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普通的周五晚上,公司舉辦的商務酒會上,我端著半杯廉價香檳,
站在角落里看著那些西裝革履的高管們談笑風生。作為市場部的一名普通職員,
我本不該出現在這種場合,但部門主管臨時有事,我這個"替補"就被推了上來。
"這酒真難喝,對吧?"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身側傳來。我轉頭,
看到一位穿著深藍色絲絨禮服的女人,她大概三十五歲左右,眼角有幾道細紋,
卻絲毫不減她的魅力。她手中拿著一杯和我一樣的香檳,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確實不怎么樣,"我尷尬地笑了笑,"像是兌了水的酒精。"她輕笑出聲,
那笑聲低沉而富有磁性。"程遠,市場部的?"她看了一眼我胸前的名牌。"是的,
您是...?""林悅。"她簡短地說,沒有提供更多信息,
但那個名字讓我心頭一震——林悅,悅達集團的副總裁,公司最大的客戶之一。
我的喉嚨突然發緊。"林總,很榮幸認識您。"她擺擺手,"別這么正式。
今晚我只是個無聊的酒客。"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
"你比那些只會阿諛奉承的家伙有意思多了。"接下來的談話出乎意料地順暢。
她問我工作、生活,甚至開起了我廉價西裝的玩笑。兩小時后,當酒會接近尾聲,
她遞給我一張名片。"周末有空嗎?我有個私人酒會,缺個有趣的談話對象。
"我接過那張燙金名片,手指微微發抖。"我...當然有空。""很好,"她靠近一步,
香水味混合著酒精的氣息撲面而來,"周六晚上七點,司機會在你家樓下等你。"她頓了頓,
"穿得好一點。"周六那天,我花了半個月工資租了一套阿瑪尼西裝。
林悅的司機——一個面無表情的中年男人——準時出現在我租住的老舊公寓樓下。
黑色奔馳無聲地滑行在夜色中,最終停在了城市最高端的住宅區。
林悅的公寓占據了頂層整個樓層。電梯門一開,
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的燈火,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光芒,
十幾個衣著光鮮的男女舉杯交談,而林悅站在中央,像一位女王。她看到我,眼睛一亮,
走過來挽住我的手臂。"各位,這是程遠,我新發現的有趣靈魂。"那一晚,
我像是被施了魔法。林悅帶我認識各種名流,
而我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能跟上他們的談話節奏。凌晨兩點,當最后一位客人離開,
林悅倒了兩杯威士忌,示意我坐在她旁邊。"你知道嗎,"她抿了一口酒,
"我厭倦了那些只會點頭哈腰的男人。"她的手指輕輕劃過我的臉頰,"你不一樣。
"我的心跳加速。"林總...""叫我悅姐,"她打斷我,"私下里。
"她的眼神變得深邃,"我有個提議。""什么提議?"她放下酒杯,直視我的眼睛。
"做我的情人。"看到我震驚的表情,她補充道,"別擔心,不是那種骯臟的交易。
我只是需要有人陪伴,而你...很合我胃口。"我的臉發燙。
"我...我不太明白...""每月五萬,零花錢。"她輕描淡寫地說,仿佛在討論天氣,
"你只需要每周陪我幾次,出席一些場合。其他時間你完全自由。"五萬。
那是我現在工資的兩倍多。我想起銀行卡里不到四位數的余額,想起房東催租的短信,
想起母親醫藥費的賬單..."我需要考慮一下。"我艱難地說。她笑了,
從手包里拿出一張支票,推到我跟前。"這是第一個月的。不管你做什么決定,它都是你的。
"我看著支票上那個驚人的數字,感到一陣眩暈。三天后,
我搬進了林悅為我準備的公寓——比她的小,但比我原來的住處豪華百倍。
衣柜里掛滿了名牌服裝,抽屜里放著嶄新的手表和配飾。林悅甚至給了我一張附屬卡,
"買些你喜歡的東西。"最初的日子像夢一樣。林悅帶我去最高級的餐廳,看私人展覽,
乘私人飛機去海島度周末。她喜歡在公共場合與我親密,享受別人羨慕或嫉妒的目光。
在床上,她是個掌控者,而我學會了服從。"你真可愛,"有一次她撫摸著我的頭發說,
"像只聽話的小狗。"那句話刺痛了我,但當我看到賬戶里定期轉入的錢,
看到母親終于住進了好醫院,我咽下了那份自尊。轉折發生在三個月后。
林悅帶我去參加一個商業晚宴,她喝多了,當著所有人的面說:"這是我的小男友,
花點錢養著玩的。"周圍響起一陣曖昧的笑聲。那晚回到家,我站在浴室的鏡子前,
看著里面那個穿著昂貴西裝的男人。他的眼睛里有我認不出的東西——空洞、疲憊,
還有一絲自我厭惡。第二天早上,林悅發現我收拾好了所有行李。"什么意思?
"她皺眉問道。"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的聲音比想象中平靜。她冷笑一聲,"嫌錢少?
