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當(dāng)晚,娘親拿著暖玉,眉飛色舞跟爹爹講述在春日宴的事。
爹爹越聽,眉頭越緊。
他肅了神色:「安安,我不知你為何非要選我和你娘親做父母,但我知道你有大本事。
「你娘親命苦,自小沒了娘,后又被繼母搓磨,嫁給我這么個廢人。來日我不在了,你娘就交給你了。
「答應(yīng)我,別讓她受委屈。她喜歡熱鬧,你多帶她出去玩。上京城的貴婦人虛偽,你帶她去西北,她自小在那里長大?!?/p>
娘親扯了扯他衣袖:「好生的,你說這些做什么?」
「我有預(yù)感,我體內(nèi)的毒發(fā)作越發(fā)厲害了,大概就這兩個月了,本來打算直接把你送回西北,如今有了安安?!?/p>
娘親捂著臉:「好不容易安安讓我揚(yáng)眉吐氣了一番,你非要招我哭!你死吧,趕緊死,死了留我任人欺辱!
「不對,現(xiàn)在是留我和安安一起任人欺辱!
「你總說西北西北,外公早就去世,如今當(dāng)家人還認(rèn)我是誰?」
爹爹猛咳:「婉兒,對不住,我身子骨不爭氣,我······」
我跟隨師父多年,早就看慣了生死,卻依舊看不得娘親的眼淚。
只好捏著爹爹的嘴巴,把師父回京前留給我的藥丸直接塞進(jìn)了爹爹口中。
「嘔」
爹爹猛的嘔出一大口黑血,暈死了過去。
屋子里服侍的下人,咋咋?;Hフ腋t(yī)。
娘親把藥瓶從我手中奪去,眼底都是傷痛:「聽著!時間有限。待會無論誰問起,都說這藥是我給你爹爹吃的!
「我知道安安是好心,但你爹爹確實(shí)經(jīng)不起折騰。待會你什么話都別說,就憑你那手畫技,你祖父不會埋沒了你。」
我趕忙解釋:「我給爹爹吃的是能解百毒的神藥,爹爹吐血是因為毒素排出來了,暈倒是正常的反應(yīng)。他睡一覺,醒來后再養(yǎng)養(yǎng)身體,就能痊愈了?!?/p>
可娘親用一種心力交瘁,卻還要應(yīng)付小孩【你說的都對;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但待會有人來了,你一定不許任性。】的神色看著我。
得,白說了。
侯夫人氣勢洶洶命人押住我。
「我早就說這孩子命格與府上有礙,你們偏不信,如今搭上大哥一條命,滿意了吧?
「祝婉兒,不是我說,你怎么一把年紀(jì)了,還是不長記性,怎么就這么蠢呢?
「來人,把這孽障打十大板,送去家廟為大哥祈福,如若大哥當(dāng)真有個三長兩短,就讓她以命抵命!」
母親如夢方醒,擋在我身前:「是我擔(dān)心夫君的身子,特意求的解毒丸,沒想到竟害了夫君!要?dú)⒁蛭叶颊J(rèn)了,但這一切跟安安沒關(guān)系!」
侯夫人笑了:「也對,大哥吐血前,就你和安安在病床前伺候,你們倆都跑不了!
「來人,把大夫人和二小姐一起送去家廟!祝婉兒,這下,我看誰還能護(hù)著你!」
初回府時對我展露過善意的祖父,對于我和娘親的遭遇視若未聞,只小心用帕子幫爹爹擦拭額頭上的細(xì)汗。
侯夫人視我和娘親如眼中釘肉中刺。
被她的人拉走,誰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
萬一她偽裝成馬車跌落山崖,更甚者,令賊人侮辱了我和娘親。
那么就算爹爹醒來,我們的委屈也白受了。
可偏偏爹爹還有半炷香的時間才能醒過來。
我必須拖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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