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私底下。
他從未真正認同過我是妖的身份。
那一刻，我知道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人啊，總是不死心。
想來回試探，直到發現自己遍體鱗傷，才知道是真的回不去了。
第二日，柳云瀟帶著四個孩子一同來用午膳。
“來，多吃點。”
顧無痕難以掩飾眼中的寵溺，給幾個孩子夾飯。
柳云瀟慈愛的撫摸著他們的頭，“快謝謝爹爹。”
他們像瓷娃娃一樣，天真的嗓音喊著：“謝謝爹爹，爹爹對我們真好。”
公婆看到兒孫滿堂的場景，笑的合不攏嘴。
他們反復握著柳云瀟的手夸贊。
說她是顧家的功臣。
晨昏定省，公婆總是話里話外的試探我。
“琉璃，如今你既然身為鎮北王妃，就不能太自私了，應當事事以鎮北王府為先。”
“瀟瀟那孩子實在爭氣，為我們顧家開枝散葉，你若當真懂事，應該主動替我兒納妾才是。”
我沉默著沒說話。
自從我得了元靈，嫁給顧無痕為妻，知道的便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卻根本不知人心居然如此復雜。
有了妻還想要妾。
公婆卻生氣了，甚至當著我的面直接罵道：
“果然是沒教養的孤女。”
如今我連筷子都沒動，打量著眼前的四個孩子。他們皮膚白凈，天真可愛，看得出來這些年他們被養的有多金貴，連頭發絲都被養的很好。
顧無痕察覺到我情緒低落，夾了兩塊肉食放進我的碗里。
“琉璃，你多吃點，這些天都餓瘦了。”
我卻忍不住想笑。
我是妖啊。
外形都是用妖術變的，胖瘦也一樣，這些食物，我本不用吃。
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像個異類，為了特意融入鎮北王府里才演的戲罷了。
原來裝著裝著，就連自己都習以為常了。
全程我沒有吃一口飯，等結束后，顧無痕心疼的從身后摟抱著我。
“琉璃，其實有些話我一直想跟你說——
我怕你知道難受，又心疼你難過，可凡人不像妖族那樣壽命漫長，我們人就活個幾十年，傳宗接代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你知道的，我有鎮北王的身份，你是妖不能生育，爹娘不忍心看著香火無人傳承，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見我沉默，他溫柔將我的身子掰過來，直面他。
語氣帶著懇求和商量。
“琉璃，你若是當真不喜歡見到他們，我這就讓人吩咐他們開小廚房，日后不必再來拜見你，也不用來咱們眼前晃悠。”
“他們只是與我有血緣罷了，只有琉璃你，才是本王的命。”
我一直反復咀嚼著這句話。
顧無痕說，我是他的命。
我不信，所以要親自驗證一下。
當晚，在我察覺到顧無痕和往常一樣躡手躡腳提著鞋去別院時。
我沒有像往常一樣跟上去。
而是反手打翻了燭臺，眼睜睜看著那片火越燒越烈。
然后笑著躺回床上，靜靜觀賞著一切的發生。
很快王府里傳來震天響的喧鬧。
“走水啦，快救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