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上海,秋風裹挾著梧桐樹的清香掠過外灘,黃浦江面上波光粼粼,
倒映著兩岸的摩天大樓。“水晶宮” 酒店矗立在繁華地段,
外墻的玻璃幕墻折射出璀璨光芒,宛如一座現代宮殿。宴會廳內,
璀璨的水晶吊燈將整個空間照得如同白晝,暗紅色的波斯地毯柔軟厚實,踩上去悄無聲息。
墻壁上掛著價值不菲的油畫,歐式雕花家具錯落有致,鎏金的餐具在燈光下泛著奢華的光澤,
處處彰顯著不凡的格調。一群身著名牌服飾的男女圍坐在圓桌旁,
他們是江州大學金融系 08 屆的畢業生,闊別十年,
終于迎來了這場精心籌備的同學聚會。林曼曼身著定制的香奈兒套裝,
脖頸間戴著一條價值連城的鉆石項鏈,發髻高高盤起,露出精致的妝容。她端著香檳,
姿態優雅地向周圍的人展示著自己的鉆戒,“我老公的公司上個月剛拿到了千萬級別的融資,
現在正在籌備上市呢。”她故意將聲音提高,希望每個人都能聽到她的炫耀。“曼曼姐,
你也太厲害了吧!簡直就是人生贏家!”幾個女同學立刻圍了上來,眼中滿是羨慕,
“快給我們傳授傳授經驗,怎么找到這么優秀的老公啊?”林曼曼掩嘴輕笑,
眼神中盡是得意,“其實也沒什么,就是緣分到了。不過姐妹們,找老公啊,
眼光一定要放長遠,得找有潛力的。”她一邊說著,一邊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角落里的蕭曉。
此時,宴會廳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快看,那不是蕭曉嗎?
”尖銳的議論聲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蕭曉身著一條簡單的白色連衣裙,
那是她在打折店淘來的,與周圍同學們的奢華裝扮形成鮮明對比。
她的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肩頭,沒有佩戴任何首飾,
素面朝天的模樣在這燈紅酒綠的環境中顯得格格不入。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蕭曉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裙擺。大學四年,她始終穩坐年級第一的寶座,
各類獎學金拿到手軟,課堂上總能精準回答教授刁鉆的問題,連最難的金融建模課程,
她的作業都被當作范本傳閱。畢業時,她懷揣著滿腔熱血進入一家知名金融公司,
以為憑借專業能力就能闖出一片天。然而現實卻給了她沉重一擊。第一次項目慶功宴上,
部門總監借著酒意搭住她的肩膀,言語間暗示只要她 “懂事”,晉升機會自然少不了。
蕭曉當即冷著臉推開對方,轉身離開。其后,部門總監三番四次的找到她,
并且不斷的提醒她,甚至還再她面前說了黃段子,暗示的意思非常的明顯,甚至總監答應了,
只要她點頭,后面將會有大把的資源,但她卻不為所動,甚至在一次總監吃豆腐摸大腿后,
她直接給總監在公開場合,對著總監說:請你注意點!可也就是從這事以后,
原本屬于她的項目被一一調走,加班到深夜卻換來無情的打壓,雖然大家都清楚怎么回事,
但她是一個新人,大家沒必要為了她得罪總監,不久她得到了“業務疏忽,
工作效率低下” 的評價,最終在試用期結束前,她收到了辭退通知。此后,
她不斷地寄簡歷,不斷的去大公司面試,但得到的回復都是一致,“業務疏忽,
工作效率低下”,不適合我們公司她明白,肯定是總監背后搞鬼,但她毫無辦法!
