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尸潮降臨警笛的尖嘯被無窮無盡的嘶吼淹沒,
焦黑的殘骸與凝固的血塊點綴著曾經繁華的街道。這不是演習,也不是噩夢,
《僵尸毀滅工程》的世界,毫無征兆地降臨了人間。更詭異的是,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
將全世界所有“玩家”——那些曾經在游戲中叱咤風云,
如今卻要直面現實的人們——的PZ水平,硬生生拉低了一萬倍。我,李默,
一個在PZ里存活超過十年,精通所有技能,熟知每一張地圖角落的骨灰級玩家,
此刻正站在自家公寓的陽臺上,俯瞰著樓下蹣跚而過的尸潮。我的PZ知識和經驗,
完好無損。“老王!快看我找到了什么!一根撬棍!這可是神器啊!能開門還能打僵尸!
”隔壁陽臺,一個穿著睡衣的胖子興奮地揮舞著手中的鐵棍,那表情仿佛撿到了屠龍寶刀。
那是老王,以前在PZ論壇小有名氣的“馬鎮拆遷隊長”,以擅長搜刮和拆家聞名。然而,
他現在這副模樣……撬棍是能開門,但直接用撬棍當主武器?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那感人的攻擊距離和傷害,面對復數僵尸就是白給。“李哥!李哥!我這有把消防斧!
要不要組隊?我保護你!”樓下,一個戴著眼鏡的瘦弱青年,吃力地拖著一把消防斧,
氣喘吁吁地朝我喊。他是小趙,PZ里的“伐木冠軍”,據說能把整個河畔鎮的樹都砍光。
消防斧確實是神器,但那是給有足夠力量和耐力的人用的。看小趙那細胳膊細腿,
揮舞幾下怕是就要脫力,到時候消防斧就成了他的催命符。對于沒練起來的角色,
最好用的武器還是長矛!“大家不要慌!我已經找到了安全屋!就在街角的超市!
那里物資充足,還有二樓可以防守!”一個洪亮的聲音從不遠處的擴音器里傳來,
是社區的保安隊長,老張。他以前也是PZ愛好者,自稱“基地建設大師”。超市?
那種四面漏風,窗戶又多又大的地方當安全屋?簡直是給僵尸送外賣。二樓防守?
不清理干凈一樓,堵死所有入口,二樓就是個華麗的陷阱。我嘆了口氣。
這個世界的“玩家”們,把PZ當成了什么?簡單的砍殺游戲?還是過家家?
他們忘記了饑餓、口渴、疲勞、疾病、負重、噪音、情緒……這些在PZ里足以致命的細節。
他們忘記了潛行、規劃、引怪、迂回、制作、耕種、維修……這些賴以生存的技能。
他們甚至……忘記了僵尸的恐怖。“啊——救命啊!”一聲凄厲的慘叫從老王隔壁傳來。
我看到那個揮舞撬棍的胖子,因為開門動靜太大,吸引了七八只僵尸。他胡亂地揮舞著撬棍,
卻連一只僵尸的皮毛都傷不到,很快就被撲倒在地,慘叫聲戛然而生。鮮血染紅了陽臺。
樓下的小趙看到這一幕,嚇得扔掉了消防斧,轉身就跑,結果因為慌不擇路,
一頭撞在了一輛廢棄的汽車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更多的僵尸被吸引了過去。
保安隊長還在擴音器里大喊:“大家快來超市集合!我們團結起來,
一定能戰勝這些行尸走肉!”他的聲音,在逐漸逼近的尸吼中,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我默默地回到屋內,關好陽臺門,拉上窗簾。我的公寓在五樓,相對安全。食物和水,
我平時就有儲備的習慣,夠我支撐一段時間。這個世界,已經變成了PZ的最高難度。
2 新手地獄而這些“玩家”,卻拿著新手教程的攻略,試圖挑戰地獄模式。我的優勢,
不僅僅是那“一萬倍”的經驗差距。更是對這個末日世界,最清醒的認知。“咚咚咚!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小趙驚恐的呼喊:“李哥!李哥救我!開門啊!
后面有僵尸!”我透過貓眼,看到小趙面無人色地拍打著我的門,他的身后,
三只僵尸正搖搖晃晃地逼近樓道。開門?如果是在游戲中,我會毫不猶豫地開門,
利用地形和武器,輕松解決這幾只僵尸。但現在是現實。開門會發出聲音,
可能會吸引更多的僵尸。小趙的情緒極不穩定,他可能會在我的房間里大喊大叫,
或者做出其他愚蠢的舉動。最重要的是,我為什么要救他?在PZ的世界里,
圣母是活不長的。“李哥!求求你了!我知道你厲害!你以前在論壇發的帖子我都看了!
