腰站在門口，手里拎著根搟面杖。范大帥下意識摸兜，
才想起煙盒早空了，急得直搓手：“哥，實在不好意思，我這直播呢，要不……”“直播？
” 鄰居大哥瞪眼，“你就是那個‘范大帥’？我媳婦兒天天看你直播，
說你講段子比小品還逗！”范大帥一愣，立刻堆出笑臉：“哥，既然咱都是自己人，
能不能……”“啥自己人！” 鄰居大哥突然變了臉，嚇得范大帥一縮脖子，
卻見對方從背后掏出兩盒荷花煙，“給！我媳婦兒讓我送來的！她說你抽這煙上鏡好看！
”“這…… 這多不好意思！” 范大帥接過煙，看見鄰居大哥褲兜里還露出半截人參禮盒，
“哥，你這是……”“咳，沒啥！” 鄰居大哥撓頭，“我老丈人糖尿病，
聽說你認識偏方……”“認識！必須認識！” 范大帥拍胸脯，“明天我就給你問老中醫去！
咱東北人不嘮虛的，這事包我身上！”送走鄰居，范大帥回到直播間，
發現彈幕已經刷爆了：“大帥人脈這么廣？”“荷花煙都安排上了！
”“求大帥給我家狗找對象！”他叼著根荷花煙晃了晃，
忽然瞥見鏡子里的自己 —— 圓頭圓腦，襯衫扣子崩得老開，咋看咋像個土大款。正想笑，
手機叮鈴哐啷響起來，是銀行短信：您尾號 **** 賬戶到賬 5000 元，
余額 5238.50 元。“我去！” 范大帥拍桌子，“公明姐這是直接打錢了？
” 彈幕里宋公明回復：“給你買華子的，別省著。” 他盯著屏幕樂出褶子，
忽然想起老譚說的 “隨便吃”，抓起鑰匙就往樓下跑。燒烤店晚上熱鬧，
煙熏火燎中全是劃拳聲。范大帥往吧臺一拍：“老叔！給我來兩瓶茅子！
今兒咱爺倆好好整一口！” 老譚擦著杯子抬頭：“你小子中彩票了？”“差不多！
” 范大帥晃著手機，“公明姐打賞的！說讓我別省著！
”鄰桌幾個精神小伙兒聽見 “茅子” 倆字，立刻伸長脖子往這邊瞅。
范大帥故意提高嗓門：“老叔，把最好的烤肉都給我上！再整倆硬菜，我今兒必須炫富！
”烤羊腿端上來時，范大帥已經干了半瓶茅臺，臉蛋子紅得跟烤腰子似的。
他夾著塊肉在眼前晃：“看見沒？這叫‘富貴流油’！公明姐說了，以后我就是她罩著的人！
”“喲，挺牛啊？” 旁邊桌忽然有人陰陽怪氣。范大帥轉頭，
見三個穿黑衛衣的小伙兒盯著他，中間那個叼著牙簽，手腕子紋著社會龍。“咋的？
” 范大帥抹了把嘴，“沒見過人吃肉？”“見過，” 龍紋小伙兒站起來，
“但沒見過窮鬼裝大款。茅子？指不定是二鍋頭灌的呢！”周圍頓時安靜下來，
老譚在吧臺后面咳嗽兩聲。范大帥酒勁上頭，猛地站起來，不料腳下一滑，差點摔個屁股蹲，
卻硬撐著把酒瓶往桌上一磕：“你說誰窮鬼？”龍紋小伙兒往前一步，范大帥下意識往后躲，
后腰卻抵在烤爐上，燙得他一激靈。正僵持間，忽聽門口有人喊：“大帥！
我給你送檳榔來了！”丁棍兒扛著個麻袋沖進店，麻袋口子沒系牢，
嘩啦啦掉出十袋檳榔、五包華子，還有兩桶泡面。范大帥看著滿地狼藉，
忽然笑出了聲 —— 他這輩子沒這么風光過，就算是裝，也得裝得像模像樣！“看見沒？
” 他踢了踢麻袋，“這都是兄弟給我送的！以后在這兒，我范大帥就是排面！
”龍紋小伙兒盯著滿地的檳榔華子，忽然慫了，嘟囔著 “喝多了” 往后退。
范大帥摸出根華子甩給他們：“來，嘗嘗兄弟的煙！以后都是自己人！”小伙兒接過煙，
灰溜溜坐回座位。老譚端著解酒湯過來，壓低聲音：“帥子，差不多得了，