可以加。""不是錢的問題。"我深吸一口氣,"是我受不了被人當成寵物。
"林悅的表情從驚訝變成了憤怒。"你以為自己是什么?沒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也許她說得對。但當我走出那棟豪華公寓大樓,呼吸著寒冷的空氣,
我第一次感到了一種奇怪的輕松。我把林悅給的所有東西都留在了公寓里,
只帶走了自己的幾件舊衣服和一張存有少量積蓄的銀行卡。手機不停地震動,
是林悅的來電和信息。我沒有接,也沒有看。在回老房子的地鐵上,
我望著窗外閃過的城市景象,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有些代價,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
回到原來的公寓,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多么不適應這種生活。樓道里的霉味比以前更刺鼻,
電梯依然停運,我提著行李爬上七樓,汗水浸透了廉價襯衫。鑰匙插進生銹的鎖孔,
費了好大勁才擰開。門開的一瞬間,一股陳舊的空氣撲面而來——不到四個月,
這里就像被時間遺棄了十年。我坐在彈簧外露的沙發上,盯著天花板上的水漬。
手機又震動起來,是林悅的第十七通未接來電。我按下關機鍵,世界終于安靜了。
"這就是你想要的尊嚴?"我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自言自語。
冰箱里只有半盒過期牛奶和幾個干癟的蘋果。我咬了一口蘋果,
酸澀的味道讓我想起昨晚在林悅家吃的進口晴王葡萄,一顆就抵我半天工資。
我猛地將蘋果砸向墻壁,看著它爛成一團黏在墻紙上。第一周最難熬。
生物鐘還停留在奢華生活的節奏,早晨七點自動醒來,等著管家送早餐到床邊,
然后才想起現在連外賣都點不起。衣柜里僅剩的幾件衣服皺巴巴的,領口發黃。
我穿著它們去公司時,前臺小妹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外星人。"程遠?
"部門主管老張在走廊攔住我,"聽說你辭職去給悅達的林總當...私人助理了?
"他嘴角掛著曖昧的笑。我攥緊了拳頭,"只是臨時幫忙,現在結束了。""哦?
"老張挑眉,"那正好,海天項目的文件需要整理,明天交給我。
"海天項目是部門最枯燥的活,以前都是給實習生做的。我點點頭,
知道這是公司對我的"懲罰"——擅自攀高枝又摔下來的叛徒不配有好待遇。下班回家,
房東堵在門口。"小程啊,聽說你傍上富婆了?"他搓著手指,"那房租是不是該漲點了?
"我看著他貪婪的眼神,突然明白了林悅那句話——"沒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至少在這個世界里,她說得對。第二個月,我收到了醫院的催費通知。
母親的腎透析費用又漲了,賬戶里的錢撐不過兩周。那天晚上,我站在陽臺上,
看著城市另一端林悅公寓所在的摩天大樓,手指在手機通訊錄里她的名字上方徘徊。
最終我沒打那個電話,而是賣掉了最后一件值錢東西——大學畢業時父親送的手表。
它不值多少錢,但夠母親一個月的治療費。"程遠?真的是你!"一個周末,
我在超市買打折雞蛋時被人叫住。轉身看到大學同學李明,他西裝革履,
推車里全是進口食品。"聽說你跟了悅達的林總?"他壓低聲音,"牛逼啊,
那種級別的女人都能搞定。"我扯了扯起球的毛衣袖口,"已經沒關系了。""可惜了,
"李明搖頭,"不過正好,我們公司最近在招人。趙總你知道吧?志明集團的,
一直跟林悅不對付。他聽說你的事后挺感興趣的,要不要見見?"我本該拒絕的。
但看著購物車里最便宜的掛面和雞蛋,我點了點頭。趙志明的辦公室比林悅的還要奢華。
六十多歲的他坐在真皮椅上,像審視貨物一樣打量我。"林悅的小寵物,"他笑著說,
"聽說你挺有本事,能在那女人身邊待三個月還沒被踢走。"我握緊了拳頭,
"趙總找我來有什么事?""簡單,"他推過來一份合同,"來我這兒工作。
工資是你以前的三倍,獎金另算。"我掃了一眼合同,數字確實誘人。"為什么選我?
""你了解林悅,"趙志明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她的習慣,她的弱點...商場如戰場,
知己知彼嘛。"那一刻我明白了他的意圖。他想用我對付林悅。我該起身離開的,
但合同上那個數字剛好能覆蓋母親的醫藥費..."我需要考慮。"我說。趙志明笑了,
從抽屜里拿出一個信封推過來。"這是預付金,不管你來不來,都是你的。
"信封的厚度讓我心跳加速。走出大樓時,我坐在路邊長椅上打開它,
里面是兩萬現金和一張名片。名片背面寫著:"她最喜歡攻擊對手的供應鏈,
下周華昌項目的投標是個好機會。"華昌項目...這正是我現在公司正在準備的大項目。
我的手開始發抖,這不只是跳槽,這是背叛。回到家,我發現母親坐在沙發上,
臉色比往常好很多。"遠兒,醫院說有人預繳了我半年的治療費,"她疑惑地問,
"你哪來這么多錢?"我愣住了,隨即明白了什么。翻看手機,發現不知何時自動開機了,
有一條未讀短信:"別天真了,你逃不掉的。"——來自林悅。第二天我去了趙志明公司,
但不是為了接受他的offer。我把錢還給了他秘書,轉身要走時,一個聲音叫住了我。
"程先生?趙總說如果您改變主意,隨時歡迎。"我頭也不回地走了。走出大樓時,
陽光刺得我眼睛發疼。手機震動,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華昌項目資料在你抽屜里,
明天上午十點,趙志明會收到它。"我飛奔向地鐵站,必須趕回公司確認。但列車遲遲不來,
我急得滿頭大汗。突然,一輛黑色奔馳停在我面前,車窗降下,是林悅的司機。
"林總說您可能需要這個。"他遞給我一把車鑰匙。我盯著那把鑰匙,突然笑了。
原來我從來就沒有真正逃離過她的掌控。但這一次,我沒有接過鑰匙,
而是轉身走向了地鐵閘機。"告訴林悅,"我對司機說,"如果她想玩這個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