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糖霜下的藥瓶**消毒水的氣味混著咖啡機的蒸汽在廚房蒸騰,
林硯之的白大褂下擺掃過儲物柜第三層 —— 那里藏著程晚月的止痛片。
他數(shù)著滴漏的咖啡液,看她正踮腳夠畫架頂層的鈷藍色顏料,
駝色毛衣在晨光里泛著毛茸茸的邊,像只貪睡剛醒的北極熊。"下來。
" 他抽出溫?zé)岬鸟R克杯,杯壁上印著她去年畫的簡筆小狐貍,
尾巴尖卷著句 "林醫(yī)生今日甜度達標"。程晚月回頭時撞進他慣常的無奈眼神,
發(fā)梢還沾著昨夜調(diào)丙烯時蹭到的銀粉,"昨天摔碎的調(diào)色盤還沒教訓(xùn)夠?
"瓷片劃破掌心的畫面閃過,她吐著舌頭跳下來,
指尖掠過他熨燙整齊的領(lǐng)帶:"林醫(yī)生的白大褂才該教訓(xùn),永遠有股醫(yī)院味。
" 話尾被咖啡的苦澀浸得發(fā)顫,她悄悄把藥片藏進袖口,
看他轉(zhuǎn)身去煎溏心蛋 —— 這個總在凌晨三點幫她按摩手腕的男人,
永遠記得她喝咖啡不加糖。藍玫瑰在餐桌中央開得正好,是三個月前他從德國帶回來的品種。
程晚月盯著花瓣上凝結(jié)的水珠,突然想起昨夜急診電話響起時,
他半夢半醒間還在替她揉按發(fā)麻的指節(jié)。"疼就叫醒我。" 他的胡茬蹭過她手腕,
像片溫柔的砂紙。可此刻她清楚,那些被他小心收在書房的畫作,
每一筆鈷藍里都摻著止痛片粉末 —— 醫(yī)生先生治得了世上的疑難雜癥,
卻治不了她血管里流淌的詛咒。煎蛋在平底鍋里發(fā)出 "滋啦" 聲響,
林硯之突然轉(zhuǎn)身:"下周去慕尼黑看畫展?
你不是說最想看新古典主義的..." 話語在看見她蒼白的臉色時戛然而止,
她正把咖啡杯往糖罐邊推,指腹反復(fù)摩挲杯壁上的小狐貍尾巴。"不了。
" 程晚月抓起畫稿往畫室跑,發(fā)帶在轉(zhuǎn)身時勾住椅腳,散落的長發(fā)遮住發(fā)紅的眼角。
儲物柜第三層的止痛片只剩七顆,而最新的基因檢測報告,
此刻正躺在她畫室抽屜最底層 —— 那個被他用藍玫瑰標本封緘的鐵盒里。
午間陽光斜切過畫布,她盯著未完成的《冬霧》發(fā)呆。畫中男人的輪廓已初見雛形,
白大褂領(lǐng)口露出半截鎖骨鏈,是她去年送的生日禮物,刻著兩人名字的縮寫。筆尖懸在半空,
顏料滴在畫布右下角,暈染成團模糊的灰藍,
像極了上個月在醫(yī)院走廊看見的場景:他倚著墻抽煙,指尖的火光在黑暗里明明滅滅,
白大褂口袋露出半張 CT 膠片,邊角印著 "遺傳性共濟失調(diào)" 的診斷。
原來那些深夜的按摩,那些對咖啡不加糖的執(zhí)著,那些偷偷塞進畫具箱的暖寶寶,
都是他早已知道真相的證據(jù)。程晚月咬住嘴唇,任由顏料在掌心凝固成痂。
她想起十七歲那年在巷口遇見的穿白襯衫的少年,他蹲下身替她撿起被雨打濕的素描本,
指尖劃過她畫的藍玫瑰:"以后我當(dāng)醫(yī)生,你當(dāng)畫家,這樣你手疼的時候,我就有辦法治了。
"畫室外傳來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響,是他提前下班的信號。程晚月慌忙扯過帆布蓋住畫作,
卻在起身時撞翻了調(diào)色盤。鈷藍色顏料潑在地板上,蜿蜒成條扭曲的小路,
通向門口那個拿著藥盒怔住的身影。"晚月..." 林硯之的聲音像被凍住的溪流,
藥盒上印著的 "丁螺環(huán)酮" 在陽光里格外刺眼。她看見他喉結(jié)滾動,
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 CT 報告邊角,正是她昨天在醫(yī)院打印機前顫抖著取出的那張。