你是生存大師啊!”小趙的聲音帶著哭腔。我依舊沒有開門。不是我冷血,而是我知道,
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只有自己活下來,才有機會考慮其他。
門外的拍打聲和呼救聲越來越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和骨骼碎裂聲。很快,
一切歸于平靜。因為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門外的僵尸自顧自的游蕩走了。
我默默地在心中為小趙默哀了三秒鐘。然后,我開始檢查我的裝備。一把棒球棍,
用布條纏繞了握柄,增加了耐久和手感。一套雜志盔甲,可以防御咬傷。一把廚刀,
綁在了拖把桿上,做成了簡易的長矛,適合初期清理落單僵尸。
一個塞滿了罐頭、瓶裝水、醫療用品和工具的登山包。還有我最寶貴的財富——我的大腦。
接下來的幾天,我嚴格按照PZ的生存法則生活。拉上窗簾。控制飲水和食物的消耗。
盡量減少活動,避免發出噪音。利用夜晚潛行,搜集附近樓層可能有用的物資。
特別是先拿走兩個倒霉蛋的“撬棍”和“消防斧”。
我發現了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玩家”行為。有人試圖用平底鍋格擋僵尸的攻擊,
結果鍋沒擋住,手被咬了。有人在房間里生火取暖,結果濃煙滾滾,把自己活活熏死在里面。
有人認為僵尸怕光,于是在窗戶上掛滿了手電筒和鏡子,結果除了浪費電池,毫無用處。
還有人試圖和僵尸“講道理”,認為只要表現出善意,僵尸就不會攻擊他們。
結果……不言而喻。那個保安隊長所在的超市,果然在第三天就失守了。
沒有足夠的無敵墻堵口,也不搬電視堵樓梯,也不拆樓梯。
有人在里面播放搖滾樂“鼓舞士氣”,結果吸引了數倍于他們人數的尸潮。他們的“團結”,
在絕對的數量和愚蠢的指揮面前,不堪一擊。這個世界,正在以最殘酷的方式,
淘汰那些不合格的“玩家”。3 絕境突圍一周后,我決定離開這棟公寓樓。
食物和水開始短缺,繼續待下去就是等死。我需要一個更安全,資源更豐富的據點。
根據我的記憶,城市西郊有一個廢棄的消防局。那里有高墻,有瞭望塔,有維修車間,
甚至可能還有殘留的消防車和武器。那將是我的理想基地。但在那之前,
我需要穿越大半個城市。這意味著,我要獨自面對數以萬計的僵尸,
以及那些比僵尸更危險的……愚蠢的“玩家”。出發前夜,我做足了準備。
我將搜集到的床單撕成布條,制作了更多的繃帶和引火物。
我用酒精和布料制作了幾個燃燒瓶,以備不時之需。我將廚刀長矛打磨得更加鋒利。
我仔細規劃了行進路線,避開已知的僵尸密集區和那些“玩家”可能聚集的“死亡陷阱”。
凌晨四點,天還未亮。外面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我背上登山包,手持棒球棍,
另一只手緊握著廚刀長矛,深吸一口氣,打開了房門。樓道里一片死寂,
彌漫著淡淡的腐臭味。我小心翼翼地潛行下樓。路過小趙的房門時,
我看到門上布滿了干涸的血跡和抓痕。路過老王的陽臺時,我看到那里已經空無一物,
只剩下一些散落的雜物。這個曾經充滿生機的社區,如今只剩下死亡和絕望。來到一樓大廳,
我看到了第一批“歡迎者”。七八只僵尸,漫無目的地游蕩著。其中一只,穿著保安制服,
手里還緊緊攥著一個已經沒電的擴音器。是老張。我沒有絲毫猶豫。利用柱子卡住視角,
逐個引怪。廚刀長矛精準地刺入僵尸的眼窩或太陽穴,一擊斃命。
棒球棍則用來對付那些反應稍快的,或者試圖包抄的。整個過程,我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
也沒有浪費多余的體力。清理完大廳的僵尸,我迅速離開了這棟死亡公寓。街道上,
情況比我想象的更糟。隨處可見廢棄的車輛和散落的尸體(既有僵尸的,也有人類的)。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腐爛的氣息。偶爾能看到三三兩兩的僵尸在游蕩。
我也看到了一些幸存的“玩家”。他們大多衣衫襤褸,神情驚恐,
像無頭蒼蠅一樣在街上亂竄。有些人手里拿著可笑的“武器”——拖把、掃帚,
這些武器威力都是紅色的,甚至還有人拿著一本厚厚的字典,似乎想用知識感化僵尸。
有些人則試圖駕駛那些早已沒有燃油或者電瓶饋電的汽車,徒勞地打著火。
我甚至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輛側翻的消防車旁,試圖用打火機點燃消防車,
美其名曰“制造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他們似乎完全不知道,消防車里裝的是水,
而不是汽油。我避開了他們。在PZ的世界里,最可怕的不是僵尸,而是愚蠢的同類。
他們往往會因為一個愚蠢的決定,將你和他們一起拖入深淵。我的目標明確,行動果斷。
利用小巷穿梭,避開主干道。遇到落單的僵尸,迅速解決。遇到小股尸潮,
則利用地形和噪音(比如敲打垃圾桶)引開,然后快速通過。我嚴格控制著自己的負重,
只拾取必要的物資——罐頭、瓶裝水、藥品、以及一些可能有用的零件。
我還找到了一輛可以動的自行車。這極大地提高了我的機動性,也節省了體力。途中,
我經過了一個曾經的“玩家”據點——一所小學。學校的圍墻被推倒了一半,
操場上散落著各種簡陋的防御工事和……人類的殘骸。我看到一些僵尸穿著學生的校服,
在操場上蹣跚。顯然,這里的“玩家”也犯了致命的錯誤。他們可能高估了自己的防御能力,
或者低估了尸潮的規模。這個世界,容不得半點僥幸。
4 意外重逢就在我準備離開小學范圍時,意外發生了。“救命!救命啊!
