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極了七年前顧梵燼向我求婚那天的天氣。
那時他說,莫比烏斯環沒有盡頭,就像我對你的愛。
現在想來,沒有盡頭的,恐怕只有他的謊言。
從醫院回來時。
別墅里燈火通明,隱約傳來江晚吟嬌滴滴的笑聲,還有顧梵燼低沉的應和。
我推開門,江晚吟正坐在顧梵燼腿上,手里捏著一顆葡萄往他嘴里送。
“燼哥,寶寶剛剛踢我了呢~”江晚吟拉著他的手往自己隆起的肚子上放,“你摸摸看,他好活潑哦。”
顧梵燼嘴角噙著笑,掌心覆在她的肚子上,眼神溫柔得像是看著什么珍寶。
我站在玄關,胃里翻涌著惡心。
曾經也幻想過這樣的畫面。
在得知我愿意懷孕生子,顧梵燼的手會這樣貼在我的小腹上,期待我們的孩子。
可現在,孩子沒了,而他的掌心,卻貼著另一個女人的肚子。
我深吸一口氣,走過去,將一份文件“啪”地拍在茶幾上。
“簽了。”
顧梵燼這才抬頭看她,眉頭微皺:“什么東西?”
“自己看。”我語氣冷淡。
江晚吟瞥了一眼,立刻嬌聲驚呼:“哎呀,寶寶又動了!”
她抓著顧梵燼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按,“梵燼哥,你快摸摸!”
顧梵燼的注意力立刻被拉回,他敷衍地掃了一眼文件,隨手翻到最后一頁,龍飛鳳舞地簽下名字,連內容都沒看。
“好了。”他合上文件,隨手丟到一旁,繼續摟著江晚吟的腰,低聲哄道:“晚吟,別鬧,小心動了胎氣。”
看著他簽完,我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拿起文件,轉身就走。
顧梵燼這才察覺到不對勁:“謝疏桐,你干什么?你手上拿著什么!”
我以為他看出了什么。
他卻笑了,“怎么,現在鬧離家出走的把戲?告訴你,走了可就別回來了!”
我捏著文件,頭也不回:“如你所愿。”
見我離開,顧梵燼臉上閃爍莫名慌亂,但他很快又鎮定下來。
我知道他想的是:我不過是在鬧脾氣。
他嗤笑一聲,摟緊江晚吟,語氣輕佻:“行啊,到時候別哭著來求我讓你回來。”
我的腳步頓了頓,沒說話,徑直離開。
離開時,我將那枚戒指留下。
晚上十點,顧梵燼喝得微醺,摟著江晚吟從酒會回來。
他扯松領帶,往沙發上一靠,習慣性地喊我:“謝疏桐,醒酒湯。”
自然沒人應聲。
他皺眉,又喊了一聲:“謝疏桐!”
管家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江晚吟嬌笑著湊過來:“梵燼哥,姐姐不在呢,我給你煮醒酒湯好不好?”
顧梵燼不耐煩地推開她:“誰要你煮?謝疏桐人呢?”
管家終于開口:“少爺,夫人……已經離開了。”
顧梵燼一愣:“什么?”
“夫人下午收拾了行李,帶著糯米的骨灰盒,走了。”
顧梵燼猛地站起身,酒意瞬間清醒:“她去哪了?!”
管家搖頭:“夫人沒說。”
顧梵燼臉色陰沉,大步上樓,推開房門。
房間里一片昏暗,窗簾緊閉,空氣里泛著潮濕的霉味。