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街搶親,眼里還有王法嗎!”
轎子停下,轎簾外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霍言大步上前,一腳踹飛一個轎夫,一手撩開轎簾一手抱我出轎。
身上的松香味沁入鼻腔,我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喬姑娘乃是我霍家定下的媳婦,不知喬家為何出爾反爾。”
“就算是拋繡球,那也是在定親之后,也得有個先來后到。”
他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信服。
所有人面面相覷,鴉雀無聲。
素娥咬著后牙槽,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
“小姐,您就別騙霍公子了,把實話說了吧,奴婢實在不忍霍公子被您欺瞞。”
“其實……其實我家小姐早就與多人有染,還患有臟病,這才不得不拋繡球找郎君。”
她說著,貝齒咬唇,跪了下來。
“求霍公子給喬府一絲顏面,就讓小姐堂堂正正嫁走吧。”
母親也立刻長吁短嘆,“唉,阿言啊,你和阿媛從小一起長大,我本不忍心告訴你,可是……”
她眼珠一轉(zhuǎn),看向素娥,“先前你母親來喬家,我們兩家本是說好了結(jié)親,現(xiàn)如今,雖然阿媛不干凈了,但我膝下還有一義女,蕙質(zhì)蘭心,與你堪稱良配。”
說完,她和素娥對視一眼,眼含喜色。
仿佛此事已經(jīng)成了。
我狠狠咬著嘴唇,直到血腥味蔓延口腔。
兩世了,我都沒想明白,我到底犯了什么不得了的錯,讓親生母親這么不待見我。
彈幕又開始了畫大餅。
“妹寶,別被渣男騙了,他現(xiàn)在對你好是為了讓素娥吃醋。”
“妹寶看一眼你身后的未來天子,快好好哄哄他,說愿意跟他走,以后整個天下都是你們倆的。”
我忐忑看向霍言。
他冷笑一聲,“既然有病,那請大夫來診治。”
“若有病,我退婚,若無病,我上官府告你們一親二結(jié),如何?”
母親和素娥眼神閃躲,猶豫了。
我心下五味雜陳。
他救了我,我該感激。
可細想又忍不住怪他,他明明可以早一些過來。
眼淚沒出息地冒出來。
霍言與我視線交錯,察覺我情緒低落,輕輕拍了拍我。
“我剛才去干正事了,不是故意來晚的。”
他一個眼神,身邊兩個小廝壓著個嬤嬤過來。
居然是喬府里的燒火胡嬤嬤。
“先前有人看到胡嬤嬤給了這乞丐一包東西,給的什么?”
霍言看看胡嬤嬤,又看看乞丐,聲音狠厲。
胡嬤嬤哆哆嗦嗦不敢抬頭,“是……是磁鐵……和銀子。”
“哦?那磁鐵和銀子是誰給的呢?”
“夠了!”
母親怒喝一聲,“這是我喬府的下人,她的老子娘兒女都在喬府,輪得到你來審問?”
赤裸裸的威脅!
我驀然抬頭,恰好看到母親身邊的李嬤嬤沖胡嬤嬤對著脖子比畫了一下。
下一瞬,胡嬤嬤眼含熱淚,沖著母親哐哐磕了三個頭,大喊一聲,“奴婢對不起主子。”
接著掙脫禁錮朝墻撞去。
頃刻間,血漿亂飛,人已經(jīng)殞命。
霍言抱著我的手一緊,目瞪口呆。
素娥明顯緩下心神來,得意地沖我翻了個白眼。
母親松了口氣,“如今始作俑者已經(jīng)處置,此事就到此為止吧。”
剛才繩索勒著我疼,我只覺得難受,此時此刻繩索解開,我卻心痛如絞。
霍言安慰似的抱緊我,“既然事情到此為止,那請喬夫人按照之前的嫁妝準備,我霍言要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喬媛。”
母親臉色黑得能滴墨,可眾目睽睽下,她只能咬牙點頭。
素娥也反應過來,她的一番算計落了空,惡狠狠瞪著我,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我。
霍言將我抱進閨房,為我留下幾個霍府的丫鬟小廝,還特意囑咐,若有任何需要可去霍府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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