只能面對現實,輾轉她面試了一個小公司,當年風光無限名牌大學的學霸,
成為了小公司打雜,每天起早貪黑不說,除了996之外,還經常要加班趕項目。雖然如此,
蕭曉依舊保持著認真嚴謹的工作態度,可微薄的薪水連交完房租都所剩無幾。這次同學聚會,
本來她是不打算來的,但十多年沒見了,她也想看看同學們如何!在接到邀請后,
就穿著自己已經是最體面的衣服,到了同學聚會在她看來,
..........................“聽說她畢業后去了一家小公司,
好像前些天剛失業,這么多年也沒混出個名堂。”“可不是嘛,當年在學校的學霸,
沒想到十年過去了竟然如此不堪。”“據說她得罪了人,
現在就是一個打雜的”竊竊私語聲如潮水般涌來,蕭曉的腳步微微一頓,睫毛顫動了幾下,
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走進宴會廳。“蕭曉,這邊!”角落里,
陳瑤朝她揮了揮手。陳瑤是蕭曉大學時期為數不多的朋友,她知道蕭曉的為人,
也明白她這些年的不容易。蕭曉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快步走了過去。“瑤瑤,好久不見。
”蕭曉在陳瑤身邊坐下,擠出一個微笑。“是啊,都十年了。
也不知道當年咱們班的風云人物現在都怎么樣了。”陳瑤感慨道。“風云人物?
你是說……”蕭曉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喧鬧聲打斷。記憶瞬間被拉回十年前的校園。
被他們戲稱風云人物的同學,叫做鄭毅,當時他可以說是個學渣,他上課總是遲到,
卻能在考試剛剛及格;喜歡在課堂上調皮搗蛋,
惹得老師又氣又無奈;還常常騎著拉風的摩托車在校門口呼嘯而過,引得一眾女生尖叫。
可在蕭曉眼里,最深刻的還是那次圖書館相遇。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鄭毅的側臉上,他歪著頭,
指著書中的一個觀點和蕭曉爭論得面紅耳赤,那雙明亮的眼睛里滿是少年的意氣風發。后來,
鄭毅突然宣布要出國留學,連告別都顯得倉促。蕭曉站在宿舍樓下,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手中準備好的禮物始終沒能送出去。這些年,
她偶爾會想起那個少年,想起那些一起討論問題的時光,只是并不清楚,
這些年鄭毅又過得如何想到這里,她苦笑了一下,說到風云人物,
自己當初在學校也不是風云人物嗎現在又如何,30歲了一無所有,甚至還失業!哎,
她嘆了一口氣,此時其他同學都在圍著林曼曼在恭維,她看著林曼曼,
沒想到她能夠過著如此風光的日子,當年林曼曼各科成績都很差,多次求蕭曉幫忙,
最后在蕭曉的幫助下,林曼曼才勉強畢業。可現在,造物弄人,讀書好又如何,
混得好才重要。見大家人來的差不多,同學們都入坐了,因為蕭曉來到最晚,
做到了最靠著門口的邊緣位置幾個同學忽然說,鄭毅呢?怎么鄭毅沒來?
就在大家聊起鄭毅的時候,大門打開,此時一個穿著服務員制服的男人低著頭,
推著酒水車緩緩走了進來。他身姿挺拔,即便穿著樸素的制服,也難掩周身的氣質。
王浩瞥見他的瞬間,忽然眼前一亮用手指著服務員說,這,這,這就是鄭毅嗎?
王浩猛地踹開座椅,紅酒順著嘴角蜿蜒而下,在定制西裝上暈開暗紅污漬,他卻渾然不覺,
一把扯松領帶,脖頸上的金鏈子隨著動作嘩啦作響:“鄭毅?鄭大少?!”真的是你啊!
他故意拖長尾音,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圓桌邊緣,震得滿桌杯盞叮當作響,
“當年你不是牛氣沖天嗎?騎著那破哈雷在校門口炸街,排氣管轟隆一響,
多少女生追著你喊‘學長好帥’!”宴會廳瞬間炸開鍋,此起彼伏的嗤笑中,
林曼曼涂著蔻丹的手指優雅地掩住紅唇,
眼神卻滿是譏諷:“聽說鄭大少當年留學去的可是常春藤?”她故意頓了頓,“怎么著,
國外鍍金回來,就鍍成端盤子的了?”“哈哈哈哈!”王浩笑得前仰后合,
肥碩的身軀壓得椅子吱呀作響,他抓起冰桶里的威士忌酒瓶,
指著鄭毅搖晃:“海歸高材生啊!我看是‘海待’吧?每天端茶倒水,伺候咱們這些老同學,
是不是特過癮?”酒水飛濺在鄭毅的制服上,暈開深色斑點。角落里的趙強突然掏出手機,
閃光燈刺得人睜不開眼:“快來看啊!這可比什么勵志故事精彩多了!
”他舉著手機繞場拍攝,“同學們快發朋友圈,標題我都想好了《震驚!
