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夜風跟刀子似的刮在臉上,冷得我一個激靈。身下是粗糙冰冷的石壁,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我猛地睜開眼。這是……懸崖?記憶如同潮水般涌來,我不是死了嗎?
被陸澄和林笑茵那對狗男女聯手算計,墜崖失憶,嫁入齊王府,
最后被折磨致死……我重生了!回到了墜崖的前一刻!“晚瑜!抓住我的手!”上方,
陸澄那張虛偽的俊臉正對著我,焦急地伸出手,眼中滿是“擔憂”和“急切”,
裝得跟真的一樣。前世,我就是被他這副“救命恩人”的嘴臉騙了,失憶后對他感恩戴德,
傻乎乎地被他送進齊王府,成了他往上爬的棋子。心頭警鈴瘋狂作響,我看著他伸出的手,
只覺得無比惡心?!巴龛?,快!”陸澄還在催促,聲音聽起來那么真誠。
就在他的指尖快要碰到我衣袖的瞬間,我眼中寒光一閃,用盡力氣猛地一個側身,
險險避開了他那只虛偽的手。去你的“救命之恩”!我的目光堅定地越過陸澄那張錯愕的臉,
投向他身后不遠處的黑暗。那里,一個熟悉而強大的身影一閃而過——是蕭煜!是齊王!
前世我失憶,滿心滿眼都是陸澄這個偽君子,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可笑我到死才知道,
那個我以為厭棄我、冷落我的齊王,才是一直默默守護我的人。今生,我帶著兩世的記憶,
對他那深埋心底的情感,不減反增。一股暖流在胸腔中激蕩,我不再猶豫。我沒有呼救,
也沒有理會陸澄驚疑不定的眼神。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蕭煜可能在的方向,縱身一躍!
“齊王!”我凄厲地喊出這個名字,聲音里帶著前世所有的不甘與痛苦,
更帶著今生破釜沉舟的決絕?!敖龛?!”陸澄的驚叫聲從上方傳來,
聲音里充滿了不可置信。我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煞白的臉色和因為恐懼而發軟的雙腿。
下墜的風聲在我耳邊呼嘯,但我一點也不怕。我知道他會來。果然,
一道黑影如離弦之箭般從黑暗中沖出,在我即將撞上崖壁的瞬間,
一雙強有力的臂膀穩穩地接住了我,將我緊緊護在懷中。是他!我猛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
將臉埋進他堅實的胸膛,鼻尖縈繞著他身上獨有的、令我安心的龍涎香氣味。
感受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前世所有的委屈、痛苦、不甘,在這一刻奇跡般地煙消云散。
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慶幸,以及對他深深的依賴。“別怕,我在這。
”他低沉的嗓音在我頭頂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后怕。我抬起頭,淚眼朦朧中,
對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有我熟悉的冷峻,但更多的是此刻毫不掩飾的擔憂與緊張。
我緊緊抱著他,仿佛要將自己揉進他的骨血里?!巴鯛敗蔽业穆曇暨煅?。他沒有多問,
只是更緊地抱了抱我,然后抱著我,輕巧地幾個起落,便穩穩地站在了懸崖邊上。
陸澄還呆立在原地,像是被嚇傻了,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們。我在蕭煜的懷中,
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狼狽。然后,我轉過頭,
冰冷的眼神直直射向崖邊的陸澄,嘴角勾起一抹極盡譏誚的弧度。
陸澄被我這眼神看得心頭猛地一顫,他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
眼神中充滿了驚疑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恐懼。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我,如此清醒,
如此銳利,仿佛能洞悉他內心所有骯臟的算計。一股濃濃的不祥預感,瞬間將他籠罩。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死死地盯著我,眼神變幻不定。他開始懷疑,
