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是一大爺啊。”
“您這是……”
“來找李廠長匯報工作？”
于向陽整理了一下被撞歪的衣領。
易中海沒心思回答于向陽的廢話。
他銳死死盯在于向陽：
“你來廠長辦公室干什么？”
“不是說要去鄉下了嗎？”
“不在家收拾東西，跑這兒來做什么？”
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于向陽咧嘴一笑：
“哦，沒什么大事兒。”
“就是來跟李廠長辦一下工作交接。”
他特意把“工作交接”四個字咬得很重。
“工作交接？”
易中海的瞳孔猛地一縮。
“什么工作交接？！”
“你爸那個崗位，不是說好了……”
他說到一半，硬生生把后半句話咽了回去。
但也已經暴露了他的心思。
于向陽面上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哦，您是說我爸那個鉗工的崗位啊？”
“嗨，那什么，我已經賣給廠里了。”
“賣……賣了？！”
易中海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懵了！
他死死地盯著于向陽，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但是沒有！
于向陽的表情坦然。
“你……”
“你怎么能賣了呢？！”
易中海的聲音都有些變調了，充滿了震驚。
他辛辛苦苦，為給棒梗弄這個工作名額。
勸說于向陽響應號召下鄉。
甚至都想好了怎么跟廠里疏通關系。
眼看著名額就要到手了！
結果呢？
這小子竟然悄無聲息地把工作給賣了？！
那他之前那些算計，豈不是都打了水漂？！
秦淮茹那邊還等著他好消息呢！
這讓他怎么交代？
一股怒火直沖腦門，易中海的臉都漲紅了。
他指著于向陽，氣得手指發抖：
“于向陽！你……”
“你太不像話了！”
“那是你爸拿命換來的工作！”
“你怎么能說賣就賣？”
“你對得起你爸嗎？！”
易中海試圖用孝道來壓于向陽。
于向陽聞言，眼神也冷了下來。
“一大爺，您這話說的可就沒意思了。”
“我爸是拿命換來的工作沒錯。”
“但那也是我們老于家的東西。”
“我怎么處置，好像還輪不到外人來指手畫腳吧？”
“再說了……”
于向陽話鋒一轉、
“我要是不賣了這個工作，留在城里餓死嗎？”
“還是說。”
“有人巴不得我趕緊去鄉下，好把這工作名額占為己有？”
這話說的，就差直接點易中海的名了！
易中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當然聽出了于向陽的弦外之音。
這小子，分明是知道了什么！
“你……你胡說八道什么！”
易中海有些心虛，但嘴上依舊強硬。
“我是你長輩，關心你幾句，還有錯了？”
“這么大的事，你做決定之前，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了？！”
于向陽笑出了聲。
“跟您商量？”
“商量完，這名額是不是就落到某些人的乖孫子頭上了？”
“一大爺，您打的什么算盤，誰看不出來啊？”
“有些人迫不及待地想吃絕戶了！”
于向陽的話狠狠扎在易中海的心口上。
易中海氣得渾身發抖，又無法反駁。
因為于向陽說的，句句實話！
他確實想讓棒梗頂替于相海的工作。
這事兒要是成了。
秦淮茹一家能一輩子念他的好；
他在院里的地位也能更加穩固。
可現在，全完了！
“你……你……”
易中海氣的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強壓下心頭怒火，腦子飛快地轉動。
不能就這么算了！
這工作名額，對棒梗太重要了！
“賣了多少錢？”
易中海咬著牙問道。
于向陽說道：
“不多，也就七百塊。”
“七……七百？！”
易中海倒吸一口涼氣。
七百塊！
這小子，心也太黑了！
就算是正式工，也不值這么多錢啊！
李廠長是瘋了嗎？
竟然會同意這個價格！
不過轉念一想，李廠長跟傻柱是死對頭。
傻柱跟秦淮茹走得近。
秦淮茹又指望著他易中海幫忙弄工作名額給棒梗……
這么一繞，也不是不可能！
肯定是這樣！
李廠長這是故意惡心他呢！
想到這里，易中海更是生氣。
但他現在當務之急是把工作名額給弄回來。
“于向陽。
”易中海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帶著商量的口吻。
“你看這樣行不行？”
“你把那工作名額要回來。”
“我……我給你七百塊！”
“你把錢退給廠里。”
“這工作崗位的事，就當我們院里內部解決了。”
“怎么樣？”
他打的算盤是：
先穩住于向陽。
只要于向陽答應把工作要回來，他再去找秦淮茹商量錢的事。
棒梗要是能進軋鋼廠。
七百塊，咬咬牙也不是不能湊！
于向陽看著易中海。
“一大爺，您沒睡醒吧？”
“白紙黑字的轉讓確認書都簽了。”
“廠里的公章也蓋了，錢貨兩清，您讓我去要回來？”
“您當我于向陽是三歲小孩，還是覺得李廠長是好糊弄的？”
“再說了。”
于向陽揣著手說道：
“我要是真有本事把簽了字畫了押的合同都要回來。”
“那我直接找李廠長再賣一次，豈不是又能賺七百？”
“您這算盤打得，可真精明啊！”
易中海一張老臉漲的通紅。
“你……”
“你怎么說話呢！”
“我這不是為了你好嗎？”
“工作名額留在自己人手里，總比便宜了外人強！”
于向陽冷笑一聲：
“我怎么沒看出來是為了我好？”
“我只看到某人機關算盡，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
“至于便宜外人……”
“李廠長也不是外人啊。”
“他是軋鋼廠的廠長，這工作賣給他，也算是物歸原主了嘛！”
“您要是真想要，也簡單。”
于向陽指了指李廠長的辦公室方向。
“您自己進去跟李廠長談唄。”
“看看李廠長愿不愿意再賣給您。”
“說不定，李廠長看在您一大爺的面子上，八百塊就賣了呢？”
“噗——”
易中海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讓他去找李廠長買？
李廠長不把他轟出來就算好的了！
還八百塊？
那不是上趕著送錢給李廠長，還讓他看笑話嗎？
“你！”
“你這個……”
易中海氣得渾身哆嗦。
他所有的計劃，都因為這個小子，徹底泡湯了！
看著易中海那副表情，于向陽心里那叫一個爽。
讓你們算計我！
讓你們想占我們老于家的便宜！
現在傻眼了吧？
“行了。”
“一大爺，要是沒什么事兒，我就先走了。”
“我妹還在家等我呢。”
于向陽說完，轉身就走。
他甚至還心情頗好地吹起了口哨。
哼，想讓棒梗頂替我爸的工作？
想都別想！
于向陽甚至有些期待。
等過幾天，上面強制下鄉插隊的通知下來，棒梗要是被點名了。
院里人的表情，該有多精彩！
尤其是秦淮茹和賈張氏，怕不是要哭天搶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