電話在此時響起,是畫廊老板催稿的聲音。程晚月盯著他突然繃緊的肩膀,
突然笑了:"硯之,你說新古典主義畫家要是知道,他們的畫布底料里摻著抗抑郁藥,
會不會從畫里跳出來罵人?"笑聲混著顏料的氣味在房間里漂浮,像片脆弱的肥皂泡。
她看見他走過來,指尖懸在她手腕上方三厘米處,最終落在她冰涼的手背上。
這個永遠知道該按哪個穴位止痛的男人,此刻掌心的溫度燙得她想流淚。"我們?nèi)ツ侥岷凇?/p>
" 他的拇指擦過她手背上的顏料,"邊治療邊看畫展,就像你十七歲說的,我當(dāng)醫(yī)生,
你當(dāng)畫家...""可畫家的手,已經(jīng)握不住筆了。" 程晚月抽出被他握住的手,
轉(zhuǎn)身指向未完成的《冬霧》,畫布上男人的輪廓正在陰影里模糊,"你看,連我心里的光,
都開始消失了。"窗外的風(fēng)掀起藍玫瑰的花瓣,有片落在她腳邊。程晚月彎腰撿起,
發(fā)現(xiàn)花莖上纏著根銀色的鏈子 —— 是她上周假裝弄丟的鎖骨鏈,原來他早就找到,
卻一直藏在花束里。廚房傳來咖啡機重新啟動的聲響,這次他煮了兩杯。
程晚月盯著自己杯口漂浮的方糖,突然明白那些年他堅持的 "不加糖",不過是怕她發(fā)現(xiàn),
每杯咖啡里都溶著他偷偷加的、能暫緩病情的維生素。糖塊在黑咖啡里慢慢融化,
像段正在消逝的時光。她嘗了口,甜得發(fā)苦。
第二章 病歷本里的白月光**凌晨兩點的月光把窗簾變成半透明的銀幕,
程晚月數(shù)著枕邊人均勻的呼吸聲,指尖悄悄劃過他擱在腹部的手。白大褂袖口褪到肘彎,
露出三道淺褐色的燙疤 —— 那是上個月她打翻熱湯時,他本能用手臂替她擋住的痕跡。
畫室傳來畫布傾倒的輕響,她掀開被子時,腳腕突然傳來針刺般的麻木。扶著墻走到門口,
正看見林硯之彎腰撿起她昨夜未完成的速寫本,紙頁上歪扭的藍玫瑰旁,
畫著穿白大褂的男人抱著穿病號服的女孩,背景是慕尼黑醫(yī)院的尖頂。"原來你都知道。
" 他的聲音混著月光的冷,指間夾著張泛黃的處方單,是三年前他在德國開的抗抑郁藥,
患者姓名欄寫著 "蘇晴"。程晚月認出那是他大學(xué)初戀的名字,那個據(jù)說死于車禍的女孩,
此刻正從處方單背面的鋼筆素描里微笑 —— 畫中女孩握著的藍玫瑰,
和她十七歲畫的那幅一模一樣。病歷本從他膝頭滑落,
程晚月看見診斷欄上 "遺傳性共濟失調(diào)" 的字樣,日期是 2019 年 3 月,
比她的檢測報告早了整整兩年。原來在她以為的初遇之前,
他早已在人海中認出她手腕內(nèi)側(cè)的藍玫瑰刺青 —— 那是他刻在蘇晴身上的同款,
作為 "等你康復(fù)就結(jié)婚" 的誓言。"她發(fā)病時也喜歡畫藍玫瑰。
" 林硯之指尖撫過處方單上的折痕,像在觸碰一段結(jié)痂的傷口,
"最后一幅畫在病房的墻紙,用的是我白大褂上的血跡。" 他抬頭時,
眼中映著程晚月劇烈顫抖的指尖,"所以當(dāng)我在巷口看見你畫的藍玫瑰,
才會覺得是命運給的第二次機會。"程晚月后退半步,撞在堆滿畫框的立柜上。
某幅未署名的素描從高處跌落,
露出背面用紅筆寫的 "晴晴親啟"—— 那是她去年在他書房發(fā)現(xiàn)的 "新作",
此刻像面碎掉的鏡子,映出她這些年穿的每一件駝色毛衣,用的每支鈷藍色顏料,
甚至喝咖啡不加糖的習(xí)慣,都只是另一個女孩的影子。"所以你治的不是我的病,
是你的愧疚?" 她撿起地上的病歷本,2019 年的用藥記錄里,
赫然夾著張她大學(xué)時期的照片,"連我發(fā)病的時間,都是你算好的?