昔日校園男神淪為酒店服務生》!”哄笑聲瞬間掀翻宴會廳的水晶吊燈。
李婷晃著香奈兒鏈條包站起身,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步步逼近,
指尖挑起鄭毅的下巴:“嘖嘖,這張臉倒是還能看,不如跟我混?我家司機正好缺個副手,
總比在這看人臉色強。”“別笑他!”蕭曉猛地起身,卻被陳瑤死死拽住手。王浩見狀,
抓起整盤刺身狠狠砸在地上,三文魚碎塊濺得滿地狼藉:“裝什么清高!
當年在學校不就是個學渣?現在還不是得跪著討生活!”他突然湊近鄭毅耳畔,
壓低聲音卻足夠全場聽見:“知道為什么叫你來當服務員嗎?就想看你這張臉,
被踩在泥里的樣子!”林曼曼看著當年拒絕自己多次的男神,諷刺的說:“鄭毅,
你這是打算靠我們這些老同學的小費發家致富嗎?不如我讓老公公司賞你個保安當當?
好歹不用端盤子。”說罷,她朝身旁幾個閨蜜拋去意味深長的眼神,引得眾人掩面嬌笑。
“別寒磣人了曼曼姐,”染著金色挑染的李婷插話,“人家現在可是服務業精英,
說不定過兩天就升大堂經理了呢!”她故意把 “精英” 二字咬得極重,尾音拖得綿長。
“大堂經理?”王浩拍著桌子笑得前仰后合,肥厚手掌重重拍在鄭毅肩頭,
將他推得踉蹌半步,“就他?能把盤子端穩不摔碎就謝天謝地了!當年考試作弊被抓的慫樣,
我現在都還記得!”這話成功點燃眾人的 “記憶點”,宴會廳的笑聲頓時高了八度。
角落里的張磊摘下金絲眼鏡擦拭,看似文雅的動作里滿是嘲諷:“聽說現在服務業競爭激烈,
鄭同學這是準備走懷舊路線?靠‘老同學’三個字多賺點打賞?”他話音未落,
鄰桌的趙強就掏出一疊零錢拍在桌上:“來,給你打賞,記得給哥幾個鞠躬說謝謝啊!
”蕭曉攥著裙擺的手微微發抖。她看著鄭毅垂眸站在原地,
服務員制服在吊燈下泛著廉價的褶皺,可他挺直的脊梁卻像永遠不會彎折。
十年前那個騎著摩托在校園里呼嘯而過的少年,此刻正被曾經的同窗用最惡毒的語言凌遲,
而她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喲,臉都紅了?”林曼曼突然湊近,香水味嗆得鄭毅偏頭,
“該不會被我說中,真盼著我們施舍吧?也是,
畢竟有些人天生就愛……”她的話被突然響起的碰杯聲打斷,
陳瑤舉起果汁杯重重磕在桌上:“大家都是同學,何必……”“同學?”這時,
李婷突然像被電擊中一般,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餐具都跟著震動起來:“等等!
你們最近刷新聞了沒?咱市那個神秘首富鄭毅,聽說身家上千億,名下產業遍布全球,
從科技到金融,再到地產,簡直就是商業神話!”她一邊說著,一邊興奮地揮舞著手機,
屏幕上正是鄭毅出席高端峰會的模糊身影,雖看不清面容,卻氣場十足。“可不是嘛!
