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重生是恩賜？」大師兄的槍尖挑碎最后一塊本命玉牌，星光在他眼底凝成囚籠。
「是詛咒。」我擦去嘴角血沫，青冥劍映出三百世輪回倒影，「但只要能毀了你...」
青銅門轟然開啟，蘇璃的啜泣混著嬰兒啼哭傳來：「師兄們爭了三百年，可曾問過我要什么？
」1 冰泉情劫寒潭水面泛起漣漪，我的靴底還殘留著冰晶碎屑。師尊玄清仙君在水中沉浮，
素白道袍浸透后緊貼著精壯身軀，那張曾讓我癡迷三百年的俊美容顏此刻扭曲著情欲與痛苦。
「林修然！你瘋了嗎！」玄清嘶吼著拍打水面，合歡散藥性讓他的瞳孔泛起血色。
我低頭看著自己顫抖的指尖，重生帶來的時空錯亂感仍未消散。
記憶里分明是師尊大婚時冰冷的合歡殿，此刻卻回到秘境開啟的第七日。遠處傳來破空聲，
我猛然轉身——「師兄！」小師妹蘇璃的驚叫刺破霧氣。她跌坐在冰泉邊緣，
藕荷色裙裾沾滿泥濘，脖頸處合歡印記若隱若現。幾乎是本能地，
我張開雙臂撲向那道纖弱身影。前世她靈脈盡碎時也是這樣蜷縮著，像朵凋零的雪蓮。
可指尖還未觸及衣角，凌厲劍氣已割斷我三縷鬢發。「滾。」
大師兄楚昭南單手持槍攔在中間，玄鐵槍尖點著我喉結。他墨色勁裝勾勒出精瘦腰身，
暗金紋路在衣擺流轉，正是前世殺穿天門時的裝束。我渾身血液凝固。這不可能！
此刻的楚昭南應當正在北境除魔，三日后才會……「師兄…好熱…」
蘇璃突然抓住楚昭南的衣帶，緋紅面頰貼著他腰腹磨蹭。合歡香氣在空氣中炸開，
我這才驚覺她已情毒入骨。楚昭南眼底閃過暗芒，霸王槍挽了個槍花將我逼退三步。
他左手掐訣，冰泉瞬間凝結成鏡，映出我們三人扭曲的倒影。「玄清師叔既然喜歡冰泉…」
他嗓音裹著寒霜，「不妨多泡三個時辰。」玄清在冰面下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我正要結印破冰，卻見楚昭南突然俯身含住蘇璃的耳垂。少女嚶嚀聲中，
他抬眸與我視線相撞——那分明是歷經千年殺伐才有的，修羅般的眼神。「想看活春宮？」
他扯開蘇璃的衣襟，露出雪白肩頭，「不如拿你的本命劍來換？」
我召出青冥劍的手猛然頓住。前世大婚夜，玄清也是這樣扯開我的腰帶。
記憶與現實重疊的剎那，楚昭南已抱著蘇璃消失在傳送陣中，只余冷笑回蕩在冰泉上空。
三日后，宗門響起九聲喪鐘。玄清仙君凍斃于冰泉的消息傳開時，
我正在擦拭青冥劍上的血跡——三個試圖探查秘境的弟子，剛好用來試劍。「聽說了嗎？
楚師兄要娶蘇師姐！」「哪用娶啊，據說雙修當晚就懷上了...」
窗外弟子的議論戛然而止。我盯著銅鏡里自己猩紅的雙眼，終于明白楚昭南也重生了。
掌心被指甲掐出血痕，我對著虛空輕笑：「這一世，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2 重生之謎寒潭水汽在月光下凝成霜華，我將染血的青冥劍插入祭壇凹槽。
血色紋路順著劍身爬滿石壁，封印千年的魔淵裂縫發出細微裂響。前世楚昭南殺上九重天后，