從你在藥店看見我買止痛片開始,就打算把我改造成第二個蘇晴?
"窗外傳來野貓踩過鐵皮屋頂?shù)穆曧懀殖幹陌状蠊釉谠鹿庀路褐涔狻?/p>
他伸手想碰她冰涼的手臂,卻在觸到她腕骨時觸電般縮回 —— 那里有塊新結(jié)的痂,
是昨夜她握不住畫筆時,筆尖扎進皮膚留下的。"晚月,
你聽我說..." 他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
屏幕亮起 "慕尼黑醫(yī)院" 的來電。程晚月看著他瞬間繃緊的下頜線,
突然想起上個月在他辦公室看見的國際快遞單,收件人是 "蘇晴女士",
地址正是那家醫(yī)院的停尸房。畫室的吊扇在頭頂發(fā)出輕微的吱呀聲,
程晚月盯著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信封角,
那是今早她趁他洗澡時偷偷看過的 —— 德國基因研究中心的回信,
明確寫著 "蘇晴女士的致病基因與程晚月女士完全一致"。原來從相遇開始,
她就是他精心培育的實驗體,用愛情當(dāng)誘餌的活體標本。"林醫(yī)生準備什么時候解剖我?
" 她舉起那封回信,信紙邊緣被她捏出細密的褶皺,"是等我畫完最后一幅藍玫瑰,
還是等你在我身上驗證完所有治療方案?"他突然轉(zhuǎn)身打開畫架上的落地?zé)簦?/p>
暖黃的光映出墻角堆疊的畫框 —— 全是她不同時期的肖像,卻每幅眼睛都被涂成鈷藍色。
程晚月認出那是蘇晴病歷里的癥狀:"共濟失調(diào)晚期會伴隨視網(wǎng)膜病變",
而他早就在畫布上為她預(yù)演失明的結(jié)局。手機再次震動,這次是視頻來電。
林硯之接起的瞬間,程晚月看見屏幕里穿著病號服的女孩,
手腕內(nèi)側(cè)的藍玫瑰刺青正在滲血 —— 和她半小時前用美工刀新刻的位置分毫不差。
"硯之哥哥,我的玫瑰又流血了。" 女孩的聲音混著心電監(jiān)護儀的滴答聲,
"你什么時候帶新的顏料來看我?上次你說的那個姐姐,她的血是不是藍色的?
"程晚月感覺有冰涼的液體從鼻腔滑落,是她咬破唇瓣流出的血。
原來根本沒有死于車禍的蘇晴,只有被關(guān)在德國病房里,
和她擁有相同致病基因的 "替代品"。而她這些年咽下的每片止痛藥,
飲下的每杯溶著維生素的咖啡,都是他在兩個 "藍玫瑰" 之間調(diào)配的實驗配方。
畫架上未完成的《冬霧》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男人的輪廓已被她用鈷藍涂滿,
只剩下白大褂領(lǐng)口的鎖骨鏈閃著冷光。程晚月抓起調(diào)色盤里的稀釋劑,正要潑向畫布,
突然聽見身后傳來紙張撕裂的脆響。林硯之正在撕毀那疊寫滿實驗數(shù)據(jù)的病歷,
每張紙頁上都貼著她不同時期的照片,
標注著 "藍玫瑰培育計劃第 X 周"" 痛覺閾值提升 20%"。
碎紙片像雪片般落下,他突然蹲下身抱住她發(fā)抖的腿,
白大褂下的脊背劇烈起伏:" 第一次在巷口看見你,你蹲在地上畫被雨打濕的藍玫瑰,
睫毛上掛著水珠,
像極了晴晴發(fā)病前最后一次畫畫的樣子...""所以你就把我當(dāng)成她的續(xù)作?