我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我內心冷笑不止。陸澄,林笑茵,你們這對狗男女,好好等著吧。
你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02回到齊王府,不再是前世那般懵懂失憶,任人擺布。
蕭煜將我從馬上抱下,動作依舊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仿佛我是易碎的珍寶。
他深邃的眼眸緊鎖著我,帶著一絲探究:“你……似乎并無大礙?”我強忍住心頭的翻涌,
對他露出一抹淺笑:“勞王爺掛心,我沒事,只是有些……記起了從前忽略的一些事。
”他扶著我的手臂,引我入府。前世我以陸澄棋子的身份嫁入王府,處處小心,步步為營,
卻依舊落得凄慘下場。如今,重活一世,這王府的每一處磚瓦,在我眼中都有了不同的意義。
“王爺的書房,似乎新換了一批紫毫筆?”我狀似隨意地提起。蕭煜腳步一頓,
詫異地看向我:“你怎么知道?”隨即又了然,“想來是陸澄告訴你的?!蔽倚闹欣湫?,
陸澄?他恐怕連王爺用什么鎮紙都不知道。我搖搖頭:“并非陸澄。
只是覺得王爺這般的人物,當配最好的筆墨?!毙兄烈惶幓乩?,
我指著墻角一處不起眼的假山道:“此處的青苔似乎比別處更為濕潤,
下面可是連接著王府的密道入口?”蕭煜的瞳孔猛地一縮,臉上是掩不住的驚詫。
這密道是他親手督造,除了幾個心腹,無人知曉。他定定地看著我,眼神復雜,有震驚,
有欣喜,更有幾分我看不懂的深意?!巴龛?,你……”“王爺不必驚訝,”我打斷他,
語氣平靜,“或許,我本就該知道這些?!彼聊似蹋?/p>
眼中的探究漸漸被一股更深的信任所取代,嘴角甚至噙起一抹極淡的笑意:“你說得對,
你本就該知道?!彼兆∥业氖?,那份力度,讓我感到安心,“往后,這王府,便是你的家,
你想知道什么,想做什么,皆可?!边@份突如其來的信任,
比前世任何虛情假意都要來得珍貴。我心頭一暖,用力回握住他的手。安頓下來后,
我并未急于對付陸澄和林笑茵。我知道,要將他們連根拔起,我需要足夠的實力和籌碼。
前世在齊王府,我雖被冷落,卻也憑著自己的聰慧,將王府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條,
暗中也了解了不少前朝后宮的隱秘。只是那時,我一心撲在陸澄那個偽君子身上,
白白浪費了天賦。這一世,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蕭煜早年在京城布下了一張情報網,
只是尚未完全啟用,如同一頭蟄伏的猛獸。我向他提出,由我來接手。他起初有些猶豫,
畢竟情報網事關重大?!巴鯛?,我知你有顧慮?!蔽抑币曀难劬Γ暗医龛?,
并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前世……我曾有機會接觸這些,只是未能善用。
請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證明給你看?!被蛟S是我眼中的堅定打動了他,
或許是他對我那份莫名的信任,他最終點頭應允。接手情報網后,我幾乎不眠不休。
將那些散亂的線索、各處的人手重新梳理、整合、調配。
我將前世在史書中看到的、在宮闈爭斗中學到的權謀之術,盡數用在了這上面。不過數日,
整個京城的情報網便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生命,高效運轉起來。各種隱秘的消息,
如同潮水般涌向我安置在王府書房的暗格。我像一個精密的時間管理者,
將每一條信息都分門別類,深挖其后的關聯。蕭煜看在眼里,眼中的贊賞與日俱增。
他有時會站在我身后,默默看我處理那些繁雜的卷宗,從不多言,卻用行動表示著他的支持。
消息很快傳到了陸澄耳中。他得知我并未失憶,反而與齊王關系日漸親近,
并且還插手了王府事務,頓時驚慌失措。他開始坐不住了。先是派人送來各種名貴補品,
打著“探望”和“彌補”的旗號,試圖再次以“救命恩人”的身份接近我。我連人帶東西,
都讓下人直接打了出去。一計不成,他又生一計。市井之中,開始有流言蜚語傳出,
說我江晚瑜在墜崖之前便與人有染,早已失貞,不堪為齊王妃。聽著下人匯報這些污言穢語,
我端著茶盞的手穩如磐石,臉上甚至沒有一絲波瀾?!巴蹂?,
是否要奴婢去處理了那些長舌婦?”貼身侍女青鳶義憤填膺。我放下茶盞,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必。這種手段,太低級了?!标懗我詾檫@樣就能敗壞我的名聲,
讓我自亂陣腳?他太小看我江晚瑜了。我沒有像前世那般歇斯底里地去辯解,
也沒有去找陸澄撕破臉。我只是不動聲色地,讓情報網的人,
