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蘇晚車禍離世已經(jīng)三個月了,我的世界依舊是灰色的。悲傷像水蛭一樣吸附在我心上,
日夜啃噬。直到那天,第一個匿名包裹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沒有寄件人信息,
只有一個粗糙的牛皮紙盒。我顫抖著手拆開,
里面靜靜躺著一只馬克杯——我們第一次約會時,在街邊小攤買的廉價情侶杯,
后來一次激烈爭吵中,被我失手摔了個粉碎??涩F(xiàn)在,它完好如初,
甚至連當初那細小的瑕疵都一模一樣。我像被燙到一樣丟開杯子,心臟狂跳。
這是誰的惡作劇?接下來的日子,噩夢變成了現(xiàn)實。每天一個包裹,不多不少。第二個包裹,
是蘇晚最喜歡的那支鋼筆,筆尖被我盛怒之下掰彎;第三個,是她親手為我織的圍巾,
曾被我嫌棄款式老舊,扯斷了線頭……每一件,都是我們爭吵的遺骸,是我失控情緒的罪證,
如今卻以最完美的狀態(tài)回到我手中。蘇晚下葬后,
我明明將這些充滿我們爭吵記憶的碎片都清理干凈,扔進了小區(qū)的垃圾中轉(zhuǎn)站,
親眼看著它們被運走。它們怎么可能完好無損地回來?難道……難道是蘇晚?這個念頭一起,
我渾身汗毛倒豎,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不,不可能!我努力摒棄這個荒誕的想法,
但包裹依舊每天準時出現(xiàn)。直到第七天,我收到了一個更大的箱子。打開它,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那是我砸爛的蘇晚的梳妝臺鏡子,現(xiàn)在它光可鑒人,
連同那個她用了多年,邊角有些磨損的木質(zhì)梳妝臺,一起被送了回來。在鏡子冰冷的反射中,
我看到自己形容枯槁、雙眼通紅的臉。鏡子旁邊,
貼著一張小小的、打印的字條:“看看你都做了什么,顧城?!?這句話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精準地刺入我最脆弱的神經(jīng)。我知道,這不是鬼魂作祟,而是有人在用這種方式,逼我回憶,
逼我懺悔。而“顧城”這個稱呼,除了蘇晚,
只有一個人會這么帶著一絲疏離和審視的語氣叫我。
1 破碎的紀念妻子蘇晚車禍離世已經(jīng)三個月了,我的世界依舊是灰色的。
悲傷像水蛭一樣吸附在我心上,日夜啃噬。直到那天,
第一個匿名包裹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沒有寄件人信息,只有一個粗糙的牛皮紙盒。
我叫顧城,一個普通的程序員,曾經(jīng)以為自己擁有最平凡也最幸福的婚姻。我顫抖著手拆開,
里面靜靜躺著一只馬克杯——我們第一次約會時,在街邊小攤買的廉價情侶杯,
后來一次激烈爭吵中,被我失手摔了個粉碎??涩F(xiàn)在,它完好如初,
甚至連當初那細小的瑕疵都一模一樣。杯身上印著幼稚的卡通小豬,一只粉色,一只藍色,
粉色那只屬于蘇晚,藍色屬于我。我記得當時蘇晚笑得眉眼彎彎,說:“顧城,
你看我們像不像這兩只小豬,傻氣又可愛?!蔽蚁癖粻C到一樣丟開杯子,陶瓷與地板碰撞,
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不,它沒有碎,只是滾了幾圈,穩(wěn)穩(wěn)停住。我的心臟狂跳,
這是誰的惡作劇?蘇晚走了,誰還會記得這些被我親手毀滅的細節(jié)?接下來的日子,
噩夢變成了現(xiàn)實。每天一個包裹,不多不少。第二個包裹,是蘇晚最喜歡的那支派克鋼筆,
筆尖曾被我盛怒之下,因為她批評我工作不上進而掰彎?,F(xiàn)在,它筆直如新,墨水飽滿。
第三個,是她親手為我織的圍巾,深灰色,曾被我嫌棄款式老舊,像我爸才會戴的,
爭執(zhí)中扯斷了線頭。如今,那斷裂的羊毛線被巧妙地織補,幾乎看不出痕跡。每一件,