”趙強立刻接話,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我一朋友在金融圈,說鄭毅隨便動動手指,
市場都得抖三抖。上個月他旗下基金注資的一家小公司,一夜之間股價飆升,
股東們都賺得盆滿缽滿。要是能攀上他,這輩子都不愁了!”他搓了搓手,
仿佛已經看到大把鈔票朝自己飛來。林曼曼眼睛一亮,精心描畫的眉毛高高挑起:“你們說,
要是能把鄭毅約到咱們聚會,那得是多大的面子!我老公公司正愁融資呢,
要是能得到鄭總的青睞……”她嘴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似乎鄭毅已經成了她囊中之物。
眾人瞬間炸開了鍋,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如何才能結識這位神秘首富。
有人提議托關系參加鄭毅常出席的慈善晚宴,有人盤算著讓在大公司工作的親戚牽線搭橋,
還有人甚至幻想直接跑到鄭氏集團樓下 “守株待兔”。一時間,
宴會廳里充斥著對財富的狂熱與對權勢的覬覦,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急切與貪婪。
王浩扯著嗓子喊道:“就咱們這人脈,能見到鄭總?別做夢了!不過要是誰真有這本事,
以后在這圈子里可就橫著走了!”他的聲音在嘈雜聲中格外刺耳,說罷,
還不屑地瞥了一眼鄭毅,似乎在嘲笑他與首富的天壤之別。
就在眾人沉浸在對鄭毅財富的幻想中時,鄭毅站在宴會廳一角,靜靜地聽著這一切。
他的眼神深邃平靜,仿佛這熱烈的討論與他毫無關系,只有緊握酒水車把手的指節微微泛白,
泄露了他內心的一絲波瀾。而蕭曉,在這喧鬧中,下意識地看向鄭毅,
她從他眼中捕捉到一閃而過的復雜情緒,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卻又不知緣由。
王浩看著鄭毅,譏諷的說,人家叫鄭毅,你也叫鄭毅,可以同名不同命啊!
就在他諷刺的時候,
他的話被鄭毅突然的動作打斷這個始終沉默的男人彎腰撿起王浩故意碰落在地的餐巾,
動作不卑不亢:“先生,需要更換新的餐具嗎?”這句話像投入沸油的冷水,
宴會廳再次炸開。“裝什么裝!”“窮鬼還硬裝清高!”“快滾去洗碗吧!
”各種羞辱鋪天蓋地砸來,而鄭毅只是將餐巾疊好放在桌邊,
轉身時衣角掃過蕭曉顫抖的指尖。鄭毅將一杯果汁輕輕放在蕭曉面前,
聲音低沉而沙啞:“這位小姐,看您沒喝酒,這是特意為您準備的。
”蕭曉顫抖著說了聲“謝謝”,目光緊緊盯著鄭毅。她不明白,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怎么會變成這樣。“喲,還挺會獻殷勤!”王浩不依不饒,“鄭毅,你這服務態度這么好,
是不是想讓我們多給點小費啊?可惜啊,現實只是喜歡強者,可不像某些人,
會可憐你這種失敗者。”他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向鄭毅。大家卻哄堂大笑,
只有陳瑤和蕭曉沒有笑出來!他們看著這群當年意氣風發,一起玩一起瘋的同學,
出來社會后變成如此無情,感覺這次是不應該來!鄭毅依舊面無表情,默默為其他人上酒,
任由那些刺耳的話語砸在身上。蕭曉看著他,心里涌起一股酸澀。她想要站出來為鄭毅說話,
卻又害怕自己的舉動會給鄭毅帶來更多的麻煩,只能在心中默默為他難過。
宴會在眾人的歡聲笑語和對鄭毅的嘲諷中繼續進行,一道道美味佳肴被端上桌,
鄭毅不是很熟悉的報著菜名!同學們推杯換盞,盡情享受著這場 “狂歡”。
而鄭毅始終沉默不語,有條不紊地做著自己的工作,仿佛那些羞辱的話語根本傷不到他分毫。
但蕭曉卻能看出他內心的不平靜。隨著時間的推移,宴會的氣氛愈發高漲,
酒精的作用讓同學們的話匣子徹底打開,而對鄭毅的羞辱也愈演愈烈。林曼曼端著一杯紅酒,
搖晃著走到鄭毅面前,故意將紅酒灑在他的制服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
你這衣服這么便宜,應該不介意吧?”她嘴角勾起一抹惡意的笑容,眼中滿是挑釁。
周圍的人見狀,紛紛大笑起來。王浩更是起哄道:“鄭毅,還不趕緊去擦擦,
別弄臟了我們吃飯的地方。就你這窮酸樣,估計連件新衣服都買不起吧!