好賭成性的堂兄欠下巨額賭債、以及他那位外室表妹當年是如何設計爬上嫡姐夫床榻的丑聞,
添油加醋地散布了出去。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很快,
關于陸府的各種丑聞便蓋過了我的那些“謠言”,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飯后的新談資。
陸澄焦頭爛額,自顧不暇,哪里還有精力來算計我。蕭煜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在我忙于處理情報網事務時,會默默地屏退左右,親自為我研墨,
或者在我疲憊時,遞上一杯溫熱的參茶。一日,他看著我鋪在桌案上的關系圖譜,
上面密密麻麻標注著陸府的各種產業、人脈以及一些見不得光的勾當。
“你似乎……并不急于讓他身敗名裂?!笔掛铣谅暤?,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我抬起頭,對他微微一笑:“王爺,拔草要除根。陸澄這棵毒草,根系盤踞得太深,
若只是砍斷枝葉,春風吹又生。我要的,是讓他永無翻身之日。”我指著圖譜上的一處,
“陸府最大的依仗,無非是他們掌控的幾條南方商路,以及與戶部一些官員的勾結。這些,
情報網已經查到了些眉目。”我頓了頓,看著他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道:“知己知彼,
百戰不殆。我要打破他自以為固若金湯的‘信息繭房’,讓他所有的底牌,
都暴露在陽光之下?!笔掛系难壑虚W過一絲精光,他握住我的手,
聲音低沉而堅定:“放手去做,本王會是你最堅實的后盾?!庇辛怂闹С?,
我更加沒有了后顧之憂。情報網如同我的無數雙眼睛和耳朵,將陸府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陸澄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的那些私下勾當,
包括他如何暗中侵吞江家產業、如何與一些官員勾結牟取暴利,
甚至是他暗中培養私兵的蛛絲馬跡,都一一呈現在我的案頭。陸澄,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我看著手中的密報,眼中寒光閃爍,下一盤棋,該如何落子,我已經心中有數。
03情報網查清了陸府的底細,蕭煜又給了我最大的依仗,我便著手準備,
給陸澄送上一份“大禮”。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我甚至還心情頗好地多用了半碗燕窩粥。
青鳶替我綰好發髻,插上一支流蘇點翠的簪子,鏡中的我,眉眼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鋒銳。
“王妃,一切都按您的吩咐備妥了。”門外,管事的聲音恭敬傳來。我嗯了一聲,起身,
扶著青鳶的手,緩緩走出寢殿。齊王府的馬車隊伍,早已浩浩蕩蕩地停在了府門外,那陣仗,
比我當初“嫁”入王府時還要氣派幾分。我登上最前面那輛裝飾華美的馬車,車簾放下,
隔絕了外界的視線?!叭リ懜?。”我淡淡吩咐。馬車啟動,轆轆的車輪聲,
像是碾在某些人的心尖上。陸府門口,早已沒了往日的門庭若市。我端坐在馬車內,
聽著外面管事高聲宣讀著禮單——“奉齊王與王妃之命,
歸還江氏嫁妝若干……”一聲聲“歸還”,聽在我耳中,卻像是利刃出鞘的清鳴。
這些所謂的“嫁妝”,明面上是我帶入陸府的東西,實際上,
卻是我讓情報網的人連夜整理出來的,陸府這些年明里暗里侵吞江家產業的鐵證賬目,
被策反的陸府核心商鋪的掌柜名冊,
甚至還有幾條被陸家霸占的江家核心商路的原始契約文書。我隔著車簾,
幾乎能清晰地“聽”到陸澄站在陸府大門口,那顆虛偽的心臟滴血破碎的聲音?!巴蹂?,
陸澄的臉都綠了!”負責在外傳話的小廝,偷偷掀開車簾一角,興奮地向我匯報。
我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意料之中。陸澄眼睜睜看著一箱箱“嫁妝”從他府中抬出,
那些曾經被他視為囊中之物的財富、賴以生存的根基,就這樣在我“歸還”的名義下,
被光明正大地搬空。他想阻止,卻無計可施。因為每一份文書,
都有齊王府的印鑒;每一次交接,都有禮部和戶部的官員在場“見證”。
這是我特意請蕭煜安排的,就是要讓陸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我甚至能想象到他氣得雙眼充血,青筋暴跳,卻只能死死攥著拳頭,
眼睜睜看著那些象征著他野心的東西,一車一車地離他而去。那種無力回天的絕望,