" 程晚月掰開他緊扣的手指,指尖掠過他后頸的蝴蝶骨 —— 那里有塊淡青色的胎記,
和她在蘇晴的病歷照片上見過的一模一樣。原來早在她不知情的時光里,
他就把對初戀的執(zhí)念,紋刻進每個與她相處的細節(jié)。畫室的鐘敲了三下,
程晚月?lián)炱鸬粼谀_邊的鎖骨鏈,鏈墜背面新刻了行小字:"給我的第二朵藍玫瑰"。
她想起今早喝咖啡時,方糖沉在杯底沒有融化 —— 原來從昨夜的爭吵開始,
他就忘了在她的咖啡里摻藥,就像忘了,她從來都不是誰的替代品。"明天去慕尼黑吧。
" 她把鏈子扔進顏料桶,鈷藍色的顏料瞬間吞沒銀色的光芒,"我想看看,
你培育的第一朵藍玫瑰,是不是真的開在停尸房的標本瓶里。
"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時躲進云層,林硯之看著她走向臥室的背影,
發(fā)現(xiàn)她駝色毛衣的袖口磨出了毛邊 —— 那是她穿了三年的款式,和蘇晴臨終前穿的那件,
是同一個品牌的同一款式。他突然想起,連她發(fā)病時喜歡咬唇的習(xí)慣,
都是他在潛意識里不斷強化的 "蘇晴式特征"。病歷本的碎頁在地板上投下參差的影子,
像段永遠拼不完整的記憶。林硯之撿起其中一片,上面寫著:"2023 年 5 月,
程晚月出現(xiàn)手指震顫,與蘇晴發(fā)病周期完全吻合"。他突然笑了,笑聲里混著哽咽,
原來從相遇那天起,他就活在自己編織的鏡像世界里,把每個相似的瞬間都當(dāng)成命運的饋贈,
卻忘了,真正的愛情不該是基因的復(fù)刻,而是兩個靈魂的相互輝映。程晚月在臥室門口停下,
回頭看見他蹲在滿地狼藉中,白大褂上沾滿鈷藍色顏料,像朵正在凋零的藍玫瑰。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止痛片,只剩最后三顆 —— 就像他們之間的時光,正在倒數(shù)。"硯之。
" 她輕聲喚他,看見他抬頭時眼里閃過的希望,"明天把白大褂換了吧,醫(yī)院味太重了。
"話尾的顫音被夜色吞沒,她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聽見身后傳來顏料瓶滾落的聲響。
床頭柜上的藍玫瑰已經(jīng)開始枯萎,花瓣邊緣泛著褐色,像段正在死去的回憶。
程晚月摸出藏在枕頭下的刀片,在手腕內(nèi)側(cè)輕輕劃下 —— 這次,
她要刻一朵屬于自己的玫瑰,沒有基因詛咒,沒有替代劇本,只有真實的疼痛與綻放。
血珠滲進床單,暈染成小小的藍玫瑰形狀。她聽見他在畫室里低低地哭,像頭受傷的獸。
而此刻的程晚月終于明白,有些愛,從一開始就帶著致命的毒性,
就像藍玫瑰的花語 —— 奇跡與不可能實現(xiàn)的事,而他們的愛情,從來都是后者。
第三章 停尸房的調(diào)色盤**慕尼黑的雨斜斜砸在機場玻璃上,
程晚月盯著行李轉(zhuǎn)盤上林硯之的白大褂 —— 他終究沒換,
只是在領(lǐng)口別了枚銀色玫瑰胸針,是她去年送的生日禮物。
消毒水混著潮濕的梧桐味鉆進鼻腔,像極了十七歲那年他第一次幫她處理傷口時的氣味。
"晚月。" 他的手懸在她肘彎上方,最終落在行李箱把手上,
