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桃花劫現(xiàn)溫如令做了個奇怪的夢(? ? ?? )。桃花迎風撲來,聚攏變成人,
勾唇吻上自己。頃刻唇間花香四溢。下一秒溫如令眉頭緊皺,胸前傳來一陣劇痛,
腦袋磕在石階上。草地染上一片血紅。第二天,溫如令出府找了個術士。解道:下簽。
“公子此乃桃花劫,易陷入感情糾葛。”白胡術士從漆黑的屜子里取出一張符紙,
“觀公子面相,額頭泛紅,眼底泛黑,不日便有災禍降身。將符紙點燃,紙灰煎水服下即可。
”溫如令抬眸望接過符紙,心不在焉地回府了。
松容欲言又止地看了自家公子好一會兒:“公子,那就是一個夢,哪有什么桃花劫。
虧你還是譽滿京城的大才子,居然被人騙了二十兩銀子,就換了張破紙。
”溫如令不承認自己被騙了,逞強道:“誰說我信了,我只是看這符紙好看,
買回來瞧瞧是什么字體罷了。”他攤開手,符紙被捏成皺巴巴的一團。他自然不信神佛,
只是讓他想起個人……“松容,你去許府一趟,邀許昭去南橋湖賞景。”“公子,
許公子近日便要科考,哪有時間陪您玩兒,他不得把我轟出來啊。”松容為難道。
2 月色迷情“放心,他從前應過的,你去問一聲便好。”上元節(jié)將至,街上好生熱鬧,
人山人海,絡繹不絕。時辰尚早,溫如令擠進人群看了段表演。猛地,衣帶像是被扯了一下。
溫如令低下頭,腰間的玉佩不見了!人頭攢動,看不清被誰偷了。溫如令嘆了口氣,
自認倒霉。那玉雖并非上乘,雕工卻十分精細,溫如令稀罕極了。“怎么了?
沒精打采的樣子。”嗓音低沉,語氣透著溫柔。溫如令循著聲,抬頭望去。橋上站著個人。
一身玄色錦袍,衣袂飄飄,身姿挺拔如松。雙眸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微抿,
含笑朝溫如令走來。他一把攬過溫如令的肩,晃了晃手里的桂花酒。“走,陪我喝兩杯。
”溫如令失落的情緒瞬間一掃而空。一輪孤月懸掛夜空,清冷的光輝傾灑而下。
橋?qū)Π堆胖碌陌私峭ぁ!叭缌睿摇孟裼邢矚g的人了。”許昭率先開口,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溫如令心底一沉,輕松道:“那……恭喜許兄。
”許昭眨著那雙桃花眼,“你不問問是誰嗎?”“是誰啊?”他緊張地心臟砰砰直跳。
許昭毫無預兆地抓起溫如令的手,四目相對,許昭勾唇一笑。“不告訴你!
”黑夜瘋狂地吞噬著一切,沒有半點聲響。良久,許昭酒勁上頭,站起身,
隨手折下根梅枝當劍舞。梅花隨著動作高低起伏,唰的一聲,酒桌上唯一的燈光熄滅了。
溫如令怕黑,他慌忙站起身。纖細的腰身被一把攬住,后脖頸扶上只手,
按著自己的腦袋向前傾。在月光的映襯下,影子像是有了靈魂,交疊著,舞動著。幾乎一瞬,
桂花香在舌尖彌漫開來。不知過了多久,傳來溫如令急促的呼吸。沒了脖子上的束縛,
溫如令不停向后退,一步,兩步。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臉一定紅透了。待思緒恢復正常,
才緩緩開口道:“許昭,你這是何意?難道……有心悅之人,便要拿我來練手,
雖我們是兄弟,但……此舉是為不妥。”他慌不擇路地跑了出去。許昭酒醒了大半,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懊惱不已。3 春心暗涌自那以后,溫如令整日魂不守舍,
怔怔地望著院門。“公子,張公子今日得了幅名家字畫,邀您賞玩。”“不去。
”“李公子寫了篇文章,邀您去點評。”“不去。”“趙公子重金買了只做工考究的花瓶,
邀您……”“不去!”這些他通通沒了興致。直到科舉放榜,溫如令都沒有再見過許昭。
“少爺,許公子今日出成績,您要不要去看看。”松容見溫如令最近老沒精打采的,
只有提到許昭時他心情才勉強好了些。溫如令裝模做樣地擺弄著自己的畫作,“我這忙著呢,
哪有時間去看什么榜。”“公子你平日里不是最喜歡和許公子待在一處嗎?”“誰喜歡他了!