”鄭毅低頭看了看被紅酒弄臟的制服,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他拿起紙巾,默默地擦拭著,沒有說一句話。蕭曉看著這一幕,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
她再也忍不住,站起身來,“大家都是同學,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她的聲音在宴會廳中響起,瞬間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林曼曼挑了挑眉,
上下打量著蕭曉,“蕭曉,你這是怎么了?難不成你看上這個服務員了?就你倆這窮酸樣,
還真是絕配啊!”她的話語中充滿了輕蔑和嘲諷,周圍的人也跟著發出一陣哄笑。
蕭曉的臉漲得通紅,她強忍著淚水,說道:“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大家都是同學,
何必這樣羞辱人?”“同學?”王浩嗤笑一聲,“他也配和我們稱同學?我們現在什么身份,
他配嗎?蕭曉,你也不看看自己,都混到失業了,還有閑心管別人的閑事。
”蕭曉的身體微微顫抖,這些年她雖然過得辛苦,但從未放棄過努力。
如今被曾經的同學這樣羞辱,她的心中充滿了委屈和不甘。但她依舊堅定地站在那里,
眼神中透著倔強,“就算我過得不好,也不應該嘲笑別人。”“行了行了,別在這假惺惺了。
”林曼曼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據說,你都失業好幾天了,你還是管好自己吧,
說不定哪天連飯都吃不上了。”說完,她轉身回到座位上,繼續和其他人談笑風生,
仿佛剛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鄭毅看著蕭曉,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有感激,也有心疼。
他微微彎腰,對蕭曉說道:“謝謝。”然后又繼續忙碌起來。接下來的時間里,
同學們變本加厲地對鄭毅進行羞辱。他們故意將食物掉在地上,讓鄭毅去撿;把酒杯摔碎,
讓鄭毅收拾;還時不時地對他冷嘲熱諷。而鄭毅始終默默忍受著這一切,沒有一句怨言。
蕭曉坐在座位上,看著鄭毅被人欺負,心里五味雜陳。陳瑤此時握住她的手,“別太難過了,
他們就是這樣的人。”蕭曉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只是覺得很不公平,
鄭毅他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對待。”“可是我們又能怎么辦呢?”陳瑤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們斗不過他們的。”蕭曉咬了咬牙,沒有說話。她在心里暗暗發誓,
一定要讓這些人知道,他們今天的所作所為是多么的過分。酒足飯飽后,
林曼曼優雅地擦了擦嘴,掃視一圈眾人,接著打了一個電話,
林曼曼對著鑲鉆手機補完口紅:“親愛的,把你凱迪拉克開過來接我!”她尾音拖得纏綿,
全然不顧鄰座王浩驟然變色的臉。隨后她優雅起身,
高跟鞋踩在波斯地毯上發出清脆聲響:“時間不早了,大家也該散了吧。
”說著拎起名牌包包,就要往宴會廳門口走去。“等等!”鄭毅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他不知何時站在雕花門框下,手中捏著的賬單被水晶燈照得泛著冷光,
如同宣判書般遞了過來:“各位的消費清單,請過目。
”林曼曼精心描畫的眉毛瞬間擰成麻花,涂著酒紅甲油的手指狠狠戳向賬單:“鄭毅,
你不會真以為我們會付賬吧?就你這種人,也配讓我們掏錢?”她猛地轉身,
朝身后的同學們甩了個白眼,套裝的珍珠紐扣在燈光下晃得人眼暈,“看看這窮酸樣,
估計自己連菜單都沒見過吧!”王浩晃著喝得半醉的身子撞開椅子,
金鏈子在脖頸間嘩啦作響。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鄭毅,
嘴里噴出的酒氣混著雪茄味:“一個服務員,還敢跟我們要錢,叫你們經理過來?
”他突然揪住鄭毅的制服領口,“信不信我現在打個電話,讓你明天就滾出上海!”說話間,
口袋里的限量版手機滑落,在地毯上滾出長長的弧線。
“哎呀王總消消氣~”李婷扭著水蛇腰貼過來,重重撞在鄭毅胸口,“和這種人計較掉價!
”她掏出鑲鉆粉餅補妝,對著鏡子嬌笑:“我約了美容 SPA,先走一步啦!