一定很不好受吧?就在陸府的根基被我一寸寸抽離,陸澄即將崩潰之際,
一個意料之中的身影出現了。林笑茵。她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裙,
發髻上只簪著一朵小小的珠花,那張楚楚可憐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和“不忍”,
急匆匆地從陸府內跑了出來?!敖憬?!”她人未到,那嬌滴滴的聲音先傳了過來,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姐姐,您這是做什么呀?澄哥哥他……他也是為了陸家,
您若是有什么不滿,沖著笑茵來就是了,何苦這般……”好一朵盛世白蓮,
好一副“茶藝大師”的做派!我心中冷笑連連,面上卻依舊平靜無波。車簾被青鳶打起,
我看著跪在馬車前,哭得梨花帶雨的林笑茵,眼神中沒有半分溫度?!懊妹眠@話說的,
我竟聽不懂了?!蔽揖従忛_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本王妃今日,
不過是來取回屬于我江晚瑜的東西,何錯之有?”林笑茵被我噎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但很快又被那副委屈巴巴的神情掩蓋:“姐姐,我知道您心中有氣,
可是……也不能如此不顧往日的情分啊……”“情分?”我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輕笑出聲,“我與陸澄的情分,在他與你聯手將我推下懸崖的那一刻,便已恩斷義絕。
至于你……”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你算個什么東西,
也配與我談情分?”林笑茵的臉唰地一下白了,她大概沒想到我會如此不留情面,
當眾撕破她的偽裝。我懶得再與她虛與委蛇,從袖中取出一份燙金的請柬,讓青鳶遞給她。
“這是‘京城名媛品鑒會’的請柬,妹妹若是有空,不妨也來熱鬧熱鬧?!蔽艺Z氣平淡,
仿佛只是隨口一提。林笑茵顫抖著手接過請柬,
當她看清請柬上用蠅頭小楷寫著的那幾行小字時,指尖猛地一顫,那張煞白的臉,
瞬間褪盡了所有血色,比她身上那件白衣還要慘淡。請柬上,明面上是品鑒會的流程與雅集,
暗地里,卻是我特意讓人用隱晦的筆法,提點了她前世是如何設計陷害忠良,與人茍且,
最終落得個萬人唾罵的下場的幾處關鍵線索。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狠狠扎在她心上。她知道,這是警告?!敖憬恪绷中σ鸬穆曇魩е耷?,還想再說什么。
“送客?!蔽抑苯哟驍嗨?,放下了車簾。馬車再次啟動,將林笑茵那張驚恐絕望的臉,
遠遠甩在了身后。陸澄那邊,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在陸府被我搬空了近乎七成的產業和人脈后,他如同困獸一般,開始瘋狂反撲。
他試圖通過一些以往與陸家交好的舊關系,在生意上給我設絆子,
甚至想動用他暗中培養的一些見不得光的勢力,來個魚死網破??上?,他太小看我了,
也太高估他自己了。我的情報網,早已不是他能想象的。他的一舉一動,他聯絡的每一個人,
說的每一句話,幾乎都原封不動地擺在了我的案頭。他想從南邊調集資金周轉?不好意思,
那條商路上的幾個關鍵人物,早就是我的人了。他想聯絡京中某些官員給我施壓?抱歉,
那些官員的小辮子,我還攥著不少呢。就在他以為籌集到一筆救命資金,
準備孤注一擲的時候,我輕輕巧巧地讓情報網截斷了他一個最關鍵的資金來源。
消息傳到陸澄耳中時,據說他當場就噴出了一口血。資金鏈驟然斷裂,他所有的反撲計劃,
都成了鏡花水月,胎死腹中。青鳶向我匯報時,語氣中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王妃,
陸澄這次是真的要完了!”我端起桌上的清茶,吹了吹裊裊升起的熱氣,
嘴角噙著一抹冷冽的笑意。完了?還不夠。我要的,是讓他徹底絕望,永無翻身之日。
這一世,我不會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那份“京城名媛品鑒會”的請柬,
可不僅僅是用來嚇唬林笑茵的。真正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04那份所謂的“京城名媛品鑒會”請柬,自然是我精心布置的鴻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