我曾在廢墟里找到這處上古禁術的記載——以九十九個純陽命格修士為祭，可喚回三日亡魂。
「閣下當真要復活玄清仙君？」黑影從裂縫滲出，凝成戴著青銅儺面的魔修。
他指尖纏繞的怨靈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代價可不止這些螻蟻的性命。」我甩出儲物戒，
三百枚妖丹在祭壇上堆成小山。最上方那顆泛著金光的，正是三日前從玄清丹田挖出的元嬰。
「再加這個，夠買魔尊半炷香時間了吧？」儺面突然崩裂，魔修露出與玄清七分相似的面容。
他舔舐著妖丹上的血跡輕笑「有意思，弒師者要救師，斬情者偏多情。你們凌霄宗…」
話音未落，整座祭壇突然劇烈震顫。東方天際亮起赤色霞光，
九道龍形劍氣直沖云霄——是劍冢提前開啟了！「楚昭南！」我捏碎傳訊玉簡，
看著掌心浮現的畫面目眥欲裂。畫面中蘇璃小腹微隆，正在給楚昭南系上繡著并蒂蓮的劍穗。
那本該在三個月后現世的軒轅劍魂，此刻竟懸浮在她身后。千里之外的劍冢深淵，
楚昭南單手持槍挑飛第七波劍靈。霸王槍掠過蘇璃發梢，將偷襲的噬魂劍釘在巖壁。
少女孕后更顯豐潤的腰肢被他牢牢圈住，隨著動作在玄色外袍下若隱若現。
「師兄…真的不用管那些傳音符嗎？」蘇璃摸著微微發熱的小腹，看著不斷震動的儲物囊，
「刑罰長老已經催了十八次……」「讓他們等著。」楚昭南反手劈開禁制，
露出埋著上古劍碑的洞窟。他指尖撫過蘇璃頸間合歡印，暗紅咒紋立刻變成鎏金色，
「九星玲瓏體的異香壓不住了，今日必須取得軒轅劍魄。」蘇璃忽然抓住他手腕，
杏眼泛起水霧「從冰泉那夜起你就不對勁。提前三年開啟劍冢，故意激怒刑罰殿，甚至……」
她低頭看著已有兩月身孕的肚子，「合歡散根本不會讓人受孕，對不對？」空氣突然凝固。
楚昭南掐訣的手勢頓住，深淵底部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七十二道禁制同時破碎，
塵封萬年的軒轅劍碑破土而出，碑文卻與前世截然不同——本該記載劍訣的位置，
赫然是九星玲瓏體的煉化之法！「終于發現了？」我（男二）的聲音從劍碑后方傳來。
青冥劍引動地脈陰氣，在蘇璃腳下結成囚龍陣，「你以為重生是恩賜？
不過是天道要補全九星玲瓏體被毀的因果！」楚昭南瞳孔驟縮。霸王槍感應到主人殺意，
嗡鳴著震碎三丈內的玄鐵巖。但更快的是我捏碎的血咒符——前世他在北境除魔時，
我偷偷藏起的魔尊精血。「你竟然……」楚昭南看著掌心浮現的黑線，
那是天魔契約發作的征兆。他猛地將蘇璃推向劍碑，轉身迎上我全力一擊的剎那，
嘴角忽然勾起譏誚的弧度。轟然巨響中，軒轅劍碑綻放出刺目金芒。蘇璃的尖叫聲里，
她腹中射出九道星紋，竟與劍碑產生共鳴。楚昭南借著我劈來的劍氣倒飛出去，
抱著蘇璃滾入突然出現的時空裂隙。「多謝師叔相助。」他的傳音入密讓我渾身發冷，
「若非你打破禁制，本座還真找不到這處上古遺跡。」我揮劍斬碎殘留影像，
看著滿地狼藉突然大笑。青冥劍沾著楚昭南的血，
正與軒轅劍氣交融——原來他早就中了我的本命蠱！劍冢深處傳來轟鳴，
九座鎮山劍靈同時蘇醒，整個凌霄宗都在震蕩。「快看！天驕榜變化了！」