”轉身時故意用假睫毛掃過鄭毅臉頰,香水味刺鼻得讓人作嘔。趙強突然捂住肚子,
夸張地哎喲叫喚:“不行不行,急性腸胃炎犯了!”他踉蹌著撞翻椅子,
卻精準地護住手腕上的百達翡麗,“你們先結賬,我得去醫院!”話音未落就沖向門口,
領帶歪在肩頭,活像只倉皇逃竄的企鵝。“我手機落車上了!”張磊將新款折疊機晃了晃,
趁機把賬單往桌布下塞,“我幫張哥去取!”另外一個同學立刻心領神會,
兩人勾肩搭背地消失在旋轉門后。角落里幾個女生擠作一團,假裝在微信群里熱烈討論,
實則偷偷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整個宴會廳亂成一鍋粥,有人翻找著根本不存在的錢包,
有人假裝打電話實則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還有人干脆趴在桌上裝醉,
口水浸濕了價值不菲的桌布。林曼曼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優雅轉身,突然被裙擺絆住,
踉蹌間撞翻了水晶花瓶,玫瑰花瓣散落一地,倒像是給這場鬧劇鋪上了紅地毯。
鄭毅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眼神冰冷。他將賬單重重地拍在桌上:“各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不會連這點錢都付不起吧?”林曼曼冷哼一聲:“我們付不起嗎?”說著,她就要往外走。
身后一群同學惺惺作態,還有幾個好像就要動手的樣子,但他們卻沒一個打算付賬!
鄭毅冷眼的看著他們!就在這時,蕭曉站了起來。她走到鄭毅身邊,輕聲說道:“我來付吧。
”鄭毅猛地轉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復雜。他沒想到,在所有人都對他避之不及的時候,
是蕭曉站了出來。蕭曉沖他笑了笑,然后掏出手機,將賬單上那筆高額的費用付了出去。
那是她僅有的積蓄,付完這筆錢,她這個月的生活費就沒了著落。“蕭曉,你瘋了吧!
”陳瑤驚呼出聲,“你自己都失業了,哪來的錢付這個?”蕭曉沒有回答,付款后,
只是深深地看了鄭毅一眼,然后轉身離開了宴會廳。秋風拂過她單薄的身軀,
她卻覺得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情,哪怕為此付出所有,她也不后悔。
而留在宴會廳里的同學們,看到蕭曉付了錢,不僅沒有一絲感激,反而還在背后嘲笑她愚蠢。
林曼曼撇了撇嘴,“還真是個傻子,自己都沒錢了,還去充大頭。
”王浩也跟著附和道:“就是,活該她一輩子窮!”鄭毅看著蕭曉離去的背影,
眼神中充滿了心疼和感動。她單薄的身影消失在旋轉門外,被上海的夜色迅速吞沒,
而宴會廳里刺耳的嘲笑聲還在繼續。鄭毅攥緊賬單,指節泛白。他深吸一口氣,轉身出去,
目光再次投向在等待公交車的蕭曉,嘴角微微上揚,蕭曉裹緊單薄的外套,
在秋風中匆匆往家趕。老舊小區的路燈忽明忽暗,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又被風吹得支離破碎。打開出租屋的門,狹小的房間里只有一臺老舊的電視機還亮著,
畫面里正播放著財經新聞。“本臺最新消息,鄭氏集團宣布將對多家企業進行戰略融資,
涉及金額高達百億……”主持人激昂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里回響。蕭曉頓住腳步,
目光落在屏幕上 “鄭毅” 兩個字上,心跳漏了一拍。畫面切換到模糊的現場照片,
雖然看不清面容,但西裝革履的身影卻莫名熟悉。她盯著屏幕,自嘲地笑了笑。
手指無意識摩挲著口袋里的公交卡,那是她現在最值錢的東西。
“要是他……”話到嘴邊又咽下,她搖搖頭,關掉電視。房間陷入黑暗,
只有窗外零星的霓虹透過窗簾縫隙,在墻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可惜這個鄭毅不是他。
”蕭曉輕聲呢喃,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她想起聚會上那個穿著服務員制服的鄭毅,
被人嘲諷時倔強的眼神,還有遞果汁時不經意觸碰的指尖溫度。十年未見,
他變得陌生又熟悉,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那個翻手為云的商業巨擘。她躺在床上,
望著天花板發呆。手機在枕邊安靜地躺著,屏幕黑得像深不見底的湖。直到窗外泛起魚肚白,
她才迷迷糊糊睡去,夢里又回到了大學時光,圖書館的陽光灑在鄭毅的側臉上,
他指著書本對她笑,說要一起改變世界。第二天,蕭曉蜷縮在出租屋發霉的墻角,
手指反復摩挲著手機里余額不足的短信。房東砸門的聲音震得墻面簌簌掉灰:“蕭曉!