別真把自己當社會人……”“誰裝社會人了？” 范大帥打了個酒嗝，
“我這是…… 是直播效果！對，直播效果！” 他掏出手機，發現直播間還開著，
彈幕早就炸了：“大帥太狠了！”“社會我帥哥！”“丁棍兒是真兄弟！
”宋公明發來私信：“小伙子挺有派頭，明天來我公司一趟，姐給你介紹生意。
” 范大帥盯著屏幕，忽然覺得嗓子眼兒發緊 —— 這破日子，咋突然就支棱起來了呢？
他夾起塊烤羊腿塞進嘴里，油汁兒順著下巴往下淌。隔壁桌的精神小伙兒偷偷拍他，
他沖鏡頭比了個耶，忽然聽見老譚在身后嘆氣：“完嘍，這小子怕是真把自己當范思哲了。
”第三章：馬路救細狗，廁所結義范大帥叼著半根華子在馬路牙子上晃悠，陽光曬得人發懶。
昨晚炫富過猛，這會兒胃里跟塞了串兒辣椒似的，他琢磨著去老譚那兒討碗疙瘩湯，
忽見前邊地溝里躺著個灰撲撲的玩意兒，像團破抹布。“誰家扔的垃圾？
” 他踢了腳石子兒過去，那團 “抹布” 忽然動了動，
露出半張臉 —— 瘦得跟刀片子似的，嘴唇干裂得起皮，眼窩深陷，
活像剛從棺材里爬出來的。范大帥蹦出去兩米遠：“我艸！詐尸了？
”那 “詐尸的” 喉嚨里咕嚕兩聲，伸手抓向范大帥的褲腳。他這才看清，
是個細狗似的小伙兒，胳膊上的骨頭硌得皮膚發突，指甲縫里全是黑泥。
“餓……” 小伙兒嗓子眼兒跟漏風箱似的。“餓啊？早說啊！” 范大帥拍著胸脯喘粗氣，
彎腰戳了戳小伙兒的肋骨，“能走不？不能走我扛你啊？”小伙兒眼皮子抬了抬，算是點頭。
范大帥嘆了口氣，跟搬麻袋似的把人往肩上一扛，直奔燒烤店：“老譚！救命了！
你這兒來個要飯的！”老譚從后廚探出頭，手里還拎著油乎乎的鐵夾子：“哪兒要飯的？
”“就這！” 范大帥把細狗往凳子上一放，“活的，還會喘氣！
”老譚湊近瞅了瞅：“這小子瘦得跟猴兒似的，能吃你家大米啊？”“別廢話，烤倆饅頭片，
再弄碗粥！” 范大帥踢了踢桌腿，“我吃烤肉，他聞味兒！”細狗聞見肉香，
眼皮猛地撐開，直勾勾盯著烤爐。范大帥故意把剛出爐的羊腰子在他面前晃悠，
油花兒滴在小伙兒干裂的嘴唇上，滋啦冒熱氣。“給你聞聞得了，” 范大帥咬得汁水四濺，
“老譚這兒洗碗工滿員了，收留不了你。”老譚端來粥，白眼看他：“你少作孽，
趕緊給人喂點。”范大帥撇嘴，掰了塊饅頭泡進粥里，塞進小伙兒嘴里。
那人跟餓狼似的吞咽，喉結上下滾動，看得范大帥直擔心他噎死。“叫啥？” 范大帥擦手。
“王昂。”“哪兒人？”“外省的，來這兒找活兒干，沒找著……”“打哪兒來不重要，
” 范大帥拍他肩膀，“以后跟哥混，哥帶你吃香的喝辣的！”王昂抬頭看他，
眼神跟看傻子似的。范大帥忽然想起自己花襯衫上的 “范思哲” logo，
挺了挺胸：“咋？瞧不起哥？哥可是有產業的人！”老譚在吧臺后面笑出褶子：“對，
你產業可大了，樓下那棵歪脖子樹都是你罩著的。”范大帥翻著白眼兒把王昂拎回出租屋，
剛進門就聽見樓上鄰居在罵：“哪家缺德玩意兒在樓道里曬褲衩？” 他抬頭一看，
自家陽臺上掛著三條花褲衩，正迎風招展。“這是我兄弟的！” 范大帥扯著嗓子喊，
“咋的？礙著你家風水了？”鄰居探頭一看王昂的細狗樣，立刻換了副笑模樣：“大帥啊，
這是你新收的小弟？早說啊，哥給你們送兩床被！”當晚，范大帥躺在自己床上，
聽著沙發上王昂的呼嚕聲，忽然覺得這屋子熱鬧了不少。他摸出手機看直播回放，