趕來的弟子們指著天空驚呼。原本第三的「楚昭南」三個字正在扭曲，
取而代之的是血色的「弒天」二字。刑罰長老帶著三百劍衛圍住深淵時，
我只指著滿地魔修尸體輕笑「楚昭南勾結魔道證據確鑿，此刻正帶著九星玲瓏體逃往北境。
至于我…」踢了踢腳邊儺面人的頭顱，「當然是清理門戶的好師叔。」北境寒淵之底，
楚昭南吐出黑血，將昏迷的蘇璃放在白玉床上。她小腹浮現出星圖，軒轅劍魄正在其中沉浮。
霸王槍劃破掌心，他以血為墨在空中畫符，九重禁制瞬間籠罩洞府。「出來。」
他突然對著虛空冷笑。空氣波動，戴著儺面的魔尊現出身形。這次卻是女子體態，
發間別著朵將謝的桃花「不愧是殺過天門的人，居然能識破本尊的千面幻術。」「說。」
霸王槍點在她咽喉。「那孩子活不過百日。」魔尊指尖凝出蘇璃腹中星圖的投影，
「九星玲瓏體是天道漏洞，胎兒在吸收三千世界的靈氣。等他降生那日……」
楚昭南突然捏碎星圖投影「本座能斬天門，就能逆天道！倒是你…」槍尖挑開她衣襟，
露出心口處的桃花烙印，「再敢用這張臉，本座就讓你嘗嘗搜魂術的滋味。」
魔尊嬌笑著化作青煙消散，洞府石壁留下血字警告：九重天上已有人嗅到九星香氣。
楚昭南撫摸著蘇璃隆起的小腹，眼底金芒流轉。洞府外風雪驟急，
掩去了他捏碎的第十塊本命玉牌——那是我種在他體內的蠱毒，此刻正順著經脈游向心竅。
3 星輝血誓北境暴雪被染成赤色時，我正踩著魔尊的頭顱擦拭劍鋒。
青冥劍吸飽了渡劫期修士的精血，劍紋化作流動的星河。腳下千里冰原突然震顫，
九道星芒刺破云層，在天穹勾勒出玲瓏寶體的輪廓——蘇璃要生了。「結誅仙陣！」
我揮劍斬落想要逃竄的魔魂，看著身后十萬修士冷笑「今日見到的星輝，
本座要讓它變成諸位的喪幡。」數十道傳訊符同時炸開，映出各派長老驚恐的面容。
天機閣主的聲音帶著靈力震蕩「林仙君三思！九星同輝乃天道賜福，若強行打斷……」
「賜福？」我捏碎最后一道傳音符，任碎屑混著血沫落在雪地上。前世蘇璃靈脈盡碎那日，
這些正道魁首也是這般站在誅魔陣外，看著她被玄清親手送進煉丹爐。冰淵深處傳來龍吟，
楚昭南的霸王槍攪碎三重雷云。我掐訣喚起七十二具血傀儡，
它們心口嵌著的留影石同時亮起——正是三日前楚昭南與魔尊交易的畫面。「諸君看好了！」
我振袖將影像投映天幕，楚昭南低沉嗓音震得雪山崩塌「用三千童男精血澆灌，
九星胎兒十月可成仙丹。」正道聯軍頓時嘩然。佛門金剛杵轟然墜地，
老禪師怒目圓睜「楚昭南竟修噬魂邪術！」「錯了。」我輕點虛空，
影像中魔尊的面容突然扭曲成蘇璃的模樣，「他要煉的是活人丹。」雪原陷入死寂的剎那，
冰淵爆發出貫穿天地的金色光柱。九顆星辰順著光柱盤旋而下，
蘇璃痛苦的呻吟夾雜著天道梵音，竟讓十幾個化神期修士當場道心崩碎。
寒淵最底層的溶洞已被改造成產房，萬年暖玉雕成的床榻泛著霞光。楚昭南赤著上身，
心口浮現的黑色蠱紋正將毒素逼向左手。他右臂環著蘇璃汗濕的腰肢，
任由她將霸王槍的紋身抓出血痕。「師兄…好疼…」蘇璃瞳孔渙散，身下血水浸透七層鮫綃。
胎兒吸收靈力的速度突然暴漲，她丹田處浮現的星圖正在吞噬母體精元。楚昭南咬破舌尖，
