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出了禮堂，時南微才知道外面下了雪。
他想把凍紅的鼻尖埋進圍巾里，可剛一抬頭，就見到兩個人牽著手向他跑過來。
是阮薇和時南歸。
“南微！抱歉，我剛剛......有點事耽誤了，才想起來你說要我去參加歡送會，我......”
阮薇還想再說些什么，可那些話頭全被時南微的一雙眼睛堵了回去。
他的眼神冷冰冰的，寒過夜間凍雪，好像再也沒有之前見到她時的那種光亮了。
阮薇心下一凜，一陣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
然而還沒等她開口，時南歸已經接上她的話：
“哥，對不起，你別怪薇薇，是我非要拉著她堆雪人，才害她忘了時間，你要怪就怪我吧。”
“不過，只是個歡送會嘛，也沒什么特別的表演，應該不重要吧？”
時南微聞言轉過目光。
他的眼神停留在時南歸懷中抱的一大捧玫瑰花束上，而后又定在兩人相牽的手。
阮薇察覺到他的視線匆匆放開：“南微你聽我說，剛剛路太滑，我怕他......”
“不用說，”時南微抬手，微笑擋回她的話，“不用解釋，我都知道的。”
“你把他當弟弟，他把你當姐姐嘛，我知道的......”
他低著頭直直越過兩人肩膀，無視阮薇的呼喚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寒風刺骨，但再怎么冷，也冷不過阮薇把他丟在鄰區的那個晚上。
時南微踏著風雪一步一個腳印將他們甩在身后回了家屬院。
眼尖的他一眼就發現樓下坐著兩個新堆出來的雪人。
和那兩人一樣，也是牽著手的。
一個在胸口處寫了“歸”，一個在身上寫了“薇”。
時南微只看了一眼就拂掉滿身落雪上了樓。
他終于徹底看開阮薇愛的另有他人這件事，也終于不再把希望寄托在另一個人身上。
他為自己煮了壺暖身的甜湯，最后三天，他不想再被任何人所累。
沒成想他這邊想通了，反倒輪到阮薇想不通。
她難得沒有為時南歸鞍前馬后地照顧著，而是早早就回了房間。
“南微，我想跟你解釋一下今天的事......”
“不用解釋，剛剛在外面的時候不是都已經說完了嗎？”
阮薇一噎：“那兩個雪人......”
“噢，那個啊。南歸從小在爸媽身邊長大，所以孩子氣重一點，比較貪玩。你這個當姐姐的陪弟弟玩這些，天經地義。”
時南微面色不變，十分大度地為阮薇找好了一切借口理由。
可不知為何，她心里的不安感卻愈發嚴重。
晚間，阮薇關了燈，在黑暗中聽著時南微規律淺淡的呼吸，總覺得這個人在向她走遠。
鬼使神差地，她轉身隔著一層被子投入時南微的懷抱里，就像很久以前那樣。
“南微，你不會離開我吧？”
時南微沉默許久后選擇了避而不答，將話題一轉：
“聽說今天是情人節，我第一次過這個，沒來得及準備禮物。”
“等過兩天我送你一個，你一定喜歡。”
橫在時南微腰間的手更緊了些，阮薇為著這一番話，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她仰頭在他下巴上落下一吻：“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