指腹擦過她貼的行李標簽 —— 那是她親手畫的藍玫瑰,花瓣邊緣寫著 "程晚月專屬"。
如今看來,倒像是給實驗品的編號。醫(yī)院的消毒燈在走廊投下青白的光,
程晚月數(shù)著地磚上的十字縫,聽鞋底與地面摩擦出細碎的響。
林硯之的白大褂下擺掃過第 13 號病房門時,她突然停住腳步:"蘇晴的病房,
是不是也鋪著這種仿大理石瓷磚?"他的背影猛地繃緊,指節(jié)按在門把手上泛白。
門內(nèi)傳來心電監(jiān)護儀的滴答聲,混著顏料稀釋劑的氣味 —— 和她畫室里的味道一模一樣。
推開門的瞬間,程晚月看見床上的女孩正對著天花板作畫,輸液管從手背延伸到吊瓶,
像極了她未完成的《冬霧》里那些扭曲的線條。"姐姐的藍玫瑰開了嗎?" 蘇晴轉(zhuǎn)過臉,
手腕內(nèi)側(cè)的刺青在燈光下泛著紅腫,和程晚月昨夜新刻的傷口位置分毫不差。
她床頭堆著二十七個藍玫瑰標本瓶,每個瓶身都貼著標簽:"晴晴第 X 次發(fā)病紀念",
最新的那瓶里浸著帶血的畫紙,墨跡未干。程晚月的視線落在床頭柜的病歷本上,
2020 年的護理記錄里夾著張照片:林硯之穿著白大褂站在停尸房,
手里捧著個標有 "蘇晴" 的金屬盒,盒蓋上刻著和她鎖骨鏈相同的玫瑰紋章。
原來所謂的車禍死亡,不過是他將初戀藏進實驗室的謊言。"你用我的血調(diào)顏料。
" 她拿起蘇晴枕邊的調(diào)色盤,發(fā)現(xiàn)每格顏料里都浮著細小的血絲,
"就像當(dāng)年用她的血畫墻紙,現(xiàn)在用我的血養(yǎng)藍玫瑰。"林硯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體溫透過白大褂袖口傳來:"不是這樣的... 晴晴的病情需要持續(xù)觀察,
而你的基因序列能延緩她的病變..." 他的聲音在看見程晚月腕間的新傷時戛然而止,
那里的血珠正滴在調(diào)色盤上,將鈷藍色暈染成暗紫。
蘇晴突然指著墻上的畫笑出聲:"硯之哥哥說,等收集夠九百九十九滴藍血,
就能讓玫瑰永遠不凋零。" 她掀開被子,露出腳踝處的針孔疤痕,"你看,
他連抽血的位置都和當(dāng)年一樣,左踝內(nèi)側(cè)三厘米。"程晚月感覺有冰涼的手撫過脊梁,
是記憶里某個雪夜,林硯之替她揉按腳踝時的觸感。原來那些溫柔的按摩,
不過是為了尋找最佳的抽血位置,就像他每次替她調(diào)顏料時,都會偷偷收集她沾著血的畫紙。
"帶我去停尸房。" 她甩開他的手,調(diào)色盤摔在地上發(fā)出脆響,"我要看看,
你說的 ' 第一朵藍玫瑰 ',到底是標本還是謊言。"地下二層的鐵門推開時,
有冷風(fēng)卷著福爾馬林的氣味撲來。林硯之的白大褂在冰柜前投下長長的影子,
他打開第 7 號抽屜的動作慢得像在拆解炸彈 —— 里面躺著個玻璃罐,
泡著朵永不凋零的藍玫瑰,花瓣上凝結(jié)著暗紅色的斑點。"那是晴晴第一次發(fā)病時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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