發現自己扛著王昂進燒烤店的片段被剪成了 “社會大哥救小弟”，
彈幕里全是 “大帥仗義”“這才是東北爺們”。“仗義？” 范大帥樂了，
“老子就是看他長得像根兒豆芽菜，怕他死了污染環境！”第二天晌午，
范大帥叼著牙刷在衛生間洗漱，忽聽客廳有人喊：“大帥！有人找！” 他吐掉牙膏沫，
看見九萬 —— 那個總在直播間嘮社會嗑兒的女主播，正站在門口跟王昂大眼瞪小眼。
“這誰啊？” 九萬翹著蘭花指戳王昂肩膀，“咋跟細狗似的？”“這是我兄弟王昂！
” 范大帥擦嘴，“王昂，這是九萬，以后都是自己人！”九萬一聽 “兄弟” 倆字，
忽然拍著大腿笑出眼淚：“哎呀媽呀，我還以為你金屋藏嬌呢！合著是個瘦猴兒！
”王昂皺皺眉，剛想開口，九萬已經拽著范大帥往出走：“別嘮了！趕緊去洗浴中心！
”“去那兒干啥？”“結拜啊！” 九萬掏出手機晃了晃，
“粉絲都等著看‘范萬幫’結義呢！我連直播設備都帶了！”三人晃到洗浴中心，
九萬大手一揮開了間按摩房，服務員瞅著王昂直犯嘀咕：“這位先生，
咱們這兒是正規場所……”“想啥呢！” 九萬瞪他，“我們要結拜！
”范大帥看著屋里的按摩床、淋浴頭，再瞅瞅九萬手里的可樂瓶，
忽然覺得這事兒有點扯：“咱不整個香案？燒柱香？”“拉倒吧！” 九萬擰開可樂，
“東北沒桃園，這兒就是聚義廳！王昂，你先說誓言！”王昂捧著可樂瓶發愣，
范大帥捅了捅他腰眼：“讓你說呢！隨便嘮！”“我…… 我王昂，
今日結拜大哥范大帥、義妹九萬，” 王昂憋了半天，忽然來了句正經的，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啥玩意兒！” 九萬拍桌，“死啥死？
要嘮就嘮點吉利的！”范大帥樂了，抄起可樂瓶往墻上一磕，
滋啦噴出泡沫：“咱就嘮點實在的！以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誰要背叛兄弟……” 他瞅了眼按摩床，“就讓他天天來這兒按腳！”“中！
” 九萬跟王昂碰瓶，可樂灑了半宿醉。直播間里早就炸了鍋，
彈幕飄得跟雪花似的：“按摩房結義！活久見！”“九萬這社會嗑兒嘮得太硬了！
”“王昂的腿功呢？大帥快讓他露一手！”范大帥忽然想起王昂昨天吃烤肉的狠勁兒，
轉頭問：“兄弟，你真會功夫？”“會啊，散打冠軍。” 王昂擦了擦嘴。
“那你給兄弟們露一手！” 九萬起哄。王昂站起身，活動活動手腕子。
范大帥忽然看見他褲腿下露出的腳踝 —— 瘦得跟麻稈似的，
忍不住撇嘴：“就你這細狗樣兒，能打？”“試試？” 王昂挑眉。范大帥剛想說話，
忽聽走廊里有人喊：“躲開躲開！李哥來了！
” 接著一群花襯衫擁著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走進大廳，脖子上的金鏈子晃得人眼暈。
“這誰啊？” 九萬扒著門縫瞅。“我前兒個在燒烤店見過，” 范大帥小聲，
“好像是啥社會大哥李鐵蛋。”李鐵蛋斜眼瞅見按摩房里的三人，
忽然冷笑：“哪兒來的小崽子？在老子地盤上撒野？”王昂往前一步，范大帥拽都沒拽住。
李鐵蛋身后的小弟立刻擼胳膊挽袖子，不料王昂動都沒動，只抬了抬右腿 —— 啪！
一聲脆響，走廊里的聲控燈被踢得粉碎，玻璃碴子稀里嘩啦往下掉。全場寂靜。