”一個女人的呼救聲從教學樓里傳來。我皺了皺眉。又是這種該死的劇情。在PZ里,
這種呼救往往意味著陷阱,或者一個拖油瓶。我本能地想無視,但那聲音……有點耳熟。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過去看看。我將自行車藏在一個隱蔽的角落,切換出棒球棍,
小心翼翼地靠近教學樓。聲音是從二樓的一個教室傳來的。我貼著墻邊,慢慢地摸上二樓。
教室的門緊閉著,但門上有幾道新鮮的抓痕。里面除了女人的呼救聲,還有幾聲低沉的嘶吼。
我深吸一口氣,猛地一腳踹開教室門!眼前的景象讓我瞳孔一縮。一個穿著白大褂,
戴著眼鏡的女人,正被三只僵尸逼到了墻角。她手里拿著一個試管架,徒勞地揮舞著,
試圖抵擋。那張臉……是林曦!我大學時的學妹,后來當化學老師去了,也是PZ的愛好者,
我們曾經在同一個服務器里并肩作戰過。她是個頂尖的醫療兵和化學家,
PZ里的“白衣天使”。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她。更沒想到,
她的PZ水平……也下降到這種程度了?用試管架打僵尸?“李默?!”林曦看到我,
又驚又喜,但更多的是絕望。我沒有時間敘舊。那三只僵尸已經聞到了新鮮血肉的味道,
嘶吼著朝我撲來。我側身躲過第一只的撲咬,手中的棒球棍帶著風聲,
狠狠地砸在了它的腦袋上!“砰!”僵尸的腦袋像西瓜一樣碎裂開來。
另外兩只僵尸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了一下,動作微微一滯。我抓住機會,一個箭步上前,
棒球棍橫掃!“砰!砰!”兩聲悶響,剩下的兩只僵尸也應聲倒地,頭骨變形。三只僵尸,
不到五秒鐘,解決。林曦目瞪口呆地看著我,手中的試管架“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你……你……”她你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的PZ水平呢?”我看著她,
淡淡地問道。林曦的臉瞬間變得通紅,
隨即又黯淡下去:“我……我不知道……游戲里的東西,
好像……都忘了……我只記得……我以前很會用醫療包……”果然。這個世界的詛咒,
對所有“玩家”一視同仁。“你怎么會在這里?”我問道。
“我……我們學校的實驗室有一些藥品和設備,
我想……或許能研究出對抗病毒的方法……結果……”林曦的聲音有些哽咽,
“其他人……都死了……”研究對抗病毒的方法?天真。沒有解藥。在PZ的世界里,
只有生存下去,才是唯一的真理。“跟我走。”我言簡意賅地說道。“去……去哪里?
”“一個安全的地方。”林曦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一絲希望。我知道,帶上她,
意味著更大的風險和負擔。她現在的PZ水平,幾乎為零。但,
她曾經是頂尖的醫療兵和化學家。如果,
我能喚醒她沉睡的PZ記憶和技能……那她將是我未來基地不可或缺的核心成員。
這是一個堵伯。但我決定賭一把。“拿上你能帶的醫療用品和化學試劑,
我們十五分鐘后出發。”我說道,然后開始快速搜查這個教室和旁邊的實驗室。
我找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幾瓶醫用酒精,一盒抗生素,一些紗布和繃帶,
還有一本《基礎化學實驗手冊》。林曦也手忙腳亂地收拾著。
她顯然已經忘記了PZ里負重的重要性,試圖把整個急救箱都塞進她的背包里。
我不得不幫她篩選了一遍,只留下了最關鍵的藥品和工具。“這些……這些都很重要啊!
”林曦有些不舍。“活著,才更重要。”我冷冷地說道。十五分鐘后,
我們離開了這所死亡小學。林曦跟在我身后,騎著我找到的另一輛破舊自行車,
顯得有些笨拙和吃力。我知道,接下來的路,會更加艱難。但,至少,我不再是一個人了。
雖然這個“隊友”現在的水平……慘不忍睹。我看著前方被血色夕陽染紅的城市輪廓,
心中充滿了未知。5 愚蠢代價這個被PZ降臨,且玩家水平集體雪崩的世界,
究竟會走向何方?而我,李默,這個唯一的“滿級玩家”,又將在這個末日舞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