都是我們爭吵的遺骸,是我失控情緒的罪證,如今卻以最完美的狀態(tài)回到我手中。
我開始失眠,閉上眼就是蘇晚失望的眼神,和那些物品破碎的聲音。蘇晚生前溫柔似水,
我們之間大部分時間是和睦的,但我的壞脾氣像埋在平靜湖面下的暗礁,
偶爾會因為工作壓力或生活瑣事而爆發(fā)。每次爆發(fā),我都會摔東西,蘇晚總是默默地收拾,
然后紅著眼圈對我說:“顧城,東西壞了可以修,人心碎了呢?”我曾不以為意?,F(xiàn)在,
這些“修好”的東西,像一記記耳光,扇在我臉上。2 無形的眼睛我嘗試過報警,
警察來了,看了看那些“失而復(fù)得”的物品,又查了查小區(qū)的監(jiān)控。
包裹總是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死角,或者是由戴著帽子口罩,身形模糊的人在凌晨放下。
他們例行公事地記錄后,告訴我這更像是惡作劇,沒有造成實質(zhì)性傷害,建議我自行留意。
我快瘋了。這些東西,蘇晚下葬后,我明明將它們連同那些痛苦的記憶一起,
打包扔進了小區(qū)的大型垃圾中轉(zhuǎn)站,親眼看著垃圾車將它們運走。
它們怎么可能完好無損地回來?難道……難道是蘇晚?這個念頭一起,我渾身汗毛倒豎,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不,不可能!蘇晚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我努力摒棄這個荒誕的想法,但包裹依舊每天準時出現(xiàn)。第四個包裹,是一本相冊。
里面是我們大學時代的照片,蘇晚笑靨如花。其中一張,她在圖書館前喂流浪貓,
陽光灑在她發(fā)梢,鍍上一層金邊。這張照片曾被我撕碎,
因為我懷疑她和當時一起喂貓的某個學長有曖昧。現(xiàn)在,照片被精心拼接,
幾乎看不出撕裂的痕跡。第五個包裹,是她的一盆多肉植物,名叫“靜夜”。
一次我加班晚歸,她忘了給我留門,我心情煩躁,遷怒于這盆無辜的植物,
把它從陽臺掃了下去,花盆摔得四分五裂,泥土和殘葉灑了一地。蘇晚為此哭了一整晚。
現(xiàn)在,它被種在新的陶盆里,綠意盎然,仿佛從未經(jīng)歷那場劫難。
我感覺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背后盯著我,洞悉我所有的不堪和悔恨。這個人,或者“東西”,
不僅知道我摔過什么,還知道它們原來的樣子,甚至能將它們修復(fù)如初。
這需要何等的心思和……能力?我開始仔細檢查每一件修復(fù)品。
馬克杯的裂痕是用一種特殊的膠水粘合,再重新上釉,幾乎天衣無縫。鋼筆的筆尖被校正過。
圍巾的線頭是用同色系的羊毛線以精湛的技藝織補。照片是用專業(yè)的修復(fù)技術(shù)處理。
多肉植物……更是匪夷所索,它像是被時間倒流了一樣。這份修復(fù)技藝,專業(yè)得令人心驚。
3 唯一的線索第六個包裹,是一只打碎后又被修復(fù)的水晶天鵝擺件,
那是我們的結(jié)婚一周年紀念日,蘇晚送給我的。她說天鵝象征忠貞不渝的愛情??珊髞?,
因為我應(yīng)酬晚歸,她多問了幾句,我便不耐煩地將它掃落在地。我盯著那只天鵝,
它的脖頸處有一道極細微的修復(fù)痕跡,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這種修復(fù)手法,
帶著一種偏執(zhí)的完美主義。我突然想起,蘇晚有個閨蜜,叫陶思雨,是個文物修復(fù)師。
蘇晚曾帶我去過她的工作室,那里面擺滿了各種等待修復(fù)的古董瓷器、字畫。陶思雨?
她會是寄件人嗎?蘇晚和陶思雨的關(guān)系極好,幾乎無話不談。
如果蘇晚曾向她傾訴過我的暴行,她為了替蘇晚“出氣”,做出這種事,也并非不可能。
但她為什么要修復(fù)這些東西?單純的示威,不是應(yīng)該把碎片寄給我,更能表達憤怒嗎?