李鐵蛋的金鏈子晃到一半，僵在脖子上。“還有誰？” 王昂聲音不大，
卻像塊冰碴子砸在地上。范大帥忽然覺得嗓子眼里發緊 —— 這細狗，好像真有點東西！
九萬最先反應過來，掏出手機直播：“家人們！剛學會的新招！‘鐵腿碎燈’！
666 刷起來！”李鐵蛋咽了口唾沫，忽然堆出笑臉：“誤會誤會！這位兄弟功夫了得，
改日咱切磋切磋……”“切磋就算了，” 范大帥拍著王昂肩膀，故意提高嗓門，
“但今兒這燈錢……”“我賠！我馬上賠！” 李鐵蛋掏錢包的手直哆嗦。
三人走出洗浴中心時，九萬懷里抱著李鐵蛋賠的兩千塊錢，樂得直晃悠：“帥啊，
你這兄弟哪兒撿的？簡直是個寶！”范大帥看著王昂的細狗背影，
忽然想起老舅說的 “范思哲大廈”—— 說不定，這小子真是他命里的貴人呢！“走！
” 他攬住兩人肩膀，“哥請你們吃烤腰子！慶祝咱‘范萬幫’正式成立！
”夕陽把三個人的影子拉得老長，九萬忽然指著王昂笑出眼淚：“不是我說，你這細狗樣兒，
以后就叫‘鐵腿細狗’得了！”王昂白她一眼：“你咋不叫‘社會九萬’？”“哎！
這名字好！” 范大帥拍腿，“以后咱就是‘范大帥’‘鐵腿細狗’‘社會九萬’！
東北鐵三角！”三人笑罵著往燒烤店走，誰也沒看見，拐角處的電線桿子上，
正貼著張皺巴巴的 “重金尋狗” 啟事 —— 照片上的金毛，跟王昂一樣瘦得可憐巴巴。
第四章：范萬幫成立，科目三出道范大帥叼著根烤辣椒在九萬的小院里晃悠，
腳下踩著的青石板縫里冒著涼氣。王昂靠在墻根兒擦鞋，黑西服褲腳被他卷到膝蓋，
露出細瘦的腳踝 —— 這是昨兒李鐵蛋送的 “賠禮”，一水兒的黑西服，
胸口還繡著金色 “范” 字，乍一看跟婚慶公司保安似的。“我說，
” 范大帥踢了踢堆在墻角的黑西服，“咱這‘范萬幫’成立三天了，連個正事兒都沒干，
凈在這兒扯犢子了。”九萬從屋里探出腦袋，頭發上還纏著卷發棒：“咋沒正事兒？
我正琢磨給徒弟們整個出道儀式呢！”“出道？” 王昂挑眉，“干啥？當明星啊？
”“差不多！” 九萬晃著手機進來，屏幕上是段魔性的音樂視頻，
仨精神小伙兒穿著花襯衫甩胯扭腰，“看見沒？科目三！現在全網老火了！
咱讓徒弟們練這個，保證爆！”范大帥盯著視頻里的扭胯動作，忽然笑出了聲：“拉倒吧！
王昂教他們散打搏擊多好，整這花里胡哨的……”“搏擊？” 九萬翻了個白眼，“你懂啥？
現在網友就愛看這個！再說了，” 她上下打量王昂，“就你這細狗樣兒，能唬住人？
還不得靠顏值擔當？”“誰顏值擔當？” 范大帥瞪眼。“你唄！
” 九萬往他手里塞了瓶發膠，“把你那頭發支棱起來，往那兒一站，就是東北賈斯汀比伯！
”范大帥對著窗戶照了照，圓頭圓腦的腦袋上支棱著幾撮 hair，活像顆被啃過的玉米。
他正想反駁，忽聽院外有人喊：“大帥！我們來拜師了！”五個小伙兒站在院門口，
最小的看著不過十六七，最大的頭頂已經禿了塊。范大帥叼著發膠瓶問：“都會啥啊？
”禿頭頂挺了挺胸：“我會喊麥！”“我會修電腦！”“我會…… 會嘮嗑！
”最后那個小伙兒憋了半天，忽然來了句：“我會翻跟頭！” 說完就地來了個前空翻，
腦袋差點撞上墻。九萬眼睛一亮：“就你了！以后你就是咱們‘范萬幫’的雜技擔當！
”王昂在旁邊看得直皺眉：“咱招的是徒弟，還是雜耍班子？”“要的就是這效果！
” 九萬拍著手把人往屋里領，“明天開始集訓！統一服裝，統一口號，