這個月房租再拖,就給我卷鋪蓋走人!”鐵皮門被拍得咚咚作響,
她慌忙把吃剩的泡面藏到床底,塑料碗底刮擦地面的刺耳聲響,
混著房東的咒罵在狹小空間里回蕩。手機突然彈出欠費停機提醒,屏幕瞬間黑成一片。
她盯著黑屏上自己蒼白的倒影,喉嚨發緊。窗外的秋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
雨滴砸在生銹的防盜窗上,像是命運無情的嘲笑。就在她抱著膝蓋將臉埋進臂彎時,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一條充值短信跳了出來,100 元話費像顆意外的星火,
在黑暗中格外刺眼。“誰……”蕭曉猛地坐直身子,指尖在冰涼的屏幕上顫抖。
通訊錄里的號碼被她翻了個遍,沒有想到那個人會幫她充值。就在這時,
陌生號碼的來電劃破寂靜。“請問是蕭曉小姐嗎?”電話那頭傳來溫柔女聲,
背景音里隱約有紙張翻動的窸窣聲,“我們想邀請您明天上午十點來參加面試。
”蕭曉的呼吸停滯了。“我、我最近沒有投過簡歷,
你們是..............”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
房東新一輪的砸門聲又響了起來。“蕭小姐的履歷非常符合我們的需求。”對方語氣篤定,
“面試地址稍后會發送到您手機,期待您的到來。”掛斷電話的瞬間,
短信提示音緊接著響起。蕭曉望著短信里地址,
竟然是那座全市最高的摩天大樓名字刺得她眼眶發燙。她摸了摸口袋里僅有的幾塊錢,
突然想,管它呢?蕭曉對著斑駁的鏡子反復整理裙擺。這件白色連衣裙已經洗得發白,
但她用熨斗仔細燙平了每一道褶皺。她步行穿過大半個城區,在摩天大樓大廈前駐足。
玻璃幕墻映出她略顯局促的身影,與進出的西裝革履人群形成鮮明對比。
大廈保安審視的目光掃過她磨破的帆布鞋,她攥緊背包帶。忽然,
保安邁著有力的步伐走過來,眼神警惕地問道:“請問,你是干什么的!
”蕭曉剛要開口說明自己是來參加面試的,保安卻突然上下打量她一番,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語氣中滿是輕視:“應聘保潔,
可以去 3 號電梯!”說完,便不再看她,轉身繼續巡邏。蕭曉愣在原地,
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但看著保安遠去的背影,
再想到自己此刻窘迫的模樣,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洗得發白的連衣裙和破舊的帆布鞋,自嘲地笑了笑。或許在別人眼里,
自己這副樣子確實和保潔沒什么區別。就在她猶豫要不要離開的時候,
腦海中閃過昨天聚會上的場景,想起鄭毅被眾人羞辱的畫面,
也想起自己付完賬后身無分文的困境。她咬了咬牙,心里突然有了一個決定。既然已經來了,
不管以什么身份,她都想進去看看。于是,蕭曉順著保安指的方向,找到了 3 號電梯。
電梯緩緩上升,她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到達指定樓層后,她走出電梯,
發現這里是保潔人員的休息室。一個HR工作人員走了過來,說:你是來臨聘的保潔吧!
然后轉了一圈說:還不錯,臨聘150元一天,按天結算,中午包飯沒問題的話,
向著換工作服!一位穿著統一工作服的大姐看到她,熱情地迎了上來:“小妹,
你是新來的吧?快來換衣服,今天有不少活兒要干呢!”蕭曉有些不知所措,
但還是機械地接過工作服,走進更衣室換上。粗糲的帆布面料蹭著脖頸,
寬大的衣擺幾乎垂到膝蓋,袖管空蕩蕩地晃蕩,活像偷穿了巨人的衣裳。
她對著銹跡斑斑的鏡子整理領口,
忽然發現口袋里露出半截泛黃標簽上面用馬克筆寫著 “201807”,
想來是某位前任保潔留下的印記。寬大的工作服穿在她身上,顯得格外不合身,
但她卻莫名感到一種踏實。手指摩挲著布料上細密的紋路,
她想起大學勤工儉學時熨燙圖書館桌布的日子。那時總嫌工作辛苦,
此刻卻覺得能靠雙手謀生,反而是種難得的安穩。當她拿著清潔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