以精血在虛空畫出上古安胎符。符成瞬間，洞頂突然炸開，
我帶著漫天劍雨傾瀉而下「師兄可知，九星胎兒降生時母體必亡？」霸王槍橫掃出罡風，
楚昭南單手接住我全力劈下的青冥劍。劍鋒割破他掌心，黑血濺在蘇璃蒼白的臉上，
竟讓星圖運轉停滯了一瞬。「你給她種了同命蠱？」我瞳孔驟縮。青冥劍感應到主人心緒，
發出凄厲嗡鳴。前世玄清為救小師弟，也曾將我的神魂煉成替命傀儡。楚昭南突然勾起嘴角，
這個笑讓我想起他殺穿天門那日。他染血的手指按在蘇璃隆起的小腹，
說出的話令整個溶洞凍結「你以為重生的是兩個人？」蘇璃突然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
九道星芒從她體內迸射。胎兒裹著血光沖上天際，所過之處空間寸寸碎裂。
楚昭南的霸王槍化作黑龍直追而去，槍尖刺入嬰兒心口的剎那，時間突然靜止。
「終于等到此刻。」楚昭南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他心口的蠱紋蔓延成陣，
將我困在方寸之間「多謝師叔這三百年不斷用精血喂養蠱王，否則本座還真打不開時空禁制。
」我低頭看著從胸口穿出的槍尖，終于看清黑龍獠牙上掛著的物件——正是前世大婚時，
玄清親手給我戴上的同心鎖。「你竟然…把蘇璃也…」我咳著血沫大笑，
看著靜止時空里定格的那幕：嬰兒心口插著霸王槍，蘇璃保持著伸手欲奪的姿勢，
眼角落下的淚珠凝成冰晶。楚昭南的身影在虛空浮現，
他額間睜開第三只金瞳「三百年前本座殺上九重天時就說過，我要的從來不是一人得道。」
他指尖點在嬰兒眉心，九星玲瓏體突然開始逆向運轉「天道不容九星共存，
本座便讓三千世界都變成玲瓏體的養分。」時空恢復流動的瞬間，
十萬修士的慘叫聲響徹北境。嬰兒化作黑洞吞噬生靈，蘇璃的肉身在星輝中湮滅。
我捏碎本命劍引爆元神，卻在自爆前聽到楚昭南的嘆息「你始終不懂，
重生從來都是三個人的游戲。」三個月后，我在混沌中睜開眼，腕間同心鎖發出微光。
眼前是正在冰泉邊采藥的蘇璃，她發間別著的桃木簪，正是楚昭南前世送的第一件禮物。
「這次，該換我執棋了。」我撫摸著丹田處新生的蠱王，看著天驕榜上「楚昭南」
三個字逐漸扭曲。青冥劍感應到主人殺意，將路過弟子的影子斬成兩半。
4 逆天改命冰泉倒映著三重月影時，我正將蘇璃的桃木簪浸入蠱血。
簪頭雕刻的并蒂蓮吸飽毒液，在月光下綻開妖異的紫芒。三百里外的誅魔臺傳來鐘聲，
楚昭南被七十二道縛仙鎖穿透琵琶骨的畫面，正通過水鏡呈現在各派議事殿。
「林仙君大義滅親，實乃正道楷模！」天機閣長老的虛影在水面浮動，
他手中星盤指向我身后冰棺——那里躺著三日前“暴斃”的蘇璃。
我撫過冰棺表面凝結的霜花，指尖順著少女頸間青紫掐痕游走「三日后的除魔大典，
還需諸位助我啟動逆星陣。」棺內突然傳出細微心跳，蘇璃睫毛上的冰晶簌簌掉落，
九星紋路在她臍下三寸若隱若現。誅魔臺陰風裹著血銹味，楚昭南玄衣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