咱先拍個‘社會搖’視頻試試水！”集訓第一天，小院里亂成了一鍋粥。
禿頭頂的喊麥聲震得玻璃直晃，翻跟頭的小伙兒撞翻了三盆花，
最離譜的是那個 “會嘮嗑” 的，拉著范大帥從俄烏局勢嘮到村里母豬下崽，
聽得他腦仁兒直疼。“停！都給我停！” 范大帥拍著桌子站起來，“咱是‘范萬幫’，
不是菜市場！王昂，你先教他們點真格的！”王昂無奈起身，
抄起根木棍往地上一戳：“想學功夫？先扎馬步！”五個徒弟面面相覷，忽然齊刷刷蹲下，
擺出了抖音里的 “社會蹲”—— 腳尖點地，屁股后撅，活像一排下蛋的母雞。
范大帥扶額：“你們這是扎馬步？”“這是網紅蹲！” 禿頭頂得意洋洋，“大帥，
要不要試試？老得勁兒了！”王昂的木棍 “啪” 地砸在地上：“聽我的！
雙腳打開與肩同寬，膝蓋不超過腳尖……”他話沒說完，
翻跟頭的小伙兒已經哎喲一聲跪在地上：“哥，我腿折了！
”九萬拎著手機沖進來：“別練了！先拍視頻！就拍你們穿黑西服走街！王昂你走前邊，
大帥你叼根華子，眼神要拽！”“我沒華子了……” 范大帥摸兜。“用這個！
” 九萬塞給他根烤腸，“叼著！一樣有排面！”于是，
東北小城的街頭出現了詭異的一幕：六個穿黑西服的男人排成一列，
最前邊的細狗青年繃著臉甩胳膊，中間的圓頭男子叼著烤腸走得順拐，
后邊跟著個翻跟頭的、一個喊麥的，還有倆偷偷在褲兜里玩王者榮耀的。“不對不對！
” 九萬舉著手機追在后邊喊，“王昂你走太快！大帥你別順拐！后邊那倆把手機收起來！
”正亂著，忽然有人喊：“城管來了！”眾人回頭，只見兩名城管騎著電動車駛來，
車筐里的喇叭循環播放：“請勿占道拍攝，請勿占道拍攝……”“跑！” 范大帥一聲令下，
六個人撒丫子往巷子里鉆。翻跟頭的小伙兒跑得太急，鞋跟兒卡進磚縫里，整個人往前撲去，
正好抱住了城管的大腿。“大哥！別抓我們！” 小伙兒哭喪著臉，“我們就是想當網紅！
”城管愣了愣，忽然笑了：“當網紅？那你們拍的視頻叫啥？我給你們雙擊 666。
”范大帥喘著粗氣從墻角探出頭：“叫…… 叫‘范萬幫社會搖’！”“行啊，
” 城管掏出手機，“回頭發我看看，別凈整那些歪門邪道的，多傳遞點正能量！”當晚，
九萬把剪輯好的視頻發上平臺，標題是《東北鐵三角出道！黑西服大隊震撼來襲》。
范大帥叼著烤腸坐在電腦前，看著飆升的播放量直咋舌 —— 不到倆小時，點贊破萬，
評論區全是 “哈哈哈哈” 和 “這烤腸哪兒買的？”王昂湊過來瞅了眼，
忽然指著屏幕：“這啥玩意兒？”只見評論區頂置一條：“建議出科目三版社會搖！
”九萬一拍大腿：“這主意好！徒弟們！明天開始練科目三！”“我拒絕。
” 王昂轉身就走。“別啊！” 范大帥拽住他，
“就當是為了粉絲……”“除非你把烤腸換成醬骨頭。”“成交！”于是，第二天的小院里，
六個男人對著手機屏幕扭胯。王昂站在屋檐下啃醬骨頭，
看著范大帥笨拙的動作直搖頭 —— 好好的散打冠軍，
咋就淪落到教一群傻子跳廣場舞了呢？深夜，范大帥躺在沙發上刷手機，
發現 “范萬幫社會搖” 已經登上了同城熱搜。評論里有人問：“中間那個叼烤腸的是誰？
太有喜感了！” 他剛想回復，忽然收到宋公明的私信：“小伙子，明天來我公司，
姐給你介紹個大活兒。”他盯著屏幕發愣，忽然聽見王昂在里屋嘆氣：“大帥，