我決定去找陶思雨。她的工作室在市郊一個安靜的藝術(shù)區(qū)。我按下門鈴,開門的是陶思雨。
她穿著棉麻的素色長裙,頭發(fā)隨意挽起,神色平靜,看到我時,
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但很快恢復(fù)如常?!邦櫝牵磕阍趺磥砹耍俊彼穆曇羟謇?,
帶著一絲疏離。“思雨,我有事想問你。”我開門見山。她把我讓進工作室。
里面和我上次來時差不多,只是多了幾分蕭索。我注意到工作臺上,放著一些修復(fù)工具,
還有一些陶瓷碎片。“蘇晚……她都跟你說了些什么?”我艱難地開口。陶思雨沉默片刻,
端起一杯涼白開抿了一口:“晚晚是我最好的朋友。她開不開心,我都知道。
”“那這些東西……”我拿出手機,給她看那些包裹的照片,“是你寄的嗎?
”陶思雨看著照片,眼神復(fù)雜,有悲傷,有憤怒,也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邦櫝牵?/p>
你覺得呢?”她不答反問。“你的修復(fù)技術(shù)很高超,這些東西……很像你的手筆。
”陶思雨淡淡一笑:“我的手藝,是用來修復(fù)有價值的文物,不是這些廉價的日常用品。
而且,我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了讓你更愧疚?你覺得晚晚會希望我這么做嗎?
”她的話像一盆冷水潑在我頭上。是啊,蘇晚那么善良,
她絕不會希望任何人這樣“報復(fù)”我。陶思雨的否認合情合理,但我總覺得她隱瞞了什么。
4 鏡中的字條第七天,我收到了一個更大的箱子,幾乎有半人高。打開它,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那是我砸爛的蘇晚的梳妝臺鏡子,現(xiàn)在它光可鑒人,
連同那個她用了多年,邊角有些磨損的木質(zhì)梳妝臺,一起被送了回來。
梳妝臺是蘇晚母親的遺物,她一直很珍視。那次爭吵,我已經(jīng)不記得是為了什么,
只記得自己像頭失控的野獸,將梳妝臺上的瓶瓶罐罐掃落在地,最后更是一拳砸碎了鏡子。
蘇晚當時沒有哭,只是用一種近乎絕望的眼神看著我,那眼神比任何哭泣都讓我心悸?,F(xiàn)在,
梳妝臺和鏡子都恢復(fù)了原樣,甚至比原來更光潔。我顫抖著伸出手,撫摸著冰冷的鏡面。
在鏡子冰冷的反射中,我看到自己形容枯槁、雙眼通紅、胡子拉碴的臉,像個行尸走肉。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鏡子的一角,貼著一張小小的、用電腦打印出來的字條。我湊近一看,
上面只有一行字:“看看你都做了什么,顧城?!边@句話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精準地刺入我最脆弱的神經(jīng)。我知道,這不是鬼魂作祟,而是有人在用這種方式,逼我回憶,
逼我懺悔。而“顧城”這個稱呼,帶著一絲刻意的疏離和審視,
除了蘇晚偶爾生氣時會這么連名帶姓地叫我,平時這么叫我的,
只有一個人——蘇晚的親姐姐,蘇晴。蘇晴比蘇晚大五歲,是個性格強勢的女人,
在一家外企做高管。因為我當初家境一般,蘇晴一直不太看得上我,
覺得我配不上她優(yōu)秀的妹妹。蘇晚車禍后,她更是對我沒有好臉色,
處理后事時幾乎沒和我說過一句話。是她嗎?如果是她,她的動機是什么?
她有這樣的修復(fù)能力嗎?或者,她請了誰?陶思雨?這兩個人,一個有動機,一個有能力。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蘇晴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蘇晴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疲憊和不耐:“顧城?什么事?”“姐,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那些包裹,是你寄的嗎?”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然后傳來蘇晴冷漠的聲音:“什么包裹?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很忙,掛了。
”“嘟嘟嘟……”她否認了。但她的語氣,卻讓我更加懷疑。如果不是她,
她應(yīng)該會問清楚是什么包裹,而不是直接掛斷。梳妝臺上,除了那張字條,
還放著一個小巧的首飾盒。我打開它,里面是蘇晚最常戴的一條鉑金項鏈,
吊墜是一顆小小的愛心。這條項鏈,并沒有被我摔過。那它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拿起項鏈,感覺吊墜有些異常的沉。我仔細觀察,發(fā)現(xiàn)愛心吊墜的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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