”溫如令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狼。“什么?公子你在說什么?”溫如令煩躁起來,“沒什么,
你出去,出去。”鬼才會在意他考得如何。城門口站的都是來看榜,嘆息聲夸獎聲此起彼伏。
‘鬼’已經(jīng)擠到了最前面,一行一行地看名字。沒有,這張也沒有,怎么都沒有。
不知道許昭有沒有看榜,心情如何呢。他低著頭走出熙攘人群。腦袋撞到別人胸口,
連聲道歉。“你怎么在這兒。”低沉的嗓音,語氣里帶著一絲疑惑。抬頭那一霎那,
熟悉的感覺縈繞周身,他整個人仿佛被頂住了,動彈不得。溫如令抿著唇,“馬上驚蟄了,
趁天氣好讓松容陪我來放紙鳶,他去取紙鳶了。”許昭抬頭望去,云已是灰白,越壓越低。
“天氣好?”許昭疑惑道。“對啊,天氣涼爽,風大,紙鳶飛得高。
”溫如令嘿嘿地笑了兩聲。他們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之前的事。許昭點了點頭,
側過身往前方的人群望去。“許兄,你……不要太難過,沒事的,一次不成,咱們可以再考。
”溫如令寬慰道。許昭來了興趣,“你怎知我考得如何?”溫如令輕聲嘟囔,
“我……方才看過,沒有你的名字。”就像是自己沒考上般情緒低落。
許昭一反常態(tài)地笑出聲來。“父親曾向皇上請旨,來年邊關突厥來犯,他攜我同去,
若立下戰(zhàn)功,便可封官。”“那你參加科舉是為何?”溫如令不解。“想必是你聽岔了,
參加科舉的是我弟弟——蔣清洲。”許昭在家行三,上頭有兩個哥哥均已建功立業(yè),
可從未聽聞他有個弟弟。溫如令俯手在許昭耳邊:“你爹的私生子?”許昭被他逗笑了,
“當然不是,我小時候發(fā)過一回高燒,當時爹娘急地團團轉(zhuǎn),請遍了京城名醫(yī),到底不見好。
他們猜想是中了邪,便找來個道士。道士看了我的生辰八字,說我是五行中火氣太旺,
需要個名字帶水的孩子來平衡。后來他們就認了蔣清洲當我弟弟。”“原來如此,蔣清洲,
確是很多水。”溫如令若有所思地說,他到底沒有察覺到自己有幾分嫉妒。
“我時常去看清洲弟弟,他乖巧懂事,很討人喜歡。不如我?guī)闳ヒ娨姡阋矔矚g他的。
”許昭不由分說地牽起溫如令的手。藏在深巷里,石頭砌成的墻,連著道嘎吱作響的木門。
許昭剛進門就被撲了個滿懷。“哥,我好想你。”欣喜若狂的語氣里,
夾雜著些中氣不足的感覺。許昭皺眉,緊了緊懷里少年的袍子,“外頭風大,不要著涼。
”溫如令尷尬地在一旁站著。“許兄,家中有事,我先告辭了。
”許昭似笑非笑地望著溫如令,“既來了,怎么也得吃杯茶再走。待會兒我同你一道走。
”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他似撒嬌般捏著溫如令的衣角拽了拽。“哥,這位是?
”蔣清洲說話的語氣帶著鼻音,顯得天真爛漫。“我和你提過的,溫公子,他比你長兩歲,
喊他如令哥。”“不必,叫我溫公子就行。”最好的友誼兩人足矣,第三人的出現(xiàn),
打破了和諧。喝完茶,溫如令便說要出去透氣,屋子里只剩兩人。“哥,
我感覺溫公子似乎不太喜歡我。”溫如令待人極為和善,平日里即便是對素未謀面的窮苦人,
他總會想辦法幫助別人。但今日,即便是性格耿直,大大咧咧的許昭也覺出了幾分不尋常。
難道還是為那天的事生氣?門外,溫如令正一片枯葉般,孤獨的站在門前,可憐的瑟瑟發(fā)抖。
許昭解下身上的黑袍,裹在他身上。有的人學會了明知故問,“你在等我?
”溫如令拉緊袍子,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埋怨的話不停地往外蹦:“我等你做什么?
我凍死了又與你何干。你不想走,去找你的好弟弟吧。”許昭還不算太笨:“他只是我弟弟,
我心悅的唯有你。”白嫩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像是做賊心虛般左顧右盼,
“你說這些干什么?我可沒問你!”他走得更快了。許昭不禁開懷大笑。不知不覺間,
到了溫府門前,溫如令轉(zhuǎn)身望著比自己高出許多的少年:“我到家了,
我……”呼嘯而過的風聲吞沒了溫如令后面的話,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說了什么。“好了,
你進去吧。明日,我給你帶芙蓉糕吃。”“好。”此刻的溫如令心里如蜜般甜,
再怎么刻意都藏不住嘴角的那抹笑意。4 父子夜談心有期待,時間就變得難熬,
黑夜竟如此漫長。“爹,爹,爹。”溫如令不停地敲打房門。溫明禮眉頭緊鎖,
胡子都要氣歪了。這夜半三更,這兒子真是個大孝子。“哎呦喂,別敲了,有什么事明兒說。
”溫明禮坐起來,朝外頭喊。“不行,這事不說,我睡不著。”“……”溫如令殷勤的很,
又是倒茶,又是捏肩的。“平日里,怎么不見你給我倒杯水?”他直接進入正題,“爹,我,
我喜歡上了一個人。”“就為這事?”“就為這事!”溫老爺一口氣將茶全部喝盡,
這才忍住沒有揍兒子。“這事不能明天說,非要搞這么大動靜,整個府里都睡不好覺!
”怨氣極重。(●'?'●)“爹,我錯了。”毫無誠意的道歉。“好了,那你說說吧,
喜歡誰家的姑娘?值得你大半夜把你爹叫起來。”溫明禮隨意的掃了一眼溫如令。“爹,
你不會生氣吧。”“不管是誰,只要你喜歡就夠了。官家小姐也好,平民百姓也罷,
我都不會阻止。”溫如今放下心來,滿臉驕傲的說道:“那太好了。放心,他們家可有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