咱真要靠跳科目三發家？”“咋了？” 范大帥翻身坐起，“科目三咋了？只要能掙錢，
就是好三！”王昂沒吭聲，窗外的月光漏進來，
照見他手里的散打獎牌 —— 那是他曾經的榮光。范大帥忽然有點心虛，
摸出根華子塞過去：“等咱掙了大錢，哥給你開個散打館，行不？”“行。
” 王昂咬著華子笑了，“但今兒那烤腸，是淀粉腸吧？”“去你的！
” 范大帥抄起枕頭砸過去，“明天給你買純肉的！”窗外，東北的夜風卷著燒烤味掠過，
遠處的 KTV 傳來跑調的《咱們屯里的人》。范大帥看著手機里飆升的粉絲數，
忽然覺得這事兒挺有意思 —— 管他科目三還是散打呢，只要能跟兄弟們一起折騰，
咋過不是一輩子？他摸出老舅送的鑰匙晃了晃，
忽然有點想那個愛吹牛的老登 —— 等他真成了 “范思哲大廈” 的老板，
一定要把老舅從西班牙拽回來，讓他看看，自己沒靠媳婦，沒靠房子，照樣能支棱起來！
“睡吧！” 他踢了踢王昂的床，“明天還得練科目三呢！”“滾。
” 王昂關燈的手頓了頓，“不過…… 那烤腸，確實挺香。”第五章：假總裁遇真裝叉，
笑趴咖啡廳范大帥對著鏡子把花襯衫塞進西褲里，肚子上的肥肉鼓出個弧度，
活像揣了個西瓜。王昂靠在門框上笑：“大帥，你這造型挺別致啊。”“別致啥？
” 范大帥抻著領口喘粗氣，“九萬說今兒見的是‘高端客戶’，得穿正式點！
”“高端客戶？” 王昂挑眉，“該不會又是哪個裝叉犯吧？”“凈瞎扯！
” 范大帥抄起桌上的華子塞進口袋，“人家是正兒八經的‘跨國總裁’，
叫啥…… 艾森豪威爾邦威！”王昂一口水噴在地上：“啥玩意兒？
這名字咋跟賣衣服的似的？”兩人晃到咖啡廳時，九萬已經跟 “邦威總裁” 聊上了。
范大帥隔著玻璃一看，差點笑出聲 —— 所謂 “總裁” 穿著件印有米國旗的花襯衫，
脖子上掛著串兒金鏈子，正用筷子夾著咖啡里的方糖呢。“秋娣她媽說，
這小子看上董秋娣了。” 九萬趁邦威去洗手間，低聲嘀咕，“說要帶她去米國，
住白宮旁邊！”“白宮旁邊？” 范大帥憋笑，“那不成隔壁老王了？”正說著，
邦威晃著金鏈子回來，兜里的鑰匙串叮當作響 —— 范大帥眼尖，
看見最上邊掛著個 “鐵嶺洗浴中心” 的手牌。“秋娣呢？
” 邦威操著一口大碴子味兒英語，“Why you no bring her？
”“她一會兒就到。” 范大帥故意拖長音，“聽說你是米國總統兒子？
”“Of course！” 邦威拍著胸脯，差點把咖啡杯震倒，
“我爹去年來中國微服私訪，被黑瞎子追得滿山跑，多虧秋娣她媽救了他！
”九萬瞪大眼：“真的假的？”“那還有假？” 邦威掏出個小盒子，“看見沒？
白宮特供巧克力豆！我爹臨走前塞我胳肢窩帶出來的！”范大帥湊近一看，
盒子上印著 “鐵嶺特產” 四個大字，角落還有行小字：“凈含量：5 克”。
他剛想說話，忽聽門口有人喊：“范思哲！你咋在這兒？”董秋娣穿著件碎花連衣裙進來，
頭發扎得老高，咋看咋像去參加村口大集。邦威眼睛一亮，
立刻切換 “英倫腔”：“Hello，my darling！”“拉倒吧你！
” 董秋娣白他一眼，“少跟我整洋事兒！說好了，相親可以，先把簽證拿出來瞅瞅！
”邦威手忙腳亂地翻皮包，忽然掏出張皺巴巴的紙：“這就是！米國總統親自蓋的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